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枪王》第506/579页


  曼列洛夫心里有事,愁眉不展,保持着令人不安的沉默。
  ***
  在张一平住在小镇里体验俄国小镇生活的这一段时间内,西伯得来的大铁路已经开通了,从赤塔一直到通向远东共和国的首都---坎斯克。
  从安尔斯克火车站上了火车,经过八百多公里的行程,张一平和他的警卫连于第二天早晨来到了坎斯克。
  这是一个小城市,远东共和国的的临时首都,因为中国人收回了远东,直到贝加尔湖,远东共和国的疆土向西后退了一些,首都由原来计划中的赤塔搬到了这个小城市。
  坎斯克经过一场战斗,不过这样的小城无论是兵力,物资还是地势,都根本挡不住中**队的进攻,104师的骑兵团一个席卷而来,如砂尘暴一样,一下子掩没了整个城市,于是坎斯克便陷落了。
  陷落在中国骑兵的手中,算是幸运的,因为在坎斯克旁边的一些小镇和村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是被哥萨克骑兵攻克的,并且遭洗劫,变成一片废墟。
  在坎斯克的火车站,张一平下得车来,天空下起来了微微的细雨,只见道轨上挤满了列车。有很多穿着雨衣戴着钢盔的中国步兵在站台上徘徊。他们都扛着精致的步枪。有一些士兵很激动。打量着警卫连中间的张一平。警卫连的战士正在从车厢上面卸下自己的马匹,然后排成连的队形。
  这些人大都认为张一平,他们都是一些从法国归来的老兄弟老枪手了,见到张一平不免有一些激动。
  天上积满了云,阴暗得就像是黄昏一样。雨水从车站屋顶上通过雨水管淙淙地流下来,道轨间汇积了很多水洼,上面闪着煤油的光亮,映出了灰云片片的天空。调车的火车头的吼声沉闷、虚弱。
  骑兵团长刘少川带着他的骑兵团都骑在马上。在火车站外面的田野里列队迎接张一平。几千人马排列成一块,除了马的打呃之外,寂静无声,雨水湿到距毛的马蹄上冒着热气,几只乌鸦放心大胆地落在队列的前面,啄食着橙黄色的新鲜马粪。
  张一平骑一匹黄色的战马,走到刘少川的骑兵团面前,他勒住马缰,刘少川上前敬了礼,陪送张一平朝队列里看了一下。张一平问道:“这就是你们的骑兵团全部?”
  “不,总司令。骑兵团的一个侦察连因为出去侦察没有回来,敌人很狡猾,他们分散进入山野之中,企图跟我们打游击。” 刘少川说道,“不过请总司令放心,侦察连没有问题,要想吃掉我们的侦察连连,俄国人还没有这个牙口!”
  “打游击是我们中国人的强项,跟我们打游击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张一平挥动着,他那只没戴手套的手,用充满了自信心的、喑哑的话语训起话来:
  “弟兄们!你是中国国防卫的第一支真正的骑兵团,以前我们是有骑兵,但是与其说是骑兵,还不如说是一支骑马的步兵,他们可以在马背上开枪,但是大多时候都要下马战斗,在马下才能够有更加精确的射击精度,但是你们不同,你们是真正的骑兵,可以在马背上开枪、睡觉、吃饭,甚至搞女人…“
  下面传来一阵笑声,张一平继续说道:“……有人说,我们是在入侵老毛子的地盘,不是正义的战争,但是什么才是正义呢?…狗娘养的,他们怎么能对老毛子说什么正义呢?依我说,无论是什么,干掉老毛子就是正义的…
  军队的职责就是保卫自己的祖国不受侵犯……呃呃呃……就是说,不受外敌的侵略…现在已经没有人敢侵犯我们了,所以就轮到我们侵犯人家了,……呃呃呃……”张一平觉得有一点跑题了,或者把自己预先相好的词忘记了,他其实是一个爆炸脾气的人,最近装作绅士把脾气强压下去,文明了许多,但是这种人是不善于长篇大论的演讲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两条眉毛在他那油晃晃的脸上痛苦地、默默地抖动着;刘少川和他的骑兵以及身后的警卫连队都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精彩的演讲;“呃呃呃……狗屁的正义,狗屁的人道,让它们通通见鬼去吧,老毛子之前欺负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欺负他们,这就是正义。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人民的需要就是我们的职责,人民就是咱们老百姓啦,他们需要大量的土地耕种,每个人都想成为大地主,所以我们就来这里圈地了,我们的人民有很多光棍汉,娶不上老婆,所以我们就来这里把这里的女人抢回去…这样的军队才是人民的军队…
  我们的老祖宗也说过,天下有德者居之,这有德者是谁,呃呃呃…不单是我张一平啦,各位都是有德者,所以天下就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的…
  我对骑兵团这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因为你们不同于一般的骑兵,你们不仅骑士精湛,而且枪法高超,这样的一支队伍,能量是巨大的,我认为,这样的一支骑兵,足以横扫一切力量,无敌于天下
  这一点,需要你们给我证明。军人天职号召你们服从指挥。团结一起,我们要一如既往,勇敢杀敌……”他斜着做了一个向东方指的手势,“至于是不是正义,就让别人去说吧,我们用自己的步枪去告诉别人什么才是正义,我们国防军的子弹就是正义…”
  在距离坎斯克约二百公里外的克拉斯诺的火车站里,远东共和**事部部长兼人民革命军总司令---布柳赫尔也在为他们的军队进行了演讲。同时在场的还有西伯利亚地区著名的老布尔什维克---远东共和国的总理兼外交部长---克拉斯诺切哥夫。
  “同志们!人民意志迫使一直统治到俄国的皇帝逊位。接着政权又转到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手里。但是这个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不是代表人民利益的机关。所以最终,政权到达代表人民的苏维埃手中,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我们奋斗和成果,而现在,可恶的中国人,在我们打退了白卫军、日本以及西方干涉军之后,他们趁我们国内需要建设。人民生活水平需要提高的时候,来侵略我们,他们占领了我们富饶的远东,还不满足,还要占领可爱的贝加尔湖、西伯利亚…他们与可恶的反动的哥萨克骑兵们勾结在一起,残酷地杀害我们的人民,强暴我们的姐妹,抢夺我们的粮食和牲口在西伯利亚各地无恶不作…
  “当然地,我们部队当中也有哥萨克,但是你们跟那些哥萨克是不同的。你们是我们的战友,我希望你们与我们一道。坚决与中国人和邪恶的哥萨克骑兵作殊死的战斗...“
  “除少数邪恶的哥萨克骑兵之外,他们怀念沙皇时代的荧光,完全忘记了人民的利益,这种人是不可救药的,这种人要坚决消灭;但是大多数哥萨克也是人民的一员,是人民军的一员,
  我们人民革命军是布尔什维克党委人民的军队,他的职责就是保卫我们的祖国不受侵犯…人民不受侵犯…也就是说,不受外敌的侵略。我们的姐妹不受中国人的欺凌…”布柳赫尔的口才比张一平好多了,他的表情非常丰富,配合他的动作,把真理论如涌泉一灌入士兵的脑袋里,让士兵们一下子热血沸腾起来。
  布柳赫尔的两条眉毛得意地飞扬起来,在他那油晃晃的脸上,愉快地抖动着,士兵们都在耐心地听着,贪婪地吸取有用的精神营养,“在反动的中国人的侵略面前……我们的战士要象钢铁一样意志坚强。誓死与中国人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人民、苏维埃下班人、我们伟大导师列宁、布尔什维克中央号召你们服从自己的长官。我们要一如既往,勇敢杀敌,解救正在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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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布柳赫尔面前啤演讲的都是一些老兵,他们正在听着在演讲的士兵们热血沸腾,雨水淋在他们身上冒起来了雾腾腾地水气。
  但是在这些老兵后面,绝大多数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他们可没有那种激情,他们也听不清楚布柳赫尔在讲什么,他们眼中只有迷惘,像外面飘荡着细雨的天空。
  在几天前,他们被迫从各个乡镇,农村、学校、工厂召集起来。仍旧是在这个车站旁边的空地上,他们宣誓效忠远东共和国政府。
  布柳赫尔的演讲完了之后,部队开始解散,各连带到各自的军营里去,但是这帮人虽然穿上了军装,但纪律还是不行,在长官的喝令之下,同乡人依旧成帮结伙地走,互相拥挤着。新兵与旧兵、士兵与军官,同乡人与其它人、熟人与陌生人,大家互相警惕着,都保持着隔绝状态。
  从会场回到军营后,人们长时间地议论着听到的演说;他们一面回想着,一面疑疑惑惑地揣摩着每个可疑的字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心里都形成了这样一个信念:如果现在中国人来了――那么战争就要结束了。这么一来,那些宣称一定要战斗到底的军官们就很难肃清这种已经深入人心的信念了。
  远东共和国的主力已经被中**队击溃,人民军的上层的惊慌失措的情绪,也蔓延到了下层军官中。
  这些刚刚入伍的士兵只是一群炮灰罢了,事实上人人都知道这个,但是去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苏俄军队被挡住了,支援不上来,中国人的西北集团军截断了西伯利亚大铁路。
  一切都是很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新兵们没有多余的军官管他们,便成群结队地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溜达,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在市场上卖起酒精来了,一些喝得醉醺醺的,简直是司空见惯的了。
  那些调离前线,摆脱了各种习以为常的勤务的伤兵们,也无聊透顶地呆在生了火的货车车厢里,等待把他们送回后方。
  那些被人怀疑为中国人奸细的哥萨克骑兵们,哪里还有心思去好好照料马匹,整天在市场的广场上游逛,出卖一些从前线上带回来的、容易脱手的物品,象毛毯啦,刺刀啦,锯啦,军大衣啦,皮背包啦,烟草……
  两天后,布柳赫尔下达了赶赴前线的命令,但是遭到了公开的抱怨。受了一点轻伤的伤员们甚至拒绝上车,布柳赫尔以执行军法相威胁,骚动才逐渐失去势头,平息下来。兵车向前线开去。(未完待续。。)


第661章 埋怨

  远东共和国的总理兼外交部长克拉斯诺切哥夫和布柳赫尔一同站在车站的月台里,目送兵车的离开。克拉斯诺切哥夫总理深邃的目光直视远方,透过雨雾的阴霾,用无比沉重的语气说道:“布柳赫尔同志!这是我们能够召集起来的最后一批战士了,请你告诉我:我们还能够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这要看中国人的意思,如果他们想突破,他们随时可以突破了…” 布柳赫尔目光一样透视着雨雾,看到车窗里,每人个战士生动的脸庞。
  “以你的看法,中国人停止不前,是不是有跟我们谈判的意愿?”
  “双方军事力量非常悬殊,在这种情况之下,谈判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够谈判,在谈判桌上失去的将远远比战争中失去的还要多…”布柳赫尔在心里这样想,但是这些话不能够说出来,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在克拉斯诺切哥夫的面前,因为克拉斯诺切哥夫是一个老布尔什维克,也是全俄肃反委员会远东共和国的书记---令人闻声胆丧的“契卡”在远东、西伯利亚的头子,就算布柳赫尔手握兵权,也会忌惮几分。
  “克拉斯诺切哥夫同志,我认为,中国人是妄想将我们聚而歼之!” 布柳赫尔皱着眉头说道,克拉斯诺切哥夫是一个老革命,对待国内的反革命是很有经验,手段毒辣;但是对与中**队作战的残酷性还是认识不够。前线每天大量的官兵死于战场,但是他们这些领导层却视而不见,只知道不停地要求军队付出、牺牲。
  “我们是布尔什维克领导下的革命军队。一定能够克服各种困难。扭转不利的局面的是不是。布柳赫尔同志!” 克拉斯诺切哥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然!”布柳赫尔说道。
  在一百公里外的一个叫乌亚耳的地方,远东人民军依据有利的地形,布置了三道防线,以阻止来自东方的中国北方集团军的攻击。但是这三道防线却成了绞肉机,是中国人绞杀远东人民军有生力量的屠杀场。
  这是一个陷阱,以中**队的实力,他们绝对可以快速地突破这三道防线,但是他们偏偏在这里停下来。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俄国人,让他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然后慢慢地给他们放血,最后让他们鲜血流尽而死。
  明知是一个陷阱,但是人民军不得不踩下去,远东共和国是作为苏维埃俄国与中国之间的缓冲区,如果这种缓冲的作用没有了,那么远东共和国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作为远东共和国人民军总司令的布柳赫尔,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他站在雨中。眼看着一列列的运兵车驶出车站,他知道这些人出去之后。都可能不再回来。但是尽管如此,布柳赫尔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够按中国人的意思,不断地将部队送到前线去送死。
  因为这是政治的需要,也是苏维埃中央政府的要求。
  军事斗争是服务于政治需要的,现在政治需要远东人民军至少能够抵挡得住中**队的攻势,这样才有可能迫使中国人坐到谈判桌上来,有在外交上解决事态的可能,如果远东人民军不堪一击,高傲的中国人甚至连苏维埃的外交使节都不愿见面,更加不用说谈判了。
  “布柳赫尔同志,我们是否可以派出一支部队,穿插到敌人的后方,对敌人进行破坏,牵制中国人的进攻?” 克拉斯诺切哥夫建议道,因为布柳赫尔在与白卫军的战斗中,曾经有过这样的辉煌战绩。
  1918年8月5日,布柳赫尔指挥部队奇袭哥萨克白卫军的后方,为了和主力红军会师,他率领游击队翻越乌拉尔南部的高山峻岭,其中包括阿拉套山脉的主峰,穿越巴什基里亚茂密的深林和泥泞的沼泽。
  布柳赫尔率领这支由俄罗斯人、乌克兰人、鞑靼人、巴什基里亚人、拉脱维亚人、楚瓦什人、沃恰克人、马里人、还有匈牙利人、奥地利人、德国人、还有中国人组成的国际部队,历经千辛万苦,突然出现在白卫军包围圈的背后,白军立即调集大批部队,再次对他们进行包围。游击队不得不通过危险的沼泽地带,以避开白军的精锐部队。
  布柳赫尔率领部队,在54天走了1600公里路程,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有游击队和零星红军补充进来,部队扩大到拥有6个步兵团,3个骑兵团的兵力,一路上经历20多次战斗,歼灭敌人7个团,把白匪军和外国干涉者后方搅的鸡犬不宁,有力的配合了东方面军各部的进攻,终于使喀山、辛比尔斯克、萨马拉获得解放,在俄罗斯革命史上获得前所未闻的功绩。而布柳赫尔从此名声大振,得到了中央的重视,列宁也知道了布柳赫尔的事迹,全俄中央委员会听取了他们的报告时,并将全俄刚刚设立的奖章,第一枚红旗勋章授予布柳赫尔。
  布柳赫尔是这样发家的,现在克拉斯诺切哥夫要求布柳赫尔再来一遍这样的辉煌,把中**队打败。
  布柳赫尔沉吟着,他不是在考虑这个方案是否可行,而是大考虑怎样回答克拉斯诺切哥夫---这个只知道整自己人的混蛋。
  白卫军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够跟中**队相比,穿插作战是中国老祖宗的玩意,在中国人面前玩这个,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何况,就算他现在愿意亲自出动,也没有那么多兵力,穿插作战对部队的要求也非常高,那些有经验、意志坚强的士兵,在以往的消耗战中已经消耗完毕。现在只剩一批没有任何作战经验、意志不强的新兵,带着这些新兵玩穿插作战:这不是玩穿插,而是在玩心跳。
  “克拉斯诺切哥夫同志,你的建议我也想到了,现在在中国人的后方,有很多游击队在作战…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喜讯传来…”布柳赫尔说道。
  克拉斯诺切哥夫只有点点头。这时一位脸色坚毅的少校军官走过来,向两人敬礼,布柳赫尔回了一个礼,克拉斯诺切哥夫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布柳赫尔问道:“加里兹诺夫同志,部队准备了吗?”
  加里兹诺夫是这支补充部队的一长制的师长,他的部队之前已经被打光了,这一次重返战场,已经存了必死的信念。
  加里兹诺夫坚决地说道:“报告两位首长,我师必将战斗至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让中国人前进一步。”
  布柳赫尔上前拍了拍加里兹诺夫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克拉斯诺切哥夫上前鼓励了一下,说了大约三十分钟的革命道理,这才让加里兹诺夫上了最后一辆火车的车尾,火车向东方慢慢驶去,消失在雨雾之中。
  “我的娘呀,克拉斯诺切哥夫同志的话,比中国人的子弹更让人觉得可怕!让我全身像虫子咬了一样,如果再让我在他面前呆半个小时,我一定会窒息死掉。” 加里兹诺夫一上火车车厢就是说道。
  “他们这些政委、契卡,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说这些道理就像重机枪一样,噼里啪啦没有个停,如果上到前线去,我估计中国人也会被他们说死,也省得我们兄弟们去拼命,却堵中国人的子弹了。”一个红胡子的军官大声地,满怀怨气地说道,他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要是以往,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说。被政委们听到,一个反革命的帽子就会扣下来,然后会神秘地失踪,家属被牵连劳教!不过既然即将赴战场,也不知能不能够活着回来,也就不怕了。而且在这节车厢里,也没有政委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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