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项全能校对版作者十喜临门》第502/791页


  《爱之梦》不断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停止一般。
  又是许久过去,当天已擦黑,小楼一楼的小厅中的光线已经彻底黯淡下来许久的时候,这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琴音却突然因为某一个契机戛然而止。
  就当何妈妈和刘老爷子因为美妙乐音的突然消失,而万分遗憾的不愿从中醒来的时候,张劲突然开口了:
  “我把你吵醒了么?我的小懒猪!”
  张劲的声音温暖而平和,除了其中夹杂了无尽的温柔之外,语调、语速就如平常说话一般。但是,如果在场的何妈妈、刘老爷子有张劲这种微光夜视的能力的话,就能够发现在朦胧黑暗中,静坐在钢琴前的张劲,是何样的激动。
  此时的张劲,嘴角有些踌躇,之间有些颤抖,那双凝注在钢琴一边黑暗处的双眼中,赫然有着水光在闪烁!
  张劲哭了!
  接着。
  在刘老爷子和何妈妈还不及从那迷醉的琴声中彻底醒来,在刘老爷子和何妈妈还不及弄明白张劲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究竟是何意思的时候,张劲跌跌撞撞的从琴凳上站了起来。
  仿佛肩头压着一整座山一般,张劲站起来的速度慢的诡异。仿佛身躯已经不堪重压一般,张劲的身体即使站立起来,也微微在颤抖、摇晃着。
  当一秒钟过去,张劲终于勉强抑制住身躯的摇晃,陡然挺直腰身之后,他紧接着又是一个大步迈出。一步,就来到了近两米外,一步,就走到了那张之前沉睡着何清浅的轮床前。
  “早安啊,小懒猪!这一觉睡的好么?”
  张劲已经不能继续压抑自己快要沸腾的情绪,已经不能继续保持那种古井不波的温和口气。虽然他在尽量平抑,虽然他的声音乍一听上去仍然淡然从容。但若有人仔细分辨的话,肯定能够发现这话声中已经有了一丝稍显浓重的鼻音和哽咽。
  张劲不能不激动,因为何清浅醒了!
  就算是‘入神’的倾情演奏,张劲的全副身心仍然时刻与何清浅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所以,虽然这个时候小楼外已经一片葱茏,虽然没有点灯的小厅中光线黯淡,但是当何清浅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颤抖中撑开的时候,那深邃的星眸,却如银瓶乍破,如明月初生一般,在张劲的思感中放射出万道光芒!对张劲来说,那双点漆也似的大眼睛,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是熠熠生辉!
  所以,当何清浅在黑暗中悄然睁眼的时候,张劲的琴音也至此戛然而止!
  ……
  何清浅醒了!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张劲喜疯了心,让何妈妈喜疯了心,当张劲通过电话告诉何爸爸之后,何爸爸也喜疯了心!
  那一晚,晚餐虽然照比往常迟了很久,但是在张劲激情无限的操持下,无比的丰盛!
  那一晚,从来滴酒不沾的何妈妈,喝的酩酊大醉,在餐桌上失态的嚎啕大哭!直到张劲将何妈妈送到卧室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何妈妈仍然如抽搐般,时不时的哭两声或笑两声!
  那一晚,在兴致比天高的张劲挟持下,刘老爷子也被灌的酩酊大醉。最终不得不置近在咫尺的家于不顾,干脆在张劲小楼的客房中睡下!
  那一晚,当何爸爸挂断张劲的电话后,从来只少少的喝点黄酒米酒的他,却买来足足两瓶茅台,喝的酩酊大醉。将本就凌乱肮脏的小屋,吐的满床满地都是。屋中酸臭熏天,那可怕的味道足能杀死以‘小强’知名蜚声的蟑螂。但醉的如烂泥般的何爸爸,却趴在满是自己呕吐物的床上,睡的香甜!
  那一晚,即使是体质变态的张劲,也喝的足有八分醉!抬着何清浅的轮床回到卧室后,拉着何清浅的手,看着何清浅那双初睁开,深邃如海的大眼睛,足足说了一整宿的情话、胡话、浑话!直到天明也不觉倦顿!


第576章 午夜惊雷
  不能怪张劲和何爸爸、何妈妈这么喜疯心的失态,因为何清浅睁开眼睛,对他们来说,确实就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虽然何清浅仅仅是睁开了眼睛,仅仅是能够看了,不但全身仍然无力举动,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未能恢复。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何妈妈、何爸爸,也让张劲恨不能感激漫天神佛了。
  毕竟,在此之前,虽然张劲通过‘四诊法’确定了何清浅的身体正在不断地、慢慢的好转,但是何爸爸、何妈妈这俩外行人却只看到女儿一如从前的睡着,丝毫看不到起色!
  如今,女儿再次睁开双眼,无疑这是一次身体康复的巨大进步!无疑,这是何清浅正在好转,名昭昭的佐证!
  直到这一刻,何爸爸、何妈妈在确实的、真正的相信,女儿的身体果然正在好转之中。直到这一刻,何爸爸、何妈妈才确定,之前张劲所说的‘正在好转’不是妄语,不是美丽的谎言,不是善意的欺骗。
  而张劲的开心,除了因为何清浅睁开眼睛,代表她的康复到了某一阶段之外。还因为,让他心酸、让他心痛、让他心爱的何清浅,终于不用在困在那只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感觉的无尽的黑暗中受苦了。
  还因为,张劲终于可以不用在何清浅面前演独角戏!
  虽然何清浅还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凭着两人的心有灵犀,凭着何清浅善睐的明眸,两人间的沟通如交谈一般毫无障碍。往往是何清浅一个眼神飘过,张劲就知道了何清浅的意思。
  虽然听不到何清浅悦耳清脆的娇声,但是无论张劲还是何清浅,却在这眉目传情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多么美妙的意境,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这一点,不也恰恰体现出两人的默契,两人的情深么!
  ……
  因为喜疯心了的狂喜,在何清浅醒来后的几天,张劲和何妈妈过的紊乱而癫狂。
  何妈妈已经顾不得每天没完没了的忙乎,顾不得帮助张劲清洁整个小楼。而张劲更是甚至放下了每天的晨读、晨练,拒绝了每天与刘老爷子的三番棋,除了不得不接受何爸爸一天几次的电话骚扰外,张劲同何妈妈一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围着何清浅转。
  在又经历了一番艰苦谈判,再次获得晚上与何清浅同室而眠的权利后,张劲也暂时放弃了继续研读何清浅日记的进程,在晚上回到卧室,没有了何妈妈这个大电灯泡后,喋喋不休的说出在何妈妈面前难以启齿的肉麻情话。
  而何清浅虽然被张劲肉麻的情话说的娇羞不已,眼泛水光秀色,但却仍然不舍得闭上双眼,强抑羞涩的与张劲深情相望。
  这种被疯狂喜悦所充斥的,一切以何清浅为中心的无序日子过了足有好多天。
  直到十多天后,张劲与那位日耳曼兄弟――钢琴调音师克拉克通过网络联系,敲定了琴房的设计方案,一大票日耳曼壮汉组成的施工队伍,轰轰烈烈的开进张劲家的小院后。因为心有旁骛,张劲与何妈妈那种几乎能将胸膛炸破的喜悦才慢慢的平息下来,慢慢的回到某一个还算稳定的节奏,安定下来。
  当然,因为何清浅的醒来,如今张劲的生活节奏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
  每天拉着何清浅陪伴的晨练、读书、一日三餐仍然一如往常。
  除了这些之外,张劲绝大多数花在躺椅上的时间却骤然缩短,每天的生活内容却丰富了许多。除了因为琴房施工噪音太大,就算窝在躺椅上也睡不舒服的缘故之外,还因为体贴的张劲知道,何清浅在黑暗中睡了那么久,需要看看五彩缤纷的世界,需要看看或壮丽或精致的景色,需要看看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于是,每天忙完晨练晨读之后,张劲就带着何清浅一起,或在园中漫步,看看塘中活跃更胜野生的塘鱼,看看如带温泉飞瀑;或是到海边听海、看海、捡贝壳;或是到已经划归到自己名下的山上观鸟,寻找林丛野趣;或是在村子里挨家的乱窜,家长里短的一番海阔天空;或是到棋坪巡视一番,让何清浅见识一下自己大杀四方的威风……
  当然,因为何清浅已经睁开双眼,已经能够用眼睛饱览世间景致,所以何清浅自然不肯每天躺在轮床上仰面朝天。于是,她的交通工具变成一架舒适的轮椅,每天由张劲推着四处乱走乱看,弥补几个月黑暗的损失。
  每次张劲带着何清浅出去,都会背着古琴,带上洞箫。无论在家中小院,还是在海边、在山上,只要何清浅想听,张劲就会为她弹奏一曲天籁。
  张劲喜欢何清浅听自己演奏时那迷醉的神情,喜欢何清浅看到万鸟云集时那惊喜的神色,喜欢看到何清浅被自己乐声征服后那深深的崇拜,更喜欢何清浅眼神里那深沉的慕恋以及灼灼的爱意!
  每晚,当施工工人离去,张劲与何清浅回到家中,张劲都会为何清浅举办一次‘私人钢琴演奏会’。除了每天必有的《爱之梦》,张劲还为她弹奏《水边的阿芙洛蒂》、《致爱丽丝》……
  为何清浅演奏,张劲不求难度,不求炫技,只求浪漫,只想表达自己对何清浅满腔的爱意!
  ……
  又一日时近夜半,天黑沉沉的,放眼望去穹庐被一望无际的彤云所笼罩。此时的小楼,白天时电焊、电锯、器械的轰鸣、人声的嘈杂早已远去,小院中除了波涛温柔舔舐沙滩的声音之外,静邑如死域。本来每日此时都会大开演唱会的山中群虫,似乎也因为铅云的重压,而惴惴瑟缩的闭上嘴巴,不知躲到那片树叶下惶惶不安去了。
  因为夜已深的缘故,小院中与此时的海窝子村里一样,早已灯熄火灭,一片漆黑。张劲、何清浅和何妈妈也早已进入梦乡。
  突然,煌煌天威打破了这死域一般的静寂。墨也似的天穹银芒乍现,照亮了整个天空,照亮了方圆数里的海面。
  接着狂风大作,原本温婉如十八九岁处子般的海面,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狂风的怂恿下,如前赴后继的死士一般,带着数米高的浪头,狠狠的扑向沙岸。
  山上郁郁黑黑的丛林也沸腾起来,一株株或伟岸或低矮的树木开始大肆喧哗,卖力的摇曳着茂盛的枝干,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黑夜出洞的鬼魅,骇人之极。
  当闪电无声的闪过几次,当狂风已经愈见疯狂的时候,终于一声彷如裂阙霹雳般的雷鸣,在小楼上方近在咫尺的高度砰然炸响,直震得的窗子的玻璃吱吱哀鸣,整栋小楼似乎都隐隐摇晃。
  以如今张劲的心性与武学修养,可以让他很容易的做到闹中取静在狂涛怒雷中安然而睡,也能做到十米外一声蚊蚋鸣叫即如雷鸣。通常来说,只要没有危险临身,就算雷鸣声再强几分,也不足以把张劲从睡梦中惊醒。
  但是,今天不同。雷鸣声刚过,原本安躺沉眠的张劲,就突如触电一般,腰背猛一用力,坐了起来。起身后,张劲先是飞快的扭亮的屋里全部的灯光,然后毫不耽搁的向与自己卧床并排紧挨的轮床上看去。
  果然,正如张劲所料的一般,何清浅早已醒来,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眼中全是恐惧与惶惑!
  何清浅那恐惧无依的样子,让张劲心肠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然后他飞快的动手,将何清浅从轮床上抱自己的床上,让她与自己紧挨并排躺下,并将她紧紧的揽在自己的怀里,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何清浅的秀发、背脊,一边用嘴唇亲吻着何清浅的额头、脸颊、鼻翼、嘴唇,一边嘴里喃喃的说着:
  “浅浅乖,不怕啊!打雷是吓唬坏蛋、打坏蛋的,我的浅浅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老天爷才不舍得伤到你呢……”
  曾与何清浅同床共枕很长一段时间的张劲,自然知道,何清浅是个怕雷声的女孩儿。每每雷雨天气,尤其是正赶到晚上的时候,屋里一定要灯火通明。然后,在最明亮的光线下,何清浅总是会如被惊到的小猫一般,紧紧的蜷缩在张劲的怀里瑟瑟发抖。而张劲,也总是用如今这种姿势,一边帮忙堵耳朵,一边以嘴唇用最温柔的方式触碰她的脸颊给她最熨帖的安慰,一边如哄孩子一般用轻柔的语声絮絮的安慰。
  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仅仅寸许距离的张劲温柔的双眼,看着张劲的双唇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般不断的、点点的落在自己脸上、鼻翼、唇瓣……
  何清浅迷茫了、迷醉了、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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