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全集》第1010/1072页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回国被泥腿子清算,还不如服从台湾出入境管理处的安排。万般无奈之下,七十多位流亡者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韦永成先生、蒋华秀女士、陈校敏先生,请三位跟我来。”陈警官看了一眼机舱尾部的三位旅客,放下手中的文井夹招呼道。

那位容颜秀丽的女眷拉了拉男士的胳膊,颇为紧张的问道:“永成”我………,我……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华秀,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恶意的。”那位男士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一边提着行李,一边搀扶着女眷走下了飞机。

而那位名叫陈校敏的中年男人却显得非常紧张”战战栗栗的拧着皮箱走下飞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立即送韦先生夫妇去世纪工程公司,丁总经理正等着他们。”

陈警官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另一位出入境管理处警员后,立即走到陈校敏身边,一边带着他往停机坪上的三号帐篷走去,一边微笑着说道:“陈先生”请不紧张,我们就是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这时候,其他旅客才在治安联防队员的指挥下”陆续走下了飞机,去临时搭建的大帐篷里用餐,稍事休息后就转机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三号帐篷并不大,两张办公桌和几张椅子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间。也正是因为空间不大,两个煤球炉才能让帐篷里感觉有点暖意。很显然要“,请教几个问题”的不是陈警官,因为办公桌边早就坐着两位身着便服的人在看材料。

“喝杯热茶暖暖肚子……”行李放下嘛,我们这里很安全。”见陈校敏神不守舍的四处张望,那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便逆上茶杯。并微笑着说道。

陈校敏放下了手中的皮箱,半屁股坐到椅子上,便急不可耐的说道:“这位先生,贱内还在飞机上,您还是让我回去吧。”

中年人点了点头,笑道:“陈夫人有专人照顾,请陈先生尽管放心。时间不早了,我们简单的聊聊。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吧,您尽管问吧。”

既来之则安之,陈校敏并不认为这些人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毕竟他只是国民政府中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吏,既没得罪哪方大佬,更与**没有任何瓜葛,实在找不出担心的理由。

那个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后,笑问道:,“据我所知,陈先生曾经在国民政府外交部供职,您就简单的谈谈在外交部工作时的经历吧。”

特务!眼前这位笑面虎肯定是特务!

陈校敏心中一凛,连忙据实回答道:“先生,我是江苏常熟人,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因为我初通英文,才被外交部录用。一直以来,我从事的都是最底层的翻译和文秘工作。但上面没人,鄙人又不善交际,抗战开始后就被排挤到了新疆,担任外交部迪化特派员公署翻译。”

“陈先生,麻烦您具体说说美国人在新疆的活动情况?”毫无疑问,笑面虎对新疆很感兴趣,见陈校敏提到了迪化,立即抓起了纸笔“没问题”陈校敏整理了下思路后,侃侃而谈道:“四二年六月,政府与美国签订了一个《中美抵抗侵略互助协定》,这年下半年,美国将一批军火运到德黑兰,经苏联境内的中亚细亚运到了新疆,再运进内地。这是美国人第一次成批的进入新疆。

一九四三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美国驻重庆的高斯夹使提出在新疆设立大使馆,以便,看住苏联,。于是”没有一个美国侨民的新疆,就有了美国领事馆。”

笑面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陈先生,您能不能说具体点?您刚才所说的这些,我们从报纸上都能查到。”

“是,是……先生!”陈校敏不敢怠慢,连忙说道:“第一任领事是克拉布”原在海参崴工作,是一个研究中苏问题的专家;第二任领事华德,担任领事前是美国国务院政治计划委员会执行秘书。他在四四年下半年到任,四六年冬天回国:现任领事包懋勋,这个中文名字是他自己取的,英文名字是什么我不知道。”

“这几任领事持什么样的政治观点?他们在新疆有没有进行什么出格的行动?”

“第一任领事克拉布我没见过,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陈校敏沉思了片刻后,继续说道:“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与第二任领事华德接触的比较多。他认为战后美国应该进行全方位合作,不应该相互猜忌。如果彼此都扩充军备,进行另一次世界大战的准备”对人类将是很大的灾难。

他还强调应给予殖民地民族独立地位,但他所理解的独立是美国给予菲律宾那样的独立。”

笑面虎脸色一变,异常严肃的问道:“陈先生”他对新疆民族问题持井么态度?”

尽管陈校敏怎么也想不明白,距台湾十万八千里的新疆关他们什么事?但为了全家的未来”还是回答道:“华德领事谈到新疆时,认为〖中〗国历代统治者对待新疆少数民族的态度,都是以征服者自居,实行殖民统治,以至引起少数民族的极大反感。”

驻新疆领事的意见,将直接影响到华盛顿的政策。联想公司新疆项目组组长安在鸿大吃了一惊,立即追问道:“他有没有提出过什么解决此类民族问题的办法?”

“提过!”陈校敏回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他认为想从根本上解决民族对立问题,必须做到民族平等,帮助他们发展经济文化。”

这个领事的态度还是比较客观的,至少说对待〖中〗国领土完整问题上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安在鸿教授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才担任了一年多的领事,就卸任回国了呢?”

“华德领事在新疆的一年多时间里,并未积极活动,领事馆里只有在当地招募的一个职员和几名工友。值得一提的是,他和苏联领事馆相处舟十分融洽。他生病时,都是请苏联领事馆的医生诊治。”

陈校敏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四六年冬天,他患肠结症,情况十分严重,当即由苏联驻迪化总领事馆派人护送,乘飞机到哈萨克共和国首都阿拉木图治疗,据说莫斯科还派了两位外科医生去阿拉木图为他手术。我想他的离任,与他的健康状况有关。”

安在鸿教授可不认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因为据联军情报局提供的资料,军统曾向美国大使馆的有关人员汇报过华德在新疆的言行。华德回国后甚至被国务院调查。

但不管怎么说,情报眉提供的资料,在陈校敏这个特殊的知情人这里得到了证实。安在鸿教授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助手,继续问道:“陈先生,说说那个包懋勋吧。”

“准确的说,包懋勋算不上一位真正的外交官。”陈校敏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他曾经在我国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传教士”会说半吊子〖中〗国话”对社会情形也非常了解。也许就是因为他第一次担任公职,上任后要比华德领事积极的多。

他逐步扩充人员,积极展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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