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122/165页


  随止何仰天一叹,道:“看来我当初提醒自己要小心你,但还是太低估你了,而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慕容元真轻哦一声,道:“愿闻其详。”
  随止何道:“你太低估慕容焉了。今日的局面虽然复杂,但各派未必就会如你所愿地两败俱伤,因为有慕容焉在,双方和解都有可能。”
  慕容元真心中微微一震,立刻又恢复过来,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这更是我希望的结果。”
  随止何心中莫名一惊,但却没有开口去问。
  慕容元真望了他一眼,道:“慕容焉若是有实力成为他们的盟主,再好不过。因为他是个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到时我只要让他一个人不得不听命于我,天下群雄岂不是不费一刀一剑就拱服了么?”言毕仰天大笑。
  随止何心中发冷,眼前这个人果然是一代枭雄,其心机之深,实非常理能测,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紫电剑上,道:“那你又知道我为何在找你么?”
  慕容元真并未做什么警戒,反而眼里闪过了一丝忧郁,仰天太息一声,道:“当然知道。”
  随止何道:“在红叶山庄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韵儿,但现在我……我却看到了她的坟墓……”
  “不要给我说这些!”慕容元真一听到韵儿两字,忽然精神大乱,纵论天下的霸气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痛苦、自责与颤抖,“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我却没有让她过一天好日子,这是我这辈子最不能原谅我自己的事。”
  随止何虎目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冷冷地道:“不但是你不能原谅自己,我也不能原谅你!”
  慕容元真忽然掷剑于地,道:“如果今日你只是寻我比剑的,我不会跟你比;你如果是为了韵儿,我欠你一个诺言,你尽可以拔剑,我慕容元真愧对韵儿,无论世间的任何不幸加诸我身,都不足为过……”一言及此,慕容元真为悲难胜,目中蕴泪,心中俱是韵儿那纯美无匹的身影,这么久以来,那个倩影不是渐渐模糊了,反而越来越清晰,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一旦看见,就如同看到了心中的刻痕,感受到刻痕带来的伤痛,痛不欲生。
  随止何虎目寒光一闪,成熟的脸上现出了一层严霜,周身的河水列列飚扬,旋转跳珠,显示了他盘桓忧郁,难以委决,而他一旦做了决定,脸上陡然溢出果敢、坚决、无坚不摧的气质,河上但闻“锵!”地一声惊鸣,一道紫电叠递而出,虹光一现,瞬息变幻不定,随着随止何身形快速无伦的疾变,陡然在慕容元真的脖颈形成一道紫色的拱形紫虹,而随止何只要将拱形随心所欲地向内一收,慕容元真这颗人头就会立刻被轻而易举地抛出桥外,但慕容元真却目周意倦,仰溯远峰,一动也未动,甚至连看一眼也没有,也正因为如此,随止何的剑拱不收反放,危机正在渐渐消失,但就在此时,桥的对岸突然飘来一片碧云,紧接着砰然一声大震,碧云撞上了紫电,紫电顿时被射出了河桥,而碧云却稳稳地立在了慕容元真的身测,飘然一定,成了一个女子,一个拥有惊世容姿的女子——蛾眉、妙目、琼鼻、檀口,无一不美,而更美的是这些美组合成的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美,这种无法捕捉的美就是她。但见她衣香鬓影,举袂生姿,依相貌看,顶多二十几岁,但真实年龄就不得而知了。
  随止何的身法不谓不快,但结果还是被这女子趁虚而入,她的身法究竟有多快,实在难以想象,但光其内力来说,却比随止何要高,这一惊天接触,令随止何付出了一口鲜血的代价。
  那女子没有趁机跟进,而随止何也只望了她一眼,随即转向了慕容元真,仰天凄然一笑,道:“慕容元真,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因为韵儿去挥剑,而你却用她来御敌,所以我这辈子也杀不了你,既然生而不能杀你,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你,我要你愧疚一辈子!”言毕,随止何一剑削去头顶纶巾,披头散发,大笑而去。
  慕容元真心里戈登一下,揽涕南望,目送随止何消失在群山之中……
  “怎么,你现在对所做的事后悔了?”碧衣女子望着他质问道。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后悔布置得不够严密,有可能让慕容焉有一线生机。”
  “慕容焉这个人我也很感兴趣,说起来,我对他的了解不亚于你。”
  慕容元真微微一觑,道:“那你为何不去与他合作,岂不胜我许多。”
  “我是很想如此,但他不如你乖……”女子忽然现出了美极的神色,轻轻地凝着慕容元真。
  慕容元真心里一阵反感,面上却现出了舒服受用的神色,道:“但他一个人不乖,总比所有的人都不乖好多了,万一这次他能脱颖而出,所有的人都会惟其马首是瞻,无疑于武林盟主,只要宫主你制服了他,就等于制服了燕国所有的对手。”
  “你有什么建议?”女人道。
  “云林宫不是有种武功叫‘阑还沚音’么,到时宫主制他,甚至是鸣月山所有的群豪,还都不是易如反掌。”
  天啊,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的宫主——古壁仙。江湖都传闻她是千变女人,也是天下最神秘、吸引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她那种组合搭配得绝妙的美,令人惊心动魄,可谓貌艳于花,倾国倾城。
  古壁仙娇笑道:“怎么,难道还真给随止何说对了,你不想去看热闹了么?”
  慕容元真道:“既然计划已经布置妥当,只须静待结果可也,而且有宫主……哦,应该叫您有琴疏姑娘才对,何愁大事不成,此事之后,燕代无人,只剩你我了。”
  古壁仙美丽的娇靥上焕发出如云如雾的绝俗的美,道:“那你岂不是要对付我了?”
  慕容元真恭敬一揖道:“前辈永远是我的长辈,元真惟前辈之命是从!”
  古壁仙倏地扬起一阵格格娇笑,言下得意至极,毕竟,她手中握有这个年轻人的把柄,而她自信以云林宫的实力,慕容元真根本无可奈何。但这个年轻人拥有为之不弱的实力,必要的时候还能为自己所用,她如何不暗自高兴。
  正在这时,分水岭西面上游飞快地驶来一艘竹筏,筏上立着三个剑客,其人未至,已摇摇向桥上慕容元真躬身行礼,待那竹筏行近,三人纵身登桥,跪地见过主公,不是别人,正是慕容一、慕容二和慕容三。慕容元真命三人起身,三人又见过云林宫主只后,慕容一脸有难色,似乎正要有事禀报,但苦于有外人在,不好启齿。
  古壁仙微微一笑,只道了声“依计行事,后会有期”,纵身远去,一晃眼便已无踪,惟余一尾清香,杳杳而散。
  好高妙的身法,三兄弟都看呆了。
  慕容一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回头转看了慕容元真一眼,道:“主上……”
  慕容元着轻轻一笑,道:“是不是有了云林宫的消息,我刚才建议她用‘阑还沚音’去对付慕容焉和群雄,这个人骄傲得很,根本不屑于偷听,而且四周距离树木很远,她的工夫再高,也不可能有顺风耳,但说无妨。”
  慕容一听主上这么说,这才放了心道:“主上明见。斩龙堂的弟子已经跟随提谟找到了云林宫的所在,就在医毋闾山中,提谟已被斩首,兄弟们监视很久,已找到了进入的秘诀,下一步如何做请主上示下。”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道:“让弟子门紧密监视,设法混进宫内,此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将前功尽弃,还会惹起云林宫发难。此事一旦成功,就可静候高手前去围杀,到时里应外合,云林宫一举可灭!”
  “什么,主上打算用洗天墟的实力去偷袭云林宫?”三兄弟都惊异地道。
  慕容元真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洗天墟,而是天下各大派和慕容焉。”
  “他们不是正在仇杀么?”慕容一道。
  “慕容焉是我此生遇到唯一一个可与我相埒之人,古壁仙太低估他了,这次我劝她用‘阑还沚音’去对付慕容焉和群雄,正是将天下武林的矛头都引到云林宫,到使他们两方鹬蚌相争,我们渔人得利,不费一刀一剑,就可除了我们燕国最大的祸患云林宫,而如今她还在梦中,以为我正与她联手对付群雄,挑拨残杀,而她将会趁机制住天下各派呢!”言毕大笑。
  慕容三兄弟闻言,纷纷跪地拜服,慕容元真振衣登筏,四人逆水而上,离开了鸣月山……


第十八集 问鼎群雄 内圣外王
  而在此时,鸣月山门之外的南岭之下,聚集了好几百人,各个江湖门派分别聚集,中间不由自主地空出一大片空地,对面则是鸣月山两宗的弟子,纷纷聚到封子綦、南宫纯和虹见渊的身后,阵势分明。
  韩广陵已经无功折回,乐伍元首先施然而出,向封子綦一抱拳道:“封老先生,区区不才,玄牛境天宿主‘诫吾一剑’乐伍元,心中正有一事,想向封先生当面请教。”
  此人乃是七宿中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宿主,向为七襄胜境各堂各舵所尊敬,手中的绝技是三尺长剑,治剑颇精。华山天仰刀宗等门派本来是也要立刻发难的,这时见七大境天反而先入为主,不觉皱眉,只好先与各派作壁上观,静候时机,一时间,天下各派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荻花洲与鸣月山之间。
  封子綦还了一回礼,这时似乎失去了往日好玩的脾气,有模有样地道:“请说。”
  乐伍元道:“听说贵派之所以叫逸剑宗,其实乃是谐音,而真正的名字叫‘一剑宗’,一二的一,那是因为鸣月山上一直存有一柄绝世名剑才有此名,是不是?”
  这句话不啻旱天惊雷,不但群雄都为之一惊,就连所有的鸣月两宗三代弟子也不禁瞠目结舌,纷纷望向了封子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此这么久,怎么从未听说过?”
  “难道果真如乐伍元,逸剑宗其实应该叫‘一剑宗’才对?!”
  “逸剑宗威立江湖这么多年,想不到背后竟有此机隐。”
  四下群雄低声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封子綦先是一怔,马上又恢复了原状,道:“乐宿主,不知你这话从何处得知,象这等江湖传言,无凭无据,凭空捏造,乐宿主是个高人,不会也相信吧?”
  “那你这么说,就是说我韩广陵凭空捏造了?”
  六宿中陡然行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室境天的宿主韩广陵,此人在七宿中排行第五,刚才一双链子双剑更击退了慕容焉,令鸣月两宗大感危殆,他们辛辛苦苦请来的慕容太师叔一来就被此人给赶跑了,但究竟如何,韩广陵比众人清楚得很,其实是他追着追着,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慕容焉的踪迹。
  虹见渊冷冷地道:“这么说韩宿主自己手里莫非握有什么证据不成?”
  韩广陵口气生冷地道:“当然。”
  “有证据你又能如何,叫不叫‘一剑宗’是我们自己派中的事,只要我们不叫红叶山庄,你们还能管得着?!”虹见渊气愤填膺地道。
  “见渊不得无礼!”封子綦急忙制止了虹见渊,转谓韩、乐二人道:“两位,你们不会是大老远来追查我逸剑宗家谱的吧?”
  乐伍元屏退韩广陵,义正词严地道:“我们对于贵派的传承毫无兴趣,但事实上,贵派的那柄剑乃是我派中至要之物,为当年的剑祖彭化真他老人家的师传之物,名叫‘摩利支天’,为了此剑,我们七大境天付出了几十年的追查,直到我五弟八个月前在贵派一个弟子口中,偶然听说它如今正在仰止峰的朝宗洞中,不知老朽有没有说错?”
  天下群雄闻言,轰然大乱。
  “这逸剑宗果然大有问题,怎么别派的秘笈、圣物老是丢在他这里,如今连玄武七宗的‘摩利支天’竟也住进了朝宗洞,太过分了!”
  “果然是很过份,这逸剑宗、崧剑门简直是下流无耻,尽作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所谓的北宗大派,原来如此!”
  “三十年前秘笈的事还没算呢,如今又被人找上了门,不能放过他们!”
  “大家一起跟他们理论!”
  “什么狗屁的鸣月双宗,实在令人齿冷!”
  这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天下群雄无不云扰。一时间场下大乱,群情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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