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228/277页


  之秋倒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只是将脸扭到一边,答非所问:“若是用来杀你不在话下,其他不必多说……张公子,事不宜迟,不知你有何打算?”
  凭心而论,张翼轸虽然对之秋先前有所隐瞒之事微有不满,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人之常情,也不好怪罪她什么,况且她现在又说出实情,也算是一片真诚。只是若是因此而完全听信之秋之言也是不能,是以低头一想,随即说道:“不管是在此等候无根海来人,还是重返世间,只怕为时已晚,此时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方丈仙山已有高人来此,并且暗藏在方丈仙山的天帝之人也会闻风而动,此时此刻应该已经蓄势待发。所以以目前情景来看,我三人联手御敌才是最要紧之事,至于其他,只有等危机过后才行定夺不迟。”
  一听张翼轸同意联手,风楚者喜形于色,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张翼轸微微一笑,向前一步,低低的声音问道:“风楚者,既然我三人要携手同心,自然要互相信任才是,我再问你,你一身控风之术学自戴天之手,究竟还有何隐情?”
  风楚者脸色一变,假装不知:“上次不是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不过是寻常的神人与飞仙之间的交往罢了……”
  张翼轸岂能放过眼前机会,直接说出心中所想:“戴天身为神人,寿命可达万年以上,不过几千岁便意外身死,此事应该与金翅鸟与龙族恩怨有关!”


  第二十章 权宜之计
  此言一出,风楚者顿时惊惶失措,一时震惊,连话也无法说清,吞吞吐吐说道:“张,张翼轸,你,你莫要信口开河,乱说一通,不过是学学御风之术,怎么又与两族恩怨扯到一起,我,我可担不起如此重大责任!”
  见风楚者犹自嘴硬,张翼轸也不急,负手而立,一脸淡然笑意,静默不语。风楚者目光躲闪,再无一丝傲然姿态,支吾说道:“张、翼轸,你究竟想要怎样?”
  “不想怎样!”见风楚者如此表现,张翼轸心中更是笃定先前想法,以风楚者为突破口,定能解开另一个不解之谜,不但和一直以来金翅鸟与龙族的恩怨有关,说不定还与千年以前的仙魔大战有关连之处,是以他不慌不忙,回身朝之秋轻笑一声,说道:“既然风楚者对我仍是心有疑虑,不据实相告,我怎敢与他联手御敌?还是之秋令人心生信任,也罢,也不好勉强别人什么,之秋,我二人这便离去,相比之下,还是与你携手更让人安心。”
  之秋倒也明白张翼轸心意,十分默契地点头应下,当前一步,转身就要离去,张翼轸也紧随其后,刚一迈步,却听风楚者急急说道:“张公子……且慢,且听我一言!”
  张翼轸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
  风楚者一脸坚决之色,说道:“实不相瞒,有关戴天之事,或是金翅鸟与龙族恩怨,我所知甚少。不过是戴天被人囚禁期间,我想了个法子,让他对我心生好感,才将控风之术全数传我。至于其他,我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确实也无从得知更多隐密之事……不知如此解释,张公子是否认同?”
  张翼轸想了一想,又问:“戴天被何人囚禁于何处,又是因为何事?此事我想以你的为人,定会打探得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胆敢私自从戴天手中学会控风之术!”
  风楚者一脸苦笑,愣神片刻,忽然下定了决心,说道:“事已至此,也不怕张公子嘲笑于我,其实在为主上效力之前,我本是天帝之人。”
  这一点倒是出乎张翼轸意料,一听之下大感好奇,笑道:“天帝未必就能得天地之心,不过你既然由天帝身边转向王文上,也定是大有隐情,不妨说来听听,也好为我解惑。”
  风楚者脸色微红,神色之间颇为不自在,吞吐说道:“此事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不提也罢,只说张公子感兴趣之事罢……千年以前我曾效力于天帝,听命于南天官南罗。一日南罗命我看押一名神人,再三叮嘱不得让其脱逃。我听了却不以为然,在凡人眼中,神人高高在上,无比威严。而在飞仙眼中,神人不过是高人一等的凡人罢了,怎么可能在飞仙手中脱逃?是以我心中认定南罗对我轻视才会让我以飞仙之尊亲自去看管一名神人,心中颇为不服。”
  “不料一见戴天,顿时令我大吃一惊。此人非但一身修为堪比新晋飞仙,且天姿聪颖,只差一丝便能突破神人天生局限,成为天地之间极其少见的异变神人。不过戴天一身修为被人禁制,虽然行动自如,却不能出离南天罗所设的阵法。”
  “我一向敬佩本领高强之人,与戴天一见如故,很久就结为好友。从他口中得知,原来他得南罗指令,暗中完成了一桩大事,谁知事成之后,南罗却将他囚禁于此,并不履行当初的承诺,让他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我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追问究竟何事。受不了我的再三追问,戴天终于对我实言相告……”
  说到此处,风楚者停下不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所想法,张翼轸不等他开口,插话说道:“戴天受南罗驱使,与整个龙族为敌,残杀无数龙子龙孙,最终却不让他戴天在凡间坐大,而将他捉上天庭囚禁起来,戴天因此大为不满……我说的是对是错?”
  风楚者一脸愕然,呆立半晌,才木然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知晓此事内情,为何非要问我不可?”
  张翼轸也不隐瞒,说道:“我也只是大胆猜测,只有听你亲口说出才可得出结论。风楚者,你可清楚金翅鸟一族突然之间法力大增,才能轻而易举杀死龙族,是何人为金翅鸟一族凭借天命而增添神通?”
  风楚者大摇其头:“此事我还真是一无所知,非但戴天丝毫没有透露,连南罗也是从未提及。且金翅鸟与龙族大战之时,当时天庭之上飞仙所知甚少,只因一是飞仙很少关心下界之事,二是当时正是天魔猖獗之时,飞仙都对天魔畏惧三分,唯恐被天魔炼化,是以对自身身外之事,无人在意。”
  “……说的也是,其后又发生何事?”张翼轸也是清楚风楚者不可能对两族恩怨之事了解过细,否则他如今不会安然无事在方丈仙山自在度日。
  “过了不久,我刚刚从戴天之处学会控风之术,忽有一天戴天被人唤走,说是南罗有事找他。不料戴天一去不复返,再无消息。我当时推测他可能已经身死,定是有人为绝后患,杀他灭口。这般一想,不由大为后怕,也不等南罗找我,寻个了空子逃出南罗属地,前去投奔了无根海。”风楚者说是不提背叛天帝之事,一不留神还是脱口说出。
  张翼轸才懒得嘲讽风楚者胆小怕事,见风施舵,心中却是掠过一丝疑问。既然南罗有意杀戴天灭口,且风楚者看管时日也是不短,以南罗之能,不会没有察觉到风楚者自戴天手中学会控风之术,也更是清楚风楚者从戴天口中得知什么,为何不暗中设防,而让风楚者从容逃脱?
  简单一想,张翼轸又认定或许南罗忙于其他事情,一时疏忽也有可能,便又略过不想。由此已经可以断定,当年金翅鸟与龙族恩怨,果然是有人刻意挑起,只为不让龙族在凡间坐大。如今经风楚者详细道来当时情景,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此事的幕后主使正是天帝!
  只为制衡各方势力,便暗中挑起事端,令两族互相残杀,生灵涂炭,谁说天帝之命可替天行道,可上表天心下慰众生?张翼轸心中闪过一丝愤懑和不平,再加天帝先是意欲置他于死地,现今又阻隔他一家团聚,更是对他愤恨到了极点。
  听风楚者说完,张翼轸沉吟片刻,打定了主意,说道:“好,其他之事暂且不说,眼下先说我该何去何从。风楚者,听你所说,方丈仙山也有天帝之人,你可知是谁?”
  风楚者黯然摇头,说道:“要说实话的话,我和之秋身份,只怕天帝心知肚明,只是我二人一直十分安宁,从不惹事,是以天帝也不理会。方丈仙山之上仙人虽然只有五千之众,不过大多安稳度日,掩藏行踪,谁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对仙侣受命于天帝,会突然杀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风楚者说到仙侣,张翼轸猛然想起一事,问道:“风楚者,之秋,你二人可是听过丘瞳和西莲子两位飞仙?”
  风楚者和之秋一同摇头,一起否认。张翼轸微一皱眉,心中疑惑,以之秋和风楚者二人见解,一个是箫羽竹之女,一个是生性喜好打探事情,且又自诩聪明,他二人定然比寻常飞仙更有机会听到丘瞳二人姓名,不料二人也是一无所知,丘瞳和西莲子二人来历,看来也是大有文章。
  之秋见张翼轸微有失望之色,问道:“此二人与张公子有何相干不成?”
  张翼轸微一摇头,说道:“或许是有,不过我也并不十分清楚内情,只是一时想起,才有此一问。思忖再三,我认为箫岛主所提建议乃是上策,决定即刻重返世间……”
  之秋大喜,风楚者大急:“我不明白,张公子重返世间有何用处?难道在世间寻到隐蔽之处躲藏起来,天帝便拿你无可奈何不成?又或者是从此避世不出,隐世遁形,放弃先前所做的一切?”
  张翼轸摇头一笑,说道:“不管是下凡,还是在此等候无明岛和无根海来人,都是权宜之计,说是以退为进也好,是寻找时机也罢,都是无奈之举,怎么,依你之见,只要能够等到一岛一海来人,便可万事无忧么?”
  风楚者也不再信心满满,微一思忖,也是摇头说道:“无明岛和无根海虽然派人前来,不过据我估计,不过是寻常飞仙罢了,恐怕并非天帝之人的对手。况且以眼下局势,即便也天帝之人狭路相逢,他们也不会撕破脸皮,公然出手保你。到时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站在背后,等你被天帝之人即将拿下之人,或许会暗中出手相一二。”
  “说得不错,到时我筋疲力尽,就算他们暗中阻止天帝之人得手,或是将天帝之人赶跑,我正是虚弱之人,无力反抗,正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相比之下,还不如远逃而去才为上策。所以思忖之下,我才认定箫岛主所提建议,才是深思熟虑之策。”
  “哈哈,张翼轸,果然是你,当真是你,我二人……又见面了!”蓦然,一个声音在风楚者的恨天长之中四处回响,只听得张翼轸等人心中一凛,不由暗暗心惊,什么人如此厉害,不但探查到他们的所在,且已经近身到了百丈之内,而他们三人却是一无所知!


  第二十一章 火中取栗
  突兀间,一股轻烟自三人眼前数十丈之外凭空生成,轻烟乍起之时,如雾如风,只一晃,便变成轻纱一般。说来也怪,轻纱在空中飘荡之间也不消散,如丝如缕。先是幻化成一层纱缦一般的形状,随后纱缦迎风起舞,如曼妙女子身姿,在空中摇曳片刻,随后一个人影从中闪身而出。
  只一现身便满口埋怨:“岛主也真是,非要将烟笼纱让我穿上,说是可以躲避天仙探查,可以飞空迅疾。此宝倒也确实妙用无穷,只是实在是不雅了一些,本来就是女子之物,非让我一个男人穿上,显得我扭捏作态,连自己都觉得难堪。”
  说话之人刚一露面,便大大发了一通牢骚,随后一闪身来到众人面前,先是冲之秋施了一礼,说道:“高侍魂见过小姐!”随后又扫了风楚者一眼,却未说话,转身看向张翼轸,静默片刻,忽然哈哈一笑,拱手说道:
  “张翼轸,你也当真了得,方丈仙山也能被你寻到,果然不凡。另外,似乎小姐对你也是青睐有加,怪不得岛主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与你作对,如此看来,知女莫如父,或是说,父女连心……”
  张翼轸不想高侍魂再次露面,先是大发一通牢骚,然后又拿他打趣,还身着一件无比怪异的法宝,一时啼笑皆非,还礼说道:“高兄莫要取笑在下了,还是先将身上轻纱收起为好。”
  高侍魂一时尴尬,忙身子一晃,烟笼纱化为一股轻烟没入体内,随后无奈一笑,说道:“此事说来也是怪你,当时我的仙甲在铁围山被天雷击毁,岛主便赠我此宝让我护身。此物本是女子之物,只是岛主有令不得不从,无奈之下只好将就……翼轸莫要取笑!”
  随后,高侍魂又与风楚者见礼,二人淡淡应付两句,互相戒备极深。
  风楚者也不在意高侍魂的冷淡态度,不过毕竟无明岛有两人在此,多少有些心中没底,不由自主朝张翼轸身后后退几步。张翼轸看在眼中,也不点破,一笑置之。
  高侍魂当下也不避讳风楚者在场,直截了当地说道:“岛主命我前来,让我陪同翼轸下凡,以便随时保护你的周全。同时岛主还让之秋即刻返回无明岛,不得有误!”
  之秋颇为不满,答道:“我与父亲早有约定,他不得干涉我的选择,怎么,箫岛主想要食言不成?”
  高侍魂无奈摇头,说道:“岛主并非命令小姐,只是关心小姐安危,才有此提议。只因以眼下形势判断,恐怕整个天庭会有巨变!”
  之秋微一愣神,毅然摇头说道:“无明岛对我而言,和方丈仙山以及蓬莱、昆仑二地并无区别,不去也罢。不如还在方丈仙山,待张公子再来之时,也好方便寻到。”
  张翼轸对之秋所说不置可否,却问高侍魂:“不知箫岛主还有何交待?”
  高侍魂不答话,看了风楚者一眼。风楚者会意,也不多说,微一点头,闪身到百丈之外。
  微一定神,高侍魂仍不放心,一扬手放出烟笼纱,化为一股若有若无的轻烟将张翼轸和之秋笼罩在内。
  施法完毕,高侍魂这才郑重说道:“张翼轸,早在你初入方丈仙山之时,箫岛主便已然得知此事。其后不久,便派我前来助你,说是灵霄宝殿大有异动,肯定会暗中对你不利。我一刻不敢停留,飞速来此,在途中又接到岛主传讯,说是最好让我劝你即刻下凡,不必再留在天庭之上,此时时机尚不成熟,你在天庭之上也无处着力,反而容易惹火上身。如今天庭形势错综复杂,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为好。在一切未真相大白之前,你亲生父母应该暂且无虞。且岛主也亲口承诺,他会暗中照应你的父母周全,让你切勿挂念。”
  张翼轸听完,久久无语,低头想了半晌,淡淡一笑,说道:“箫岛主倒是想得周全,也是难得他一片好心……虽然好心背后定然另有私心,不过我还是感念箫岛主之心……”
  说到此处,张翼轸微一停顿,看向之秋,随即又对高侍魂说道:“高兄倒是不必陪我下凡,留在方丈仙山保护之秋为好。箫岛主非要赠你烟笼纱,明知是女子法宝,非要让你带到方丈仙山,其中含意,高兄还没有想个明白么?”
  高侍魂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说道:“箫岛主也是,明知我是粗人,不善于猜来猜去,还非要给我打个哑谜,不是强人所难么?不对,箫岛主肯定清楚张翼轸和之秋都是玲珑剔透之人,一点就透,如此说来,岂非故意拿我现眼?”
  张翼轸和之秋相视一笑,随后又问:“高兄可知我亲生父母之事?”
  高侍魂连连摇头:“别说是我,岛主也只是略有耳闻,具体内幕也是丝毫不知。此事极其绝密,天庭之上所知之人甚少,且全是天帝信任之人,是以岛主推测,此事远非表面看来如此简单,恐怕有深层原因,牵扯甚广,所以连他也千方百计打探不出内幕消息。”
  张翼轸心中自是明白,箫羽竹虽然明为无明岛掌管之人,不过毕竟还是飞仙之境,并未晋身天仙,即便法力不亚于寻常天仙,但还是在众多大事之上,远不如天仙更有份量,再加上他对天帝阳奉阴违,是以许多天庭的绝密之事箫羽竹丝毫不知,也实属正常。
  思忖再三,张翼轸又问:“可知天帝派何人前来方丈仙山拿我?”
  张翼轸不过是试探一问,也并未指望高侍魂真能知道来人姓名,出乎他的意外,高侍魂竟然脱口而出:“此人是名天仙,且还是一名天官,名南罗,人称南天官!”
  真有此事?张翼轸悚然而惊,直觉此事过于蹊跷,天帝竟然派出一名天官前来捉他,也过于郑重其事,让人不可思议。不说他不过是一名小小飞仙,便是他身为飞仙顶峰,派出一名寻常天仙前来捉拿,也定是手到擒来,不想竟然派出一名天官,莫非他的身世之谜中真与诸多大事有关连不成?
  怪不得箫羽竹派人前来,令他重返凡间。至少一入凡间,天仙便不能轻易现身,即便有可以突破天地界限的法宝,毕竟不如在天庭之上来去自如。
  想到此处,张翼轸摇头说道:“身为天仙,且还是天官,若是来到方丈仙山,即便我三人联手,再加上有风楚者相助,也不是南罗的对手。我倒是奇怪,堂堂南天官,身份无比尊贵,前来拿我一个新晋的飞仙,多少也有些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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