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枝上挂不得!!全集.com》第142/328页


夏梨心里一抖,捞起一旁吃得半半拉拉的汤圆君,着急慌忙地就跟了上去,她这回可是深刻地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宫闱之中,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子嗣之争,然最激烈的也不外乎是子嗣之争。她守在邵玉壶的床边,心里不停地念着没人听懂的经文,盼着佛祖能看在她关键时刻捧臭脚的份上保佑邵玉壶母子无恙。

可望着号脉太医愈来愈阴沉的脸色,她的心就像雨天里的稻草,越来越湿泞沉重。她心中有数,一旦邵玉壶的孩子出了事,即使她再清白,也免不了会被泼个满头满脸的脏水。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宫墙里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盼着那孩子没了。

床榻上的邵玉壶已然因为太过虚弱而晕了过去,她脸色苍白如纸,那嫣红云被色质?艳,却更显得她憔悴黯然。

“要是玉贵妃和孩子有什么事,不用朕说会怎么样吧?”

太医们诚惶诚恐,连大气都不敢出个。古往今来,太医都是最难当的差事。这一旦主子不顺心了,就勒起嗓子威胁他们一下,所以每次宫里头出人命,太医院便免不了办丧事。

夏梨原本一直对太医抱着些许的恻隐之心,可如今,她却也想吊着嗓子威胁几句了。她夏某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压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万万不可掉链子啊。

那个号脉的太医脸上汗如雨下,时不时地抬袖拭干,脸色也不比躺着的邵玉壶好到哪里去。最后只见他两眼猛地一闭,面如土色地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双手撑地,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末了,他连头也没敢抬,趴在地上抖如觳觫,“玉贵妃误食红花,腹中胎儿已然不保,臣无能,求皇上恕罪。”

此言一出,一旁立着的太医院诸位也是忙不迭地下跪低头,齐齐讨饶:“求皇上恕罪。”

夏梨一听这话,登时觉得五雷轰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字――完了!

洛白脸色铁青,坐在床沿望着昏迷不醒的邵玉壶,额角的青筋赫然丛生,看得人心惊肉跳。他半晌没有说话,半掩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听到沉沉问道:“贵妃娘娘方才都吃了些什么?”

这话音一落,韶华就抽抽搭搭地从后头踱过来跪下,“回皇上的话,娘娘今日胃口不好,只喝了方才的一杯茶。”

洛白听罢,面色更加阴沉,“茶是谁泡的,谁上的?”

夏梨听到这话,脑中瞬间就炸开了。

“回皇上,是奴婢。”

卿蓝垂首跪在地上,双拳紧握。

☆、第七十七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望着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卿蓝,夏梨的心头禁不住地突突直跳。

洛白面无表情地望着卿蓝,语气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说,这是怎么回事,”

卿蓝小脸煞白,望着他拼命摇头,“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这时候,方才被派去验御花园里剩下的半壶茶的太医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行了个礼,得到了洛白的示意后才道,“回皇上,那茶壶之中,确有大量红花。”

卿蓝闻言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头上的簪花都被摇头晃得摇摇欲坠,挂在头上狼狈得很,“皇上,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冤枉啊……”

洛白沉着脸瞧了她一眼,便转向太医,到:“红花是藏在壶中的?”

“回禀皇上,正是。”

他听罢沉吟了半晌,夏梨被他故弄玄虚折腾得心浮气躁,对卿蓝时不时递来的求救讯号,只能报以焦急无奈的眼神。

卿蓝啊,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说话了就更糟糕啊。

洛白仍旧沉默着,屋子里鸦雀无声,静得连卿蓝擂鼓般的心跳声都能听个七七八八出来。

“都下去吧。”

再这之前,夏梨想过约摸一万种他可能说的话,不外乎是“关入枢机处,隔日再审”,或者是“皇后娘娘留下喝杯茶”之类的威吓之言,可是却万万没有想过“都下去吧”这一种。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判定这事同她和卿蓝没有什么干系?

卿蓝似乎受宠若惊,眼泪混乱地挂在脸上,跪着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没反应过来,可是有人反应过来了,这不,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韶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动静大的,连旁人看了都替她疼。

“皇上,娘娘孩子没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奴婢求皇上一定要替她主持公道啊,娘娘是无琼最受皇室拥宠和百姓爱戴的公主,这事怕是不会轻易落幕的。太医也说了,这红花就是藏在壶中的,泡茶的上茶的都是同一人,按理是要押解候审的,况且,这祸害皇家子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求皇上替娘娘主持公道啊!”

韶华句句带刺,说得是铿锵有力,说话间还时不时怒瞪夏梨,意思不言而喻。不过一番话说完,却是双手撑地磕了几个头,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也不知是磕头磕重了疼得,还是替自家主子不服,反正看着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像得夏梨的心又拧巴成了一大把。

听了这么一番忤逆胁迫的话,洛白的脸色呈现出了诡异的黑。良久,只听他轻飘飘地逐字逐句道:“韶华,你是在教朕怎么做吗?”

韶华看着他阴鸷的神情,气势已是颓了大半下去,连忙诚惶诚恐地又磕了几个响头,“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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