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59/165页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有人知道慕容焉是如何出手的。但有一点众人还是很肯定的,那就是胡嵌绝不会用刀砍自己的两肋,他虽然没有死,但怕是也伤得不轻,那必是慕容焉出的手无疑了。
  “这小子原来也会剑术,而且还不低呢!”有人不觉惊觉地道。
  原来他们知道慕容焉不谙武功时说不定还会让他几分。但如今他竟然能一招就伤了‘紧背大刀’胡嵌,自是懂得剑术,而且修为还很高明。所以,众人再无须什么借口才出手,对一个剑术不凡的人,出手自然算不上是以强凌弱,以技压人。这点很快转正了众人的意识,顿时涌上不少人,要拦住了慕容焉。
  “小子,你可真会扮猪吃老虎啊,给老子停下!”飘花剑首杨暄突然上前拦住了他。
  慕容焉在众人的眼中本来是个瞎子,如今却变成了个聋子。他没有停,连眼珠也没眨一下,他强压心中的怒气使自己不至于一出手便用出‘太微剑法’的绝着。如今他胸中已没有了这套剑术,有的只是他演化出来的更为精妙的剑术,这套剑术如今只有一招九式了,但运用起来所生化的招数又自无穷。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掌握到一柄剑的感觉,以前他可能因为因为觉着吃力而不能将这套剑术发挥到极致,但如今他稍有内力,以前的局限霍然一扫而空,无论是招式还是身形,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这种感觉让他游刃于刀剑林中,无拘无束,毫无所滞。
  杨暄上次因为屈云之战,早失面子,如今更将一切怨恨都加到屈云的兄弟——眼前这个少年慕容焉身上。他突然难以控制地大怒,天下皆知,西乾剑宗的‘飘花剑首’杨暄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难惹,更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但慕容焉那股无可阻挡的气度,却如一块精钢一样不容折损,又如一阵和风一般无有间断,无坚不摧,沛然而至。到此杨暄也不禁一怔间微微一退,这点动作虽然外人未必能看得到,但他自己却早已大怒,象似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突然扑了过来,手中长剑挥出一片云气直卷慕容焉,这招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呵气成云,风吹花飘’。众人但见他手中长剑突然变成了一轮剑幕,那剑幕愈转愈快,最后再也看不到剑的影子,那剑脊上镂刻的花瓣,竟然火了一般,在一轮船无复的剑幕上飘浮,飞升!只有一片氤氲的云气罩向了慕容焉。
  惊悚!诡异!
  众人都看了惊叹,西乾剑宗果然剑术高妙。
  慕容焉并不注目,身形毫不停留,但手中的长剑“锵!锵!……”地与杨暄的长剑绞到一处,杨暄本来还暗自庆幸慕容焉上了当,想自己之所以被人称为‘云长剑客’,正是因为自己出剑狠准,挥剑如云,常人惟见万朵飞花,头晕目眩。近年来更在西蜀成国已很少有人能与他如此对攻,而‘呵气成云,风吹花飘’正是他的得意之作,如今这少年如何能挡的住,只要他一出剑将必败无疑。一念及此,这杨暄正自得意,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剑竟倏然再跟不上慕容焉的速度,突然跟着这少年的剑交缠翻转,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意念控制。这下顿时惊得杨暄神意惊遽,脸色大变,匆遽之间正待抽剑,却为时已晚,他陡然感觉自己的剑脊被慕容焉顺势轻轻一碰,顿时拿捏不捞,长剑在空中高速地旋转着嗖地飞出老远掉在地上,而慕容焉却并未跟进攻击,待他身形甫自站稳,少年挟剑只轻轻从他的身边走过——这一交手说起来变化莫测,但在外人看起来只是慕容焉经过杨暄时轻轻挥出了一剑,他的身形不快不慢,依然故我地行过,从容之间,杨暄的剑已飞到了几丈之外。
  杨暄惊呆了!
  四下众人也不禁大惊!
  群豪几百双眼睛,不禁都盯在少年人身上,手中的剑上,心中神意惊遽,却都在奇怪:“这慕容焉形容枯槁,貌似不谙剑术,不知究竟用的是何种剑术竟然如此厉害,出手两次竟从不用出第二招。但他的剑术又不似中原的任何家派,但其高明程度,不觉令人想起了名震列国的十三柄剑……”
  群雄先是静了一回,场中一阵出奇的岑寂,都被方才这事惊吓住了,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大家除了惊吓之外,俱是一怔,突然又复嘈嗷。
  “大伙一起上,别让这小子给吓唬住了!”
  “对,我们一齐分了了他的尸!”
  “这小子剑发怪异,莫不是《凌虚秘旨》上所载的武功?!”
  群雄中有志于秘笈的,闻言无不一震,也不知哪个高喊几声,顿时涌来一簇刀剑。
  首先是马季长和西乾剑宗的十来个弟子,众人一看便知马季长要替杨暄找场,十几个人将慕容焉围在当中,一起出剑,周围的武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按说慕容焉背着陈逝川,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很难兼顾得到的,但这个少年又一次让众人惊住了——他不但完全挡住了十几柄剑,而且还轻松自如地往前走,四下的十来个剑客包括马季长被他拖着也不得不向前走,在场中顿时形成一了个大大的剑圈,如雪球一般滚动着,旁边的人丝毫插不上手。
  慕容焉气机稳缓,大声道:“我不想伤人,诸位都是陈逝川前辈的嫡传师兄弟,快些停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口出狂言!”
  马季长威棱外射地冷冷笑道:“你既然也知道陈逝川是我们的师兄,还不快些放下给我西乾剑宗一个交代,否则就想走么?”
  他这话本身就有问题,如今他们不正在被牵着走么。他还以为自己一方占尽了先机,哪里肯听慕容焉的鬼话。谁知他话刚一说完,慕容焉手中长剑倏地有变,陡地泻出飒飒之声,旁观的人还不以为然,但马季长十来个人立刻感觉慕容焉的剑愈走愈快,如劲风般一阵狂飙,但其快却丝毫无损其变化之精妙,其剑一出,若决江河,沛然莫御。十来个人突然变成了在跟着慕容焉练剑,他向东,他们向东,他向西,他们也跟着向西。一干人等正惊骇地脱不开身,正当此时,慕容焉突然大喝一声,势若奔电地素手一挥,对方的十几柄剑一起脱手而飞,绕着慕容焉飞成一个大圈,四下的众人纷纷退让,直待那十来柄剑落地而无一人受伤,方才作罢。
  这十余剑客脸色泛灰,惊惶莫名,直待长剑飞出,依然不明所以,怔怔地望着慕容焉一言不发。
  惊怵!震慑!难以置信!
  四下的群雄纷纷神情猛震,骤极惊呼。
  有一半人不信这少年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术,而那些觊觎经书者,因为此事纷纷想到了《凌虚秘旨》,也许只有这卷秘笈上所载的武功才能如此的精妙,是以他们更加认定了慕容焉已得到了这卷,这下不但没有起到喝阻之效,反而更加令人觊觎窥测了。
  慕容焉静静地地向前走到马季长身前,那马季长还在发愣,见慕容焉静站在自己面前,凛然棱棱,眉细鼻尖,透出一种威煞之气,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不觉大吃一惊,急急让开了一条道路,慕容焉方不屑一顾地从圈中走出,再不看他一眼。直到此刻,人们开始怀疑慕容焉的眼睛可能没有瞎,这一发现又令众人一阵骚动,突然间……
  前面树上赫然传来一阵大笑,抑扬潜转,列列飚扬,锐厉高吭,显然内力修为很是高明。是时群雄正自哗然骚乱,蓦地闻声纷纷为之一惊,抬头一看,见几丈外街边一棵高树上正立着一个挟剑的人影,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诸霖。只见他的手中提着柄沉沉湛湛的利剑,在幽夜之中寒寒点点,望之凛然。此时他正玉树临风地站在树上,望着慕容焉,洪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慕容公子的剑术原来很高明,难得你隐藏得这么深,看来段王封你为‘君临剑主’,的确没有封错。”
  慕容焉虽未见过此人,但脑海中却有此人的声音。他一旦认出诸霖身份,神情忽震,继而脑中电旋,很快地思索了一下,当即推知这诸霖此来必是奉了段王的王令而来。他故作侧耳倾听之状,此举乃是他的扰敌之计——因为这个举动只有眼睛看不见的人才会如此,这下又令众人大感讶异,慕容焉却故作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突然道:“原来是诸霖诸少侠,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屋顶之上,莫非你以为我不懂得轻功么?”
  他的话顿时令众人一惊一喜,就连诸霖也不例外。诸霖明明站在街旁靠房的一棵树上,若是人看不见,很容易会想到他站在路旁的房屋顶上,这乃是惯长的思维,慕容焉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分明是在掩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这一事实,因为方才的出招众人已开始怀疑他的眼睛能看得见,但如今这番话分明是在吓唬人。众人惊的他的眼睛看不见竟还如此厉害,喜的是他的眼睛既然看不见,自然比看得见容易对付得多了。
  慕容焉的计策奏效了,众人尤其是诸霖都起了松懈,而这正是他能安全的前提。
  诸霖不禁暗笑,心道你这个瞎子竟还敢装作能看得见,骗得了人却怎能骗得住我。当下他冷冷一笑,剑眉微微一轩,道:“慕容公子,你的眼睛既然也看得见,剑术又不凡,在下正要领教你的高招……”
  这时,站在慕容焉旁边的无尘子、白衣宗伯侯朔、舒子宇相互看了一眼,抢在诸霖之前突然出手,他们有他们的用意:如今他们既然知道了慕容焉果然是个瞎子,心中对他的顾忌顿时消去了一半。如今眼看此人将入缴中,几人更不会看着到口的猎物被诸霖擒了去,所以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选择了率先出了手——三柄剑一起攻向了慕容焉。但诸霖乃是何等的聪明,焉有不知之理。但他想先看一看,慕容焉这淌水到底有多深。
  慕容焉见状,心中不禁大怒,故意作了个听的动作,舒臂挥剑接上。这三人可都是剑中不俗的高手,一齐出剑的攻势势不可挡,挟风卷雨,横扫而至,其景惊人。三人虽素无联手经验,但乍运起来,但见剑光芒尾,精芒伸缩,三剑组成了一道漫天剑网,天衣无缝,闪掣激啸而至。
  慕容焉断喝一声,一意颤动长剑,青锋乱点,但见银芒颤动,寒光飞舞,于身右顿时结出了一片剑幕,对方的三柄剑与他的剑顿时交缠一处,其交击之声“锵锵……”地连成一串,从无间断,绵长时序。
  无尘子三人没交手时还不以为然,但这一交手顿觉慕容焉的守势严密已极,不觉心中微微惊惕,饶是他们倾尽所学亦不得寸进,而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三个似乎是有意在让慕容焉,这也正是这少年剑术的厉害之处。每每极其平凡而不起眼的招式到了他的手中,突然转死复活,转杀为生,立刻反转生杀之机,发挥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威力,这点非是亲自经历的人,绝难相信——这也是在外人看来这少年的剑术一般,但实际的威力却很惊人的原因。他的剑术正象他自己,一个极其平静的人,但他的平静涵澹之中却蕴含着漫天惊雷,弥天巨浪。
  “三位大侠,这时候就不要再对这小子手下留情了,先杀了他再说!”底下观战的人有些不满地喊道。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时已不再是他们三个让着慕容焉,而是被慕容焉让着他们。
  无尘子对这个少年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之心,这个后生的剑术使他突然有了一种被武林遗弃的感觉,若是照着这样的练法,这少年只需要十年的内功修习,补足其修为的不足,十年后必然能名列天下的十三柄剑之列。一想到这么可怕的事实,这道人心中突生恶念,眼珠一转,倏地抽剑离身,闪电般地转身掠到慕容焉的左后侧,长剑“嗤!嗤!”地抖出数朵剑花递向慕容焉的左后肋,端得是心狠手辣。旁观的人当然知道他是利用了慕容焉是个瞎子的弱点,以身法取胜。
  慕容焉故作不知不见,连回身应剑也没有。因为他在那一错而过的瞬间看到了诸霖的目光,那是一种骇了一跳,将有所动的目光。所以他只管继续与侯朔、舒子宇缠斗,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诸霖也不会让自己死在无尘子手下的。
  果然!
  在这一展眼的功夫,诸霖大叫一声“好不要脸!”,陡地从树上飞掠而下,于身形行空之时,长剑颇风啸空,寒战一闪,响亮急遽地大喝一声,不偏不倚,正落足于无尘子背后,二话没说地出剑如电袭他后背,来了一招‘围魏救赵’,那无尘子若是不抽身回剑格挡,虽然能伤了慕容焉,但他自己的结局将比慕容焉更可怕。所以他还是回剑了——就在他的剑眼看就要刺人慕容焉身体中时,神速回身复手一剑,正好与诸霖的长剑一交,被以为能躲过此招,但结果还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他的剑一碰到诸霖的‘灭燕剑’,突然喀嚓一声被削成了两截,还幸亏他反应得比较快,一经剑折,急急后撤方躲过与剑一样的下场,但饶是如此,场中血光暴现,飞洒一轮,朦朦夜色之中,众人但闻一声凄厉的痛嗥,一条右臂自曲池一剑坠地,而无尘子的身影却倒掠数丈,脚未着地,因为太过疼痛,半空失重,顿如折雁般砰然坠地,久久未起,想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好利的‘灭燕剑’!
  “好一柄利剑!”
  人群之中突然又跳出三个剑客,他们一个是褐衣宗伯高怀微,一个是‘梁州铁链棒’于楚,另一个是个身着青衣的瘦高个中年人,他的手执一柄四尺大长剑,诸霖当即认出他乃是‘河朔青衣客’汤勇。
  这三人出来当然有他们的原因,因为诸霖似乎是代表段国来的,慕容焉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就等于落入了段王的手中。谁要是再想从他手里夺人,就等于与整个段国为敌,这些江湖中人再无分一杯羹的机会。但相反地,慕容焉要是落到了江湖中人的手里,江湖上的任何人都还有机会。只要你够强,随时随地可以出手争人。所以,他们三人的出手就不足为怪了。道理虽然大家都很清楚,但真正敢站出来和诸霖一拼的人还真不多,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手中的剑很锋利,连无尘子牛鼻子老道的家伙都抵不住,武功不济的人上去等于寿星公吃毒药——自嫌命长了。
  于楚道:“诸公子,你手中的家伙很硬啊,是不是又奉王命来拿人的?”
  诸霖不置可否、故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在这群老狐狸面前,他的笑根本与承认无疑了。汤勇突然尖声尖气地笑道:“老夫早听说归诸少侠的武功了得,更得自江湖中一位不名的神秘异人传授绝技,今日既然见了,不打一架岂不是很失礼,你先接我几剑尝尝。”
  言毕,他突然挥动那柄宽长的大剑,如挥斩马刀一般斜递而至,与此同时,高怀微也毫不客气地挥剑加入,道:“我高怀微也正要领教领教尊驾的高招!”
  当下,三人一起涌了上来,于楚更扫动铁链棒呼呼生风。但三人出招间都颇为顾忌,因为诸霖手中长剑毕竟很锋利,非寻常兵器可比,一个不小心被人削去一截,也是一大耻辱。
  四下的群雄见状,顿时大加喝彩。这时场中突然热闹了起来,更有些人在四下燃起了火把,是以场中很是清晰。这时的场中有两场热闹,一场是慕容焉对侯朔和舒子宇,另一面则是诸霖对高怀微、于楚和汤勇三人。
  慕容焉自是应对俗如,处惊不变,已稳占上风。而诸霖亦凭着手中的利剑占尽了先机,更何况他一套‘广狭六音剑法’精妙绝伦,更使的高怀微三人节节后退,他们对这柄剑根本不敢硬碰,所以只能顺其动而动,故而只能处于被动。但诸霖的目标乃是慕容焉,而慕容焉之所以现在还未能击败侯朔和舒子宇二人,也正是给他看的。
  所以,这场比试其实变成了诸霖与慕容焉的对峙。这两个少年都是人中之龙,剑术非凡,是以诸霖虽然在和高怀微三人较技,但眼光却不时地注目慕容焉。这点,高怀微三人也能感觉得到,这种被轻视的感觉突然将他们激得大怒,但事实上,他们愈愤怒,就愈加不是诸霖的对手。但见霍霍的剑光之中,诸霖突然拉着高怀微三人的围圈渐渐移向了慕容焉,他们三个如今处处被动,若是不跟则必然让他抓住慕容焉,若是跟住,却益加被动起来。这个圈子渐移渐近,突然间与围着慕容焉绕斗的圈子交合一处,场中的情况突然发生了惊变:先前围着慕容焉的侯朔和舒子宇,和围着诸霖的高怀微、于楚和汤勇三人顿时和成了一个五人大圈,将慕容焉和诸霖围在了场中,而诸霖与慕容焉二人也相互攻击,顿时成了一重混乱的三战局面。
  诸霖却突然精神大震,且挥且笑道:“这就对了,这样打才有意思,否则跟斗鸡有什么区别。”
  慕容焉当然知道他的剑很锋利,是故不得不小心翼翼,这样一来,场中最难受的莫过于他了,他一方面要抵抗外面五人的轮番攻击,更要小心身后的那柄‘灭燕剑’,一来二去,他们七人一气打了又半个时辰,丝毫没有分出胜负。
  正在这时,街东突然灯火通明,猛地涌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人,众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左贤王段匹磾,在他的身后跟着屈云、魏笑笨、顾无名等不少人。看他们的样子似是在寻找人,众人一现,立刻发现到这边的情况,魏笑笨突然雀跃叫道:“王爷,找到了!找到了!你看正有群家伙欺负他呢!”
  屈云见状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提剑上前,左贤王喝止住诸人,挥手令顾无名等人一涌而上,近百名高手忽焉分作前后两段,立刻将街上的群豪堵在了路中。那些江湖剑客正看得起兴,不意段匹磾突然驾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见顾无名、屈云等的阵势,纷纷暗叫不好,一时间闻场上人声嘈嗷,脚步杂沓,一片纷乱。
  左贤王段匹磾素手一挥,突然大声道:“前面的诸位,请住手!”
  场中的七人没有不认识左贤王的,见状除了慕容焉外无不神情大变,心头剧震,不约自主地收剑停下了手,屈云与魏笑笨两个突然跑过来,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将慕容焉扶了回去。这下可气坏了诸霖,他精心策划了一天一夜,最后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左贤王,他虽然是奉了王命来杀人的,但那只是段王的私令,更没有什么令牌在手,只好怏怏退了下去。七其余几人在令支城内更是不敢与左贤王过不去,只好大跌其足地退了下去。但众人依然不死心,都纷纷拿眼去望诸霖——因为他们都知道诸霖与疾陆眷关系不一般,这时反倒希望他能与左贤王据理力争一番,但结果他们还是失望了。
  左贤王看了慕容焉一眼,见了陈逝川的尸体先是一惊,忙命人其扶上了车,转身上前几步,扫了众人一眼,以江湖的规矩,恭敬地抱拳道:“诸位,本王不知道我的家臣慕容焉与你们有什么仇,但这么多人围攻一个,绝非英雄所为,如今我就带慕容焉回去,诸位的仇我段匹磾一力替他担下了,有谁想报仇的,我在王府随时恭侯大驾。”
  场中江湖中人闻言都心中一惊。
  这时,那‘梁州铁链棒’于楚突然站出来道:“既然王爷要带走慕容公子,我们自然不好再说,但我有一点问题,想请教慕容公子。”
  左贤王闻言,回头看了慕容焉一眼,方道:“请讲。”
  于楚扫了慕容焉一眼,道:“慕容少侠,贫道看你剑术超群,不知从师于何门何派,也好让我等心里有数。”
  慕容焉闻言不觉一愣,他何尝不知于楚在打听自己的师门,以决定要不要再纠缠下去,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一个瞎子就能如此厉害,他的师门不定有多厉害呢,再去为难等于自取其辱。但慕容焉还真没有什么派别,若说有的话,那也应该是凌重九前辈所在的门派,但关键的是,凌重九前辈的门派他也不知道。自己若是回答,却不知究竟该如何说,若是不回答,难免会被对方误会。
  他正自踌躇难决,迟疑不已,南面房上突然如惊鸿般掠出一道人影,众人都没有想到有人敢在左贤王面前抢人,但当他们看时,那道人影却又掠回了房顶,他的身法是如此之快,而此举又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以至于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清他的面貌,但这时慕容焉却已然没有了踪迹,当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那道人影早已失去了踪迹。
  这下可吓坏了屈云几人,这少年大喝一声,二话没说,挟剑飞快地追了出去。但可惜的是,他不谙轻功,只好沿着街走,而天下的剑客门正愁如何取得秘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又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一群人不待与左贤王辞别,顿时作鸟兽散,纷纷向那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一时间只剩下左贤王大怒地吩咐顾无名也去寻找。
  别人不知道此人是谁,慕容焉再清楚不过。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鬼眼的女人。但见她飞檐走壁,身若灵鸢一般流畅迅捷,毫无留滞,后面那群江湖中人一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二来出乎意料,是以待到他们飞身跟上时,这女人已携着慕容焉到了很远之外。慕容焉被她掠上房檐时也被点了穴道,丝毫不能动弹,但他很快发现这女人似乎受了重伤,美丽的檀口处尚有点点未曾擦净的血迹,脸色也有点沉重。这一下可蒙坏了慕容焉,他猛地想起了薛涵烟,这鬼眼女子既然被人打伤,想必薛涵烟已落如他人手中,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此,这少年不禁心头大震,同时心中又在疑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紧张?
  正思忖间,他倏地发现她正朝左贤王府的方向掠去,不由得中为之一震,心里却已猜到了八、九分。须臾,果然不出所料,那女子飘乎地闪进了王府,悄然地穿墙掠院,最后竟然推开了慕容焉自己的门进去。慕容焉心中暗道这女子聪明,她这一招着实令众人意想不到:江湖上的人会在令支到处寻找他们,但任谁也不会想到慕容焉与这女人就在他自己的房里,因为左贤王也在寻找他们。事实上,他们刚回来不久,左贤王也回到了府中,一面派人四处打听慕容焉的下落,一面吩咐手下的武士剑客们严守王府四处,防止不明轻重的江湖众人到王府窥探滋事。这下可好,慕容焉他们顿时安全了。
  那女子“砰!”地一声将慕容焉丢到地上,长长松了口气,但她的脸色却益加惨白,看样子似乎伤得不轻,她四下看了一眼,当即寻了一处背门的地方坐下,将长剑放在一旁,象是要打坐调息的样子。
  慕容焉故意地道:“你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里,这……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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