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嫡女全集》第390/396页
是夜,尘埃落定。崔云骁并没有将田观为送回上京城,而是将田观为与田侧妃押到当年父亲殉难的地方,亲手斩下了他们的头颅,告慰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
而同时,一封八百里加紧快件分两骑,同时送进上京城。只在入城后,分开而行,一骑飞驰入宫,一骑入了英亲王府。
次日,奉国将军率人查抄田府,而英亲王亦上折请求撤去田氏侧妃的封号。这是续钱谢两家之后的又一次大规模的灭族行动。当田氏一族的血,将午门之外的石阶,再次浸红染透后。世人摇头轻叹:富贵当真如浮云。
便在这翻血屠之后,沁阳迎来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皇室有喜了,先是皇后诞下皇嫡子,续而是四皇子娶亲,娶的是南秦国靖安候的郡主,慕灵雁。
时光容易把人抛,转瞬已五年。
梓清斜卧在窗下,四月的暖风熏得人酥软欲醉,满天的桃花花瓣被风吹成一场花雨,落在人的身上、脸上,微微的痒。
梓清微微的抬了头,用三年的时间,崔云骁果真将嘉庆打造成了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承影与铁木更是将当年崔炫澹训练鹰卫与狼卫的方式,用在了精心桃选出的那批兵士身上。镇南王自上次中毒之事后,也不知是真有国中圣手,还是赌一口气,一直不曾派人来索取解药。只是时常的会派出小股兵力来袭,制造混乱。
初始,嘉庆城里的百姓家,不免有点慌乱,可在看到承影与铁木车狼卫与鹰卫狠挫敌方后,不由得便松了口气。随着来袭次数的增加,久而久之,渐渐的,百姓们在看不到有兵来袭,反而是不可惯了。而承影与铁木也借着这机会,拿那小股兵力来试训他们新一批的狼卫鹰卫。日子久了,汉成那边讨不到甜头,便不来了。反而是承影与铁木时不时的带了那新卫,搞搞袭击什么的。
京城里,吕英华的书信不时的递来,偶尔说起哪家的青楼又换了头牌了,京城里谁家的公子又娶了新妇了,谁谁又在打听庆王爷何时纳正妃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梓清往往感叹,浪费了那八百里快骑时,崔云骁总是笑而不语。
这五年里,喜事也有几件,风轻径由梓清作主,配给了青锋,红袖许给了叠影。风轻为青锋诞下一子,红袖则为叠影诞下一女。
梓清一瞬间有些恍惚,倚着树枝,神思飘忽,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子嗣,为什么只有自己……她落寞的抚上平坦的腹部。难道那毒,真的使她一生都无法生育了吗?在这个以传承为首要的年代,她一个不能生育之人,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又在想什么呢,我来了这许久,你竟没发现。”
一片阴影照了下来,梓清便看到发梢、肩头落满花瓣的崔云骁,正眉梢眼角含笑而立,笑容如此妖娆。她不由的抬手,抚上他的眉眼,轻声道:“想你,想我们还能这样一路走多远。”
崔云骁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傻瓜,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的吗?”
“嗯,生生世世。”梓清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道:“说好了,我们的来生来世,下一世的下一世,都要在一起。”莫名的,心间便生起了一股悲凉,哑了声音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拥有一个我们的孩子,不多,一个就好。”
崔云骁感受到她的悲意时,将她搂了搂,轻声道:“我们有了彼此,不好吗?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我们没有,那是因为,我一生杀戮太多,老天怨我。”
“不,不,不是的。”梓清摇头,直摇得眼泪纷飞。“是我,是我的原因,我知道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唇上一凉,一股冷香袭来,他以吻封唇,堵住了她要继续说的话。深深浅浅,转辗反复,在梓清几近迷失时,他府在她耳侧,一字一句的道:“这一生,我只要有你。”
《全书完》
第五卷:番外
番外-1-番外之生子
梓清低眉垂眸的跪在地上,她的身前是银发如雪,眸冷如霜的安庆长公主。
“本宫说的话,你明白了没有?”虽是岁月催人老,可是长年积威所致,安庆长公主的话里,仍有着上位者不可置疑的盛威。
梓清微微的抬起眼,迎着安庆长公主轻轻一笑,“祖母,孙媳不敢。”
安庆长公主挑了挑眉头,眸中便有了些许的柔和?
“孙媳很想听祖母的,为王爷迎正妃或是纳妾室,可是孙媳不敢抗旨。”梓清笑意盈盈看向安庆长公主。
“你……”安庆长公主便要发作,未几,却笑了笑,“你诈我,你哪来的圣旨?”
梓清自袖中取出当日先皇的那份明黄圣旨,双手呈了上去。安庆长公主狐疑的接过,匆匆扫过,先是一惊,续而一怔,再而半响无语。
梓清仍是低眉垂眸的跪着,脸上的神色一如之前,淡而如水?
“梓清啊。”安庆长公主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骁儿他爹,就留下这一份血脉,你不能让祖母百年之后,无颜见他爹和娘啊。”安庆长公主说到了最后,语带哽意。
梓清原本清亮的眼神,便有了淡淡的晦涩,袖内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是的,她怎能让他无后?可是她深知,不是一个孩子那么筒单的事,他们的世界若再多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会成为振翅的白蚁,将他们的世界蛀得千疮百孔,续而倾覆在一瞬之间。
“只是一个孩子。”安庆长公主看着梓清渐显龟裂的神色,轻声道:“孩子生下后,养在你的名下?”
梓清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安庆长公主,老人满头银花,虽是养尊处优,亦抵抗不了岁月的无情侵袭。皱起的眼尾,胭脂掩盖不了的苍老。
“我……”梓清张了张嘴,除了那个我,却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无法拒绝,亦不能接受。屋外蓝天白云,翠柳扶红,姹紫嫣红,一派如火如荼的春意盎然,梓清却由心底生起浓浓的阴寒。她无助而绝望的看向那片花红绿柳,手无意识的抚上小腹之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的幸福到底是遭了天妒,还是她不顾一切,赶尽杀绝的行为遭了天谴?天光悠远,她却感觉到眼角有着刺骨的涩痛,痛得她想不顾一切的嘶嚎。
抄手游廊中一抹身影,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岁月如刀,却是给予了他最完美的契合,如鬼斧神功之手雕雕刻的五官,因着时光的流逝,而沉淀成的成熟气质,在瞬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拥有。院子里,那些府里的老人,前一刻尚在怀念那个皎如玉树临风,宗之潇洒的美少年?不意此刻,便突然对上了雍容闲雅、睿智的他。虽是步履匆匆,却给人徐徐而行的感觉,似山水画中走出的男子,又似是仙人渺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