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269/277页


  张子名也是凝神静听,没有流露丝毫不耐之色,眼下身单力薄,和摩罗一起被众人围困当中,也是一脸淡然,不见有一丝担忧之意,当真也是枭雄本色,非常了得。
  待灵空说完,张翼轸与应龙等人飞身向前,见灵空现出天帝真身,众人一时多少有些陌生,连张翼轸也是一时迟疑,不知该说些什么。
  灵空却是呼哈一笑:“翼轸,莫要以貌取人,为师不管是烧火道士,还是天帝,身为你的授业恩师却是无法改变之事,怎么,难道不想与为师相认不成?”
  听了灵空活灵活现之话,张翼轸才开怀一笑,说道:“不想师傅却是天帝在世,如此说来,当年师傅捡了个便宜徒弟,说到底,还是我这徒弟得了天大的便宜。”
  灵空一听此言,顿时一脸肃然,竟是向张翼轸深施一礼,说道:“灵空谢过翼轸再造之恩,若无翼轸顺应天道,一手催成今日之事,为师也不知还会在世间沉沦多久,或许永无出头之日。翼轸此情,当铭记在心。”
  不管灵空身为天帝还是身为师傅,张翼轸都断然不敢接受他的大礼,急忙跳到一边。灵空也不理会,转身向应龙又躬身作礼:“应龙老儿,当年我一时糊涂,动用天地之力,又暗中施计将你打落凡间,此事罪责全因我的贪心之故,导致你在世间受苦千年,这便向你赔礼道歉,此后天庭之上任你遨游,所有天官天仙都敬你为三分。”
  应龙眼睛一瞪,不服气地说道:“灵空老儿,我在世间受苦千年,难道你一句话便能轻松过关,岂不太容易了一些?”
  灵空竟然也是大眼圆睁,怒道:“应龙老儿,我也是因此之故差点永世沉沦,现今以天帝之尊向你谢礼,你还要怎样?”
  灵空一怒,应龙忽然“噗哧”一乐,笑道:“胡乱嚷嚷才是灵空本色,方才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不敢相认,眼下虽然变了模样,不过听刚才所说定是灵空老儿不假。哼,你身为天帝也好,人仙灵空也罢,我应龙交的是你这个朋友,不是你的身份!”
  灵空哈哈一笑,又转向烛龙,也是深施一礼,说道:“天龙之事,虽是受人调拨,我身为天帝也有不察之罪,烛龙,请受我一礼!”
  烛龙急忙还礼说道:“天帝不必如此,此事错在双方,也有天龙脾气急躁不求甚解之过。既然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论是非。因为翼轸之故,我得以不死。而你既为天帝又为翼轸之师,且今日于我又有救命之恩,此后烛龙定当敬你三分。”
  灵空与应龙、烛龙相视一笑泯恩仇,随即又向所有木石化形和妖类郑重说道:“本帝在此以天帝之名召告天下,木石化形此后免除天劫,妖类天劫依杀劫而论。若有修行之中从未杀生之妖,可直接飞升天庭,绝无天雷击顶!”
  此言一出,木石化形与妖类无不欢欣鼓舞,尤其是众人感念灵空方才自劫云之中的救命之恩,又听闻此等天大的好事,怎不欣喜若狂!一时众人纷纷跪拜在地,感谢天帝洪天之恩。
  摩罗在一旁呆立半晌,忽然醒悟过来,惊叫:“灵空,灵空?原来是灵霄宝殿已空之意,原来早已暗示你便是天帝,怪只怪我当时被你成功骗过,认为你不过是烧火道士,虽然有古怪之处,不过是疯癫而已,却原来你是装疯卖傻。”
  “他当时神识封闭,确实是不知自己究竟是谁,或许有暗合天机之处,只是以无心应天心罢了!……不过灵空,方才你所说之事虽然头头是道,却只是你一家之言罢了,即便骗过了所有人,本帝却也不信,单是本帝与任平素之事,你当时身在凡间,又如何得知?”张子名突然发难。
  灵空听罢却是胸有成竹一笑,说道:“张子名,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你所行之事也有公论,我下凡之时也并非一人前来,你且来看,此人是谁……”


  第九十一章 心比天高
  灵空话未说完,右手一扬,手指虚空之中,口中说道:“天开眼!”
  虚空之中,虚无之处,突现万丈光芒。光芒如辇舆形状,其上坐有一人,素眉淡装,脸上淡淡浅浅,泪痕未干,双眼迷离,张望张子名片刻,却又转身看向张翼轸,温情无限。
  张翼轸惊喜交加:“母亲!”
  任平素顿时泪水长流:“翼轸,母亲对你不住!”
  张翼轸见母亲心伤难抑,也是心潮起伏,忙道:“母亲何出此言?若无母亲,天地之间哪有翼轸?是孩儿不孝才是,让母亲一人独自伤心,被恶人哄骗千年。如今真相大白,母亲不必再为无谓之人哀伤。”
  任平素含泪点头:“母亲被张子名所骗,虽然一人孤苦千年,好在天道垂青,让母亲意外得子如你,夫复何求!本是绝无可能之事,以母亲身份,并无生子之能,却能生下翼轸,已是惊天之喜,其他之事全如过眼云烟,母亲已经不再挂念于心。”
  张子名见任平素现身,微微动容,竟是叹息一声:“平素,本帝与你相伴千年以来,也是时常扪心自问是否对你稍有情义,虽说也觉得对你不公,不过你当时痴心一片,也认定本帝与你两情相悦,只要你一心感觉天长地久即可,至于本帝是否假装并无重要!我等参悟天道之人,早已看透虚幻真假,所谓真假不定,虚幻由心,本帝一心系在天地大局之上,对你或许用心不够,总也在闲暇之时,也有一丝柔情。”
  任平素淡然如风,端坐天车之上,不离本座,缓慢说道:“张子名,你我之间情义已绝,从此天地宽广,如参商永不相见。我自会回到玄女身边,从此三十三天自在随意,朝风暮雨。而你却被天地所弃,被万灵厌恶,永世不得翻身。”
  张子名目光流露无边柔和之意:“平素,以眼下情景,本帝妻离子散,已是孤家寡人。现今大势已去,一时心灰意冷。本帝忽有所感,天地大局自有兴衰,万事万物自有章法,何必再有天地之主枉费心思维持秩序。是以本帝决心舍弃一切,只做一名天地散人,从此遨游天地之间,随意所往,随意所住,只与心爱女子朝夕相伴……不知平素可否与我携手同行?”
  任平素脸上无喜无悲:“转眼千年已过,张子名,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烂漫女子。如今亲眼得见翼轸成就七色天仙,心愿已了,所谓仙侣永世相伴已再难让我动心,你也不必再虚情假意骗我上当!你能够隐忍千年,骗过了我,骗过了无数天官天仙,如此心性,又岂是自甘平淡之人?说出方才之话,怕是连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说。”
  张子名正在开口反驳一番,却见任平素微微摇头,继续说道:“张子名,你也不必再枉费心机,想必是又另有所图罢了。若你束手就擒或许还可得以不死,若是再另有谋算,到时魂飞魄散,莫要怪罪他人!”
  张子名蓦然哈哈大笑,笑声充满不屑和狂妄:“笑话,本帝身为魔帝,已是不死之身,天地之间何人能够置我于死地?且本帝才学天地之间无人可比,非但练成金蝉脱壳大法,且还有大封印术,即便灵空老儿恢复天帝之身,动用天地之力,也无法将我魔帝天福剥夺,更不能将我神识封印打入世间永世沉沦,是以莫看尔等人多势众,却是拿我没有一点办法!就算尔等一哄而上将本帝打败,也难以将本帝擒下!”
  任平素微叹一声:“张子名,你一向如此嚣张并且自命不凡么?”
  张子名目光扫过众人,如视无物,傲然说道:“本帝以魔帝之身,本是稍逊天帝一筹,却能够将天帝打落凡间,随后假扮天帝千年不被无数天官天仙察觉,又暗中筹划大事,若非逆子张翼轸之故,本帝大事可成,可将应龙等异类一网打尽,同时天帝也永无机会重返天庭,到时天地之间唯我独尊!今日本帝虽然功亏一篑,不过虽败犹荣。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张翼轸再也忍耐不住,反唇相讥:“你所求不过是唯我独尊于天地之间,全无天道可言,却还自称道之所在,当真是厚颜无耻!”
  张子名一脸蔑视之意:“本帝之心,可比天道,天道无言,尔等自认可替天行道,为何本帝行事却被尔等认为逆天而行?既然天道从未言明孰对孰错,尔等强词夺理污蔑本帝用心高深,不过是成王败寇的俗套之事重演而已,何必再自以为以已心拟天心。”
  应龙见状,越众而出,喝道:“不要再与魔帝罗嗦,直接将他拿下便是,翼轸,你且静候一旁,魔帝若无天命在身,没有天地法宝,只论修为,他不是我的对手。”
  张子名哈哈一笑:“本帝打不过尔等,更不会做困兽犹斗的无谓之举,我去也……”
  张子名倒也干脆,话一出口,身形便自原地消失不见,以应龙之能,也失去他的气息感应,不由大为沮丧,摇头说道:“我当他是如何宁死不屈之人,不想也是临阵逃脱之辈!明明还故作高深,昂然面对千军万马,正要动手之时,却是跑得飞快,连手下也不顾不上带走!”
  张子名一跑,摩罗只身一人呆立场中,被众人围住,面露失望失意之色,说道:“本尊不做抱头鼠窜之人,既然惨败,自当承担后果,敢作敢为才为男儿本色。只可惜今日功败垂成,魔帝千算万算,本想先以天魔下凡掠走无数地仙,作为日后的魔军,然后再由天官天仙下凡将应龙等异类诛杀,从此仍可以假借天帝之名,明里控制众天官天仙,暗中不断壮大魔门,谁知天魔之中出潘恒此等叛逆之人,给张翼轸通风报信,导致天魔损失惨重,如今天帝归位,魔帝再无天帝权势,也失去魔帝号令天魔之威,即便逃走又有何用?”
  摩罗自言自语一番,愣神半晌,随后又长叹一声:“翼轸,念在本尊一直暗中照顾你的份上,可否留我一丝神识,即便封印万年之久,也好过魂飞魄散。就让本尊生生世世当一名凡人,砍柴打水,烧火做饭,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市井之人也好!”
  张翼轸微一思忖,说道:“摩罗,若你说出魔帝会潜藏到何处,我可保你神识不灭。”
  摩罗沉思片刻,说道:“魔帝其人行事周密,又从不相信他人,即便本尊身为他的最亲信之人,对他的藏身之处所知甚少,只知他在九天之上三十三天之下,临近天净山之处有一处空中之海,名咸水海,在咸水海之中有一座咸水宫,此处是魔帝三处藏身之地之一。另外两处……本尊也不得而知!”
  张翼轸尚未说话,应龙忿忿不平地说道:“魔帝作恶多端,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轻易脱逃不成?天地之大,又如何上天入地将其擒拿,以未天道公允!”
  灵空却是笑不作声,转身向任平素轻声说道:“仙子,张子名应该所去不远,还请仙子出手,将其困住!”
  任平素微一点头,也不答话,素手一扬,一道丝绢自手中倏忽飞出,直奔天际而去。丝绢呈洁白之色,如流星划过天际,闪现之间没入天之尽头。
  片刻之间便听到魔帝的声音远远传来:“任平素,既然你我之间已经情断义绝,为何又用千丝万缕将我束缚?”
  却见天边极远之处,一朵并无异状的云朵忽然化身为魔帝模样,现出张子名真身,一脸怒容,身上缠绕万千柔丝,挣不断理还乱,任凭魔帝修为通天,却又无处着力,直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
  众人一身修为超绝,闪念间便一同来到魔帝身前。任平素见张子名苦苦挣扎而无法脱身,落落一笑,说道:“子名,此物乃是我千年之间日夜不息的思念和一腔痴情炼化而成,对他人全然无用,只对你一人有效,只因此情只为你一人心伤,是以尽管你修为通天,也难以挣脱一身情债。眼下你逃无可逃,有今日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张子名一听此言,顿时呆立不动,凝望任平素半晌,才道:“万千柔情便能抵御通天之能,果然厉害,此等神通闻所未闻!任平素,原来你也一直暗中设计害我。”
  任平素脸色微霁,一脸薄怒,嗔道:“我不过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为之……不想你死不悔改,还血口喷人,张子名,你果然无耻之极!”
  张子名仰天大笑:“是便是,有何不敢承认?任平素,你并非仙家,却与天帝等人一般德性,明明做出恶事,偏偏还要说得官面堂皇,装得光明正大,也是虚伪小人!”
  任平素一时气极,浑身颤抖说道:“张子名,你,你……我等木石化形虽非人身,也非仙家,不过生性仁爱纯朴,从来不起恶心,你非但没有半点懊悔之心,反而将一切过错推到他人身上,果然不愧为万魔之帝,确实也是集无数魔头之恶为一身!”
  什么?张翼轸在一旁听得真切,顿时大惊失色:母亲竟然是木石化形!


  第九十二章 混沌之力
  虽然一直以来张翼轸对母亲身世来历多有猜测,不过却从未想到她竟然身为木石化形,并非人身。怪不得方才母亲所说她本来并无生子之能,张翼轸还以为母亲另有隐患,却不知原来她不但不是寻常飞仙,却还是异类!
  也难怪,母亲既然身为木石化形,画儿之画也是九天玄女之物,能够孕育而出画儿这般浑然天成的女子,自然绝非凡品。只是张翼轸心中隐隐不明,画儿与母亲又是何等关系,画儿与九天玄女又有何干系?九天玄女又是何等身份,为何会有木石化形弟子?
  不提张翼轸心中疑问连连,却说任平素在张子名的言语挑衅之下,难以自抑,一时心神大乱。心神一乱,万千柔情化为一腔怨恨,绑缚在张子名身上的丝丝缕缕的顿时色泽黯淡,化为道道轻烟消散一空!
  张子名得此机会,飞身跃到一边,哈哈一笑:“任平素,你生来便是被本帝利用之命,休要怪本帝无情,怪只怪你自己愚不可及!”
  张子名一动,在一旁早有防备的应龙也是随之紧随其后,直朝张子名袭去。张子名也是了得,显然早有打算,挥手间打出一物,蜿蜒蛇行,眨眼间逼近应龙面门。
  应龙不知何物,不过感应到其上沛然的力道古怪莫名,也是不敢怠慢,唯恐是何等天地法宝,毕竟是魔帝出手!当下正要躲闪之时,此物突然中途转向,向右一偏,正中尾随众人前来有心看个究竟的摩罗身上。
  摩罗怎会想到张子名在被众人围困之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却是取他性命,不及躲闪,正被此物电闪之间没入额头之中。只一入体,摩罗便浑身电光乱闪,如被天雷击中,虽是痛楚万分,心中却是无比清楚此物的厉害,惊骇之下强忍巨痛,大喊:“此乃混沌珠,威力、威力无穷!与我体内魔力混合,可,可,可引发天地塌陷……”
  混沌珠的威名张翼轸几人并未听过,灵空和应龙却都有耳闻,自然知道一旦摩罗爆体会有何等后果,到时方圆万里之内一切尽灭,归为混沌一片,莫说万里之内的所有生灵无一幸免,连天地也极有可能被混沌珠的湮没之力合拢一处,一切归为虚无。
  灵空和应龙同时大为动容,二人一左一右分立摩罗左右,几乎同时出手,灵空全身仙力流转,双手之上光华如水如雾,化为一团氤氲之气,将摩罗紧紧包裹在内。应龙也是不甘落后,一身法力提升到极致,和灵空一样迸发凝重如实质一般的光华,和灵空仙力融为一体,几乎凝结成乳白之色,厚如蚕茧密不透风将摩罗围个严严实实。
  灵空和应龙,一人身为天帝,一人身为万龙之始,二人联手即便玄女玄仙也不敢小觑,却无法阻止摩罗全身的沸腾之气和膨胀之力!
  张子名也当真厉害,天圆地方本是天帝之物,被他得到还算情有可原,混沌珠本是传闻中的宝物,竟然也被他得手,此人之能,灵空也是自叹不如。
  张翼轸见张子名如此嚣张,竟是伺机当前众人之面逃走,顿时大怒,向潘恒说道:“潘兄,除恶务尽,追!”
  潘恒点头,也不多说,和张翼轸一前一后闪身飞空到千丈之外,捕捉到远处一丝微弱的魔力波动,二人相视一眼,正要再次追击,却听灵空喊道:“翼轸,穷寇莫追,我与应龙无法压制混沌珠之力,速回!”
  张翼轸心中骇然,不敢怠慢,和潘恒飞速返回,却见片刻之间灵空和应龙二人已然脸色苍白,显然是仙力不济之象,顿时吃惊不小:混沌珠竟有如斯威力,连灵空和应龙两个天地之间顶级的存在也无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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