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幻剑录校对版作者剑痕泪》第19/273页


  “我说小辫子,那淫贼要没有两把刷子,他昨晚怎能到衙门留话呢?听说他还留下了一条丝绢,上面有他的番号呢。那贼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折花公子’!”
  “‘折花公子’?二麻子,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没有。照我看哪,这家伙要么是个武艺高强之辈,要么就是个傻瓜。”
  “唉,黄大人在咱们县还算是个廉洁奉公,爱民如子的人,你说出了这事……可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帮不上忙呀。”
  “小辫子,这你就放心了,听说已有几拨急公好义之士自告奋勇,前去保护县太爷府衙了。”
  ……
  ……
  半天的工夫,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折花公子”,都在猜测他是个怎样的人。有的说他是个三头六臂的人,要不他怎么敢这么嚣张;有的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要不他怎么给自己起名叫“折花”呢;还有的人……总之,说什么的人都有。
  晚上。县太爷府堂。
  一群武林人士围坐着,其中有一青年,面色白净,举止文雅,乃是苏州郑园的少主人,名叫郑弈。
  苏州郑园乃是世家,其财力不可估量,而且其家传武功亦不可小觑。郑园也同样乐善好施,不论是对当地的百姓,还是对武林中人,能够帮助的都尽可能给予帮助。但因为郑园为人处事较为低调,在武林中也就没有顾家庄这般有名了。
  苏州郑园现今的主人是郑环龙。郑弈便是其唯一的儿子。郑弈与郑环龙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不安于待在家里打理家事,总是喜欢到外面结交朋友。郑环龙只有一个儿子,也就由着他了。不过郑弈毕竟是家世显赫,身边又不乏那些吹捧之辈,所以难免沾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形成了傲慢,自以为是的性格。
  县太爷黄世远见到在坐的武林人士,显然是以苏州郑园的郑弈为龙头。能有这么些武林中人前来助他,内心也是十分得意。当然,他也知道,有些人是慕他的女儿之名而来的。要知道,他女儿绫儿在凌县可是数一数二的。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要想保护好女儿,还必须靠这些人。于是他以商量的口气向郑弈说道:“以老夫之见,应把小女移往他处,好让那淫贼的奸计无法得逞。不知郑公子意下如何?”
  郑弈还没来得及回话,他身旁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人却先开口了。他是郑弈结交的朋友之一,名叫徐敏杰。他说道:“黄大人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折花公子’这个名号我们从未听闻过,料想厉害也是有限的。你看看我们在座的众多好手,只要那贼子敢来,我们定教他变成‘折手折脚公子’,大家说对不对呀?”在座的侠义之士听了,都纷纷应和,声称定要那“折花公子”有来无回。
  徐敏杰等众人稍为安静下来了,才接着说:“所以,黄大人完全不必让绫儿小姐移往他处,我们正好以小姐为饵,诱得那贼子前来,好让我们把他给擒下。郑弈,你说是不是啊?”郑弈朗声说道:“敏杰说得一点不错,凭我们这么多人,实在不必怕那‘折花公子’,黄大人您就不必担心了。绫儿小姐的安全由我们负责,决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的。”
  众人也纷纷赞成。
  黄世远见状,心中大定,忖道:“想那淫贼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绫儿呆在她房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衙役呢。”
  三夫人没有点灯,立在窗前,望着对面的楼阁发呆。她听丫环小红说,本来老爷是要把小姐转到别处去的,但是那些侠义之士主张以小姐为饵,才能引得淫贼上钩,老爷也只好作罢。他们从未听过“折花公子”之名,认为定是一个色胆包天的无名小卒,不足为惧。现在,侠义人士和官兵均已在小姐的阁楼周围埋伏好了,就只等那淫贼上钩了。
  这时,三夫人看见一个灰色身影飞进了院子,往小姐的阁楼掠去。她默叹一声,暗道:“他还是来了。”
  来的正是秦慕楚。但他似乎太不小心了,一接近阁楼,便被埋伏在一边的侠义之士和官兵发现。秦慕楚一闪身,从窗口穿进了小姐的闺房。郑弈和徐敏杰他们心中大急,没想到这个淫贼轻功竟然如此高明,一闪身就进了房内。他们也纷纷高举兵器,向窗口跃去。并且个个有意卖弄自己的功夫,其实他们不赞成小姐移走避开,就是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可是他们刚到窗前,便有一个灰影从房内撞碎窗格,直向他们飞来,吓得他们急忙后退,而在远处的黄世远见状,连忙命令手下放箭。只见万箭齐发,灰影已成刺猬,“咔嚓”一声落到院子。
  三夫人见此情景,忍不住惊呼起来。侠义之士已奔到灰影面前,冲在最前面的是徐敏杰,他趋近前一看,叫道:“不是他,是一张椅子!”他的话音还没落,窗户里又飞出一个灰影,他的背上还扛着一张被褥。只见他一个纵身,已飞到院墙边去了。官兵们的弓里已没有扣箭,无法拦截。郑弈他们也都落在院子中央,看到灰影快掠出院子了,才起身追去。黄世远气得直跺脚,怒声叫道:“快,我的绫儿被那贼子掳去了!快给我追!”官兵也随即追了出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黄世远已回到厅堂里,正在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衙差冲了进来,黄世远连忙问道:“怎么样?小姐救回来了吗?”那衙差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追到北城门外,在城墙下发现了小姐的被子。”黄世远又急声问道:“那人呢?小姐她人呢?”衙差低头道:“没有发现小姐的踪影。”黄世远气得跳了起来,厉声道:“没找到小姐你回来做什?再给我去找!”衙差应了一声又跑出去了。黄世远低声骂道:“一群饭桶!”他平常可不骂人的,现在女儿被抢,心急之下,也顾不了体面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凌城内的大街小巷,凌城外方圆十几里的大村小寨,官兵们早已搜遍,均一无所获。郑弈和徐敏杰他们更是追出四五十里有余,依然没有黄绫小姐和“折花公子”的踪影。
  东方的天空开始亮起了鱼肚白,搜寻了一晚的官兵和郑弈徐敏杰他们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县衙。那些官兵对这样把人追丢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倒是郑弈和徐敏杰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近年来,他们在苏州太湖一带可谓是声名鹊起。当然,有许多江湖人士因着他们父辈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是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利的。
  这或许也是许多年青人共同的心性吧。年青人往往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总是以为只要凭着自己的一腔青春热血,就能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可是当他们在前进路上碰过无数次壁以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身伤痕,不复当年的锐气。
  人,才真正走向成熟。
  郑弈徐敏杰他们之前曾夸下海口,好像对“折花公子”能手到擒来,如今却在对方一个照面下就让他逃脱了,并且逃得无影无踪。这对他们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可谓是打击极大。他们在县太爷黄世远面前,也没有先前的豪气了,就像是蔫了的青菜。
  黄世远虽然很气,但他也知道众人确实是尽了全力了,怪只怪那贼子太狡猾了。事已如此,纵使是大发雷霆,女儿就能自己回来吗?再怎么说,他早已是个老于事故的人了,他没有对大家怒吼,只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老爷!老爷!小姐她……她……她……”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女孩急奔入大厅,她可能是太急切了,直冲进来,才发现厅里除了老爷外,还站着许多人。她毕竟只是个丫环,见到众多陌生人,总是会有所害怕的,因而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个“她”字已声如蚊吟了。
  这个丫环名叫小青,是黄世远的女儿黄绫的贴身丫环,平时她就住在黄绫外面楼下,负责她的起居。
  黄世远一听到小青提到“小姐”两个字,心中的怒火便要发作,可是当他看着小青荒乱与关切的眼神,暗叹道:“唉,她只是关心绫儿而已,我又怎能和她较劲呢?”于是他竟出奇地温柔地对小青说道:“小青啊,小姐是被那贼子掳走了,这个我们俱已知道,你下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
  小青却急了,说道:“不是的,老爷!小姐她,她在房里!”
  众人听了,都神色一变。徐敏杰第一个发话:“不可能,昨晚我们亲眼见到黄小姐被那淫贼掳走的!”大家也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小青。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世远叹道:“小青,你是不是想小姐了?这也难怪,你从小跟着小姐,感情自然很深。”
  小青大声地说道:“我没有说谎!昨晚我在楼下,听说有淫……贼子要来,骇得我睡不着。到了子时,我听见外面响声一片。有射箭的,有怒呼的,有拨刀剑的,就更不敢动弹。可是不久便没了声响。我偷偷地从窗缝里望出去,院子静悄悄的,刚才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我突然想起小姐,于是壮着胆子上了小姐的房间,推开房门一看,小姐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我舒了一口气,就要关门下去,却发现小姐的眼睛一直睁开,就上前去。我刚走到床前,窗户突然开了,飘进一个影子,他抬手一挥,我就不省人事了。等到我醒转过来的时候,小姐还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声不吭。我爬起来去叫她,连叫了几声,小姐她都不应,她,她,她……”说到后来,小青竟带着哭腔了,显然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的。
  郑弈听了,失声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刚说完便冲出了厅堂。黄世远也醒悟过来,连忙喊道:“快,到小姐的阁楼去!”众人听了,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赶往黄绫的闺房。反而把小青落在原地。
  在黄绫的闺房门前,郑弈踌躇不前,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心中虽急于想知道事实,却也不敢把黄绫的房门推开。黄绫不在还犹有可原,万一她真在里面,那可是十分无理的事情了。
  黄世远排开众人,推开门进去了。刚进去是一个客厅,转右掀开串珠帘子,才是黄绫的睡房。黄世远的心很矛盾,既想见到女儿在里面,又不想见到她在里面。掀帘子时,黄世远的手有点颤抖,在帘子前停住了。然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双手猛地扒开帘子,大步迈了进去。
  “绫儿!”黄世远失声地叫了出来。果然如小青所言,县太爷的千金,他的女儿即黄绫,就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眼无生气,头发有点凌乱。最为令县太爷触目的,却是他的女儿黄绫手中的一条丝绢,那条和他在早晨见到的丝绢一模一样的丝绢。
  他知道是谁的丝绢。但是这时,他这位双鬓花白的父亲又能干些什么呢?一想到自己竟无力保护心爱的女儿,他就心痛万分,肝肠寸断。整个人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第十九章 城郊交锋
  原来,秦慕楚知晓当晚有许多江湖人士在凌城县太爷黄世远府上守着。这可是他如此明目张胆采花的第一次,他当然不能退缩。虽千万人,吾往也。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如果这一次退缩了,那他的心里将留下失败的阴影,这对他以后练功乃至整个人生的成长,造成难以估计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他的内心会一直处在心虚恐慌的状态里,不能自拔。
  秦慕楚便计上心来,凭着他非常自信的轻功,迅速地飞进房间,点了黄绫的黑甜穴,然后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窗外扔去。接着他抱起黄绫身边的被褥,捆成一个人样,扛在肩上。由于先前抛出的椅子成了众矢之的,也吸引了守着的郑弈一众及黄世远等人的注意,秦慕楚才能趁机逃出,并且在追兵追来之前,他赶到北城门把被褥扔在城门外的墙角,然后一个人就近躲在屋舍上。追兵过去后,他又潜回黄绫的闺房,把黄绫的花给采了。
  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便把众人骗了。
  两个月后,“折花公子”早已声名远扬(臭名昭著?),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折花公子”这号人物的。不光是江湖中人,就连达官贵人、寻常百姓,也常常把“折花公子”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折花公子的淡蓝紫色的丝绢,也是众人谈论的重点。因为这条丝绢上的两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竟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无数的青年也步入了采花行列,成了采花淫贼。
  一时之间,采花蔚然成风。
  凌县的县太爷黄世远在自己女儿被辱一个月后,成立了一个专门捕捉采花淫贼的机构。一部分人手是该县的捕快,另有一些是武林人士。不过,由于凌县只是全国众多省分中的众多县城中的一个小小城市而已,资金短缺,前来投诚的武林中人的能力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如此,该机构还是拘捕了不少的淫贼,当然,是一些采花小贼,武功稍高的那些采花盗贼,捕手们是无可奈何的。黄世远不分淫贼犯案的轻重,一律处斩。因为女儿的缘故,黄世远一改以前“以仁治民”为“以法治民”,从此变得冷漠无情。
  回过头来再说一说有关折花公子的丝绢上的那两句诗。正是因为折花公子,杜十娘的《金缕曲》家喻户晓。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受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触动和影响,大胆地向自己的意中人表白,成就了无数的好姻缘。
  采花淫贼折花公子竟成了月下老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天空湛蓝如洗。树林郁郁葱葱,有一条官道伸向远处,直到消失在尽头。
  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茶棚。没有墙板,四面通风,清凉怡人,是一个消暑的好地方。里面有几套桌椅,虽然简陋,却也洁净。茶棚的主人是一个老头,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张老,而是叫他老张。或许叫老张会更亲切一些吧。
  一个公子模样的青年正坐在其中的一张桌旁喝茶。他也是这个时候唯一一位喝茶的客官。他从茶棚住西边望去,依稀可以望见古城洛阳的城墙。老张望了望那个青年人,心道:“这人不知是谁家公子,长得真是俊。只是,他笑的时候,怎么会有一点,唔,有一点坏坏的感觉?”
  这里是洛阳的郊外。有许多路人见就要到洛阳了,都会舒一口气,都会想到这间茶棚里歇歇。
  从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听马蹄声,似乎有四五匹马一齐奔来。不一会儿,马匹都停在了老张的茶棚前。老张看见马上的人均是年青人,为首的两位都把目光投向坐在茶棚喝茶的那位年青公子,然后又相互望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便翻身下了马,向茶棚走来。跟在后面的人也都下了马,一起跟上。
  为首的两位进到茶棚后,径直走到那位喝茶的公子对面的桌旁坐下。其他几位则似乎有默契地分坐在喝茶公子的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领头的两位中有一位面色白净,举止文雅的年青人,冷冷地对着那位喝茶的公子说道:“折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喝茶的公子邪邪地笑了笑,说道:“郑弈,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怨仇?为何你等总是三番四次地缠着我?”
  那位喝茶的公子就是秦慕楚――江湖中传闻的折花公子。秦慕楚对桌坐的自然是苏州郑园的少主郑弈及徐敏杰一干人。
  自秦慕楚使计把郑弈他们引开,从而采了凌县县太爷的千金黄绫之后,郑弈与徐敏杰便和秦慕楚势不两立。郑弈与徐敏杰自出道以来,一路顺风顺水,却没想到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采花淫贼手上。于是他们发誓,一定要把折花公子捉住,以雪这个奇耻大辱。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一路追踪,终于在芜湖一带追到了折花公子秦慕楚。
  秦慕楚面对郑弈等一干人,秦慕楚稍占上风的只有轻功而已。可是被众人围攻,那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最起码现在的秦慕楚的实力,并不能轻松应付。特别是郑弈的家传武学和徐敏杰的武功,不容小觑。他们第一次交手,以秦慕楚受伤逃走结束。
  秦慕楚其实应该是要比郑弈他们稍高一筹的。但是秦慕楚初出江湖,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经验,有时难免惊慌失措,并且被几个实力相差无几的人围攻。加上打斗时间一长,秦慕楚体内便会因运功产生阳气,积多了后导致经脉紊乱,无法运功。所以最后只有落荒而逃。接下来,他们互相打斗了几次,秦慕楚均凭藉着轻功边打边逃,边逃边采花。
  几次打斗下来,秦慕楚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不是指他的功力有多大的提升,而是指他在打斗的经验上,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经验。面对众人的围攻,他必须纵观全局。他的武功招式越来越纯熟,并且在打斗中,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能浪费,都必须有用;每一分力气也不能随意浪费;有时为了突围,争取时间,还必须受伤。
  郑弈一干人也紧追不舍,从芜湖到淮南,又从淮南到徐州,然后又从徐州到开封,这时又追到了洛阳城郊。实际上,郑弈徐敏杰他们的武功同样在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提升。如果说他们先前在太湖一带声名鹊起是因为父辈的缘故,那么他们现在的实力该是名副其实的武林新秀了。
  这时,秦慕楚与郑弈一干人的实力相距更近,而秦慕楚仗着超卓的轻功,大不了打不过就逃,所以他好整以暇,在茶棚里慢慢地喝着茶,并不急着逃避了。
  郑弈没有说话,到是他旁边的徐敏杰开口了,他怒斥道:“好你个折花公子,仅两个月以来,你糟蹋了多少女子?你毁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你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害死了无数条人命。你罪恶滔天!天地难容!我们身为侠义人士,当然不能让你这样的淫徒逍遥法外!”
  的确,被秦慕楚采过花的女子,死的死,亡的亡,疯的疯,痴的痴。有的烈妇,受辱后便寻死解脱;有的妇人受辱后,又不容于家人,被逼致疯或亡;更有甚者,竟成了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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