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101/165页


  刘傲今一言及此,亦自骇然。
  那崔恩闻言,吓得脸色大变,不禁骇然地“呀”了一声。但他的举动却突然引来的慕容元真的目光,年轻人起身迳自走到那黑衣人面前盯住他,问道:“我再问你一次,那卷书与那柄剑你放在何处?”
  那少年被慕容元真一看,似有些胆怯,但继而撅嘴勉强地强硬道:“我……我不回答又如何,你再问十次也白搭。”
  慕容元真冷冷望了他一眼,突然迳自入他怀中去寻,哪知他这一摸,急忙又缩了回来,那少年也大惊地叫了一声,倒把刘傲今吓了一跳。这时,堡中已为慕容元真准备了精美的上房,慕容元真摆了摆手,道:“傲今,你既为堡主,从现在起就要肩起重任,三日后我会派人前来帮你,他们会教你做些什么,有什么大事都可让他们通知我。我还有要事,不容久留,现在就带这崔恩离开。”当下,慕容元真将来人的姓名、辨别方法都告诉了他。
  刘傲今闻言拜伏地上,请求多留几日。慕容元真一言不发,刘傲今不敢再劝,当下命人在庄外备下两匹骏马,慕容元真的马上更带上了黄金一百两用作路上费用,当下慕容元真挟剑出了‘铁钺堡’,点了崔恩的暗穴,和他一起上马,抖缰而出,须臾不知所踪……
  ※※※
  却说慕容元真与崔恩北行十里,到了一片林下。慕容元真缓辔停马,那崔恩也下了马。
  慕容元真微微一顿,望了他一眼,道:“姑娘,方才都是在下无礼,实在不知道你的是女的,现在我们也出了堡,你说出书剑所在,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原来,他在那一摸之时,骇然一惊,原因正是这崔恩竟然是个女的,那一触之下,少女早羞了个半死,所以一路上半句话也没说。
  慕容元真不提还罢,这一提顿时令她愤然大怒,眼中冒火地道:“你……你还敢说,你这人无礼又粗鲁,还点了我的暗穴让我不能脱身,这样你就想得到我的答案么?”
  慕容元真闻言一怔,当下出手如电解了她身上的禁制,道:“我现在已经解了你的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书剑所在了?”
  崔恩冷冷一笑,道:“这会儿你知道谦虚了?哼哼,那还得看我的心情呢,要是不吃好喝好,然后再睡上两个时辰,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
  慕容元真不奈地微微皱眉,却早被崔恩看个清楚,皱鼻转身哼了一声,道:“有些人若是不愿意满足我的基本要求,我誓死也不会说的,反正七老八十后也是死,还不是一样。”
  慕容元真道:“那你想如何呢?”
  崔恩指着他的鼻子,道:“喂,你是个聋子么,我都说了饿得难受,你收的那群门下根本不懂待客之道,竟然饿了本姑娘一天没给饭吃,你实在应该找个空去好好教教他们,这门规的第一条就应该是:彬彬有礼。你先带我去鸦儿镇吃饱喝好,睡个觉洗个澡,否则我愿意去死。”
  慕容元真实在无奈,有道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斯言诚至言哉。别的不说,光是崔恩反客为主,不畏生死的性格他还真无可奈何,自己的很多方法那都是对男人的,如今拿来对付一个男人婆,确实有些不妥,将来传到自己的属下耳中,亦是不雅。反正这崔恩逃不出自己的视线之外,量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一念及此,他点了点头同意了。那崔恩竟然如获至宝,高兴得直跳。慕容元真暗暗摇头唉声,实在想不透一个人被抓,竟也这么高兴,真是天下少见,难得一睹。
  当下两人上马策骑,直奔鸦儿镇,不多时便到了镇上,慕容元真寻了处最好的‘归云客栈’,并点了一桌上好的酒宴,那崔恩一进去就要了热水,独自洗梳一回。慕容元真等在门外,他不怕崔恩逃,因为她根本没有半点机会。那崔恩也实足可恶,独自一人洗了足足两个时辰,他明知慕容元真就在外面,却故意累他久等,十足要修理他。但她出来后,发现自己错了,原来这刻站在她门口等着的人却是个店小二,端着热水在外面等得脚疼,见崔恩一出来,顿时吓了他一跳。不知怎么屋内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个女的,而且还很美――但见他身材修长窈窕,不胖不瘦,匀称已极,双目如翦月水瞳,灵活转动,四处流转,蛾眉略扬,娇靥中带着三分飒飒的英姿,不让须眉,她的美是那种秀美与英挺的结合,端的风韵万千,别有容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恢复了女儿身的崔恩。她出门一看慕容元真并未象她想得那样,等得坐立不安,却不料这人竟是店小二,当下瞪了他一眼,把那店小二下了一跳,她俏俐玲珑的嘴丝毫不饶地道:“喂,谁叫你在我门口的,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
  店笑二几乎吓得将水扔掉,结结巴巴地不知所措,他愈是如此,那崔恩就愈生气,杏眼怒睁,柳眉倒竖,越发地凶了起来瞪他,终于,那店小二“妈呀”一声,扔了水就跑了出去。这下可气得崔恩不了,她嘴角一撇,冷哼一声追了出来,却正碰到慕容元真,他看到如此场景,竟然几乎要笑了起来,谓崔恩道:“崔姑娘,我是怕你一个人走掉,所有才让他在门口充充我,如今你也洗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崔恩对他看到自己惊人的美貌丝毫不动,大为不满,继而突然怒气上冲,大声道:“走?我还没吃过饭睡过觉,要是万一在半路饿死累死,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那卷破书和那块烂铁了。”
  慕容元真莫由地被他教训一顿,毫不为意,转身自去进食。
  崔恩见状,顿时愈加生气起来,下定了决心要修理修理这个高傲的人。当下她随慕容元真去吃东西,一顿饭下来挑三拣四,忙得那店小二来回换了好几趟菜,待她终于吃好了,又说自己鞋子不适走路,结果由年轻人陪着逛了半天街,直到天色黑了,她才说要休息,慕容元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先在店中住上一晚,他也被这少女累得不轻,谁知正要休息,但这时崔恩突然精神大震地跑过来,道:“今晚月色很好,本姑娘心情突然好得不得了。我们启程吧,这时上路正好能找到那个地方,否则就不好找了。”
  慕容元真看她得意忘形的样子,当即明白了她原来在耍弄自己。自己被他累了一天,如今刚要休息,她却来了精神,当下又气又累又无奈,冷哼一声,道:“你这会儿既然如此着急为我寻找书剑,我自是乐意奉陪!”当下,慕容元真只得与她连夜弃马北上,出了鸦儿镇……


第十二集 毛骨悚然 玉女倾心
  二人徒步出了鸦儿镇,崔恩一路迳向北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突然停下脚步,左顾又看了半晌,倏又驻足,微微一顿,颦眉又往回走。
  慕容元真微微皱眉,道:“你这样走来走去地兜圈子,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忘了将书剑放在哪里了?”
  崔恩忽然生气地扭头瞪了他一眼,嘴角一撇道:“喂,我是在夜里藏起来的,自然要在夜里找了。我又不是夜枭,怎么会一下就能找到,人家都快累死了,你还尽说些风凉话!”
  慕容元真被她一顿抢白,为之一滞,望她问道:“夜里能辨别的有树,有石,还有水,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见到了些什么醒目的东西和景物。”
  崔恩闻言一怔,似是受到了提醒,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回,连连向四周环扫一遍,最后下定决心地向西掠去。慕容元真摇头叹了一回,只好跟着她走,过了片晌,突然来到一片小枫林附近,崔恩指着林南的一洼小水,秀眉一展,道:“还真看不出你很聪明呢,就是这里了,昨夜我记得那片水洼呢。”
  慕容元真不以为然地道:“我看此处地面湿润,日内可能下过雨,那里地势较低,当然会有一个水洼,不一定就是你看到的那个。”
  崔恩闻言先是一愕,继而嘴角一撇,意似不信地在林中转了几圈,终于纵身上了一棵四处乱找,结果果然不出慕容元真所料,少女在树上折腾了半晌,终于气呼呼地纵身下来,一气之下竟然拔剑将那棵树砍倒,最后还是没有见到什么书剑。慕容元真替她汗颜地摇了摇头,崔恩亦大觉不好意思,嗫嚅了一回,急忙二话没说,娇躯转向别处再找。
  此时天色已晚,华月高悬,清辉遍洒,如水如雾,涵住一方山林。
  正当当两人行顾之间,南面幽林间倏地闪过一道人影,一晃飘然向南略去,无声无息,如树间叶动,但其势却非常迅速。崔恩一见,脑中电闪百转,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找不到那书剑,很可能是被此人取了去。一念及此,这少女也不理会年轻人,当即纵身便追,慕容元真无奈,也只好纵身紧跟着掠了过去。前面那人身法相当迅捷灵敏,幽夜之中薄如一领轻雾,夜中似乎只有他在月下影动,总有积分诡异莫名的感觉,而崔恩的轻身功夫竟然与慕容元真的相差无几,两人跟着那人行了一炷香的光景,那道人影行到山脚,一晃而逝,不知所踪了。
  崔恩倏然停下身形,她还以为自己一定能将慕容元真拉下不少,哪知回头一看,却不见他的踪影,心中一骇,却听到前面一个声音“咦”了一声,道:“奇怪,那人到此竟然倏尔不见,莫非他会遁身隐形之术。”
  崔恩急忙回头一看,慕容元真却正立在自己身前,不觉心头一震,大感讶异,当下望住他不放,忍不住揶揄地道:“原来你的轻功竟然比我还好,难怪你不怕我逃走,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心怀坦荡呢。”
  慕容元真全不为意,纵目四览,一面道:“这么说你原先一定认为比我轻功好了,那你为何不走呢?”
  崔恩不由玉面含煞,凝注慕容元真,冷峭地道:“我走不走要你这个外人来管?我若是走了,你能找得到那卷破书和一截烂铁么,哼!”
  慕容元真无言,心中的警觉使他重新将注意转向了幽忽的月夜,仔细地四下打量一回,发现这地方有条长泽林,幽夜岚霭中见对面有一石洞,月色之下犹如一只野兽的大口,幽然若翕,令人望之生畏。这时,少女崔恩似也被他感染,浑身忽然一阵返冷,也看到那里,骇然之余却好奇心大起,翘起一张玉脸望了慕容元真一眼,面上泛起一丝讥嘲的微哂,突然二话不说地纵身就越过那道长泽林,迳入山洞。
  这崔恩性格倔强得很,慕容元真知她在跟自己叫劲,只好也纵身跟上。他对这个人影也很好奇,夜中只那一眼,直觉此人身法虽然灵妙有余,但速度稍有不足,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人轻功远比实际的高,故意引自己与崔恩前来,二是此人可能身上有内伤,不足发挥。但他没想到这崔恩会如此争强好胜,一句不满就能舍生忘死去冒险。当下不及多想,加快身形追上崔恩,按剑进了山洞。
  这是一座幽深的山洞,洞内可能因为雨水的溢入而有些潮湿,间隔传出一滴水落下击石的声音。幽夜的逸光点点映入,星星点点,稍能看清些许景物,但见这洞里阴气森森,地面上腥气扑鼻,中人欲呕,那崔恩几乎当场就要退出,但猛然想到自己正在与慕容元真赌气,当下毫不犹豫地掩鼻往里面探,好在慕容元真就在她的身后,她尚能强抑害怕四处探看,但突然间……
  她倏然驻足,惊骇地怔在当地,后背顿时碰到了慕容元真。慕容元真一惊由顾,一看之下,也不由得惊得一跳。
  原来,这山洞里到处扔了不少的骨头,前面丈许处的一片空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令人惊竦的人。但见他头发披散,绕身三匝,长有数尺,将面目完全覆盖,看不清他是人是鬼。但在这种幽夜的山洞之中,突然有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出现,一语不发地透过头发望着自己,换了谁都难免毛骨竦然,脊梁直冒凉气。就连崔恩这个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由得倒退几步,芳心几乎跳出嗓子。
  那人见到两人,平趟的身形突然不知从何处发出了股力道,竟然手不抬、足不动地飞起,在半空中突然身形扮正,一旦落在一块平坦大石上时,竟然头发飒然分开,蓦地法相庄严得如一尊佛像,跃上了石台,双目望着下面的慕容元真与崔恩二人。他那双眼睛有种令人一看就不得不屈服的力量,但又绝不是那种蛮横的,他的目光有几分收敛的感情,崔恩那里见过如此邪门诡异的事情,吓的立刻躲到了慕容元真背后,拉住他的衣襟紧张到了十分。这次几乎连慕容元真也心中直跳,但瞬即之间,年轻人又恢复智深勇沉,横剑挡在崔恩之前,目光一触,鼓足了勇气,方试探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们一眼,突然传来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我不是人……”他顿了一回,继续语气诡异地旋转,道:“怎么,你认为我是人么?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人,但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原来是鬼……”一言及此,那人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幽凄的喟叹,仰起头来望着顶上明晃晃的月光,语气莫由一转,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道:“其实,我们早已经见过了,我知道,你叫慕容元真。”
  崔恩早被对方诡异的气氛弄得浑身颤抖,任她平日如何蛮横,如今竟然用不上半分。
  慕容元真心中一凛,随即淡然地道:“你见过我但我却没有见过你,只能说明你暗中跟踪过我,或许还有求于我,你认识我又能如何,但我却不认识你。”
  长发怪人闻言不觉一怔,但继而邀空诡笑,如怨如诉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崔恩奇怪地望着此人,扬声道:“你……你在说什么话,刚才是你把我们引到此地的?”
  那人没有理会她,上下不停地打量了慕容元真好几趟,点了点头道:“你的资质很好,在铁钺堡的时候智深勇沉,很象我以前的一个弟子,但后来他离我而去,今日你能遇到我,是你的造化,更是天意。”言毕,此人心满意足地一阵鬼笑。
  慕容元真也陡地仰天大笑,这下倒是令长发人为之一怔,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孩子,你在笑什么?”
  慕容元真道:“你想收我为弟子是么,但也要我知道你是谁,让我掂量掂量你能不能作我的师父。”崔恩闻言,眼珠转动也附和道:“是啊,天下哪有不知道师门的弟子,你是谁,你的那个徒弟又是谁呢,说出来大家听听吗?”
  那人微微一顿,嘿嘿一笑说道:“为师的名讳待你拜入我门下,我自然会告诉你,至于你的那个不肖的师兄,他的名字我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他叫顾云趾。”
  慕容元真剑眉微微一轩,冷笑说道:“我慕容元真没有什么师兄,阁下想要普渡众生,可以去找别人,在下没有兴趣传承尊驾的衣钵。”
  那人闻言突然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望向洞顶洒下的月光,哺喃地道:“非是我不想广收弟子,但天下能够承接我绝学的人寥寥无几,有道是弟子求师易,师寻弟子难。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能够练我武功的人……”
  崔恩闻言惊奇不已,慕容元真“哦”地一声,笑着说道:“阁下既然有绝世武功,应该不愁找不到可以承宗的弟子,但你一人窝居此地,杀机暗蕴,看来决不是什么玄门正宗。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尊驾一定是练功出差,不知再练下去会不会伤及性命,但又象入魔一般不能放弃,所以才找几个资质不俗的人先来试练,作为自己绸缪之用,对么?”
  长发人脸色蓦地大变,目光沉静得令人发毛,洞顶的月光和洞中的黑暗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副诡异的画面,但听他说道:“大胆!不知好逮的东西,我收你到我门下是看得起你,你若是以为我让人试练,难道我不怕别人练成了超过我么……”言毕,行为突兀地扬掌轻舒,如同挥袖拂尘,崔恩两人都不解此是何意,但突然间,丈外的石壁上“啪”地一声,接着咯咯嚓嚓一阵响动,慕容元真与崔恩一看,发现那坚如铁削的石壁陡地从中心裂开了无数的纹路,如冰炸一般,竟然裂成了一个方圆三尺的蜘蛛网般的深深裂纹。
  慕容元真两人一见,吓得心里戈登一下。这人的功力实在令人骇异,轻轻一掌竟造此境,这掌要是打在人身上,五脏定然如冰破裂,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人看了两人一眼,道:“老夫有此功力,难道还用得着对你一个后辈有良苦用心么,你最好考虑仔细,不要让老夫失望。”这人重重地说了失望两个字。
  崔恩这时愈来愈觉这人不妥,当下拉了慕容元真,转谓那人道:“你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我们却不想学,你自己留着用吧。”言毕,拉慕容元真转身要走。怪人双眼一直望着慕容元真,丝毫不将那崔恩放在眼里,静候他的回答。
  慕容元真回头向崔恩一笑,扬声笑道:“前辈的修为虽然博大精深,但却于我无干,恕在下无福领受尊驾的眷顾,在下告辞了!”言毕振衣就走。
  那人见状,目光登时阴沉得如一座冰窟,神光暴射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嘿然冷笑道:“这座洞府虽然简陋,但其出入之难,恐怕就算大晋王朝的王宫也有所不及,你们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一言及此,怪人抬手“砰!”地打出一掌,那凌厉的掌风一卷而至,无踪无形。哪知慕容元真早有防备,见状急忙挽住崔恩运起‘扑风捉影’的上乘身法,一旋一闪,出其不意地正躲过那凌厉的一掌,但怪事出现了,二人身形初定,慕容元真陡觉不对,急忙将崔恩望前稍推,自己运功于身,就在这展眼之功,那股掌风竟蓦地自石壁撞后返回,“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正好打在慕容元真的背上,年轻人待那雷霆万钧的一击过后,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但这少年却毫不停滞,强运真气借势挽崔恩飞纵出洞,拉住她身疾向北掠。
  两人刚一出洞,长发人幽幽地叹了一声,也提身而起,追了出去,哪知就在怪人身形刚一着地,立觉脚上一麻,心头一震,急忙飞身倒纵回来,运功查看,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竟中了一枚银针,而且针上还可能有毒,气得他眉毛倒挑,杀机狂炽地暗暗切齿,但一想到慕容元真中了一掌,方转好少许。当下急忙取出银针,仔细地打坐运功调息,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突然双目倏开,狡黠阴狠地一笑,斜掠石壁,足不着地的又追了出去。
  且说慕容元真与崔恩出了小枫林,一路北上。走着走着,慕容元真突然身有不支,那崔恩却芳心大震,方才慕容元真竟然为自己挡了一掌,那个长发怪人实在可恶,竟然用诡计出手,实在有失前辈身份。她更想不到在关键时候,慕容元真为自己拼上他的命。这时少女已能感觉到他渐有不支,正要停下,慕容元真艰难地喘了口气,哺喃地道:“不要……停下来,那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崔恩闻言既是芳心不忍,又得意地安慰他道:“慕容公子,你……你不用担心那个人,刚才走时我在地上抛下了一蓬银针,他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倒地了。”
  慕容元真摇了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你的那蓬银针只能阻他一时,稍时他必然会再追上来,到时我们绝再难轻易逃脱了。若非他身负内伤,刚才一掌绝对会要了我的命。你现在带着我提纵,好让我……分力调息。”
  崔恩心中凛然地点了点头,改成她挽着慕容元真纵身北上,慕容元真倾积内力调息。这个怪人不知是什么来历,其精湛的修为当与自己的师父在仲伯之间,但现在此人身怀内伤,而自己的推断也没有错,那就是此人在找人试修他的武功,而此人有内伤的原因也可能是修练这门精深的奇功所至,至于这是什么武功,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下两人一边疾掠一边调息,大约有一个时辰光景,慕容元真竟然调息已毕,精神顿时恢复了八、九分,以他此时的功力,能感觉到后面有人正紧追不舍,虽然有不近的一段距离,但那人那种奇异的感觉令他感同身受,象一双猎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天地之下,两道人影一先一后,绕着这座山林兜圈,这时那崔恩力气已有不济,反而要慕容元真提携她了。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微蒙的光亮淡淡地出现在东方。此时秋意益增,啸走其间不觉西风夜寒,白露为霜。慕容元真突然折向东走,不过半个时辰,那人渐渐追尽,一行人行到一个荒僻的所在,但见孤山寂寂,溪水潺潺,野岸荒崖,不见人迹。其北有条曲道,自西迂回,这时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慕容元真黯然一叹,正要驻足回身一战,哪知就在此时,西面道上突然传来隐隐人声,倾耳一听,竟是讽诵道书之声,恍如孤鹤之唳于长空:“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两人衣袂破风之声一至,那人抑扬顿错之声倏转而娥吟:“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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