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剑三庄花bg》第71/213页


  待众人散去后,叶凡才不停的抓自己后背,却越抓越痒,见着一个明黄的熟悉的身影悠悠然过来,不由大喊:“阿云姐姐,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阿云把他衣领提起来,背上竟然起了一片红疙瘩,显然是中毒了。
  “你方才,有沾染什么毒草么?”阿云奇怪的问。
  “没有啊,刚才明明好好的,就是……”叶凡一边抓痒一边回想着方才的事,“有一个老爷爷拍了拍我,然后我就这样了。”
  唐怀信?
  “阿云姐姐,你说,小婉会不会喜欢我送给她的礼物啊?”叶凡还不忘记讨唐小婉欢心,继续问。
  “哦,应该会的吧。”阿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两株几乎死去的兰花,眨了下眼,想着,唐怀信真是对不住了,不过待你见到我送的礼物,应该会转怒为喜。
  叶凡似乎一下子忘记了痒,脸上荡漾着傻傻的笑容,阿云姐姐说了,女孩子最喜欢兰花了,他要将这两株兰花送给小婉,她的病一定会好的。
  唐怀信走回自己所在的御堂,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正打算撕两张纸或者打碎个花瓶发泄一下,乍然看到案几之上摆着一张纸。
  他灰白的眉毛皱起,抬手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先是迅速扫了一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再仔细看了看,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最后笑容忽然消失,将那张纸压好夹在书里。
  唐怀信故作严肃的问周围看守的弟子:“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有谁来过了?”
  “回禀堂主,药堂弟子和敏堂弟子都来过这里,还有一个藏剑山庄的弟子,说在寻找她们五公子。”
  唐怀信再次皱眉,他因为深受唐傲天忌惮,又以为素来神来鬼往的诡道堂忠心于唐傲天,自己便非常注意御堂的安全,决不让唐傲天的探子有机会混到这里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信送到这里,整个唐门除了诡道堂的人之外在没有其他人了,可是无论从情理上将还是从弟子汇报的实际上讲,似乎这个事儿都和诡道堂无关。
  藏剑山庄的那个弟子……他想起偷他兰花的臭小子叶凡,率先排除了阿云的嫌疑。看来,送信的是药堂或者敏堂的弟子了?
  这两个老东西,原来也看唐傲天这小子不爽!
  唐怀信冷笑了一声,唐傲天,你小子干出了这么一件丑事,就算不能把你拉下门主之位,也可以宣扬出去让你无颜见人一段时间了吧?

  ☆、汉广一曲表心迹

  第二天清早,唐门的炮哥炮姐炮萝们非常反常的没有在广场上练功,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实际上不只是他们,整个唐家堡,所有的侍女守卫们之间都在流传着一个谣言,关于唐二小姐的身世,虽然有很多个版本,但所有的版本,几乎都一致认为,唐小婉并非真正的嫡出。
  有的人说,唐小婉是门主与属下的女人私通生出来的。
  有的人说,唐小婉是门主强暴了无辜民女后的产物。
  有的人说,唐小婉是门主与尼姑通奸后产生的,因为害怕玷污寺庙清静只好抱回家冒充嫡女。
  还有的人说,唐小婉她压根不是唐傲天的种,是他的某个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后的产物。
  ……
  此时此刻,唐小婉的住所已然是兵荒马乱,唐无乐唐无言在外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唐书雁在里面不断劝着,一个凄厉的童音时不时的传出:“让我死吧,呜呜呜,为什么这个家这样的冷酷,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这都是谁在胡说八道!”唐无乐气的一拳砸在门框上,咬牙切齿,“要是叫少爷我知道,必要扒了他的皮!”
  “哎,事情闹得这么大,想必老太太那边都已经知道了,父亲说不定也已经被叫过去了,不知道他们谈的怎么样?”唐无言有些担忧。
  “哼,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严格排查唐家堡上下,只要找到流言的出处,立刻送往刑堂!”唐无乐冷冷道。
  “小婉!”
  “让我死,让我死,你们不要拦着我,不要拦着我!”
  唐无乐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想进去劝又担心小婉妹妹看到他更不高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出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叶凡,对了,你,你们,去给我把叶凡找来,就说书雁和小婉这边有急事,快去啊你们愣着干嘛?”唐无乐又急又气。
  “少……少爷,藏剑山庄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侍从们对视一眼,无奈的说。
  “离开了?”唐无乐如遭雷击,“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天晚上,叶庄主说五公子忽然病重,便急着带他离去寻医问药了。”
  “病重?”唐无乐心里滋味复杂极了,既高兴又不高兴,叶凡要是昨天病重了,他肯定仰天大笑三声,再高呼苍天有眼,可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小婉要怎么办?
  “哼,真是个短命鬼!”唐无乐不解气的踢了踢眼前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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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连绵,打落在平滑如镜,匹练丝绸般的水面上,似一根根引了丝线的细细银针,于这蜀山蜀水间绣出一副梨涡百绽图。
  扁舟一叶,缓缓荡漾。船头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船家撑船破浪,船尾两个着一袭镶金带白外袍明黄衣衫的藏剑弟子一个举着伞一个坐在炉边小火烹茶。
  船舱中,容色婉媚比阆苑海棠的少女半倚半靠在阖眼静坐形如春柳质如清雪的青年怀中,柔弱无骨的小手被攥在骨节分明的五根长指之中置于胸前,安详而美好。
  “阿英,你就不问我为何要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唐门?”阿云轻声问。
  “你不说,我又何必问?”他没有睁眼,声音平淡的一如帘外的绵绵细雨。
  “这么相信我,你之前还问唐漠,难不成是醋……”她尚未说完的话消失在腰间顿生的痒感中,在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侧过脸来拉着他的衣袖央求道,“好阿英,别……我不说了还不好?”
  他抿了下唇,睁开的眼中泛起轻微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细密而不易察觉,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指尖触碰到他细细密密的长睫之上:“阿英,你的眼睛真好看。”
  叶英眉梢一扬,展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嗅着他衣上若有若无的淡雅熏香,半闭着眼:“阿英,有些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将你扯进来的。”
  你就该如此,像昆仑山巅的一捧清雪,像天边的一轮明月,不当被这样的尘俗阴谋给玷污。
  正当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时,一阵清婉的歌声自邻舟传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真好听。”阿云听得有些失神,“这位姑娘想必是唱歌给她的心上人听吧,可惜我不会唱这种古歌。”
  胸前被握住的那只手忽被攥紧,她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随之传来他清朗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吟诵道: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她愣怔着抬首,对视着他那双极美的眼,在那眼底,再找不见浮冰碎玉的影子,只有一丝清淡而温和的笑意,那瞳孔深处,满满的映着她的影子。
  她启唇,将那下半阙低声吟诵出来: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我三岁那年,便熟读诗三百,未曾想过,再次吟诵汉广之时,竟远在隔世,”叶英轻叹了一声,放开了她的手,指尖轻轻触碰轻抚上她细长的眉梢,那样温柔,那样细致,“阿云,我曾与你说过,心剑相随,并非妄言。”
  她闭上眼:“如果这一叶扁舟就这么停在此处,一生一世,该多好呢?”
  人生若是没有包袱,就没有烦恼,于世外桃源中隐避一世,又有何不可?
  “我们的一生一世,还很长。”他的手指沿着她的眉形细细描摹,“为何要拘于这方小小天地?阿云,待名剑大会落幕,你我,便可名正言顺。”
  “若是,老庄主他不答应呢?”她转过头,咬着唇。
  “我并非三弟,你亦非三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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