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记校对版作者李雪夜》第19/92页


  谢晚萧与莫星华,互相谦让,楚随天和小浪,争着抢菜,四个人在桌上却是分成了两伙,一伙人借酒桌互相了解,一伙人则只顾着吃喝扯淡。
  然而互相了解的两人,到了最后,却始终不曾真的了解对方,而只顾吃喝扯淡的两人,却是越吃越投机,越扯越觉彼此对脾气,酒足饭饱后,两人竟似成了多年的朋友一般,楚随天拍着肚皮,连声说:“饱了饱了,真的饱了。要能天天吃上这样的饭菜,让我在九幽呆一辈子,我也愿意!”
  小浪眼睛一亮:“真的?不骗人?”楚随天嘿嘿一笑:“我骗你干什么。对了,这菜是谁做的?”小浪嘿嘿一笑,指着一盘肉说:“只有这盘酱肉是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剩下的都是我做的。”楚随天哎哟一声:“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厨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佩服、佩服!”小浪得意地嘿嘿笑着,连声说:“哪里,哪里。”
  见这两人谈得投机,谢晚萧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正要开口,却忽听外面有人呼唤:“谢大哥。”他急忙长身而起,冲莫星华一笑:“莫姑娘慢慢吃,我有事出去一下。”说着,快步出了屋。楚随天竖起耳朵,只听前厅中传来谢晚萧温柔的语声:“想我了么?”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跟着响起,却是低语,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之前来找谢晚萧的那女子。楚随天不由一怔,随即嘿嘿坏笑起来,看着小浪说:“小浪,你有几个师母?”
  小浪白了他一眼:“什么几个师母,我师父如此风流倜傥的人物,哪能这么早成亲。”
  楚随天望了望外面,忽竖起大拇指:“厉害!果真风流!”
  莫星华却不明所以,楚随天凑近她耳边耳语一番,她脸色立时一红。小浪在那边一拍手:“姐姐长得可真好看!”楚随天哈哈一笑,上前一揪小浪的发髻:“你这小屁孩,也想学你师父的样子吗?”小浪闪开后一撇嘴:“怎么,别小瞧我。等我长大后,我也能迷倒一大片姑娘。”
  楚随天拍着桌子笑了起来,莫星华也不由为之莞尔,小浪一跳多高,冲楚随天叫道:“怎么,你不信?好,你好好活到我长大的那一天,我非叫你看看不可!”楚随天连忙点头:“好,好,我等着。”说完又笑了起来,气得小浪直哼哼。
  饭后,莫星华帮小浪收拾好桌子,将碗筷杯盘送到了隔壁的厨房之中,将小浪打发走,自己则留下洗刷碗盘。小浪初时不依,但莫星华微笑着将他推出了厨房,楚随天又一把将他拉走,他却只好同意。二人来到前厅,楚随天一眼便看到谢晚萧放在桌上筐边的那铳,忍不住问:“小浪,那是什么铳?”
  小浪看了看,道:“前年师父治好了一位大侠客的伤,他就送给我师父一对这东西,好像是叫鸟铳吧。这东西没什么意思,虽说能打到五十丈远,但准头差极了,也就在十多丈以内还算准确吧。而且要想打枪,就得先装火药再装铅子,打一枪要用上老半天,哪有我的火弹厉害。”
  楚随天一听是鸟铳,立时来了兴趣,但听小浪说起“火弹”,忍不住问:“火弹?那是什么?”
  小浪嘿嘿一笑,得意地一仰头:“那是我的火焰法术啊!那可比这鸟铳厉害多了,一张嘴就是一发,想打哪儿就打哪儿,连瞄也不用瞄。”
  楚随天听得心中发痒,一个劲冲他挥手:“来,让我见识见识!”小浪却一摇头:“不成,那样我得恢复成鹤形,再变成人时,就要费好多力气,得好久才能恢复,耽误了制药的活计,师父要骂的。等以后没事时再说吧。”
  楚随天悻悻地一摆手:“算了算了,料来你也只是吹牛。”说着走到桌边,打量起那鸟铳来。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铳
  小浪在旁气得大叫:“谁吹牛了?我只是怕耽误师父的事……”
  楚随天却全不理他,而是细细打量那由木头和钢铁制成的火器。这“鸟铳”从头至尾,长近四尺,上端是一根三尺多长的铁管,管头上端,有一尖端突起,管口略具喇叭形状,铁管的下面,是木头制成的笔直长托,与铁管紧紧相连,当中有雕刻着花纹的铁箍,箍上插着一根与铁管长度相当的细铁棍,紧贴在铁管侧面。木托后方,向下弯曲,形成一个弯曲的木柄,柄前铁管尾部有一铁盖,似乎可以打开,此处木托左侧,有几个极精巧的铁制机关,其上一个模样便如鸟嘴,正对着那铁盖的位置,柄下方有一铁勾,也不知有何用处。
  这鸟铳做工精美,看得楚随天心向往之,心中暗想:“刘大哥若能有这么个家伙,一定高兴死了。却不知这样一支鸟铳,要多少钱才能买到。嗯,老楚早晚拼命赚它一笔,给刘大哥买这么一支好铳。”
  他越看越爱,忍不住走上前,将那鸟铳拿了起来,在手中把玩。他右手握上那木柄,左手托住木托上有铁箍之处,将鸟铳端起,向门外瞄了瞄,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原来那铳管前端的尖锐突起,配合上铳管后方那鸟嘴模样机关前部的一个小铁块,瞄起东西却是极为方便,他不由一阵兴奋,心想:“用这东西打人,可比用火铳准上百倍!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火门在哪,又如何装药线呢?”
  小浪见他对鸟铳如此着迷,便径自跑开,不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却是一盘火绳,两包火药,一包铅子,还有个火折子。他拉了拉楚随天衣襟,向那些东西一指,楚随天看后,不由惊叫一声:“我的祖宗,你……你这是……”
  小浪一笑:“你这么喜欢它,不如就到外面试试。”
  楚随天抱起小浪,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浪挣扎着逃开,擦了把脸,怒道:“口水都弄到我脸上了,真脏!”楚随天嘿嘿一笑:“你师父会不会骂你?”小浪一摇头:“师父才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呢,只是当个玩物而已,平时也经常让我拿来玩,只是嘱咐我要小心,不能伤了人。”
  楚随天连忙点头:“不错。不过你放心,我是使惯了火铳的,对这种火器绝不陌生。”小浪惊喜地叫道:“那就更好了!走!”说完,将那包袱一包,拎起鸟铳,向外便跑,楚随天回头冲厨房里喊了声:“星华妹妹,我和小浪出去试枪了!”便追了出去。
  两人来到村外山脚下,一路上见到无数各式各样的妖族,均抬手向小浪打招呼,然后略带好奇地打量楚随天,楚随天却无心理会这些,一心只想试试这鸟铳。
  进入一片林子里后,小浪才停了下来,将那包袱打开,取出一包火药,立起鸟铳,将少量火药倒入铳管之中,然后抽出铳管侧面的细铁棍,插入铳管中捅了捅,将火药压实,然后取过一颗铅子,塞进铳管里,又用那细铁棍捅了捅,把铅子压实,再打开那鸟嘴形机关下方的铁盖子,打开另一包火药,一边将火药到入盖下的方形糟内,一边说:“发弹的药和引爆的药不一样,打一枪就得装两次药,麻烦得很。”说完,取出一段火绳,用力塞进那鸟嘴形机关顶端的细管中,然后用火折子点着。那火绳与火折子一样,点燃后只有暗火,燃得极为缓慢。
  小浪端起铳,对着三丈远外一棵树,扣动了鸟铳握柄下那翘起的铁勾,那鸟嘴形机关便迅速落下,其上的火绳正触到药槽内的火药,只听呯地一响,一发铅子飞射而出,正中那大树中央。小浪得意地将铳交给楚随天:“试试吧,你不是用过火铳吗?我看你打得准不准。这下边的铁勾叫扳机,想要开枪时,用指将它向后一勾就成。”
  楚随天咽了口唾沫,兴奋地接过铳,熟练地装药、填弹、压实,只是在装引药时,因为怕不小心让药触到火绳,稍微慢了一点,然后端起鸟铳,对准十丈外一株小树,瞄了又瞄,然后扣动扳机,只听呯地一响后,远处那小树应声折断,上半截摔落地上。
  小浪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你蒙得可真准啊。”
  楚随天一撇嘴:“什么叫蒙?我告诉你,我老楚用火铳都能打下两丈内的蝙蝠来,用这种如此容易瞄准的铳就更不在话下了。”一边说,一边又装了一颗铅子,举起铳四处瞄着,忽见五丈外树上,有一只鸽子般大小的怪鸟落下,便朝它瞄了瞄,勾下扳机,那鸟应声而落,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小浪兴奋得直拍手:“真准真准!老楚你打得真准!”说着,飞跑过去,将那鸟拎了起来,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是青头雀!今夜我就把它给你做成一道美味。”
  楚随天一听,更加来劲,装了一发铅子后,拎着铳与小浪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又打下一只青头雀。
  整整一下午,两人都在山脚下的林中转悠,过足了放枪的瘾,打了五只青头雀。楚随天只觉这鸟铳用起来灵活轻便,瞄起准来极是方便精确,只是装填弹药略嫌麻烦——鸟铳上始终挂着火绳,而火绳又悬在药槽上方,若是装药时一不小心,就极容易洒到火绳上,所以必须极为小心。他不由想起了刘响的拐子铳,心想,如果能将鸟铳改成拐子铳那样,使用事先装好铅子与火药的弹筒,那才真是方便。
  日薄西山,两人这才拎着那五只鸟,兴高采烈地回到家。路上,却见谢晚萧搂着两个妖族美女,一路在前迤逦而行,低声说笑,两个美女不时在他脸上亲上一下,他也不时凑近美女耳边,低声说着情话,惹得两个美女脸色绯红。
  楚随天一拍小浪的脑袋:“你师父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小浪得意地仰着头:“我师父英俊潇洒,温柔可亲,天底下的女子,没有不喜欢他的。村里不论是人间的姑娘还是我们九幽妖族的姑娘,都喜欢他。”
  谢晚萧偶然回头,看见两人,便冲他们招了招手,对两位美女耳语一句,两位美女冲他深情地一笑,相携而去。楚随天心中暗笑,拉着小浪赶了上去,谢晚萧看着二人手中的鸟,和楚随天背后的鸟铳,讶道:“是楚兄弟打的?”
  楚随天一点头:“我过去用过几天火铳。这东西比起火铳,可是准了不知多少倍,打几只鸟并不算难。鸟铳鸟铳,打起鸟来,还真是管用。”谢晚萧一笑:“此铳名为鸟铳,却不是用来打鸟的,而是因为那夹住火绳,击发火药的机关,形状类似鸟头,而其点火的动作,亦像是小鸟啄食,才得‘鸟铳’之名。没想到楚兄弟还是用铳的高手,真是失敬了。”楚随天边听边点头,低声说:“原来如此。”等听到谢晚萧的夸奖,他不由嘿嘿一笑:“别这么夸我,要说高手,我们队伍的刘响才真是厉害呢。”
  三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就回到谢晚萧家中,却见门前早有两位凡人男子站立等候,见谢晚萧回来,立刻迎上来,却是家中有人生病,请谢晚萧给两味药。谢晚萧问清了病情后,知是普通小病,着小浪取来两小包药,交待了用法后,那两人千恩万谢而去。
  推门进院,谢晚萧和小浪都吃了一惊,只见那原本堆放着成堆的木柴、药罐、水桶及乱七八糟东西的院子,此刻已经变得干净整齐,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然有序。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莫星华自屋内而出,笑着说:“谢先生,我闲着没事,就帮你把屋里和院子收拾了一下,没把先生的东西弄乱吧?”
  “没、没!”谢晚萧急忙摆手,“莫姑娘,你的病还没好,怎么能……”
  莫星华一笑:“服了先生的药,我早已好了,况且这些小活,也费不了什么力气。先生快进来吧,我见厨房中有现成的材料,就把晚饭做好了。”
  谢晚萧与小浪面面相觑,急忙进入屋内。一进屋,便闻到一股香味,抬眼一看,只见窗明几净,地面一尘不染,墙角蛛网无踪,张张椅子都整齐地排列在墙边。再看那间放着数张大床的房间,也是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裖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好好地放在床头。
  等来到另一边的餐室,那香味立刻扑鼻而来,只见桌上已摆好了四道菜,两晕两素,两冷两热,中间还有一小盆汤,数点绿沫飘在清汤之上,看了令人食欲大增。楚随天和小浪几乎同时咽了口口水,不约而同地张口道:“好香啊!”
  莫星华一笑,伸手一指方凳:“几位客官,请坐吧。”
  楚随天和小浪急忙入座,拿起筷子刚要夹菜,莫星华却一摆手:“饭前一口汤,胃肠不受伤。这话你们没听过吗?来,先喝点汤解解渴吧。”
  小浪听话地一点头,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喝下,立时赞道:“好鲜,好香!”随后挥舞汤匙,喝个不停,楚随天急忙抢着喝,也是连声称赞。莫星华不由摇头微笑。
  谢晚萧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大汤匙,舀了一碗汤,然后用小汤匙慢慢品尝,不住点头:“莫姑娘的厨艺,可真是了得。”莫星华低头一笑:“谢先生夸奖了。”
  楚随天和小浪可不客气,喝完汤,立刻夹菜便吃,一边吃,一边连声叫好,不一会儿,这两人便先拍着肚子停了下来。而谢晚萧,还在和莫星华边吃边聊,两人陪得无聊,便跑了出去,将那几只鸟拔毛洗剥,清理干净后挂了起来,准备留着明天享用。忙完这些,莫星华和谢晚萧也已收拾好了餐室与厨房,几人搬着小板凳,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欣赏夕阳渐渐西沉的景色,直到星斗满天时才回到屋中休息。
  第二天,小浪为莫星华煎好药,楚随天服侍着她服下后,两人又拿了鸟铳,跑到村外林中练枪,自然又是打了一通鸟,而且还打到一只据小浪说虽然其毛皮坚硬,但肉却细软,味道很好的尖毛兔。中午时回到谢晚萧家中,只见莫星华已将昨日那五只鸟做成了几盘美味,其中有烧有烤,有烹有煮,自然还有汤,三个男子又大饱了一顿口福。下午时,谢晚萧带着鸟铳外出采药,楚随天则与小浪一起,将新打到的鸟和那尖毛兔洗剥好,又帮着莫星华将院边药房收拾干净,将所有药瓶药罐洗刷干净,忙完后,两人均觉劳累,跑到屋里倒头便睡,醒时,已是日近黄昏,莫星华又将美食做好,谢晚萧回来后,四人将桌子放到院中,一边欣赏晚霞,一边喝酒吃菜,聊天打趣,真是好不惬意。
  第三天又是这样度过,只是莫星华已不用再服药。谢晚萧为她把了脉,只说她已经复原如初,且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病根,莫星华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白天时候,楚随天与小浪又到村外玩铳,谢晚萧则被几个美女拉走,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莫星华一人看家。谢晚萧临走时,将莫星华带到药房,教她认了几种配好的药,告之其用法与用量,嘱咐她,若村中有人生病前来求药,便选一样对症的给其是上,若这些药均不对症,则告之其等谢晚萧回来再说。莫星华点头答应,谢晚萧只讲了一遍,她便全部记住,令谢晚萧大感佩服。
  晚上,四人又在院外摆下餐桌,边吃边聊。楚随天吃了几口菜,喝了两杯酒,忍不住说:“谢先生,我觉得你应当把那鸟铳改造一下。这两天我总在琢磨,为何不能将鸟铳与那种拐子铳合而为一呢?如果能如此,第一,便再不怕装药时不慎让药被火绳引燃,第二,打枪的速度又可快速提升,如此,这鸟铳才真能像飞鸟般灵活呢!”
  “哦?”谢晚萧只觉有些惊讶,问:“楚兄弟这话,我却从未想过。不知你可有什么想法?”
  楚随天一点头:“不错,还真是有点想法。这鸟铳铳管后有螺钉,可以旋进旋出,用以清理铳膛,若将此处改造,使铳门变成拐子铳铳管那样,可以直接装现成的弹筒,那就方便多了。那弹筒做起来也不复杂,用铁管做成拐子铳弹筒那般,其上开槽放引药,平时用布条或是泥巴堵住,用时将布取下,将弹筒从后面塞入铳管,便立时可以击发。”
  小浪摇头一笑:“真有那么容易?”
  谢晚萧却低头深思良久,然后微微点头:“听上去,确实不错。好,楚兄弟,你就按你的想法,将这铳改造了吧。村东有间铁匠铺,明日你让小浪带你去,找冬铁匠,让他帮你改。”
  楚随天闻言惊喜异常,小浪却连连摆手:“不行啊,先生,这鸟铳如此珍贵,若是被他改坏了可怎么办?”
  谢晚萧一笑:“本来就是别人白送的,坏就坏吧。况且我不是还有一支吗?楚兄弟这想法极好,若是真成了,这鸟铳的威力便可大增,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创造。嗯,我也是越想越激动,楚兄弟,你明天就改快动手,我想早日见到那可以使用弹筒的鸟铳。”
  楚随天兴奋地一点头:“放心吧!”小浪却是满脸犹豫,显然是舍不得那鸟铳,生怕楚随天将它改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随天早早起来,拎起小浪和鸟铳,便向外跑,小浪是一百个不情愿,奈何谢晚萧早有话放在那儿,他却不得不从,满心不高兴地带着楚随天来到村东铁匠铺。
  那冬铁匠,却是个身材高达九尺,獠牙露出唇外,双肩高耸,脊背略驼,相貌如牛的妖族巨汉,听到小浪在外面喊他,便立刻停下手里的活,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满脸笑容地问:“小浪啊,有什么事?要打什么东西,尽管说!”
  小浪一指楚随天手中拎的鸟铳,有气无力地说:“就是这个。”
  冬铁匠一愣,随即一阵摇头摆手:“这么精巧的东西,我可造不来。”
  楚随天嘿嘿一笑:“这位大哥,不是要你造,而是要你帮我改。”冬铁匠一愣:“改?”楚随天一点头,凑到近前,将鸟铳举起,细细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冬铁匠听得一知半解,但隐约觉得似乎可行。楚随天又凭着记忆,将拐子铳的样子在地上画出,指着那图不住讲解,冬铁匠渐渐明白,点头的次数越来越多,摇头的次数越来越少。
  楚随天说了大半天,见冬铁匠还有不明之处,干脆拉着他到铁匠铺中,要他按自己的意思先打造弹筒。这事对冬铁匠来说,却并非难事,找了块铁皮,按铳管尺寸打了起来,没有多久,便按楚随天要求打出一只刚好可以塞入铳管的三寸长的弹筒。
  楚随天拿过鸟铳,指着铳尾鸟嘴机关下那盖子:“把这盖子去掉,然后将引药槽破开,在前方铳管壁上,加两处突起的铁片,让它刚好能将弹筒挡住,不向前滑,然后将后边螺钉封死,让弹筒刚好卡在露出的铳管中便可。”
  冬铁匠也不必明白其中道理,只按楚随天吩咐干便是。他将鸟嘴状火绳夹下方的铁盖小心地拆了下来,用烧软了的铁皮,将后部螺钉开口处封死,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劲,小心地将引药槽破开,磨平后将做好的弹筒塞进去试了试,刚好可以放入,便又量了长度,在铳管内贴上烧软的铁皮,并小心地将其形状修改得精细、标准。楚随天在旁看着,不由大为感叹,只觉这铁匠虽长得人高马大,巨人一般,但做起这等细致的活儿来,却比个绣花的妇人还要仔细,做工还要精良。
  只是这弹筒装入容易,取出却难,楚随天这时才想起,拐子铳的弹筒上还有钉子,为的就是取出时方便,不由一拍额头,道声大意。与冬铁匠一起研究了半天,又拍又打,将弹筒倒出后,又加以改造,在上面安装了如钉子一般的小枝,并在铳管侧上方打了一个小小缺口,那弹筒装入时,小钉正好卡在那缺口上,却能将弹筒固定,令它不会前后移动。看到这时,楚随天不由又是一拍额头,觉得自己之前在铳壁加铁皮,在前方阻挡弹筒的主意可真是多余,但既然已经加上,也只好任它多余了。由此,楚随天不由大受启发,只觉什么事都不可只凭一时之意,一定要反复多想几遍,试验一番后,再做最后决定。
  两人在铁匠铺中忙活得热火朝天,小浪在旁看得却是心疼无比,最后干脆一个人跑回家中,陪莫星华一起收拾屋子,教莫星华认那些九幽草药,却觉得乐也悠悠,也就把楚随天和鸟铳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楚随天和冬铁匠忙了一整天,才将铳管后部按楚随天的想法改好,既能将弹筒好好卡住,又能轻易取出,两人见大功告成,不由相视大笑,高兴地击掌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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