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狂贼》第43/159页


教完了口诀,周五也不管他领会了多少,又逐一向他解释本门的精髓要义:

一为入道,即进入道门,遵循道家的一应规则,开始步入艰苦的修道过程;

二为学道,即学习修道的方法;

三为访道,对道的研习要向高道大德请教;

四为修道,便是俗话说的修行;

五为得道,即通过修行和参悟,使道行日益高深;

六为传道,在有了一定的道行之后,个人不仅要努力潜修,还要入世传道;

七为了道,完成以上六道的修业之后,便要抛弃一切尘世俗缘,出世苦修;

八为成道,最终升入天界成为神仙。

《道元精义》共分入、学、修、传四篇,而访、得、了、成这四个阶段却没有教义可学,全凭个人的修行和悟性。入道篇的根本作用,便是将常人在后天所吸纳的浊气清涤干净,使之达到清纯无垢的境界,也是为修习更高阶段的道法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已通读《道元精义》,但修为上仍然是“修道”的阶段……。”周五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转脸却瞧见孟小强竟然摆着打坐的姿势,上下眼皮直打架。

他气得一瞪眼,抬手使出定神诀,将这家伙定在床边上,咬牙道:“竟敢偷懒!罚你将《入道篇》的口诀在心中默念一千遍,若是少念一遍,这辈子都别想动弹!”然后理也不理他,气哼哼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惊醒过来的孟小强无辜地望着他的背影,暗骂这家伙小心眼,八成是仍然记恨自己上次栽赃嫁祸之事,现在找机会报复自己。骂了半天,任他如何忿然不平,却也只能这么泥塑般端坐着。

无奈之下,他只好吊儿郎当的默念刚才学会的口诀。起初只是为了念够数量,好尽早解了禁咒,却不知没念几遍,身体忽然有一种无比舒服的感觉,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有无尽的暖流在五脏六腑中流淌着。此刻的他脑海里空无一物,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种无以言表的感觉之中,

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第二天正午,他这才感觉自己能动了。伸了个懒腰跳下床来,忽然发现自己坐了一夜,不仅丝毫不觉得困乏,还精神十足。暗骂周五这狗屁神仙教的古怪口诀看来还真有些用,只是不知学到后面能不能变金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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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云都技不如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五扬长而去。他悻悻然回到魏府,魏昌南正坐在正厅之上,铁青着脸训斥一众侍卫头目。婺州城无人不知魏昌南发起火来便要杀人,烛光掩映下,堂中十数人俱是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魏昌南暗通楚国之事,除了身边几个幕僚谋士并无其他人知道,但现下竟被外人探查到自己的秘密。若是传扬出去,国主钱元灌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不敢贸然夺去自己的兵权,也会想办法暗中布置一番对付自己。且文少海带来的三千青羽禁军仍驻扎在城西的点军校场,要是让他听到风声,只怕立刻就会跟自己打起来。

更为让他窝火的是,竟连潜入者的样貌都没瞧见,就算是大肆搜捕也无从入手。这令魏昌南越发忧心忡忡,把仅有的希望寄托在公孙云都身上。此时见他独自一人回府,心知那人已逃掉了,先是命人端茶看坐,接着喝道:“来人!将季敏达拖出去砍了!”

那个报讯的幕宾季敏达此刻正站在堂下,一双腿一直在打软,听魏昌南要砍自己,立时瘫在地上连连叩头,口中大声求饶。正是他安排徐青素去听竹轩,本以为那个地方偏僻幽静,是秘谈的最佳场所,谁知竟惹出掉脑袋的麻烦来。

公孙云都见魏昌南正在气头上,除了自己只怕没人敢张口求情,便揖首道:“事已至此,云都还请魏督不要妄动杀机。”

魏昌南一肚子火没处发,却也只好给公孙云都几分面子,令左右留下季敏达一条性命。

公孙云都是婺州远近闻名的有道高人,十五年前从武夷山迁居此处,在婺江中的沙洲上结庐而居。平日里讲经布道劝人从善,为人除病消灾分文不取,名声日盛。

魏昌南没安好心,有意结交此人,经常微服亲驾小舟前去拜访。他给人印象甚是豪爽,平日为官明面上又从不扰民,对公孙云都的态度更是敬重有加,称其为师尊。公孙云都为人毫无心机,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两人交往日久一来二去便熟了。

为及早弄清国主命文少海调查的是什么事,他日前亲自上门请公孙云都去一趟西府杭州。谎称给枢密使左宽送件与国事有关的重要信件,需借助他日行千里的法术。今日公孙云都从西府杭州赶回来,得知魏昌南在听竹轩,径自前去找他,这才发现了躲在屋外的周五。

待魏昌南喝退手下,公孙云都这才拱手道:“方才那人的道法在我之上,恕云都无能为力。”他自十二岁修道以来,数十年里极少和人斗法,今次对方不论法力道术均在自己之上,让他对自己的修为深感失望。

魏昌南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手道:“师尊何必如此自责,此事休要再提。却不知西府之行有什么结果?”

公孙云都答道:“左枢密使看了大人的信,让我转告大人:近日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只是钱国主抄了西府一家姓李姓大户,并把这家人全部收押严加看管。国主似乎有意封锁此事的消息,特命青羽禁军直接操办,连枢密院、中书省和西府府尹也无人知道是所为何事。”他并不了解魏昌南给左宽送信的内容,只是将对方的答复一字不漏地转而告之。

魏昌南顿觉此事干系重大,眉头一皱问道:“这个李家是否做的是丝绸生意?”

公孙云都点头道:“正是。”他对国事并无兴趣,这次纯粹是碍于魏昌南的情面才跑了一趟。刚才和周五斗法输了,心情更是低落,此时只想尽快给对方一个回复,然后回自己的茅舍闭门苦修几年再说。

魏昌南看出他情绪不佳,略一思忖便明白定是在那名蒙面人身上吃了亏,绝口不提刚才追捕之事,起身躬身道:“有劳师尊!请先行回去休息,改日昌南再去道谢。”说着便命人备马车送公孙云都回家,又要亲自送他出门,却被对方婉言谢绝了。

送走了公孙云都,魏昌南独自坐在正厅中凝神思量,今晚有人偷入府中听到自己与徐青素的秘密,真是令人大感头疼。

众所周知,道门中人对世事并不关心,各方势力虽都在竭力招揽这种世外高人,却极少有人能够成功说服。婺州城除了公孙云都之外,绝无第二个道法高深的人物。即使如此,公孙云都和自己只是私交堪好,并不是自己的幕僚亲信。

巧的是此时文少海前脚刚刚离开,府中就发生了这件事,有可能是钱王安排了人手在文少海手下,协助他调查案子。作为一国之主,钱王招募到这类隐士也并非没有可能,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如此一来,是否与楚国联手,就成了眼前急需确定的事。若是决定不合作,就只能把徐青素和孙茂诚干掉灭口。要不然就得全面封锁婺州城,在和徐青素商量妥当之前,暂不放文少海和他的青羽军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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