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115/165页


  千牛刀湛露道:“大哥二哥,这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江湖上好象没有这号人物啊。大哥知不知道他是谁?”
  大梁氏铁剑幽风纳罕地摇了摇头,急忙低低地道:“三弟小声点,这人能不出手就吓退了那六个高手,想来武功一定高得不得了,要是被他听见我们如此说他,怕是……”
  正在这时,那‘刺猬皮’却轻咳一声,指点三个人,道:“你们随我来――”言迄,当先向那茶棚方向走去。幽风大是不解,但看此人如此自信,顿时被他的气势所慑,心中不免好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当下果真跟着郑慧娘行到了那片茶棚左近。郑慧娘一边走一边四下乱瞅,终于停到了一棵一人合抱不住的大树旁,看那树上有个记号,当下一笑,停住了脚步。这时,那茶棚中原来的客人见几个打架的人过来,纷纷躲了起来,要看个热闹不说。
  幽风三人一起上前抱拳行了回礼,道:“方才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道怎么称呼?”
  “你叫我什么?阁下?阁下两个字也是你们能叫的么?”郑慧娘突然生气地道。
  幽风三人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个怪人,正要辩解,郑慧娘却丝毫不给他们机会,道:“如今江湖上的高手大多不是腿瘸就是断臂,有的更夸张,眉毛象鸟屁股上的乱毛一般,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我最不喜欢不敬老的人。方才我就是看那六人不顺眼就骂走了他们,本想收你们三个稍微顺眼一点的作个徒弟,不料你们竟然叫我阁下。”
  三狼闻言颇为一惊,但这人说话好象东扯西拉地不着边,转念又一想,江湖上的高手不都是这副奇奇怪怪的样子。三人被和尚道士云山雾罩地唬了一通,果真有些相信了眼前的人是个世外高人。
  湛露道:“我们不叫你阁下叫什么……”哪知他话未说完,郑慕雪早两条眉毛一上一下,气得象单挑似的,旁边的大哥二哥急忙底下扯他衣襟。
  郑慕雪道:“我老人家向来不履足江湖,你们别看我形似少年,年纪却比你们大上两倍,这都是我练独门内功心法‘游神大法’的缘故,说去来真是头痛,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时常被人当少年看,真是失败!”
  三狼闻言益惊,不由得上下仔细打量了和尚道士好几趟,但终于没有看出半点老人的痕迹,有些不大相信。那湛露道:“什么,你要收我们为徒,只不知你的功夫怎么高法?”
  郑慕雪不屑地道:“我老人家自从炼成了‘游神大法’,就很少和人动手。我念你们三个是后辈,不想在武功上欺负你们,只好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修为了。”当下他喊了一声“元神出窍”,立刻装模作样地运了几口气,突然盯住自己身左三尺处的一片虚空,象是和人说话一般,对这那个方向,突然说道:“喂,我运气了半天,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三狼见状大为惊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怪人,心中却有些不信。但他们马上就被吓得差点尿裤子,因为那片空地上果然传来了个声音,低沉慎人,一字一言地道:“实在抱歉得很,我下次一定快些出来,不知道这次主人有什么吩咐?”
  三狼吓得几乎立刻走掉,只听说天下奇人多如恒河沙数,想不到还真有人能练成如此通神的武功,这时心里突然对这少年的产生么莫名的敬意,他的话也信了一半,再去打量时,竟然觉得这少年某些地方还真的象个老人呢。其实他哪里象老人,只是一个人要诚心找他象老人的地方,那一定能找到。幽风顿时头皮发炸,对这个少年,不,应该叫老人才是的怪物又惧又怕。
  郑慕雪偷偷看了三人的表情,大大地满意了。其实他哪里会什么游神大法,只不过是一套不太纯熟的腹语罢了。当下他又命那空虚道:“这三个人不信老夫,你速去千里之外打听清楚他们几个,赶紧回来禀报!”
  那空地上果然应了一声,突然没有了声音。郑慧娘当下不再言语,故作高深莫测地瞑目不语。过不少时,突然那声音又倏地出现了,道:“主人,方才我周游六合,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乃是当今段国的五大狼主,那个用剑的叫幽风,是五狼的老大;用灵牙杖叫冷心,是五狼的老二。另外一个叫湛露,排行老三!”
  三狼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丝毫不敢支声。
  但闻和尚道士道:“既然是五狼,那另外两个人呢?”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起,道:“另外一个老四白月先被慕容焉打伤,后来被一位美得如天仙一样的少女杀了,老五卓鸢是被慕容焉的兄弟屈云杀死的。”
  到了此时,那幽风和冷心二人早信了七分,心中既敬且惧。
  湛露却还有些怀疑,当下突然道:“有一件事你若是能知道,那我们才拜你为师。”
  郑慕雪一惊,面上故作镇定,道:“什么事,小辈你说来听听。”
  湛露道:“几个月前我们三兄弟去找慕容焉报仇,我大哥画了个圈子说身子不动也能三招就杀了他。结果那小子耍赖,打了两招就走了,我们大哥因为不能动弹,所以不能走出那个圈子,眼看我们三兄弟就要饿死,结果我们想出了个绝招就出去了,你要是知道了,那才算是厉害呢。”
  郑慕雪闻言一怔,想了片刻不禁暗笑傻蛋,当下装模作样地向湛露招了招手,象是唤他过去。那湛露心里一惊,正不知他是何意,郑慕雪的眼光却象看见了一个人走到了自己跟前,他温柔地问道:“喂,你就是湛露的魂魄啊,我看他的相貌不怎么样,你倒是长得挺可爱的,我有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果然有个声音,还真有点象湛露的口音,应了声“是”。幽风和冷心闻言都惊骇地望着他们的三弟,想看他有什么反应,那湛露也机灵打了个冷战,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到了郑慕雪那边,脸色大变,但不料因为如此,幽风和冷心两个益加相信了郑慕雪。
  郑慕雪道:“你说那天你的大哥是怎么出来的?”
  那声音竟然学着湛露平日的口气,哈哈一笑,道:“我大哥虽然不能动,自己是走不出那个圈子的,当然是我和二哥把他架着抬出那个圈子的,出了那个圈子,他自然就能移动身形了!”
  郑慕雪点了点头,挥手命它回去,那湛露却吓的又是一个冷战,但在外人看来,还真以为他的魂魄归身一般。而且郑慕雪说得一点没错,当天他们正是想了一天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的,若非是湛露的魂魄相告,他如何会知道。其实,这只是个脑袋笨与不笨的关系,哪里和湛露的魂魄有关。但别人却不知道,那些躲在树后观看的人顿时吓得如见鬼魅,立刻轰地作鸟兽散。在这种气氛之下,三狼也不由得心里全信了,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郑慕雪看他们还有些犹豫,当下指着十丈外那个有记号的大树,突然道:“孩子,你们看到了那棵大树没有?”
  三狼这次被他叫“孩子”,丝毫没有别扭的感觉,竟然觉得很亲切,但有又不知他这是何意,正自纳闷。郑慕雪突然哈哈一笑,扬手向那大树就是一掌,三人一看,那树竟然砰地一声,如遭雷击,咯吱一声竟然从中间被打成了两截,上半截的树冠砰地倒了下来。事毕,郑慕雪面不红心不跳地轻轻地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笑着望向三狼。那三狼心中也是如遭雷击,急忙跑过去一看,我的妈啊,这么一棵大树竟然被他凌空一掌打得从中间齐刷刷地断掉,就象是用兵器砍的一样。三人惊骇地相互看了一眼,心道就算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也未必会有如此厉害的功力。当下三人急忙跑过去就跪到了郑慕雪面前,抱住他的腿不放,激动得几乎掉泪地道:“前辈,前辈!是我们三个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前辈竟然是世外奇人中的奇人,我们愿意拜前辈为师!”
  郑慕雪突然仰天叹了口气,道:“其实呢,今日我本不该显示武功的,但看你们不信,所以才破了规矩。既然你们愿意,但我却有些话先要说明。”
  三人见他愿意收录门下,顿时千恩万谢地扣请训示。
  郑慕雪心中大乐,几乎立刻跳起来欢呼,但外面却一副志在烟霞的模样,道:“既然你们愿意皈依,我自然要要让你们知道老夫的名号,老夫名字叫郑慧娘,下面的门徒子徒孙都已开宗立派,那慕容焉算起来更是老夫的徒孙辈儿的,这些事不说也罢。但你们虽然与老夫有缘,我就收你们作挂名弟子好了,将来能不能得老夫传授衣钵,那要看你们侍师够不够精严,你们可愿意么?”
  三人听他说得如此厉害,顿时更加拜伏,又听说慕容焉是是他的徒孙,心下大喜,相互看了一眼,心道作了他的弟子,还高那慕容焉一辈,这回他们可大大地扬眉吐气了。一念及此,三人顿时连连磕头,万分的愿意。这时莫说是挂名弟子,就算是挂名的徒孙他们也会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当下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扣大礼,那郑慕雪方学着老人的模样,呵呵笑着让他们起身,道:“既然拜到我的门下,老夫有几句话要说与你们:首先呢,老夫的功夫向来不示与外人,你们是头一份看到我的‘游魂大法’,将来不要再让老夫施展,以免惊世骇俗吓着了凡人,他日有暇,为师自会传授给你们三个娃儿……”
  三狼听了如获至宝,不禁相互看了一眼,欣喜若狂地又来拜谢。
  郑慕雪摆了摆手,接着道:“另外,你们要找的西门若水不是凡人,方才我的元神偷偷告诉我她乃天仙投胎,连老夫都要敬他十分,你们今后千万不要再去缠她,否则必遭天谴,到时怕是连为师也救不了你们,你们可要记住了!”
  三人闻言心中突突乱跳,但郑慕雪的话却早信了十分,如今回想起自从立誓要找她报酬,确实屡屡受难,当下急忙恭敬地应承。郑慕雪看他们三人答应,心中总算抹了把汗,但又嫌三狼大名字太不好听,又庄严地分别给他们取了法号,老大黑黝黝的叫黑豆,老二冷心的灵牙杖头有棵金花,就叫金银花。他又看方才老三老是为难自己,看着讨厌,索性叫他黄连。
  三人闻言都不禁面上为难,幽风道:“师父,我怎么觉着这法号有点象狗或者中药的名字……”
  郑慕雪不将脸一沉,道:“胡说八道,法号就是法号,为师承一开口,岂有更改的道理?”
  三狼心里虽然窝囊,但口中却不敢说,这也难怪,自己师父的名字已经够令人倒胃的了,他起的法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最后只好应下。当下三人为了表示孝心,争先恐后地献宝,黑豆送了一对夜明珠给他,金银花送了一鸡血石,那老三黄连实在没有什么,最后只好将全部家当的二十两金子悉数奉上。郑慕雪见状顿时心花怒放,装成无可奈何地收了下来,但又怕三人再要回去,心道还是趁早赶走他们为好。一念及此,当下道:“为师近日还要云游,你们就此离开吧,他日我定会传授你们功夫!”
  三人闻言,顿时装出了依依不舍的模样,又是磕头又是掉泪的。郑慕雪心中好笑,心道你们还不是惦记着我的武功,却要装得这么肉麻,当下道:“你们不必担心,只管游历江湖,待时机一道,我自会用‘游神大法’找到你们的下落,但你们须要不再为恶,因为我会时时出神去观察你们,一有不合,我就再不认你们作我的弟子!”
  三人闻言,颇以为然,方才他既然能出神到千里之外的地方打听消息,自然能时时监控自己。一念及此,顿时老实了许多,相续拜别而去。你还真别说,自此以后江湖中再没有了三狼,三人竟然也恭谨起来,时时积功累行,希望旁边监控的师父能够看到,他日好传授这天下无敌的‘游神大法’,却不说它。
  三人走后,郑慕雪兴奋得直跳脚,摸着怀里的金子宝贝,暗喜自己《鬼神经》果然没有学错,如此一来,倒更坚定了他学透那卷秘笈的决心。这时,林中倏然掠出一道人影,却正是西门若水。这次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机智,道:“想不到你武功不济,骗人的本事倒是是天下一流……”一说道此,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猛然玉面含煞,“锵!”地一声,长剑电出,“嘶!”地停在了郑慕雪的脖颈上。
  郑慕雪正在高兴,没由被她用剑指住,方才的得意顿时消失无踪,惊骇地道:“西门姑娘,你……你又怎么了,我不是都已经把他们骗走了吗?”
  西门若水冷冷地道:“你这人最会骗人,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郑慕雪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正要开口,那西门若水突然出指如电,啪啪连点了他身上五处大穴,收回长剑,冷冷的注目道:“现在我点了你的要穴,每隔五日没有我亲自解开,必定浑身酸痒不止,比死了还难受,现在你可以带我去鸣月山了!”
  郑慕雪暗暗叫苦,这会才真是顶风放屁――自作自受呢。当下他再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绝色冰冷的少女,只好头前带路,到了分水岭河边,乘筏东放,不多功夫到了鸣月山下,并不上山,直接绕过那些目似无可攀越的屏障,此路四周都是壁嶂,下面有林木覆盖,是以绝难发现。在不知情的外人开来,通往此地崎岖坎坷,根本不见路迹,是以也没有人往里探,即便有几个探得远得,也是浅尝则止,看来奇景常在于险远,一点不错。
  两人绕了半天,终于到了霁霖幽谷,眼前顿时为之一阔。
  此谷乃在在凌碧峰石崖之下,四面各有屏障,无人知晓,自成一处胜境。但见孤峰限日,幽岫含云,藤葛与悬萝横生,谷内曲涧潺潺,水草香柔,芝兰处处,一些不知名的花更遍地开放,林有间疏,其间多有奇木。到处飘荡着若隐若现的芝兰馨香,乱红如雨,翠碧成烟,聚散变幻的岚霭,令人顿生飘然世外、出入烟霞之致。此谷之西遥遥有一飞瀑,自天乘空而降,悬注百丈,奔激之音,声传里许。南面是片烟气氤氲的野生桃林,但见其间烟气乍合乍散,嘘吸百川,横亘绵长,不知桃林之外又是什么。
  此时,那郑慕雪找到了那间木屋,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下左看右看,不能稍停。这木屋东对面就是削若壁立的争霞悬崖青壁,上面生满了杜兰与苔藓,可谓开门见山,其势如一道难以期及的登天天梯。与那西面数道白瀑横空而下,山禽啭响,可以任意对山任意大喊。此地景致秀绝,较之江南秀色也丝毫不遑多让,就连西门若水这等冰冷的少女,履足此地亦不禁心中无滞,几乎忘记所有。但就在此时,郑慧娘的一句话重又将她拉了回去。
  郑慧娘道:“昨日我明明看他们搂着上了这颗大树,怎么不见了,奇怪……”
  西门若水心中莫名一凛,不明所以地怒气上冲,他追踪了一年的慕容焉就在此地,事到临头,反而心中有些踌躇,过了片晌,当下一言不发地迳自掠上大树,四处一看,确实有人待过的痕迹,看来这‘刺猬皮’并没有欺骗自己,这时可能是他们已经到了别处。当下她又掠下了树,四下细细打量,果然隔了一丈远就有一个对足迹,这分明是赵馥雪与慕容焉为了掩盖痕迹,隔段距离一纵所至。当下她芳心一喜,顺着那足迹寻了下去。越往前走,那脚步的距离越近,可见慕容焉与赵馥雪二人果然在这个方向。旁边的‘刺猬皮’只是好奇,跟着她沿足迹向西南那片疏林走去。
  过不多时,西门若水突然听到前面有轻微的脚步之声,急忙加快了脚步。须臾,前面林中果然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那女的身材窈窕已极,光看后边就知次少女乃是倾国倾城之色,而那个男的被那女的扶着,步履颇为蹒跚,看来是受了伤的样子。这身影她却熟悉得很,正是慕容焉无疑。西门若水突然冷冷一笑,纵身疾掠到了两人身前,头也不回,横剑拦住了两人去路,冷冷地道:“怎么,你们还想走了,慕容焉,我找了你很久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焉与赵馥雪。当夜他们待那神秘人走掉之后,又怕那人生疑折回,所以不敢匆邃下来,只好在树上待到黎明时分,才纵身下来,那赵馥雪见慕容焉身上伤痛,又饥饿得直冒冷汗,芳心怜惜不已,急忙入屋取了些食物,才与他一同向西南而行,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敢停下,两人吃些食物,休息一会儿才再次走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过那人再说,却不料此时却正好被西门若水和‘刺猬皮’追上。
  两人初时还以为西门若水就是那个神秘人,但细看之下,发现身形又有些不像,这是那郑慧娘刚好从后面赶上,一见慕容焉受伤的样子,不禁得意大笑,道:“慕容焉,这回你还不死翘翘啊,我把你的大仇人带来了,哈哈!”
  慕容焉与赵馥雪闻言仓惶惊骇,赵馥雪更是骇得花容失色,一双美眸怒视着转向郑慧娘,狠不得上去打他一回。慕容焉心中一凛,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不禁望着那黑衣少女的背影,道:“你……你是西门若水?”
  西门若水面上泛起一丝揶揄、讥嘲的微哂,横剑转过身来,欲作发难,但无意见触及了慕容焉身边的少女,一惊由顾,突然惊住了――她看到了赵馥雪。其实,她本来就是很美的人了,但看到了赵馥雪依然有些难以相信。赵馥雪是那样的清心玉莹,绝然出尘,皎皎无匹,如天日一般令人仰视,连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不觉怔了片晌,心中陡然掠过一丝嫉妒的感觉,当下冷冷地注视慕容焉,道:“慕容焉,我们才一年没见,你就忘了你的大仇人了么。这也难怪,如今你有了新欢,自然记不起当年的旧爱了。既然连我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都忘了,想必那薛涵烟和紫柯两位红颜知己也早记不起来了吧?”
  慕容焉正自担心她会伤害赵馥雪,却不料她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通,确与平日那副冷峭之容不同。但她提到薛涵烟和紫柯两人,重又勾起了慕容焉的伤心事,少年心中一阵刺痛,勃然大怒道:“西门若水,我与你并无大仇,你为何苦苦相逼。说到薛涵烟和紫柯姑娘,应该报仇的是我而不是你,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恶女人!”
  西门若水闻言一怔,娇靥上随即煞气上涌,柳眉倒竖,凝注慕容焉道:“慕容焉,你抢去了我东震剑宗的掌门令牌,还说和我没仇,你今日竟敢辱骂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
  慕容焉冷冷一笑,道:“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但你除了能以武杀我之外,还能将我如何,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你的侮辱么?你尽管杀我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西门若水面布寒露,脸色一沉,其寒如冰,素手“锵”地抽出长剑,眼中倏闪过一丝忧怨,怒叱道:“慕容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好,今日我就如了你的愿……”言毕,就待递剑出招。但那慕容焉却连眉头也未皱上一下,双目平静地注视着西门若水手中长剑。这时,那赵馥雪快速地上前拦在了年轻人面前,舒玉臂拦住了西门若水的剑势,咬着嘴唇,勇敢地望住西门若水,道:“我不信你的话,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一定是你误会他了,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她这一拦不要紧,那边的郑慕雪却骇然地心头一震,急忙上来劝那西门若水道:“西门姑娘,你……你先不要动手,我们不如商量商量再说,你看如何?”
  西门若水见两人都拦住自己,不禁大怒,突然转向郑慕雪道:“你竟然敢帮他说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要是在我这边就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郑慕雪顿时被她的话吓得浑身直哆嗦,只好怏怏退下。
  慕容焉仰天一叹,轻轻地握住赵馥雪的柔荑,温柔地欲拉开了少女。但赵馥雪却将芳心一横,死死不肯让开。这时慕容焉身上有伤,自然推不过她,方此之时,那西门若水愈看愈气,突然仰天一笑,道:“慕容焉,想不到你可真会哄女人的心,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去死。你们也不用争了,今日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到阴间去卿卿我我。但在此之前,我却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过之后,不要先一个人死掉了才好……”
  当场的三人早知她不会说什么好话,慕容焉冷冷地望了西门若水,一言不发。
  西门若水得意地扫了他一眼,道:“其实,当日在段国,薛涵烟远嫁中原汉国和亲,你的另一个红颜知己紫柯姑娘代替她出嫁,并非是我所为。当日我只不过是气不过你夺了我的宗主令符,才出言相激。是的,当日我也打算要这么做的,但我被蒙面的慕容元真打伤,他更将假扮为欣愁的薛涵烟救走了。我发现的时候,紫柯已与薛涵烟的四个侍女望仙、百合、欣愁、芙蓉远赴中原汉国成亲了。那么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的红颜知己薛涵烟为了逃脱被远嫁的命运,把紫柯出卖了。而天下人都知道薛涵烟头罩面巾从不摘下,这个秘密恐怕只有到了汉国的国都平阳城才能发现了……”一言及此,那西门若水心中快意地望了慕容焉一眼,饶有兴趣地道:“怎么,你听了这些,是不是很心痛啊,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场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却都听到了一件另人惊怵的事。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慕容焉了。
  他冷冷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西门若水道:“我若是骗你,就让我为天地所灭,五雷加身,不得好死!”
  慕容焉忙乱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昔日往事,如烟如海,汹涌而至。自从他机缘巧合到了段国的令支城,先后遇到了紫柯和薛涵烟二人。紫柯是个命苦的女子,而薛涵烟是他暗中倾心爱慕的人,但他怎么能想得到,薛涵烟为了自己能逃出命运的魔掌,却将紫柯推到了火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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