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剑三庄花bg》第116/213页


  寿王没有跟着母亲走上御阶,而是站在离武聆泉不远的地方,打量着他,不料被武聆泉不屑的“哼”了一声,遂撇撇嘴,收回了目光。
  “清儿,泉儿说他没有带你出宫,那么,是谁这么大胆子,把你拐出去的?”玄宗问。
  李瑁转身,像个乖乖孩子一样朝父母作揖后,道:“就是表哥带我出去的,不是很多人都瞧见了?”
  武聆泉听他那句“表哥”就一阵阵的别扭,连忙道:“圣上,臣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玄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你们两个各执一词,朕该信谁呢?”
  惠妃淡淡扫了跪在地上的武聆泉一眼,道:“孰是孰非,只需要找那些当值的禁军问问不就好了,泉儿,这件事情不过是件小事,你就是承认了,姑母也不会怪罪你,何必死不悔改?”
  武聆泉却丝毫不领情,道:“娘娘这话错了,这天底下的事,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就算是皇子,也不能随便诬陷别人!”
  惠妃被他这么一顶撞,蛾眉一凝,面上带了几分不悦,正待斥责于他,忽而被李瑁拉了下袖子,面色就缓和了几分:“清儿,怎么了?”
  李瑁正色道:“这件事情,娘你不要怪表哥了,是我非要他带我出去的,终归,我是王爷,他也拗不过我的。”
  惠妃眉皱的更紧,却不好当众斥责自己的亲儿子,只得瞪了武聆泉一眼,淡淡道:“虽然如此,可他毕竟是堂堂的命官,六品的御使,这般不懂事,岂能与你这孩子一并论之。”
  武聆泉并不服气,还要说什么,玄宗忽然抬手,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既然十八郎没什么闪失,就不要再计较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都退出之后,玄宗的目光落到案几上一本奏折之上,那是一本密奏,由御史台呈上,上面记录着霍国公王毛仲自开元初年始非同寻常的调兵之事,不得不说,李林甫这本密奏上的非常及时,刚刚好,在高力士状告王毛仲以小儿封官不及三品之事怨望,惹的他雷霆大怒之后,及时到,若非深知高力士为人,他甚至怀疑自己身边这个心腹中的心腹,已然与李林甫相互勾结。
  寿王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件大事,他本也懒得去管,可巧就巧在,那些刺杀寿王的刺客,居然被裴耀卿查出,是出自龙武禁军的,而王毛仲最后一次私自调兵,也在那一天。
  作为一个帝王,玄宗的政治敏感性一下子被点醒,而且很自然的,就联系到了某些阴谋之中,这便是,他非要将武聆泉抓来的原因――如果惠妃的亲侄子都暗中投靠了太子或者王毛仲,意欲杀死寿王,那么东宫的势力,究竟大道了怎样的程度?
  然而,事情的答案却远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记忆里的武聆泉,却惊恐的发现,那个从吐蕃归来的,气度自如,浑然若脱胎换骨的武聆泉,和现在的这个比起来,确实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的那个武聆泉。
  而寿王……他很明显,是在说谎,说谎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害怕,还是,想要保护什么人?
  “力士,今天晚上,寿王熟睡后,着暗卫带到昭阳宫见朕,记得,不要惊动惠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的霸王票,(*  ̄3)(ε ̄ *):
染指红颜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4-13 00:24:51
血月琉璃扔了一个浅水炸弹投掷时间:2015-04-13 19:47:10
QAQ,我以后再也不吃路边摊了,居然挂点滴去了,亲们千万千万要吸取我的教训……
其实叶老头吧,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的,女主那张脸,她要不是皇帝的女儿,嫁谁谁倒霉。

  ☆、受命寻人承恩惊

  夜深人静,李瑁正睡的好,忽而被人轻轻摇醒,他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睡颜,咕哝了两句正要继续睡,忽而被一声轻笑声惊醒。
  他恍惚起身,竟然发现自己正躺着的软椅被摆放在一个从未见过的精致而华丽的庭院里,身侧有九曲回廊,廊下遍植海棠,微风拂过,带起阵阵清香,那一片花海就如活了一般,细微的声音,恍然听着好似美人浅笑盈盈,而他的父皇,就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温和慈爱眼底却深邃复杂的看着他。
  “父皇?”他李瑁不明所以,缓缓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里,是何处?”
  玄宗缓缓踱步到他身边,道:“这里,是昭阳宫。”
  昭阳宫?李瑁面上虽好奇,心底却忍不住奇怪,昭阳宫,是整个大明宫后宫中最华丽的宫殿,据说沿袭了汉宫的旧俗,能住在里面的,必得是倾国倾城的女子,譬如汉武之李夫人,汉成帝之赵飞燕,他的母亲虽宠冠六宫,父皇却从未提出要将昭阳宫赏赐给她,而母亲,似乎也并不在意。
  “十八郎,你随阿爹来。”玄宗拍拍他的头,温言道。
  李瑁乖巧的点点头,穿好鞋子跟在玄宗后面。
  “吱呀”一声,朱红的门被推开,夜风吹得里面数百幅画卷同时沙沙作响,而李瑁在刚刚看清楚那画卷中的一副时,惊的叫了一声。
  玄宗没有回头,目光落在那些出自他一笔一画细细描摹的一嗔一笑中,恍惚间似乎也看到了棠儿对他的殷切期待中的回应,浑不似曾经的冰冷与漠然,在寿王的莫名中回神,抬手将其中一副给拿了下来。
  画上的女子,英姿飒然,浅笑回眸,骄若昭阳,艳压海棠,分明就是……
  李瑁脸色唰的一下雪白,玄宗却似乎压根没有留意到一般,淡淡道:“据裴耀卿带去的侍从说,最后和你在一起的,是个姑娘,不是武聆泉,那位姑娘……是不是长得,很像这个样子?”
  “父皇……你不要责怪于别人,出宫都是我的错。”李瑁深知自己方才已经露出马脚,断无继续欺瞒之理,只得泄了气。
  他知道裴耀卿的为人,光风霁月,答应了的事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可却没想到,京兆尹府衙上的那些老油条,都是些钻营惯了的人,见那天与寿王关系不凡的女子长相出众,甚至世所罕见,其中一个人就打了歪主意,跑到高力士府上报信,将此女之貌说的浑似只应天上有,希望能借此邀些选美之功。
  而向来“为皇帝着想”的高力士就跑去皇帝跟前说了这事,然而,在玄宗的心目中,所谓“天人之貌”,寻遍世间不过只一个薛棠,原先还不屑一顾,想起自己那“下落不明”的上仙公主,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些大胆的猜测。
  李瑁见父亲半天不说话,便又仔细看了一眼画像,道:“其实,也不完全一样的。”
  “怎么?”
  “仙子姐姐的眼睛不像这画上的人。”
  “那,像谁呢?”
  “像……”李瑁手指抵着下巴似乎在努力的思考,眼珠子转了转忽而转道眼前玄衣玉冠的父亲身上,“有点儿像父皇你。”
  “是……吗?”玄宗眼底的神色愈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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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策府
  “李府主,宫中有急事相召,陛下传您立刻入宫。”
  正在秉烛和朱剑秋讨论天策兵制改革的李承恩闻言不禁愕然:“什么时辰了,陛下居然会召我入宫?”
  更奇怪的是,来宣召的居然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北门禁军,手持进入宫门的鱼符,名无表情,目露精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等一下,你是何人?”朱剑秋显然发现了问题,狐疑道。
  “臣不过区区暗卫,李府主不必多知道,还请快快随臣入宫。”他手掌一翻,上面的玉牌俨然是皇帝身边极少的人才能拥有的,如今大名鼎鼎的高力士有一块,他李承恩有一块,大将陈玄礼有一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因着那玉牌,李承恩再不生疑,便随着那人骑上马,朝着大明宫去了。
  “臣,天策府李承恩,见过圣上。”李承恩低头拱手,眼角余光却扫过站在一边忧心忡忡的裴耀卿身上,不禁讶异。
  这位出身门阀的京兆尹,他是早有耳闻,对其为人也是颇为赞许,却从未想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深夜,会和他一起来面圣。
  “承恩不必多礼。”玄宗示意他近前来,“朕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的。”
  “但凭陛下吩咐!”
  玄宗满意的点点头:“江湖上的事情,你比朝中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最合适的解决方法,朕也是没有办法,才叫你去做这件事。”
  李承恩原本等着皇帝下旨让他去打什么突厥吐蕃之类的,再不济去踹个黑帮,却不料皇帝绕来绕去不说正事,不由一头雾水,偷眼看了下裴耀卿,却见对方脸色黑如锅底,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什么事情,连这个自幼被称作“神童”的京兆尹都这般为难?
  正在他心中各种猜测奇怪之时,皇帝身后的高力士递上一卷画卷。
  “朕命你,去为朕寻回画上之女子。”
  ……李承恩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他也总算明白为何裴耀卿方才是那副样子了,和着大半夜的叫他来,就为了喊他去找美人儿?怎么才没过多久,皇帝就这么昏了?
  正在他各种脑补的时候,玄宗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承恩你有一个儿子,可惜,为人所掳?”
  李承恩不知他思维为何跳的如此之快,却也忍不住伤感:“不错,陛下还记得?”
  “何止记得,朕是感同身受啊,”玄宗叹息了一声,“朕的女儿,也是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踪迹,如果长这么大了,也应当是时候嫁人了,朕不知道她究竟身在何方,却……”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朕的宰相,朕的妃子,都无法真正的相信,这个事情,只能由你和焕之去做,找到她,带她回来,无论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朕都会为她做主。”
  李承恩和裴耀卿这才意识到,事情并非他们两个想象的那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几分非同寻常的意味。
  就在他们二人领命退下的那一刻,一直闷声不说话的高力士,忽然跪了下来:“臣该死,有一件事,臣隐瞒不报,已然十余年。”未待玄宗说话,高力士继续道,“开元五年,北门禁军被秘密调遣,追杀一个不过三岁的女婴,而那个女婴,就在裴相夫人当初下榻之处附近。据说……据说,裴夫人与其幼女失散,痛不欲生……”
  “什么?”玄宗霍然转身,凤眸微微眯起,眼底浮出一抹冷锐的光芒,恍然叫高力士想起数十年前那个果决狠辣诛杀太平公主的初登大宝的年轻皇帝,“北门禁军?没有朕的命令,他们怎么敢私自出京?”
  李林甫的奏报上虽然提到了禁军异动,却独独没提这最大规模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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