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群英全集.com》第338/3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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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刺客姬子（上）

江南诸事处理完毕，司空李光弼、宰相裴遵庆、御史中丞严郢纷纷奏请李豫，尽快起驾还朝。李豫心中思量：难得来一次江南，还没看够江南美景，就这样回去实在可惜。

崔光远见李豫没有回应，主动建言道：“时下北方天气严寒，陛下不如暂留扬州，待天气转暖后再起行。”

李豫：“爱卿之言正和我意。这样吧，李司空率军返回东都驻地，裴相公、崔尚书、严中丞，你们先回长安，处理朝中事务。对于户部尚书元载贪墨一案，只要罪证查实，决不姑息！”

崔光远：“臣愿留下来随行陛下左右。”

李豫：“不用了，国事要紧。洵美、日进、坦途等留下随我同行。”

李光弼、裴遵庆、崔光远、严郢、马燧、浑瑊、薛平：“臣等领命。”

李光弼率大军开拔北上。裴遵庆、崔光远、严郢也由白元光率羽林军护送，登船返京。扬州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繁华，李豫也离开大都督府，住进城东李园。

李豫注意到郭曙最近几日有些魂不守舍，问过郭昢、郭晤，得知郭曙对民女红袖念念不忘。李豫召来郭曙，故意问道：“七郎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

郭曙低头回答：“不敢劳陛下费心，末将一切安好。”

李豫笑着拍了拍郭曙的肩膀：“七郎算起来也快二十了，豫在你这个年纪已有了适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红袖虽然出身低微，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郭曙脸色喜中带忧：“陛下，可是……”

李豫知道郭曙担心什么，古人谈婚论嫁讲究门当户对。郭家算得上李唐帝国的第一外姓，门楣显赫。郭曙几个哥哥的夫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显贵，例如六郎郭暧娶得就是李豫的女儿升平公主。

李豫：“朕记得在盱眙码头曾经说过，送女儿红袖出嫁。君无戏言，朕即刻下诏，册封红袖为如意公主，追封其父杨在书为延陵县公、其母郎氏为吴国夫人。”

郭曙跪地三叩首拜道：“谢陛下成全！”

李豫起身扶起郭曙：“去吧，去延陵将如意公主接来，待到回京后朕亲自为你们赐婚。”

扬州城西丰和坊内一座普通院落，两名三十岁上下、相貌相似的持剑男子，恭敬的站在一名二十来岁、貌美高贵的女子身后，女子身边站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管家和一名十八九岁的丫鬟。

其中一名持剑男子抱拳对女子说：“公主，您交待的事存忠已经办妥。”

女子点了点头：“很好，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另一名持剑男子劝道：“公主，狗皇帝身边戒备森严，您只身前往，太危险了。”

丫鬟：“公主，存孝说得对。”

女子毅然回答：“不必多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狗皇帝此刻身在扬州，正是我等行事的大好机会。”

老管家嘱咐道：“公主此去干系重大，千万小心行事。”

女子：“吕伯放心，姬子知道轻重。”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如同李太白的诗句所写，春天是扬州最美的季节。李豫不想错过欣赏江南春色的大好机会，暂时搁置回京行程，微服游历淮扬大地。

初春二月，扬州瘦西湖畔，“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李豫乘船泛舟湖上，欣赏着醉人的扬州春色。

“救人啊！有人跳湖了！”不远处的岸上有人大声呼喊。

李豫听到呼喊声，走出船舱，见水中有人挣扎，连忙命船工靠过去救人。

少顷，船工从水中捞上来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楚楚动人，柔弱可怜。李豫上前查看，落水女子虽然昏迷不醒，但尚有脉搏。初春时节湖水冰冷，估计是呛入了冷水。李豫让红袖给落水女子换下浸湿的衣服，又命船工靠岸，返回李园，找郎中救治。

船靠到岸边码头，不远处一名被随行侍卫阻拦的丫鬟大喊着：“让我过去，落水的是我家小姐。”

李豫命侍卫放那丫鬟过来，问：“这落水之人可是你家小姐？”

丫鬟看过落水之人，起身回答：“回禀公子，正是我家小姐。”

李豫好奇的问：“你家小姐美貌倾城，为何跳湖寻短见？”

丫鬟回答：“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姓秦，是湖州乌程县令秦昀的千金，与城西张生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张生家境贫寒，秦县令不同意她二人的婚事，罗织罪名将张生捉拿下狱，又将小姐许配给湖州首户雷家的二公子雷啸天。那雷啸天是湖州城内出了名公子哥，外号小霸王。小姐执意不从，逃婚来到扬州，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

李豫：“原来如此，好一个有性格的烈女子！这个秦县令滥用职权、枉为人父。”李豫对郭晤说：“立刻拿上我的帖子，命湖州刺史把张生放了，带他来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