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125/165页


  步尘摇了摇头,道:“七妹,当日我并未见到此人,不能肯定。”
  玄牛宿主乐伍元道:“是不是那个人已不要紧,要紧的是凌垣主几年未曾露面,当日他身怀玉龙子,江湖中人人觊觎,恐怕已有不测,此人身上使的是凌垣主的剑法,但又不尽相同,很可能是从玉龙中学得,我们只要问他,量他也隐瞒不了凌垣主的下落!”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矍然色动,俱以为是。
  就在玄武六宿认定了屈云是杀害凌重九、私吞玉龙子的凶手时,场中形势大变,屈云轻松一招‘九星同烁’,一剑击破了鹿传名的剑幕,直取其膻中要害。眼看鹿传名大事已去,生命危殆,这老道士竟然破釜沉舟,陡地扔去了长剑,双手啪地一合,顿时如金刚一般,紧紧地将屈云的长剑夹在当胸离膻中不足三寸处,再难寸进。此人掌上功夫较剑上的丝毫不弱,此一合之力,不下千斤,屈云如何能伤得了他。
  结果,他还是太轻视屈云了!
  以他料想,屈云一推之下,不能寸进,不然大惊失色,而他将利用这个机会,一掌将这少年击毙,但屈云自从学剑有成,大小比试何止百场,会过无数的高人,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深知挥剑不是为了遵循剑法,而是用剑法击倒对手的道理,就在鹿传名握住其剑的同时,屈云也象他一样,立刻将剑放手,双掌挥成剑形以手代剑,将未施完的九星同烁是施完,结果可想而知,屈云双掌或戳或推或劈或砍,展眼间在鹿传名身上连击不下七下,最后一掌将他打出三丈之外,“砰”地摔在地上,直激得尘土飞溅,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而这时,那边的慕容焉也刚出手击败李遐吟夫妇!
  “好!好俊的身手!”四下围观的正道中人无不引为快事,鼓掌喝彩!
  顾无名等一帮兄弟更是雀跃大喜,额手相庆。
  屈云向四下一抱拳,踱了几步,拣起自己的长剑,转向鹿传名,这时见他脸色连变,眼中先是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铁青的脸上嘿嘿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闻屈云道:“鹿传名,你那个狡黠阴狠的弟子无尘子乃是废在诸霖手中,你要报仇本来应该找他,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向我的兄弟问难,你有今日之败,都是你名声太坏……”哪知屈云刚说到此,地上的鹿传鸣突然扬手,“砰”地一声打出一蓬白色烟雾,但屈云自从习练了阵逝川的内功心法,又加上顾无名的指导,早已身法精进,一惊之下,急速旋转半身,倒掠疾退,堪堪躲过这蓬东西,结果飞入人群,砰地击在郑慧娘和赵馥雪身上,散入鼻孔,二人当场倒地不起。
  而鹿传名呢,更是将心一狠,趁着屈云躲闪的空挡,凌空飞起,一掌击下,这一招着实狠辣异常,手段卑鄙,好在顾无名早有防备,见状飞掠而上,人未到而剑已出,来个围魏救赵,但结果他还是慢了一步,不是慢了鹿传名一步,而是慢了一个凌空掠来的人掌风半步,结果空中那人离鹿传名还有两丈,隔空“砰”地一掌将其击出一串跟头,这老道也是耐打得很,不顾伤痛,咬牙起身,纵身到掠如飞,飞过众人头顶,三纵两纵消失在了鸣月山中,竟然来自己的弟子也不管,一个人开溜了!
  待众人落定,见出手比顾无名快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玄斗宿主盛大用,难怪!
  此时在另一面,慕容焉陡见赵馥雪被迷倒,神情猛震,霍地转身欲前去救护,群雄中忽然飘出一人,鼓臂烂住了他,定睛一看,却是个身材矮瘦,形容憔悴,神情枯槁健淬,嘴上嘴下都有一片灰白的胡子,手中并无兵器。
  慕容焉为之一怔,封子綦已知他担心的事,当下急忙过去看了两人伤势,说了几味草药,命门下女弟子将赵馥雪两人飞速抬回悬壶房救治,那老头已道:“慕容少侠好功夫,一出手就震慑群雄,你既然是过九阳和封子綦的师弟,今日逸剑宗的事自然少不了你,老夫正好找上了你比试一回,也好见识见识你师门的真正绝学,你敢不敢?”
  慕容焉如今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封子綦已不能再动手,虹见渊右臂已断,其他三代弟子只能在旁边看热闹,这时好在赵馥雪已被救走,屈云又安然无恙,遂望了师兄一眼,道:“师兄,今日小弟就代你临敌,有僭了!”
  封子綦臭了他一声,道:“臭小子,如今我们中就你还能蹦能跳的,你不打谁打,师兄我的长处是看热闹,你就看着能打好了,记住了,怎么热闹怎么打,别象那个窝囊没用的慕容焉,打过就跑!”
  慕容焉闻言暗气,但心里却塌实了许多,见封子綦竟然找了个座观看,其实在暗中调息,遂转身向四周的群雄和眼前的老头一抱拳,道:“诸位,在下慕容三问不才,今日逢我师兄门下有难,不可不顾,诸位有什么仇,今日三问一起承下,决一死战,结果不论成败,只望此战之后,天下各派都忘记过去种种,不要将昔日的误会伤害更多的后辈。”
  四下群雄闻言,有大半的人顿时大怒,都喊住口。
  瘦老头斜睨了慕容焉一眼,道:“慕容三问,你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倒说说我们如何误会鸣月两宗了?”
  “是啊,你说!”群雄气势汹汹,纷纷指责质问。
  慕容焉一抱拳道:“各位争的是不是三十年前我派得到各宗秘籍的事?”
  “废话,除了这个哪还有别的?”
  “明知故问。”
  慕容焉一笑,道:“各位甚至各位的前辈出手,不正是怀疑我派似练各派的绝技么?”
  “正是如此!”众人不耐地道。
  慕容焉道:“这就奇怪了。刚才的比试诸位都看到了,我师兄和两位师侄都受了重伤,我想问在场的诸位,有谁看到或发现他们曾用过贵派的招数?”
  这一问顿如一个惊雷,将众人都震得一怔,因为的确没有。
  对面的瘦老头道:“安知不是他们故意隐藏不用,保全名声?”
  慕容焉点了点头,忽然道:“敢问前辈尊性大名?”
  “老夫尚剑父。”
  “尚剑父?!”群雄闻言,无不一震,天下有句话,叫做“华山之巅两弯月,江东吴下袖中仙”,说的是东西的三个绝顶高手,前一句说的是华山天仰刀宗宗主徐微步和他的师妹叶绛,第二句说的正是尚剑父,江湖人称‘江东吴下袖中仙’,此人不比徐微步和叶绛为一宗之主,他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江湖上虽然把他的名字到处传诵,但真正见过他庐山真容的并没有几个,是个非常神秘的剑客,所以今日一报名,四下无不惊顾。连徐微步、吴月天都不禁一惊由顾。
  慕容焉也曾听凌重九说过此人,是以一听是他,也不由心中暗暗一震,恭敬地抱拳道:“原来是尚前辈,晚辈久慕大名,只是无缘拜会,今日相见,足慰平生!”
  尚剑父道:“慕容少侠太客气了。拜会就不必了,今日既然天下群雄毕至,自然不可能因你一言就折返中原,老夫也正是丢了秘籍才出来了,就是要领教贵派的绝技,慕容少侠若是不嫌老夫昏迈,就请三缄其口,就此拔剑吧!”
  四下不同意慕容焉见解的人闻言,无不轰然叫好。
  鸣月双宗的弟子纷纷不满,封子綦也早看这老家伙不顺眼,更是一个劲地吹胡子瞪眼睛,慕容焉其实在之前已打定了主意,当下恭敬地还了一礼,道:“敢问前辈最致命的武功是什么?”
  尚剑父没想到他会问这么无知的问题,江湖中成名的人往往都有杀手裥,这才是他们无往而不败的秘诀,既然是秘诀,当然不可能当众说出来,是以慕容焉此问只招来了众人的一片嘲笑和尚剑父的一声冷嗤,道:“这个还要看少侠的本事了,你若是用上过九阳的绝技,待会儿说不定能看到它。”
  慕容焉掣出黝木长剑,道了声“晚辈有僭!”,后退行了献剑之礼。
  尚剑父微微颔首,慕容焉不敢让前辈先出剑,第一个主动出剑。
  就在他们比试的同时,屈云这面也出了更严重的问题。本来盛大用帮了屈云一记,屈云和顾无名同来致谢,那盛大用却神情冷冷地道:“致谢就不必了,我出手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想你告诉我些事。”
  屈云很奇怪这人,自己跟他素昧平生,更不知他要问什么,正在这时,其他五宿轻一摇手,七大境天的精英一轰而上,立刻将屈云等一帮兄弟围在了中间,五宿一起下马来到了场中,直到此时,屈云、顾无名二人才知道盛大用原来是荻花洲的人,兄弟们猛然记起了刚才封子綦说荻花洲打跑了慕容焉这句话,神色顿时变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无名神情猛震,霍地按剑地道。其余兄弟霍地聚到一起,警戒地挟着兵器望向比自己多了数倍的人,但却没有一个露出恐惧的神色,从天而降的横祸使他们聚在一起。如此一来,东面场中顿时形式大变,气氛也为之一紧,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步尘上前,望了屈云一眼,道:“你就是屈云?”
  屈云先前对盛大用的感激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转冷,面上却湛然不动,了无恐色,道:“是又如何?”
  步尘道:“将近一年以前,你曾在乙连城内伤了张决天?”
  顾无名也感觉到了问题不那么简单,慎重地道:“你们为什么问这件事?”
  他这句话无疑等于是承认了,步尘点了点头回望几位大哥,韩广陵早冷哼一声,挟剑而出,态度强硬地道:“我只问你,你刚才所用剑法从何处学来?”
  屈云道:“从大诏神那里学来!”
  他说的是实话,但说出来的场合不对,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在耍弄自己。韩广陵本来就是个脾气急躁的人,这句话顿时惹得他勃然变色,顿时将两眼一睁,怒声说道:“小子,你敢耍我?!我只问你,凌重九如今在哪里,你是不是认识他?”
  事到如今,即使是个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会勃然大怒。屈云被此人一顿劈头盖脸的抢问,一忍再忍,如今听他问到凌重九,心头一震。凌重九身怀玉龙子,天下武林人人觊觎的事他也知道,今日七大胜境的态度和曾经对慕容焉出过手的事,都令这少年联想到了江湖众人无耻争夺玉龙子的事,愤怒之余,更是暗暗警惕,认定了他们是欲得到玉龙子才和慕容焉动了手,当下脸色一沉,道:“这使事恕我不能回答!”
  韩广陵几人顿时大怒,和步尘回头望了大哥二哥一眼,那乐伍元和陶牧振相互看了一回,陶牧振道:“此事关系重大,既然他们拒不承认,你们动手将他们一律擒拿,带回荻花洲再仔细询问!”
  他这话不啻下令开打,七大胜境门下纷纷亮出了兵器,一涌而上,屈云等几十个兄弟见状,早怒对方仗势重欺人,也纷纷拔出兵器,背对背地聚在一起,同仇敌忾。这下惊变顿时吸引了无数的人,场中气氛一紧再紧,眼看就要引发一场生死搏杀,慕容焉苦于正与尚剑父决战,分身乏术,鞭长莫及。这时顾无名突然断喝一声,两帮人顿时为之一滞,但见这个成熟的剑客跃到场中,横剑挡在两派之间,洪声道:“慢着!”
  七宿一方也更是认定了屈云等就是残害凌重九的凶手,心中先怀了一半的仇恨和敌视,盛大用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我们立刻动手!”
  顾无名道:“我们兄弟不知贵派为何仇恨我们……”
  “名知故问!”
  顾无名道:“既然贵派一定要用刀剑说话,本无不可,我们无谓让所有的人都为此事流血抛头,我们各自让兄弟们退开,我方由我和屈云出战,贵方任选,我们就单独比试,若是我们输了,跟你们去荻花洲就是!”
  屈云闻言,连连点头。
  陶牧振也点了点头,刚才屈云的兄弟们出手他也看到了,这群年轻的剑客们身手都非常厉害,真正动起手来,红叶山庄必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如今顾无名提出的条件,无疑都是为了保全各自兄弟的性命,他何乐而不为呢!但此话甫毕,断氏兄弟和一帮剑客纷纷惊叫,断云道:“顾大哥,你们……你们这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看!”
  “对!我们不怕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屈云上前,道:“众位兄弟,今日之事乃是因为多年之前的一件旧事,当时本就与你们无关,更何况我们手中虽然有剑,却不是为了拼命。东川的父老还在盼着你们回去喝埃拉酒呢,你们快些闪开,否则,我屈云第一个跟他绝交!”
  这句话说得很重,一个义字重千钧,压得兄弟们都哑口无言,只好犹有不甘地退下。荻花洲一方也屏退了各堂的堂主,一时间场下气氛稍稍一缓,但为首几人的气氛却更炽烈了,战况一触即发,一边的是屈云和顾无名,一边的是玄武六宿。双方的决战又开始了!
  当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儿,荻花洲不会以多欺少,他们也出了两个人,步尘和韩广陵,两人的兵器都是剑,只不过韩广陵的剑更奇怪些,结果是屈云对韩广陵,顾无名对步尘,双方简单地行了回礼,分别亮出兵器,动起手来。而在令一边,群雄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容三问的身上。
  尚剑父手中并没有兵器,但既然人们都叫他‘江东吴下袖中仙’,袖里自然别有乾坤,这时仅见他掌上风声劲锐,以掌为剑,身形灵动,往复迂回,土气开声,运掌如化,俨然是拳掌大豪,玄门正宗。慕容焉掌上功夫高深莫测,更得到了无名老人的‘渡厄神掌’,此套掌法乃是天下指掌功夫的及至,如今少年手中用的虽然是长剑,但剑招全又掌法所化,或拍,或横,或撩,或抽,或送,无意是一只增长的手掌,一柄剑在他手中演绎出精妙奇崛的剑式,陡然一接,两人之间轰然一声巨震,若轻雷响过,那尚剑父竟被震得腾空而起,凌空倒掠两丈方能稳住身形。
  “果然是奇怪的剑术!此人内力更是惊人!”
  场中群豪为之耸然动容,不免窃窃私议。封子綦连连叫好,两宗弟子更是掌声雷动!
  这下可惹恼了尚剑父,口中冷冷道了声“慕容少侠好内力!我们再来!”忽然发足疾奔,快如闪电,与此同时,手中掌式连环,声势如雷,轰然而至,大有在内力上一较高下之意,慕容焉却身形不动如山,含储静默,待到尚剑父离他尚有丈余,右掌叠递而出,场中顿时风雷迅起,力如排山,“嗡”地一声沛然而至,声势骇人已极,光看这种挟山超海的凌厉之气,足见尚剑父在掌上的修为实在博大精深,堪称一代宗匠!
  四下群雄刚才还在为老头担心,如今一见,心中惊遽佩服不说,都纷纷舒了口气,因为这一击挟雷霆而重万钧,超万变于一瞬,一息之间,将扭转乾坤,颇坚拔锐,区区一个后生如何能接得下来?
  然而,就在众人颇以为然的时候,慕容焉微微一笑,原地不动,身形急速旋转,最后猛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弹丸一般竟然主动地扑入尚剑父掌风之中,手中长剑颤颤一抖,众人似乎看到了点点飞雨,势若衮雪作涛,竟然是慕容焉自创的‘衮雪诀’,一时间那浑厚的掌风顿时被这万点尖锐撕裂,化解为缕缕淅凛凛的寒风,嗖嗖地穿而慕容焉,飘失在了空气之中,而这个年轻人,仅仅是长发飞扬,衣袂对舞而已!
  群雄矍然色动,场下先是一阵出奇的岑寂,紧接着是鸣月两宗的欢呼。欢呼未歇,慕容焉剑势不变,尚剑父直觉其剑势峥嵘千里,如同急流跌宕受乱石竭阻,喷沫四溅,处处都是剑光,处处都是飞雪,有如飙风狂卷千堆雪,沛然而至,光是这声势,若非对手修为精深,就足以将其击败。
  但尚剑父则不同,他是个冷静已极的人,可以说是静听不闻雷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即便是在如此惊人的情况下,他依然湛然不动,在那剑未及身之前的瞬间飞速地思索着:“这慕容三问此剑攻势无可匹敌,若是按照寻常的办法去一一化解,绝无可能,唯一可以一搏的办法是反其道而行之,集中所有的力量攻击其一点,从而突破这漫天剑影,给以致命的一击!”
  这尚剑父修为不谓不高,见识不谓不广,光是这一反击之策,精明至极,直指要害,运剑者若是换了常人,定然不死即伤,但可惜这个人是慕容焉,他这一招‘衮雪诀’在使出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尚剑父会作如是之想,他正是用这诀剑法逼对手使出看家的绝技,迅速结束这场比试。结果,他的计划成功了,天下的江湖中人终于共同看到了名震天下的‘袖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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