《三途川客栈》第105/317页


一思及此,她满腔的炽火就如同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一般,一下子就灭了个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欲&念一褪,她那被压在犄角旮旯里的可怜理智就又回来了。当她看见面前的黑三郎忽然爆红了一张脸呆呆的盯着她的胸口咽口水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半&裸了身子明晃晃的叫黑三郎看了个光。
“呀――”一把将自己裸*露的酥&胸遮挡住,羞愤欲死的青衣惨叫一声,下意识就伸手一把将黑三郎的脑袋推了开去,“不许看!”
青衣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情状,一想起自己方才就是那般没羞没臊的完全沉浸在黑三郎轻薄之下,她就恨不得将自己打晕过去,好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而已。
可是就算是梦境,这样的梦境也太叫人羞愧了!
被呼噜了一脑袋的黑三郎马上又转回来鼓着脸对着要哭不哭的青衣气呼呼道:“为什么不让我看?你本来就是我的!”
“你还说?”青衣羞得哭道,“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怪术法?不然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
“我――我才没有!”自觉被冤枉的黑三郎气急道,“我堂堂一个大妖怪,做什么要用那些不入流的伎俩?再说你本就是我的媳妇,洞――洞房什么的――”
说着说着,像是想起方才那**酥骨的香&艳情景,正解释的黑三郎马上又涨红了一张脸结巴起来。

  ☆、105|4.2

虽然高师傅已是片刻未歇的将浮花带了回来,但因了这个男妖抵抗,他也是颇费了些功夫才得以擒拿住对方。现下浮花已送到了黑三郎面前,他便不再多耽搁,又马不停蹄赶去狐族找那新婚不久的九尾狐去了。
要说浮花这个女妖,却是十分古怪。当她在客栈里的时候,先是中意黑三郎,待黑三郎不在,她一转身,便又与其他男妖勾搭上了。
其他妖怪,包括青衣,皆都以为她生性放荡,最是水性杨花,但那蛛娘听屋角的时候,她又婉推暗拒了那求&欢的男妖,好似心心念念的惦着黑三郎,生怕他瞧不起自己。
先前听高师傅说黑三郎要抓她回去,她喜不自禁,也不用高师傅动手,就那么急巴巴的自己跟着跑回来了。
自从门起,浮花那羞答答的小模样就未曾变过,青衣见她时不时欲说还休的偷瞄黑三郎一眼,好似这样做,黑三郎也会如那些个定力不足的男妖似的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般。
这会儿那钟情于浮花的男妖已被捆的动弹不得,而身为男妖、不自觉就会对她产生好感的高师傅也已走了,剩下几个女妖又不受其蛊惑,如此倒叫浮花有些难以施展起来。
不过因她心中取中了黑三郎,旁人在或不在,于她并无影响。
“大人――”浮花这一声大人叫的那叫一个婉转轻啼,在场的女妖连带青衣,齐齐觉得身上一毛,当下便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这样的声音,未免太矫揉造作了些,奈何男妖甚是吃这一套,倘若大堂里有寻常男妖,闻着此音,只怕骨头都要酥了。
那浮花单只叫了一声大人,然后就那么眉目含情甚是娇羞的望着黑三郎,似在期待黑三郎正眼瞧她一瞧。
黑三郎当真如她所愿的转过头来,只是这一眼既非惊艳,也非钟情,却是最最冰冷威严的一瞥。
原本还满怀痴心妄想的浮花被黑三郎那冷酷的目光一扫,登时胸口一抽后背一寒,那一脸的娇羞霎时就变作了惊恐,整个人就那么在空旷的大堂里瑟瑟发抖起来。
黑三郎懒怠多言,只偏头看了垂手侍立在一边的素兮一眼。不等他开口,早已得了命令的素兮当下身形一动,一下子就从原地消失了。
站在黑三郎身侧的青衣只瞧见一道红色的残影自大堂掠向了客栈的大门,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那里抖搂身子的浮花就如同被大风刮走了似的,连一点声响也没留下。
青衣略有些讶异的眨了眨眼睛,心下道莫不是素兮真的如黑三郎所说的,将那个浮花吊起来了不成?
未等她出去探个究竟,那些个看浮花不顺眼的女妖就已经追出去看热闹了。待到青衣掀了毛毡帘子探头往外一看,就发现素兮果然提溜着浮花正要往高树上挂。
一干女妖三五成群的围在树下拍手称快,倒是被整治的浮花虽然脸儿惨白,却并不曾挣扎惨叫。当素兮找不到可用的绳索,硬是扯了她身上的腰带将她的绑缚在树梢之时,她也未曾讨饶,看起来倒还算有几分骨气。
素兮甚是熟练的将腰带末端打成了个死结,末了还不忘替浮花拢住了散开的衣襟。待细细确认浮花已被结结实实的吊在了树梢上,绝无逃跑的可能了,她这才飞身回到了青衣身边。
青衣默默的看了几眼,着实有些不明白黑三郎为何要如此,但思及浮花也是个妖怪,又连累她险些遭难,合该受些教训。现在不过是吊着晒两天日头,最多是遭些罪,断不至于劳筋伤骨,是以她又掉头回了大堂,并不去多关注浮花了。
因这日客栈里闹了这么一出大事,十来个男妖悉数被黑三郎枭了首,吓得目睹惨剧的妖怪们跑的跑躲的躲,除了几个胆子大的女妖,后来竟无客人敢上门来。
一时间客栈里十分清闲。
与黑三郎又拉拉扯扯了半天之后,这一日就算过去了大半了。
及至夜幕降临之时,奉命去请九尾狐的高师傅这才赶了回来。
正与黑三郎在大堂里吃夜宵的青衣只听见一阵清脆的环佩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待等她循着那环佩声向门口看去之后,就见一位身着云锦绣衣的小娘子正低了头从门外进来。
这位小娘子好似正在气头上,单从她那摔帘子的狠劲儿上便可窥得一二。紧跟其后的是一个气质温和的男子,最后是神色萎靡身材高壮的高师傅。
因黑三郎言明须得子时前回来,是以他一路快马加鞭,中途甚至还现了原形,拼尽了一身气力,总算是赶到了狐族。饶是狐族有瞬移的术法,及时赶回来的高师傅一进门便很是狼狈的摊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了。
不过这会儿青衣没空去瞧高师傅了。她已经看那刚进门的男子看呆了。
那男子生就了一双勾魂摄魄的妩媚桃花眼,在朦胧的灯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莹白的微光来,看起来那叫个温润如玉,细嫩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一把水来。当他微弯了眉眼对着那怒气冲冲的小娘子微笑时,整个大堂都显得春风和熙起来。
青衣叫那美男子勾的那个叫神魂颠倒,一时眼也殇了骨也酥了,就那么一脸恍惚的望着那美男子半响回不过神来。
正当她沉浸在那男子的美貌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忽然自手腕传来,正失神的青衣疼的打了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过来。待她纳闷的回过头来,就看见边上的黑三郎正鼓着腮帮子一脸愠怒的瞪着她。
原是黑三郎见青衣被那男子迷了眼,当下醋意大发,硬是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心神招了回来。
青衣不自觉有些心虚,当下呵呵的干笑两声,刚想出言抚慰一番,就听见那美男子温温柔柔的说道:“不过是条小蜈蚣,看起来甚丑,在我眼里,旁人总是不及你的,你又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物与我置气呢?玉兰,你若不喜欢我露面,我再把那面具戴上便是了!”
一听见玉兰这个名字,青衣先是一愣,紧跟着又是一喜。
那玉兰原是凡人,数月前才与那九尾狐九瑟成了亲。按狐族一贯的习俗,狐狸新娘一入门,便要变做一只狐狸,方才算成了狐族的一员了。
青衣此前与玉兰甚是投缘,大礼前夕,她们还曾约定了时常要见面,不想如今玉兰果然来看她了。
这头青衣正欢喜,那边的玉兰却仍是怒气冲天。
只听见玉兰怒冲冲道:“既然生的好,就不该笑!你原本就长的如花似玉招蜂引蝶的,再一笑,哪个小娘子能低档的住?你当那些个小娘子都像我似的坐怀不乱么?今日你只是对那小妖精笑了一笑,改日我就要操大刀子亲自去赶那些个要撬墙角的妖精。谁耐烦天天盯着你了?日防夜防的,谁知你一出门又乱笑!”
“我――何曾笑了?”九瑟甚至无辜的拉着玉兰的手温声道,“只是那蜈蚣忽然打了个晃儿,又叫的那般可怜,我还道出了什么事情,便好奇的看了一眼罢了……”
“……”玉兰半信半疑的看了九瑟几眼,见九瑟神色坦荡,全无虚假之意,顿时又翻了脸怒道,“那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妖精看上你了!当真是不要脸,连别人的夫君都要勾搭,我呸!”
玉兰的话语着实太过泼辣了些,听得青衣险些没岔了气。为避免笑出声来,她不得不抬袖死死掩住了嘴,笑得面皮都快抽了。
想来是高师傅按黑三郎的命令去请九瑟前来赴约,不想进门前叫那被吊起来的浮花瞧见了。
九瑟身为九尾狐,天生就带着一段勾人的绝世风姿。那浮花本就有些朝秦暮楚的毛病,前脚才和一个男妖好上了,后脚见了别个出众的人物,她便又心痒痒的要使招儿勾搭了,更何况九瑟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呢?
不想玉兰将夫君护的甚紧,但凡出现个要勾引九瑟的女妖,她便要大张旗鼓的闹上一闹。如今冒出来这个明目张胆的无耻妖怪来,她更是气愤的炸了毛。
“我心里只有你,其他人我再不多看一眼。”素来以玉兰为重的九瑟搂了玉兰的腰柔声细语道,“你莫要担心,只要那位大人与我完成了约定,我马上就带了你家去,无事再不出门了。”
听得九瑟如此许诺,恨不得日日把他捂在屋子里不让别人瞧的玉兰这才消了气了。
这两个小夫妇尚是新婚蜜月,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现在这里如若无人的搂在一起,倒把青衣看的有些难为情起来。
黑三郎见青衣默默就红了脸儿,还道是她被那狐狸精勾的有些心动了,那肚子里的酸气更是要咕嘟咕嘟要翻涌上来了。

  ☆、106|4.2

黑三郎醋意一起,瞧着九瑟便有些不痛快起来。为了能快些让九瑟离开这里,他不得不沉了一张脸轻咳两声,以提醒那对鸳鸯此行的目的。
正你侬我侬的小夫妇登时反应过来。
眼瞧着九瑟跟着黑三郎去了里间,被留下的玉兰一见坐在那里的青衣,马上就一脸惊喜的跑过来拉了青衣的手笑道:“自大礼那日一别,我可好些时候没见着你了,今日你们的仆从跑来请九瑟,我想着正好来瞧瞧你,便跟来了。一段时间没见,你越发出挑了。”
“你真是想着我才来的?”青衣见玉兰的脸上气色极好,便知她在狐族里过得不差,如今久别重逢,心中正是抿着嘴调侃道,“难道不是专程来守着你家夫君的?”
玉兰冷不丁被说中了心事,面上不由的就有些讷讷起来。
青衣所言不差,她特特的跟着来,除了顺道儿和青衣见面以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九瑟。
自配了这么个格外招人惦记的夫君,玉兰便时常要愁上那么一愁。虽然九瑟从将除她以外的小娘子放在眼里过,但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九瑟本就生的俊美无双,更兼性情温和,心地又十分的善良,他虽无意,难保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小娘子使坏招,借机勾引他。
玉兰原本就是个凡人,也曾在村子里见过几桩痴男怨女的风流轶事,每每听闻哪个闺阁中的小娘子动了情,结果无外乎是得偿所愿或者香消玉殒的,由此可知,但凡女子,一旦动心,便少有回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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