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是不是有神仙全集.net》第92/121页
胖子:“神!平时我也想节食,就是节不下去!两顿不吃就饿得头发昏啊,但是现在,有点饿感就练功,一天还活蹦乱跳的,没有奄奄一息啊,都五天了,连一点奄奄一息的感觉、迹象都没有!不是自己,我也不信,平时我们谁敢这么多天不吃东西?”
小男从楼梯下来:“怎么我的困劲儿过去了,睡不着了……聊什么呢?”
生的伟大:“原先我们都以为人要活下去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东西永远地吃下去。现在知道了,你们可以像一棵植物,或者一个蔬菜,直接光合作用活着。”
小男:“呵呵,你吃东西的,难道就不光合作用了吗……”
生的伟大:“我们的程序不一样。我们是,植物、蔬菜经过光合作用、长好了,被我们采食,吃下去再转变为能量;现在你们连采食、消化的过程都不需要了,让道长开个顶,直接光合作用,呵呵。科学应该研究一下的不是你们的这个能力,而是既然都直接光合了,不需要采食,不需要消化了,为什么还有排泄?”
笑。
人马座:“你还没有回答,到底偷吃没有?你那么爱吃我怎么也不大相信呢?”
胖子非常得意:“你们这些俗人!怎么可能偷吃啊?谁会这么傻舍得偷吃啊?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怎么感觉!真该让你这样不相信的人来试试。”
小男:“不过看你们吃东西真是好!我怎么以前自己吃饭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呢?”
胖子兴奋地:“哎呀,我辟谷结束了要吃豆腐干!”
生的伟大:“你们白天抄经的时候,我翻看他们以前抄经的,看见以前的人抄清静经抄到后来,都是默写菜谱了,哈哈……”
凌晨之后轻松回到房间。但是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我发现我的小便变成了深黑色,像放了好多天的茶叶水,也像煮过的酱油……是尿血吗?我一片晕眩……辟谷进入第六天了……几乎一夜未睡。本来睡眠已经越来越“精炼”,而临睡前的发现,像被一只阴冷的无形魔幻之手,一把拽入黑夜,拽入黑色的想象……夜越来越黑,夜逐渐淡蓝,夜变成白……心情融在夜色,慢慢淡蓝,慢慢“白”,慢慢有光……光能够驱散恐怖。
可能是参照了“全身发出红疹子”的前车之鉴,当窗外有光,担忧终于随黑夜渐渐淡去,迷迷糊糊地瞌睡起来……入梦便忙于很多吃事。奇妙的是,在梦里不是“吃什么”,而是忙“吃法”,先吃什么,应该怎么吃……这一串的缤纷忙碌之后,梦境停泊在一只鸡上。持续得、拆解着一只鸡的各种做法:半只用粉丝炒了,油汪汪香喷喷,然后满屋子找小绿葱……半只用来清蒸,要放黄酒;半只滚水过一下,白切,酱油的调配有如何的重要;半只炖汤,姜片要大;半只……当似睡非睡突然消逝、醒来的时候,发现脑筋在炖鱼汤。鱼汤的各种不同炖法……呵呵,辟过谷的仙友,一定有与我一样奇妙、与我不一样的不可思议的各个白天与黑夜。其实,所有的“想,往”,都是原由了“珍惜”。事事,物物,人人。当我们小船儿一般飘离了原先站立的岸,对“岸”的看待与理解,才会因为距离与记忆,分明、而珍贵、而期待起来。
一模一样的早晨。灰灰的天空依旧下着柔柔的细雨。我洗完冷水澡,练完功,没有找到道长,却在走廊遇到了常月。我告诉她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对身体,对肾脏的担忧。
常月还是笑吟吟的,没有因为我的叙说而与我一般的紧张。我心里感激她的从容。她的解释也与她的笑容一般轻松简单:
“每个人在辟谷期间的反应都不一样,与自己的平常状况也会大不一样,用不着紧张。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我说:“但是……”
常月笑:“没有但是,肯定没有事情的,你自己就能够知道……”
我:“知道什么?”
常月:“你自己的感觉啊,今天比昨天怎么样?”
我回顾:“更好一点。更有精力了,注意力更集中了。”
常月笑:“就是啊,如果是尿血,你的身体不会骗你的,你还会感觉比昨天好一点吗?”
是啊,除了尿色反常规,没有任何的不适。
于是,安下一颗心来,去练功房与大家一起“站桩”,“导引术”。
十点,功毕。有出汗,有无汗的,大家叽叽喳喳交流感受。各自回房间收拾。
我在地板坐下。辟谷似把我变得了“慢三拍”,凡事都是落在人去屋空之后。
看窗外雨丝,自人生第一眼记忆,它就是这样的。天空也是。山也是。天空与山之间的树叶也是。我定定看着,让心里错觉二十年前,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两百年前,四百年前……真的即便是四千年前,这雨丝,这天空,山的颜色,树的姿态,也不见得有什么变化。雨一直在这般的天空下、这么静静飘飞着,但是在我的“错觉”之中,多少人在这“雨里”又站了起来,笑了起来,哭了起来,醉了起来……生离死别,一生崎岖或者平淡……呵呵,我在做着一个自己逗乐的游戏。辟谷让我有时间做这般神思的飘游了。什么发生过?什么没有发生过?什么是别人?什么是我?
轮回起伏。收回视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无着落,若有所失。左思右想,翻来拣去,才明白可能是因为肚里无食已经多日,身体自己不习惯了。三十多年的日复一日,餐复一餐,每一日的“餐餐组成”,早已经与身体默契成为重要的规程。现在好了,像个退休的人,它自己由此无所事事,茫然起来……这样的感受是我没有料想到的。我倒是一心一意开始辟谷,而我的这颗在尘世浸泡、奔波了三十多年的身子,惯性仍使它在悄悄滑行。于是,它又带着心,难以察觉地奔向了--回北京去见什么朋友,去哪家书店,看什么电影,吃什么东西,在哪喝茶……待我明察,时间又滑溜过去了一大截……我起身。在雨幕的背衬下,“回到现在”,离开练功房……二楼喝茶的小玻璃间,小男,无话不说,人马座,生的伟大,又是一圈人围住了道长。
听见无话不说正苦苦纠缠:“……道教不是讲理、法、术吗?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术,让我们更加的信服?更加心服口服呢?道长?”
我拖把椅子挤入“圈内”,坐在能够看见道长的位置。
道长:“我几乎没有和你们讲过术,你们注意到没有?”
生的伟大:“不但注意到了,还让无话不说相~当怀疑了!哪怕是个魔术,道长你也给我们变一变……”
道长笑:“我一直没有和你们讲到过术,是因为我本人非常不喜欢表演术,尤其还想要依此‘术’来证明,说明我们自己。反过来说,如果我说的你们完全不相信,难道我给你们表演了什么、你们就深信不疑了吗?那你们为什么不去相信魔术师呢?”
人马座:“辟谷算不算是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