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生存手册》第43/291页


想来这位陈家三爷满心不公,就是因为既不占嫡长,又不占最小,总是觉得爹不疼娘不爱,将来未必能落下多少家产,所以才总是处处都要跟陈云正争意气罢。
只可惜他眼光终究浅了些,争的不得法,所以争的竟是些闲气罢了。
曼曼又道:“如今这院里人少,就显得院子空旷了,依奴婢说,等到明年开春,专门辟出一块地来,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鱼,岂不省了去府外采买的费用?”
陈云正笑道:“还有咱们西跨院的那些奇花,我听说有好多都是可以入药的,又没人簪花戴朵的,等明年一并可以送到药铺里,也是一笔收入。”
两人一谈一笑,气氛更显融洽。
陈云正忽然想起一事来,从曼曼膝上挣起身子,道:“今儿在街,我听你说话挺好听的,以后就别奴婢奴婢的叫了,没的听着逆耳。”
曼曼倒是一怔,随即道:“只怕不合规矩吧?”一个称呼,她倒是无所谓,若是传到陈夫人耳朵里,难免又是一场事故。
陈云正又不耐烦起来,重新躺下去让曼曼替他篦着头发,道:“让你改你就改,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当太太的耳目还能伸到咱们房里不成?”
曼曼倒是缩了缩脖子,道:“那可未必。”
陈云正道:“你且放宽心吧,娘是不会管的了。”从前是因为徐妈妈做探视报,如今陈夫人正愁没处让陈云正摔跟头好知道自己错了呢,还真就豁出去可劲的由着他折腾了。
曼曼一横心,道:“成,那我就多谢六爷的恩典了。”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受虐狂,没事总自称奴婢,时间长了,她都怕自己被奴化了,成了彻头彻尾的奴才秧子,既然陈云正提出来了,自是一番好心,她又何必不领情?
陈云正渐渐的不言语了,手臂慢慢垂落,有意无意的环住了曼曼的纤腰。
他微微睁开眸子,见曼曼毫无所觉,才放心大胆的捏了捏曼曼的腰。少女的腰纤细而柔韧,真个是如书上所说不盈一握,陈云正竟心跳如鼓,一时只恨不得好好的搂上几搂。
但他又怕惊了曼曼,破坏了这融洽温馨的气氛,因此只闭眼假寐。
曼曼果然没当回事,替他篦完了头发,见他昏昏欲睡,便轻轻的推推他道:“六爷累了,还是好好的回床上躺着吧。”
陈云正嘟囔了一声,越发将曼曼的腰揽的紧了,道:“别闹,让我睡一会。”
曼曼无耐,只得轻轻挣开他的手臂,道:“我去给六爷拿薄被来盖上。”
陈云正不肯松手,越发将头埋进曼曼的怀里,道:“我不累,就闭眼打个盹,冻不死人,你上榻来陪我眯一会儿。”
曼曼推他道:“别闹,这榻又小又窄,哪里容得下两个人。”
陈云正豁然就睁开了眼。她没拒绝,只嫌这榻窄小,那便是同床而眠她就不会拒绝了?当下便假装疲惫的起身,打着呵欠,半歪在曼曼肩上,道:“那你陪我去床上睡。”
曼曼并未多想,哄着他脱了鞋上了床,自己也就挨着床边躺了。陈云正故态复萌,紧紧的搂着曼曼的腰。
不过屏息眯了一会,就听见曼曼也没了声息,偷偷睁眼看时,见她倒是先睡着了。
陈云正便放心大胆的睁开眼,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曼曼来。视线掠过她渐渐长开的小脸,缓缓往下,落到她那微微突起的小包子,蓦然就红了脸,闭上眼睛,半晌都没敢睁开,只是抽出一只手,凭着记忆,小心翼翼的往上,盖在那小巧的鼓包上。
软软的,小小的,好像隔着衣衫,就已经能摸到她的心跳了。
陈云正耳根后面渐生红云,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比从前快上一倍的心跳声如同打雷一样,震的他胸膛发空,耳边轰鸣,可他愣是鬼使神差的没有就把手挪开,甚至有点渴望能够真正的抓住曼曼的心跳。
曼曼似乎睡的沉了,大概是累了,陈云正微阖了眼,就这么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僵着身子,心道,不知道如果醒了,她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第065章、家当

陈云正没能知道曼曼的反应,逛了大半天,他也早就累了,这会挨着曼曼柔软的身子,还隐隐有一抹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息之间,他更是觉得身心舒畅,意志散漫,很快便禁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曼曼小睡了片刻便睁开了眼,彼时陈云正的手已经软软的垂落在她的肋侧,只有手指尖还似搭不搭的轻笼着她的乳缘。
曼曼怔了怔,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一般去瞧了一眼陈云正。这臭小子,趁她睡着了竟敢乱动禄山之爪?
陈云正却睡的很沉,俊秀的小脸上满是甜蜜的酣然,让人嫉妒。
曼曼不由的叹了口气,迅速将他不太规矩的手轻轻挪开,翻身下地。
她还真没以为陈云正居心不轨。毕竟他还没到那个年纪,这会的男孩子,也不过是才对异性的身体有兴趣,连正确的认知都算不上,一时好奇也是有的。
要怪也是怪她,不该如此大喇喇毫无顾忌的和他同榻而眠。
其实身为通房,引导他知人事本也是职责之一,只是,曼曼从来没打算过履行这一职责,而且她还真没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陈云正这一无意识的举动,她也只权当他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想要寻求安慰而已。
陈云正睡醒了,已是午后,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屋子里早就没了曼曼的身影。陈云正回想睡前那一幕,又有点脸红心跳,又有点掩饰不住的甜意,就好像偷油的老鼠,回想美味,忍不住要舔唇回想一番。
屋子里似乎还留有曼曼的气息,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似乎想要留住什么一样。
胸膛里似乎有什么雀跃不已,想要冲破他的心口,肆虐奔突,不如此就无法安生。他猛的从床榻上跳下来,趿着鞋便一蹦一跳的到了门外,大声叫着:“白术,白莪。”
两人巅巅的跑来,问:“六爷,什么事?”
陈云正咧嘴一笑,满面生辉,道:“来来来,咱们打一架,好久没动了,身上都要存筋了。”
白术、白莪和陈云正的年纪不相上下,尽管受过严格的训练,深知尊卑上下,但仍是好动好玩的年纪,只要不过分,没少和陈云正在一起打架。
说是打架,其实是府里的先生教的几套养生拳脚,陈云正顽劣,无师自通的改成了攻击、防守的拳术,没少和白术、白莪一起胡闹。
两人应了,便就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咋咋呼呼,你一拳我一腿混闹了起来。
等到这一场打完,陈云正衣服上全是草叶了青绿的草汁。陈云正哈哈大笑,一挥手道:“真爽快,备水。”
白术在一旁递了毛巾,陪笑道:“六爷,老爷刚才派了管事给您那了几封银子,还交待了几句话……”
陈老爷把银子和话带到清凉居的时候,陈云方才从霓红被浪中起身,一边享受着一众女子的侍奉,一边听着他身边小厮白芪的转述:“老爷叫人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从这个月开始到年底的用度,一应收支都由三爷自己做主,府里不再承担任何费用,就是各人月例也由咱们院子里自己出……”
陈云方眼眸一闪,问白芪:“是竟给咱们院子了呢,还是各处都有。”
“就只给了咱们这儿和六爷的秋蕴居。”
“呵。”陈云方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又问:“小六儿那给了多少?”
白芪明白陈云方的心思,笑道:“小的特意打听了打听,老爷说了,六爷年纪还小,人又少,用度照着六爷的减半,只给了二百两银子。”
陈云方听得出来白芪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他虽然也这么想,但他不会表现的这么浅薄,眯着眼思忖了一会,耳边又听得白芪絮叨:“六爷人还小呢,手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当场就跟暴发户一样把银子都拿出来一一数了个够,听说乐得见牙不见眼。据说六爷还说了特村的一句话:这么多银子,可怎么花呀。”
夏娆立时毫不客气的笑出来,道:“唉哟,奴婢还真是头一遭听说有银子不会花的。”
陈云方瞥她一眼,道:“你懂得什么?花银子也是个雅致的活计,你以为胡吃海造就算是会花了?”
自从分出来单过,夏娆便察觉到了清凉居的气氛猛然变松,因为这院里没有女主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轻松,也就越发摩拳擦掌的想要在清凉居里拔得头筹。
很显然,谁得了三爷的宠,谁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从前他手里没银子,打赏的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廉价珠钗,可如今不同了,五百两银子,别说是六爷没见过这么多,一时银子多了烫手不知道该怎么花,就连夏娆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如果不是怕人笑话,如果她真有这么多银子,其实她也挺乐于享受这么多银子从手里过的感受的。
夏娆一扭身子,薄嗔浅怒,又带了点讨好的娇媚,朝着陈云方道:“奴婢眼皮子浅没什么见识,那爷教教奴婢怎么才叫会花?”
陈云方哈哈一笑,伸手在夏娆纤细柔软的腰上掐了一下,道:“跟爷学着点吧。”
夏烈等人也不甘落后,抢上来或挽他的胳膊或抱他的大腿,娇声道:“三爷偏心,平日就偏疼夏娆多些,如今还要如此,奴婢们不服,奴婢们也要学。”
陈云方不觉得是负担,只觉得是乐趣,当即许诺道:“好好好,都学,都学。你们一个比一个乖巧,爷谁都不会冷落,先给你们一人做两身时兴的衣服,再各打一件首饰……”
众女各个兴高采烈,插烛也似一般的拜谢过陈云方,兴致勃勃的聚到一起商量要请哪家的裁缝来做衣裳,又要去街上最有名的首饰铺子打什么首饰,热闹纷纭。
只有咏芳,一直畏缩在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一脸的失落。
陈云方没功夫理她,径自到椅子上坐下,只问白芪:“这么说,小六儿自己把着这些银子了?”
白芪小步跟过来,笑道:“这倒没有,六爷不过是赏玩了一回,就把银子都交给曼曼姑娘收着了,还说以后秋蕴居里的大事小情都由她打理。”
陈云方呵笑两声,道:“他还真会疼宠女人。打量着别人都不明白他的心思呢,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尤其徐氏那个老虔婆,还不是嫌她碍眼,有事没事竟到太太跟前告苏曼曼的黑状?单单把曼曼留下,不出几年,那秋蕴居里就唯她独大了。”
事关主子的隐私,白芪再不知轻重也不敢多嘴,只讪笑着在一旁陪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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