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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厘岛(3)

  倾诉在儿时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谁都有过那天真的年幼时光,对着任何人都能说出自己的心事,然而长大后却发现,成人的世界竟没有真正的倾诉。当被烦恼包围时,无法对父母讲,因为害怕他们比自己更加烦恼;无法对同事讲,因为担心他们把这当做休闲娱乐说与他人听;无法对朋友讲,因为朋友往往有着更多的烦恼需要你倾听。久而久之,成年人都学会了自己消化处理自己的情绪。
  不知这是不是养生专家所讲的心理疾病的来源,萧潇此刻觉得寂寞难耐,她能说给谁听?萧枚会说,自己过好自己的,陆云帆都可以放弃,何必还要伤害无辜的人。父母会说……算了,她根本不敢讲给父母。难道要去找吴浩楠?毕竟不是交心的朋友,只是个相亲对象而已……她翻来覆去,被自己的小良心折磨得如坐针毡。到底在担心什么,现在如果有一人站出来告诉她 :“你做得没错。”也许她就会好受一些,窗外的雨一直有条不紊地淅淅沥沥,如果我的心能如这雨水般顺畅就好了。
  远远地,她看到陆云帆从银杏道的另一端向她走来,那雪白的T恤衫,略旧的蓝色牛仔裤,微黄的球鞋,都与四年前一模一样,她的心瞬间晴朗,甜蜜的微笑洋溢在脸庞,她加快了脚步欢乐地走向他,瞬间他如梦幻般消失不见,她惊慌地四处寻找,她跑到校史馆后面的树林,听到熟悉的口琴声,顺着那弯曲的小径一直走,可是在这条熟悉的小径上她找不到他也找不到出口……突然她睁开眼睛,屋顶的灯有些刺眼,顿了一会儿才清醒的她感觉十分疲惫,这一夜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天亮之后便再也无法入眠,起身出门在海岸线边没有灵魂地游荡。这样的梦已经不是第一次,每当感觉快要忘记的时候,他又会出现在梦里,不知何时才是最后一次梦到他。
  这个清晨,远在北京的骨科医院里,同样有一个无法入眠之人,只不过他是因为――饿了。毕竟是个大小伙子,晚上只给吃一份儿粥,医院也太抠门了!肚子咕噜噜地叫,程翔不停地咽着口水,就在他饥寒交迫之时,接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电话,看到屏幕上“姐姐”两个字的时候,他真想继续睡过去,世界能否不要对一个身残之人如此不公平,他颤巍巍地接起电话。
  “翔翔,我和妈妈今天要去北京,你来接一下啊。”电话那头传来程飞急促的声音。
  “妈要来?!”程翔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父母已经分开十多年,妈妈的离去曾让他一度孤苦无助,可是那时的他已经17岁,过了撒娇的年龄,纵使是被妈妈从小溺爱的小儿子,他也没有再祈求妈妈回来,与姐姐打打闹闹地度过高中时代,便一直读书在外,他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是姐姐送他去学校,他一度与妈妈失去了联系,直到姐姐嫁到上海,他才得以知道一些妈妈的消息,见面更是少之又少,现在妈妈突然要来,他的喜悦之情可想而知。可是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有有些低落,这个样子怎么去接她们。
  “姐……那个……我在医院,受了点伤,没法接你们啊。”程翔不悦地说。
  “啊?那你等着吧,我去看你,什么伤啊,怎么还去医院了。”
  “腿受伤了,妈来有什么事吗?”程翔问。
  “一两句说不清楚,见面再说吧。”“啪”电话被挂断,程飞总是这样,自己说完立刻挂电话,像是多一秒钟的电话费都不乐意,实在不像有钱人所为。
  萧潇父母送来了可口的早餐,一根根小油条黄灿灿的在微笑,粘稠香甜的小米粥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叔叔阿姨,最近真的辛苦你们了,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吃阿姨做的饭,您当我干妈吧!”程翔呼噜呼噜吃着,对着萧母嬉皮笑脸地说。
  “认干娘可是又讲究的,你得给我磕头,还得给我买点心和酒,等你好了再说啊。”萧母打趣道。
  程翔一听这语气,跟萧潇损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真是有其母才有其女,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切感让他有些感动。
  这个社会对出身于不健全家庭的孩子总是有一种偏见,甚至称呼没有母亲的孩子为“没娘孩儿”,虽然母亲离开家的时候程翔已经十七岁,性格也基本成型,可是之后的人生中,他仿佛总感觉自己是个不被喜欢的人,所以他努力让别人接受自己,他的内心有一种取悦别人的冲动,那种希望别人认为他是个好人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所以即使是在他当总经理的时候,对下属也是非常随和,也是这样,他和萧潇才能成为好朋友。而如今他和萧父谈笑风生,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程翔!程翔!”楼道里传来尖锐的叫喊声。
  如果人生真的能有特效,请将我的脸变成绿色,谢谢!“这儿呢!”程翔听到姐姐的声音,大声应了一下。
  “可算找着啦!”程飞一脸得意,只见她双脚踩在一双足有十厘米的粉色高跟鞋上,细细的双腿像是天生就不怕严寒一般,玫粉色的斗篷大衣拉长了她的身材,鲜红的双唇,电波闪闪的大眼睛,好一个中国芭比。
  “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程翔不满地说:“妈呢?”
  “妈在楼下内衣店给你买内衣呢。”程飞说着眼神看向了萧潇父母。
  程翔立刻说:“叔叔阿姨,这是我姐,程飞,刚从上海过来。姐,这是萧叔叔萧阿姨,我朋友的父母,一直在这照顾我呢。”
  “是吗?!哎呦,谢谢叔叔阿姨啊!”程飞神采熠熠的双眸更加动力十足。
  “妈什么时候来?”程翔张望着,期待着……
  萧父看到他眼睛里期待母亲的神采,不知怎地,竟然想起了小宇,不知他跟着新妈妈过得怎么样,渐渐地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缓缓地收起棋盘,告辞了。
  “萧老师!”远远地,萧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面走来一位气质非凡的中年女子,短短的头发烫成了微微的小卷,一缕青色的丝巾将她脖子的线条修饰的无比年轻,走近的那一刻,萧父方才认出来。
  “张老师!哎呦,太巧了!”
  “可不是吗?我刚从上海回来就碰着您了!”这样精致的女人却并不矫情。
  “这么说,这些年您去上海了?我说呢,您刚离开学校的头几年咱们聚会还能见到,后来慢慢地聚会少了,联系也没有了,您来这是有亲戚身体欠佳?”萧父客气地说。
  “我儿子!哎呦,咱们交换个电话吧,回头再联系?”
  萧父见张老师急着去看儿子,交换了电话便礼貌地道别。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和萧母唠叨着,当初这个张老师为了教育孩子辞职,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啊。
  萧潇与吴浩楠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天空又落下了雨滴,萧潇无奈,好在内心已经接受了雨季这个事实,在这样的季节来旅行实在是个错误。就这样沉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
  萧潇还是没忍住,说道:“其实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很粘人。”说着嫣然一笑。
  吴浩楠也收回了思绪,笑着问道:“怎么这么说。”
  “怕你误会,其实我们两个对对方了解都太少了,我只知道你是个如假包换的高富帅,你呢,还以为我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儿。如果你没有到想要定下来的年纪,会被我这样的女孩打动吗?”在这风轻云淡,细雨绵绵的日子里,萧潇的心也轻盈透彻,仿佛看透了一切。
  “呵呵,不瞒你说,我年轻一些的时候也是只喜欢张扬个性的女孩儿,当然一定要漂亮!”吴浩楠笑着说。
  “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那样的,只不过现在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应该要有所改变吧。”几只海鸟飞过,吱吱呀呀地叫着,仿佛表示认同。“不过我也是,到了觉得该结婚的年纪,觉得你适合结婚,才让自己对你有些好感,我们这种相亲见面,不就是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同时尽量让自己对对方有好感吗?唉……不过,我很感激你是个这么优秀的人,这样我才不必太辛苦。”萧潇感到胸口的闷气一点点散开,自己又忍不住接着说:“跟你在一起,我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要行为得体,你确实很有吸引力,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嫁给你多有面子,可是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偏偏在雨季来巴厘岛,也许本身就是个错误。这种为了嫁给你而让自己爱上你的状态,很压抑。”萧潇长叹一口气。
  回想与吴浩楠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当然也没有多少点点滴滴可供回忆,每处场景都是那么梦幻美妙,灰姑娘终于搭上王子的马车的幸福感,那么不真实,只是强迫自己用他的美好,忘记曾经的痛苦罢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和你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但也猜到了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只是你不愿说,你知不知道你很难取悦啊!”吴浩楠看了萧潇一眼,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最近几天和你相处偶尔会看到你的真性情,说实话,还是蛮可爱的。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相识不易,最不济就是做朋友嘛,以后有事随时联系。”
  萧潇用力地点点头,结束了这真诚的对白,她的心里有种久违的轻松,她将雨伞高高举起,看着马上就要放晴的天空,期待着天边会出现一道亮丽的彩虹。
作者有话要说:  

  ☆、养伤

  回到北京已经是傍晚,一下飞机那阵凛冽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是谁说北京的冬天不冷,萧潇将围巾层层围在脖子上,甚至脸上,哆哆嗦嗦地出了机场。绅士如吴浩楠,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他拖着疲倦的身体依然将萧潇送到楼下才离去,还不忘提醒萧潇相亲的事别太放在心上,常联系。刹那间萧潇有些感动,她微笑地点点头。
  在楼道里就能听见家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欢迎我回家至于这么热烈?她嘀咕着打开门,只见客厅里围着坐了一圈人,正聊的起劲,不停地哈哈大笑。 人群只见闪烁着一条又直又白的打着石膏的腿……萧潇放下行李,急促地走进来,确认是程翔后哭笑不得。
  “程总,真的要认我当姐姐了?”她揶揄道。
  众人回头,看着这位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小姐,只见程翔一脸坏笑,坐在他右边的两位精致的女士挺了挺腰,端庄地坐好,两位同样雪白的肌肤,笑意盈盈的大眼睛,这娘三个一看就是一家人,萧潇惊叹于他们的美貌一时竟没说话。
  “潇,这是小程的妈妈和姐姐,小程的妈妈跟爸爸还是老同事,真是太有缘分了啊。”爸爸笑呵呵地说着,可能人越上年纪就越喜欢跟老朋友聚吧。
  “哦,嘿嘿,阿姨姐姐你们好。”萧潇说完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便转头问程翔:“你的腿能走了?”
  “不能够啊!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能走,一百天以后我不得能飞啊!”程翔看着萧潇嘴角有些不悦得意地笑着,家里这么多人,萧潇总不能当着人家妈妈的面出言不逊吧,她挤出一个笑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靠在妈妈身边坐下。
  热火朝天的气氛有些降温,萧潇怕是因为自己回来,于是问道:“妈,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都别说!”程飞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神神秘秘地给所有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程翔母亲和自己父母都憋着没说话,却不停地笑,程翔面色尴尬,四处摸索着拿出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程飞眼珠子一转,死死盯住萧潇,严肃地问道:“你跟我弟弟关系为什么这么近?”
  这一问让萧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和程翔关系有多近,顶多也就是普通朋友吧,她不解地说:“我俩关系也不近啊。”
  程翔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程飞有些泄气地坐下来,还是不服气地问:“你们两个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程翔和萧潇异口同声果断地回答,尤其是萧潇那个觉得这个问题那么不可思议的表情,让程飞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可是在程飞心里总觉得他们两个像是故意隐瞒关系,晚上回到程翔的住所,还是跟妈妈说着自己的各种猜疑。
  程翔却没有跟着妈妈和姐姐回去,因为他将要在萧潇家进行进一步的修养,萧潇看着沙发旁边那一堆礼品,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冷不丁地家里住进来一个大男人,一天够累了,她无奈地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看到吴浩楠发来的晚安短信,如同吸入金属般,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来,是怪自己太武断了,还是为自己失去爱的能力而感伤,她静静地躺着,原来当一个人真正孤独的时候连泪水都懒得理睬。
  她走到窗户边,对着窗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四年来,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叹气吧,可是为什么低沉的情绪无论如何都不能够驱除,她扭头的瞬间看到客房的灯依然亮着,便敲敲门,走进程翔养伤的房间。
  正在玩手机游戏的他看到是萧潇进来,立马扔下手机双手抱肩,眼神充满恐惧,低声颤抖地说:“不要伤害我……”
  心里正不爽的萧潇看到他这样扭头便要出去。
  “开玩笑,玩笑,萧潇,请坐。”程翔急忙叫住了她。萧潇黑着脸坐在写字台前的小沙发上,不停地叹气。
  程翔看她着实郁闷,也收起了笑脸道:“从巴厘岛回来怎么情绪这么差?跟那位有什么不愉快吗?”
  萧潇点点头说:“我跟他不合适,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程翔问道。
  “没有,哎程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萧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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