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的1000个细节全集.net》第4/45页


  那个农民至今还在有狗屎的跑道上一次次地试飞着。这是成都还能令我感动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26千万不要到染房街买化妆品
  某年,有一个姓曹的女士外出办事,临走前用刚买的美发定型发胶给头发造了个型,可当她走到快近城中心时,迎面飞来两只蜜蜂“探路”,她挥手驱赶,结果,很快就招来了更多的蜜蜂―――她的头、颈、脖子上和胳膊上很快就全贴满了蜜蜂,曹女士吓得捂着脑袋拼命奔逃,至一食杂店门口,看见门前放着一盆水,端起来就从头浇下去,才将蜜蜂驱散。
  曹女士后来去了医院,5名医护人员费了几个钟头才将一千多根蜂刺一一拔出。医生分析说,可能是她使用的发胶中含有的特种香精吸引了蜜蜂。此后,曹女士逢人便讲:再不要到染房街(成都著名的假化妆品一条街)去买化妆品了。
  27学大熊猫吃竹子
  成都市场上有很多笋子,想想望江公园里有几百个竹子品种,就不奇怪了,这些笋子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如果是在市场上出售的,至少有两节是没法吃的,如果是在火锅里捞起来的,至少有一节是咬不动的―――那不叫吃笋子,叫吃竹子,跟大熊猫学的。
  成都人说:吃了笋子屙背篼。形容的是一个人会编故事。
  28成都呆久了,乞丐都会变懒
  我在文殊院一带的一家饭馆请一个闲人吃饭,席间,一个乞丐期期艾艾地靠过来,十分委屈地朝我努了努嘴:兄弟,给点钱嘛。我正想给他掏一毛钱(成都这个城市没有五分钱流通,我认为这是这个城市十分大气或者说十分懒惰的几个原因之一),突然发现他居然从头到尾手还揣在裤兜里,我十分生气地从兜里掏出一毛票,看着他准备将手从裤兜里扯出来接了,一把将他的手按在裤兜里,十分客气地对他说:不劳你动手了,我自己给你放进去。
  在成都呆久了,乞丐都变懒了。
  29文殊院附近的算命闲人
  我有一阵子能认识文殊院附近的算命看相之类的闲人达20多人,我会数他们的数,懂他们的行话,当然也很熟悉他们之间的故事,比如,某某卖《莫生气》劝世文的跟某某垃圾女是如何第一次勾搭成功的,谁与谁有一夜情,某瘸子在老家已有了第几套楼房,总之,按世俗的观点来看,这里混的很多人都较成功,而成功者的故事当然都十分精彩。
  30窜窜
  每年到文殊院烧高香是成都一大盛事,所谓高香,就是赶在半夜子时烧的一柱香,去的人络绎不绝,把几条街都压断了,因此,一般人断难挤得进去,于是,就诞生出一批以排队卖轮子的倒卖族,挤得来东倒西歪,挤倒了扑在地上还是算个轮子,还可以卖,所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倒卖”,我在任何地方看到的倒卖都没法跟这个比。
  成都可以“倒”的东西太多了,有的饭馆可以“倒”,有的医院挂号可以“倒”。“倒”一族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文雅地叫黄牛党,而是通称为“窜窜”,这个含义就丰富多了,窜来窜去,言其天脚天眼;又,它还可单称,你最近在哪儿“窜”呢?就是在哪儿拱来拱去的;又有“窜瞌睡”,就是脑袋往旁边一耷,“来不起”了,显然也可以引申为从一旁溜跑了;“窜”也还有把什么撮合在一起的意思,撮合撮合,差价就是钱;“窜”还有往里挤同时还能出得来的意思,“窜”绝没有“倒”那么具体和单向度,它有游动的意思,挤倒了那太实诚,太土,都是过去式的笨,不灵活,只有“窜”最合适成都人。
  31恶作剧
  很多小区经常会发生锁孔被同时堵上的闹剧,有时是小孩恶作剧(当然也可能是大人指使干的),有时不知是谁干的,但如果真被堵了也不要紧,关键是心里要承受得住,因为,就在离锁孔不远的地方,一定就有一个小纸片片,上面清清楚楚地说是专业开锁的。
  这是城里小区,如果是郊区,也有类似的手法:什么井里突然冒了粪,什么鱼池里几百吨鱼一夜间全翻了白眼,此外,还有菜霸打架,一个什么老板把一个什么打工妹逼得跳了楼,等等,都是叫人恶心气愤的事,都是离奇而又没有新意的事。

你鸡鸡看着办好了


  32你鸡鸡看着办好了
  我住北边贫民区的那一阵子,从我住房对过的一个单元阳台上,老冒出一个广味普通话的人打大哥大,那时这东西还很值钱,那个广东人按他的审美标准隔几天往家带一个胖小姐,然后就是趴在阳台上给整个小区打电话,常常是这样说的:别这样啦?这么小的钱用不着给我请示啦?你鸡鸡(自己)看着办好了吧?喂,喂,你再叫王种(总)接个电发(话),喂,王种(总)啊,你那个五吸(十)万行(什)么习(时)候给我发(划)到账上来啊?哎呀!你先给我好啦,下个爷(月)我再给你倒三习(十)万在你账上就戏(是)啦?
  我几乎每天都要受着这老广的折磨,突然,有一天,我的一个极其强烈的预感来了―――这个家伙很危险。
  要不要救他?要救怎么救?直说?那还不如直接去跟他说我要杀了他哩!
  我最终当然没有救下这个家伙,几天后,他就被人在屋子里分了尸。
  33看热闹
  这地方人最爱电视台来采访,不论什么事,只要女主持拿着话筒出来了,摄像机扛上肩了,就有人围过来。所以,在成都做电视新闻很方便,我认识的一个小姐们儿说得好:那话筒不叫话筒,叫点火棒,捏着往人群中晃一圈,火就点燃了。但我想,那东西最好叫长芝麻杆,每人都想上去咬一口。所以,如果是鲁迅说的,一口痰吸引了一大批人;或者说,围着一头死去的驴子大叫着“那是我爹”也要往里闯,你千万不要奇怪,成都可以做证,当然,更市民化的武汉也可以做证。
  34看到别人裤裆上去了
  成都老太太们都是很会过日子的人,精了一辈子,水深似海,当然,势利眼从来都好辨认,比如,她们看人的第一眼和看得最认真的是别人脚下的皮鞋,这就叫抓住要害。
  主持人呢?特别是谈话类的主持人,看人也有特点,刚开始时找一大圈嘉宾,坐得最靠近主持人的显然是分量最重的,由于大都是左右坐,所以,主持人为显得很有礼貌和修养要“看着别人眼睛”,看着看着,就看到别人裤裆上去了。
  新闻主播不会犯这种尴尬,他们常常模仿着港台人说话,说着说着,“我们来看下一条”,就变成了“我们来看吓一跳”。
  35对天下大事无分巨细地审判
  有什么样的城市品味,就有什么样适销对路的媒体,成都媒体的最大看点是有一个有线台,有几位模仿焦点访谈正义嘴脸的主持们,每天都正襟危坐,至今还在以一副道德家和法官的身份对天下大事无分巨细地审判。
  36我……那个球
  这个城市的球队好几年都在保级,有一年终于又保住了,赢了关键的一场保级战,电视就来采访顶进关键一球的功臣,头顶很好用的功臣是这样说的:我……那个球……离我……我那个球吧……我……当时……这个球……
  我终于没听明白,主持人大概也没听明白,想给他拔高一下连头都找不到,只好说:他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主持人就带头抬起袖子抹眼泪。
  37蜀南竹海到底是什么样的?
  还看过一个节目,也是终身难忘,那是一个旅游类节目,主持人带领我们去蜀南竹海―――这个地方估计路很难走,很难走―――我只抽取主持人口里的一部分关键词(那时还没有哇噻),你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多么难去了。
  ……亲爱的观众朋友,在今天这段时间里,我将带领大家去(插播广告)……
  ……观众朋友们,你们不久就可以看到风景秀丽(调了一下话筒)……
  ……现在,我们正坐在去(说着把话筒凑给开车的师傅,好像让他证实)……
  ……观众朋友,前边就是(“喔”了一声话就断了)……
  ……我们的采访车已到了(假装揉眼睛寻觅)……
  ……我得准备采访了(说着提了一下裤子)……
  ……下边,我们先来采访一下(不知是哪段路边的老农民)……
  ……很快,我们就要拐上去竹海的大道了……
  总之,我至今对蜀南竹海一无所知。

死人要紧


  38中华人民共和国初级按摩师
  我在成都时印过一次名片,因考虑到我时常碰到的人在名片上的头衔都写不下―――正面写满了写背面,我也给自己封了几个,不过,我说的都比较实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初级按摩师,国家二级烧菜员(卤菜除外),府南河综合治理管理办公室义务救生员(限狗刨式)。有一阵子头衔没这么多,因为我临时就业的那家报社不让把这些打上去,所以就只打了个实习记者。
  39 从屁眼里掏枇杷
  我当实习记者时追到的一条新闻是这样的,几个从拉着警报的车上下来的城管队员恶狠狠地把当街的几个水果摊子给踢翻了,完了又把封成包的几箱子枇杷给强行拖上了车。我当时听围观的人议论说,他们一定是出来专门抢刚上市的枇杷吃的,我不大相信,就跟着他们的车猛追,累得差不多要出血了,果然在一个很远很背静的地方追上了他们―――他们果真正在分枇杷。
  我第二天就去了他们的单位,我坚持要他们把头一天没收的枇杷拿出来我看。他们的头儿一把将我的记者证撕了,淫荡地笑着说:啥舅子枇杷,都到他们屁眼里去了,你自己去掏吧!
  由于我们理解的差异―――我想从他们嘴里掏出来,他们想让我从屁眼里去掏,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我的记者生涯也就告结束了。
  40死人要紧
  我从来也没有停止过研究成都的工作,每日里在这个城市东游西逛,我自认为是这个城市的主人,寻幽访古,探听收集民意,随手帮忙劝架,挽救落水儿童,都是我随时准备要做的事情。
  有一日正走得累了,不想遇上我从前短暂同事过的一位小报记者,假装互相问候了近况,就迫不及待地说到当下以告别,一问,这个家伙还在“撵”新闻,不是开着车,而是骑着两个铁环到处滚那种“撵”法,这位当年就曾多次给我上课的小报大记者充满神圣的职业感自豪地说:今天总编有命,走遍城市大街小巷,看看今天一共死了多少人!时间紧迫,我还要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改日再聊吧!我连声说好好好,死人要紧,死人要紧!心道这死人可算救了我一命。过了一阵,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数死人的新闻由头还是我当年提出来的哩!
  41记者联谊会
  我边走边想,新闻发布会,我好像也是参加过的,没什么稀奇。
  倒是不知怎么就记起了一次记者联谊会,顺便记下:
  那是全市新闻记者都可报名参加的一次钓鱼比赛,这本是一个很正式的比赛,因为各单位还交了钱给记者协会,所以,各钓的鱼自己拿回家,只不过拿走前统一称重,以决胜负。就在我正为钓了一天只钓了一条小鱼而懊恼,心说肯定只能申请动物保护协会的补偿时,真正比赛的补偿就来了―――所有的鱼都被放在了一起,又向池塘买了100斤,然后,每人都分得了10斤。
  所有记者都兴高采烈地回去了,独剩下我一个人,半天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要知道,这是新闻单位有组织的,而且是出了钱的正规比赛!
  总之,这事超出了我的理解,通过这件事也再次映出了我的弱点,那就是我确实不是干记者的料。
  42新闻摄影大赛--包皮过长
  不当记者并不是就不看报了,而且可能相反―――看得更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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