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幻剑录校对版作者剑痕泪》第106/273页


  四大堂主听了,也觉得这样似乎有点草率。但是吴自立的话亦是说得甚为有理。
  史不严说道:“吴大人所言甚是。帮主之死何其严重,不得不慎哪。”
  温子君听了,不愠不火,淡笑道:“大家在此喝酒,个个被迷药所害。就连我们也被迷倒了,如果我们是同谋,怎么会自己毒自己呢?”
  这时,帮众里有一个人说道:“难道你们就不会来个苦肉计?故意与我们一起喝下有迷药的酒,以让我们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一些帮众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温子君依然淡笑道:“不错!下迷药者,也有可能是苦肉计,自己也喝下迷药。既然如此,”说到这里,温子君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在此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下药者!我们六人固然有嫌疑,但是吴大人,四大堂主,以及所有的帮众,都是有嫌疑!”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亦稍稍加重。
  温子君这话一出,四大堂主,吴自立,黄河帮众都脸色一变。特别是黄河帮众,都出口大骂温子君,说他是信口雌黄,无中生有。
  温子君却一脸笑意,默默地望着众人。他后面的张在晨一等,虽未脸上带笑,但还算平静。
  史不严正色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话,呃,可是犯了众怒啊!”
  温子君亦正色道:“但在下所说的,却是事实,不是吗?”
  史不严的脸色有点难看,其他三位堂主亦然。帮众此时亦渐渐平静下来。
  温子君此时又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他说道:“既然在下一行亦有嫌疑,那么,在下愿意帮助贵帮找出下药者!”张在晨听了差点又身子一软,要跌倒下去。
  四大堂主听了,对望一眼。
  史不严又说道:“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是不是有办法找出下药者?”
  温子君应道:“正是!”
  乐无言听了,一丝惊慌从脸上闪过,稍纵即逝。
  吴自立接道:“那么,你有什么方法找出下药者呢?”
  温子君正要说话,史不严问他:“敢问这小兄弟贵姓大名?”
  “在下秦牧。”温子君答道。
  史不严与另三位堂主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转过来对温子君说道:“好。秦兄弟,如果你真能帮本帮找出下药者,本帮就送你一面金鲤玉牌!”
  温子君听了,说道:“在下亦是为自己洗脱嫌疑罢了。这玉牌嘛,就不用贵帮破费了。”的确,他如今身为平南将军,又是文侯之长孙,这些身外之物,实在是不足道哉。
  温子君对金鲤玉牌的反应是如此平静,但黄河帮上下的脸色又是一变,就连吴自立亦脸色一变。因为他们知道金鲤玉牌的价值,绝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原来,金鲤玉牌,是黄河帮送给曾经对他们有恩的人的。并且,这个恩情可不是般的恩情,它必须是关系全帮安危的,才可以送金鲤玉牌。今日帮主方大海被害,自然是全帮极为重大的事情,如果能够找出所有凶手,的确可以送一块金鲤玉牌。
  这玉牌不单是报恩的,它还是一块令牌。凭此玉牌,可以号令全帮上下做一件事,即使是叫他们去杀人放火,他们也将毫无条件地听从。黄河帮雄居梁山泊年代久远,至今亦只送出两块金鲤玉牌而已。
  温子君自然不知道这金鲤玉牌的重要。史不严笑道:“秦兄弟,这只是本帮的心意罢了。但此时还是言之过早啊。还是等你找出下药者来再说吧。不知秦兄弟有何办法?”
  “古时候,有个富商一次出行,天黑歇息时,发现自己随身的一袋珠宝不见了。有嫌疑的是他的六位随从,但六人都说没拿,搜身亦没有。于是这个富商找来一口旧锅,反罩在地上,里面放着一只公鸡。他说那只鸡是神鸡,只要是偷了他的珠宝者的右手摸了那口锅,神鸡就会叫。为了不惊吓神鸡,富商还把灯吹灭了。于是众人都摸了,但神鸡并没有叫。富商点了灯,叫六个随从伸出右手来。五只手都有锅灰,有一只却没有。这只干净的手的随从只好老实交待了偷珠宝的事实。”温子君居然把一个故事在此时此刻娓娓道来。
  黄河帮众都笑了。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位秦兄弟的所谓的办法,难道也要找一只神鸡罩在铁锅下,然后叫我们挨个去摸一下么?”众人又哄笑起来。
  史不严皱起眉头,说道:“呃,秦兄弟,你说这故事,不会是真的要仿效那个富商,找一只什么神鸡来吧?”
  吴自立亦有点不愠道:“秦兄弟,如果世上真有神鸡,那我们断案亦不会如此费心了。你这岂不是有点乱来吗?”
  温子君却笑道:“古时皋陶断案,乃是靠了一只独角神羊。一到审案时,皋陶便让神羊站在一旁。有罪者,神羊便用独角触之,无罪则不触。尧时还有一种名为指佞草,佞人从其旁经过,则会屈而指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富商用神鸡找出偷盗者,也不无可能啊。”
  乐无言听了,笑道:“那么,不知秦兄上哪去找神鸡,抑或是神羊,指佞草来呢?”
  温子君亦笑道:“此时自然无法找来神鸡,也无法找来独角神羊等,但是,贵帮不是有圣鱼么?”说到后面时,他的话一字一句。
  “圣鱼?”乐无言听了,大笑道,“你是说,我们帮里的圣鱼亦能像神羊那般找出下药者?”他的心情一下子便放松起来。
  温子君正色答道:“正是!”
  黄河帮众又是一阵哗然。四大堂主听了,亦有点不可置信。
  史不严说道:“秦兄弟可否说明一下?”
  温子君说道:“贵帮的圣鱼,只要有人下了圣池,它们都会蜂拥而来。有伤者为其吸食伤口里的腐肉,无伤者为其吸食垢皮。也就是说,只要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下去,圣鱼都会纷纷游到他身边。但是,如果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下去,比如如今这个下药者下去,我相信圣鱼定会避之而犹恐不及,绝对不会游近他。”
  史不严听了,疑道:“这,有可能吗?我们也曾经有许多人都下去过,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对呀!这怎么可能?不过,嘿嘿,我也下去疗过伤,这么说来,我是光明磊落的人喽!”
  “哎!不对呀,少帮主也曾下去疗伤,可是圣鱼亦没有避开他呀!”
  “难道说少帮主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如果这样,他怎么会杀帮主?”
  温子君非常淡定,他笑道:“圣鱼之所以叫圣鱼,定有它的神奇之处。我们大家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谁知道呢?”


第二十一章 黄河帮凶案(七)
  黄河帮的大广场。
  圣池正前方。所有黄河帮的人都整齐地排着几个纵队。最前面的是四大堂主。
  温子君说道:“既然我们六人都有嫌疑,那么我们也应下圣池去。这样吧,我们六人就插进贵帮的各队里去吧。”
  四大堂主没有讲话,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算是默许了。
  于是,温子君六人都分插进各个纵队里去。温子君找准乐无言所在纵队,然后插到他前一个帮众的前面。
  吴自立及其随从无奈,亦唯有站到帮众的纵队中间去。
  四大堂主率先下圣池。
  如今圣池的四周站着八个皓首老人,他们正是黄河帮各堂的长老。这些长老一直生活在岛上的后山,黄河帮上下都对他们极为尊敬。特别是方大海,他作为帮主,一直都对长老们尊重之极。
  黄河帮平安无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后山修心养性,过着逍遥的生活。黄河帮面临极为严重的事情时,他们便会被请出来,继续为黄河帮出力。
  帮主被杀,这肯定可算是黄河帮所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
  最先下去的是战风堂堂主林惊风,他已经脱去了战袍,卸下了长枪,只穿一件汗衫。林惊风下了圣池,池水及胸。他在水中刚把衣袖卷起,周边的圣鱼便都围了过来,甚为壮观。
  八大长老面色如常。也就是说林惊风并无嫌疑了。
  接下来是史不严,柴承儒,萧青余……四大堂主上来后,亦重新换上干衣服回来站在圣池旁。
  再接下来的是战风堂,刑风堂的帮众……有的上来后便沾沾自喜地回去换衣服了,有的则一身湿漉漉地站在一旁,要看到底是谁会为圣鱼所弃。
  流风堂的帮众也渐渐下圣池。身在其中的乐无言见到前面的帮众一个个下去都安然无恙,心下大定。他觉得这个叫秦牧的人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圣鱼毕竟是鱼,它们怎么会知晓一个人的好坏呢?
  乐无言望向前面与他相隔一个帮众的温子君。此时,温子君亦望向他。两人都相视一笑。自然,他们心里正在想什么,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温子君下了圣池,卷起衣袖,圣鱼都向他游了过来,纷纷啄食他手臂上的疤痕。四大堂主都无动于衷,亦说明他没有被圣鱼抛弃。他是清白的。
  有许多帮众都开始议论纷纷,都在说的确是冤枉了客人。
  乐无言看到他前面的帮众从池里上来,笑着从他身边擦过。他也报之一笑,很轻松地走下了圣池。
  圣鱼开始向乐无言靠拢,他卷起了衣袖,等着圣鱼过来。他心花怒放,悬着的心亦放了下来,于是闭上眼睛,想要享受一下,以舒缓刚才紧绷的神经。
  但是很快,乐无言感到有点不对劲。照理说,圣鱼早就应该游到他身边来的,可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有圣鱼过来。他有点慌,连忙睁开了双眼,发现圣鱼见到他犹如见到了什么天敌一般,纷纷扭头逃开去了。更让他惊慌失措的是,刚刚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圣鱼,还翻转白肚,吐着白沫,像是将要死去一样。
  乐无言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了!圣鱼对前面的所有人都是蜂拥而至,却对他犹恐避之不及。
  这不是应了秦牧的话了吗?――“下药者下去,圣鱼绝对不会游近他!”
  秦牧的话犹如在耳,乐无言脸色大变。他立即逃出圣池,然后挥舞着双手戒备着,嘴里一个劲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下药!我没有下药!……”
  所有人都一阵哗然,没想到圣鱼真的这么神奇,可以帮他们找出下药者!并且,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乐无言!平常乐无言对谁都是非常的友善,也乐于帮助每一个帮众,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四大堂主已经把乐无言围在中间。史不严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他森然道:“乐无言!你还有何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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