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功舞》第1114/11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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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我做什么？」君知觉得她望着他发呆的样子很好笑，「傻子！」

傻子！君知总是这样称呼她，她不知道那两个字是否有宠溺的意思，但是只要君知这样微笑地望着她，说她是「傻子」，她就会好开心好开心！

马车辘辘，长夜寂寂，冷风飘飘，星影摇摇欲坠。

一辆马车离开了朔平府，一路直上九莲山。

九莲山下

九莲山是个荒凉的地方，在盼儿眼中看来，这个地方既不能种菜、又不能养鸡，满山荒草，连树也没几棵。除却山顶上那一撮浓绿，整个山就是个石头荒草堆。

但是君知却要来这里拜神仙――他说要拜师父，君知是菩萨，那么君知的师父就是神仙老爷爷。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这块烙饼？」店里的伙计已经等她付钱等得很久了，却发现她仰望着九莲山发呆，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要了就付钱啊！」

君知说上山之后是没有东西吃的，所以要在山下买好干粮。

「啊――」盼儿被他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银子当啷一声掉到伙计面前的台子上。

那伙计的怒脸登时变笑脸，「啊，这位姑娘，不必这么多。但姑娘既然要打赏小的，小的也就谢过了。」

他笑嘻嘻地把银子在身上擦了擦，把多余的收进怀里。一张油脸登时变得又圆又亮，对着盼儿笑得像一朵花。

「我没有要给你那么多，快把银子还给我！」盼儿大叫一声，她掉下的银子足足有十两，买这烙饼也用不了一吊钱，这伙计欺负她是个小丫头，居然堂而皇之不还她。

她一把抓住伙计，一口气地说了下去：「我刚才在你店里买了两块腊肉、三钱胡椒、三块馍馍，已经给了你一锭银子，现在我另买烙饼，你没给我算便宜些也就罢了，还吞了我的银子，快还给我！」

伙计一听，脸都绿了，「哪有这回事？银子既然已经付了，怎么还可以要回去？你是哪家的丫头这么没有家教？简直给你主子丢尽脸了！」

「你这里的腊肉、胡椒、馍馍、烙饼都不是最新鲜的货色，我没再给你扣钱就已经不错了，按馒头铺的规定，你这样骗人银子是不可以的！」盼儿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要告诉你们掌柜的，说你们这家馒头铺，专门骗人家钱。」

「我们掌柜的？」店小二不屑地看着她，「姑娘是外地人吧！我们掌柜的正在后院抱美人呢！我也就不给你引见了。」

「旺财馒头铺的掌柜――」盼儿突然提高声音叫了起来，叫得路边的行人纷纷掩耳。不久，只听见铺里传来一阵咒骂，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了出来，「什么事鬼叫鬼叫的？叫成这样，咱们还能做生意吗？」

盼儿指着店小二，「他拿走我的银子不还我。」

店小二忙辩解：「没有，是这丫头自己给我的。」

掌柜的一只肥拳捶在台面上，「买东西就要付银子，不付银子呢，姑娘就不要买东西。」肥掌柜斜着眼睛看着苏盼儿，这姑娘倒也秀丽，「姑娘买了东西不给钱，不如把人当下来，在我店里做事？」

盼儿砰的一声拍得比肥掌柜还大声，「馒头铺有馒头铺的规矩，馒头铺行会没有教过你们，卖东西讹诈客人的银子，是要给行会开除的吗？」

肥掌柜脸色有些变。这丫头居然深知行会的行情！

「来人啊！抓下这个丫头！她买了东西不给银子！」

「好！」店小二卷起袖子，一手抓向盼儿的肩头。这小姑娘看起来呆，算起帐来却精打细算，就像变了个人，简直就是做生意的奇才。

「住手！」说话人的语气很自在，仿佛在一边看了许久了。

肥掌柜抬起头来，眼前一亮，这位素腰长衣的女子，似乎已经在眼前站了许久了，如今才让人感觉到她的美。

「君知……」盼儿心虚地低下头，她和人讨价还价地吵起来，居然让君知看见了。她既俗、又野，现在再加上一条视钱如命，他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姑娘，这是你家的丫头？她……」肥掌柜下面那句「买东西不给银子」还没说出口，君知便微微一笑，淡笑如风。

「掌柜的，您不好欺负我们家女娃，这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最清楚了，是不是？」

好厉害！肥掌柜被他一句「您不好欺负我们家女娃」给堵住了嘴，脸色登时有些发青，「她……」

君知截口，「我认为可恶的是店小二，掌柜的应当辨清明才是。」

他这第二句说出来，肥掌柜立刻睁大一双猪眼。

这姑娘言辞素雅、人品出尘，断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沉吟了一阵，他不得不黑着一张脸，开口：「张三，把银子还给人家。」

店小二仍有些不舍得，「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