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92/277页


  待青丘再入世间寻找张翼轸之时,却突然发觉张翼轸不知去向,四下打听许久也无一丝音讯。青丘无奈,最后想到既然张翼轸父母仍在太平村,迟早一日他也会回转前来探望父母。青丘当下便来到太平村,正好这副老汉的相貌倒也令人生信,是以青丘便寻个由头在太平村一处破旧房屋住下,一边潜心参悟梦幻泡影大法,一边与村中人交往不断,还与张翼轸父母来往密切,也将二老的习惯和行为举止摸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直待了一年之久,青丘倒也耐得住性子,却也正好乘机将梦幻泡影大法修至第二层。
  这梦幻泡影大法共分三层,第一层是初生大梦,第二层一生一梦,第三层是举世皆梦。若是修至最高的三层境界,一经施展,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等须臾之间便进入做法之人所施的梦境之中,认假当真,一梦不醒,直至死去。
  若是做法之人所拟的梦境乃是美梦还好一些,若是恶梦,则一众人等身处恶梦之中,以为真实之事,便会在恶梦之中无比凄苦地死去。
  虽说青丘只修到第二层一生一梦的境界,却也是厉害无比。若是施展开来,便是将地仙修为之人困住也不在话下,令对方一时三刻不得出离梦境也不算难事。不过相比举世皆梦,只是影响范围不过数里左右,比起举世皆梦的百里方圆却也差了不少。不过即便如此,青丘耗费无数时日,又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自信可以一举将张翼轸困住。
  青丘日前又忽见一人现身张翼轸家中,自称张翼轸朋友,便心中暗忖张翼轸只怕即将回转。今日一早一人来到树林漫步之时,忽见张翼轸和一人从天而降。青丘立时喜出望外,便躲在暗处施展梦幻泡影大法,待张翼轸将柏树种植完毕,此时青丘的梦幻泡影大法便已然发动。
  “倒也不怕你知晓,我这梦幻泡影大法若是修至大成,可让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人等全数如痴如醉,虽是我现在不过刚到第二层境界,但让你们二人进入幻境也是容易得很!张翼轸,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也算天不负我。你好生去罢,莫要怨恨于我,你还有何话说?”
  张翼轸突然叹息一声,摇头说道:“青丘,虽说你一直以来处心积虑想要夺我性命,不过上次与天媪子之战,你救我一命也是不假。若说你行为不端行事犹如魔人倒也不为过,但比起假借上仙之名的大魔罗远公却又强上许多。如此……我且饶你一命!”
  “什么?哈哈,张翼轸,你说的是什么梦话,我动念之间便可将你除去,你却还这般大言不惭,当真是傻得可以!”青丘听了不免哈哈大笑,本想动念间便可让张翼轸神识离体,夺其肉身,却又因他一年多来精心谋算此事,若是这般简单便让张翼轸死去,话不说出倒也心中憋闷。是以才罗嗦半天,却听到张翼轸竟口出狂言,不由怒极反笑。
  张翼轸却是一脸淡淡笑意,等青丘笑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倒也佩服你青丘的坚毅心性,也不得不承认这梦幻泡影大法却也妙用无穷,若是换作以前,我定会着了你的道,任由你摆布。虽说你耗尽一年心血,倒也准备充分,不过你却忘了最为根本的一点,那便是生而为人之最为珍贵修道之人最为难过的一关,人性!”
  “若说你假借玉成之名,设下心头血这个骗局倒也高明,倒也真将我骗倒。不过其后你幻化而成的我的父母,无论举止还是言行都真实无比,令我丝毫未起疑心。只是在厨房之中,借我娘之口似乎无意将病情说出,次日又借我爹之口说出我娘之病,这一唱一和倒也无比巧妙,直令人无法弃爹娘恩情于不顾,不救他们于病痛之中。只是青丘你却是不知,若是爹娘真是身有疾病,且若要医治莫说需要我的心头血,即便是要取我一滴手指血,他二老断断也不会开口,更是不会这般假装为难演戏给我看。父母之爱,其厚如山,其广如海,山生万木,海养万物,何时见过山海向万林和万物出口索求一丝一毫?”
  一口气说到这里,张翼轸不由心神激荡,想到爹娘若真如青丘幻境之中那般凄苦,却也让人心伤难安。再抬头去看青丘,只见青丘一脸呆傻,一动不动,竟是出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青丘才恍然惊醒,想起方才竟然被张翼轸说得一时失态,不由哑然失笑,说道:“任你如何伶牙俐齿,方才你的心头血还不是被我骗到?你的性命如今捏在我手中,既然你早就识破,为何还将心头血送我?嘿嘿,只怕刚才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嘲之言罢了。”
  张翼轸晒然一笑,反问:“青丘,你真当我方才送你的是我的心头血么?你再细心以神识探查一下便知。”
  青丘被张翼轸说得一愣,刚才明明一查之下,感应到其上还蕴含有张翼轸的一缕神识,又见张翼轸言之凿凿的模样,青丘一时也有些疑惑,不由再暗中仔细查看,顿时大吃一惊。
  其上蕴含有张翼轸的神识倒也不假,不过那红色之物却非什么心头血,竟是一缕弱不可察的细小火苗。若非张翼轸刻意提醒,青丘还不知道原来被他吸入体内,连接到神识之上的竟是一朵火焰!
  更让青丘惊恐莫名的是,这火苗虽是微小,其内蕴含的火力却是非同小可,为青丘生平所仅见。以青丘的经历之多,即便三昧真火和天火也见多不怪,但这朵如今与他神识连为一体的小小火焰虽未迸发威力,但青丘却一查之下便心中明了,只怕三昧真火和天火与之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惊,直令青丘惊得魂飞天外,当即差点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勉强镇静下来,一脸沮丧之意,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着了你的道,被你控制了神识。你这小小火焰威力无穷,只怕远胜过天火,如今与我神识相连,只怕你动念之间,我这副老汉肉身会连同神识一起灰飞烟灭。哼哼,张翼轸,不成想我精心谋算一年之久,最终还是便宜了你,杀便杀罢,我认输便是。”
  张翼轸却是摇头说道:“青丘,你也算是难得的修道奇才,进展如此神速,我怎会轻易杀你?虽说你数次想害我性命,却也算不上大恶之徒。不过为了防止你日后再夺舍害人,只怕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要随时与我结伴同行了。若是不然,我也只好将你除去,以绝后患。”
  说着,张翼轸也不理会青丘,自行走到仍在熟睡的张柏子身旁,一个清心咒打出印在他的额头之上,张柏子顿时惊醒,猛然站起,愣了片刻,才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在你家中,住在你家客房之中,怎的醒来却是睡在地上?”
  张翼轸只得将青丘之事简略说过,惊得张柏子围着青丘看了半晌,忽又朝青丘长揖一礼,说道:“青丘道长,张柏子对你有如此神通深表敬意。要知我等木石化形之人,天性便有可识破幻影之术的神通,寻常幻术不要说将我困住,就是让我迷惑一时半刻也是不能。不成想你这梦幻泡影端的厉害,却让我犹如做梦一般,醒来还觉真实无比,着实令在下万分敬佩。”
  “不过……”张柏子顿了一顿,却又摇摇头,无比惋惜地说道。
  “似你这般天纵奇才,却行的是这般不堪之事,当真令人不齿。我虽敬你神通,却不屑于你的为人!”
  这张柏子倒有意思,爱憎分明,一番话说得青丘面上无光,想走,又不想丢了性命,不走,又觉无地自容,又想到以后要跟随张翼轸左右,说不得也得听他差遣,更是左右不是。
  张翼轸被青丘戏弄数次,如今趁机将他制住,也有意杀杀他的气势,也不理他,招呼张柏子一声,便赶路而去。张柏子紧随张翼轸身后,走了几步,回头见青丘仍是傻呆呆站在原处,便小声喊道:“别傻站着,想要跟上便速速过来,要知道,如翼轸这般心性坦荡之人才会留你一命,换了别人,早把你当成火把点了。”
  青丘被张柏子讥讽一番,更是脸上青红不定,又站立了片刻,见二人渐渐远去,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想到还是性命比面子要紧,便迈开步子远远跟在后面,也不敢向前走近。
  这一次却是真实地回到太平村,山水依旧,眼见家门越来越近,张翼轸心情反而平静不动,即便和擦肩而过的乡亲亲热地打个招呼,也是心中淡淡,并无多少激动之意。倒也不是近乡情怯,只是感觉仿佛所有的激动之意和兴奋之情全在青丘的梦幻泡影之中用尽,虽是现今明明知道那一切全是假象,却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那一缕感伤!
  这梦幻泡影端的厉害,即便明确告知你先前经历不过是梦幻一场,却仍是留恋不舍。若是遇到心性不坚定之人,又在梦幻泡影之中感觉度过无数年,只怕醒来之后会不愿接受眼前的真实之境!
  张翼轸来到家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忽听院门一响,一个人影从里面一闪而出,一脸惊喜地抓住张翼轸手臂,惊喜叫道:“翼轸,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此人一身粗布粗衣,如同普通村民打扮,却难掩浑身的淡然出尘之意,却正是玉成。
  见玉成这般模样,张翼轸哑然失笑,说道:“玉成,你……倒还真有入世之心,光是这身装扮,已有七八分凡人之意。”
  玉成默然一笑,看了张翼轸身后的张柏子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讶色,却又低低的声音对张翼轸说道:“翼轸,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翼轸不解玉成之意,这已到家门而不入,又有何事这般神秘?玉成却不由分说挽过张翼轸胳膊,将他拉到村东一处无人的院落,这才站定,也不理会张翼轸愕然的目光,随即向张翼轸深揖了一礼,说道:“玉成有一事相求,还望翼轸莫要生气,成全玉成的一番苦心!”


  第六十章 一真一幻,谁谓木石无情
  此时,紧跟张翼轸身后的张柏子也来到近前,一脸不解地看着二人。而远远尾行的青丘随意站在远处,也是不时朝这里张望。张翼轸一时发愣,从未见玉成这般郑重其事相求过何事,今日此举,恐怕玉成是深思已久。
  急忙将玉成扶起,问道:“但说无妨,你我之间倒也无须如此客套。”
  玉成起身,微微一怔,斟酌了一下措词,这才说道:“翼轸,实不相瞒,玉成自化形而出以来,从未与一人形影相伴,得翼轸不弃,配戴玉成于身边,才让玉成得以成形而出,却也因此,长久以来玉成与翼轸心意相通,由此玉成心中竟是得了翼轸的一缕情感。”
  “是以玉成初见爹娘之时,便心生喜悦和亲近之意。相处下来,玉成更觉心中时刻充满一股浓浓的人世亲情,只觉昔日数万年的孤单,化形而出之后数百年的游荡,在二老身边,终于有了栖息之处,终于可得一丝安稳,也让玉成心中生暖,再也不觉得自己孤苦一人,再也不用在天地之间无依无靠地独自飘荡。玉成深思之下,不但想常留二老身边,侍奉二老,玉成一时突发奇想,二老虽是疼爱玉成,但毕竟玉成无法替代翼轸在二老心中份量,翼轸却又不能常伺二老左右,玉成便想……”
  顿了一顿,玉成见张翼轸一脸平静,并无丝毫起伏,心中稍安,继续说道。
  “玉成便想,若是我幻化为翼轸,以翼轸的模样时刻围绕二老身边,非但二老可得人伦亲情,玉成也可承欢膝下,便在这太平村中过上几十年的凡人生活,不也是一件两全其美之事么?玉成左思右想许久,一直在暗中等候翼轸回来,是以大胆提出这不情之请,还望翼轸成全玉成想要得到一丝人情亲情温暖的一颗凡心!”
  玉成一口气说完,一时心情激荡,却又唯恐翼轸一口否决,是以心中忐忑,虽是强自镇静,双手却是颤抖不止。却见张翼轸脸色不起一丝波澜,怔怔地望着天边,一言不发。
  倒是张柏子在一旁听得唏嘘不止,感同身受,想到先前一个人孤单地矗立于天地间,无数风霜无数凄风苦雨,只觉天地虽大,竟是无一人可以相依相偎!张柏子也顾不上等张翼轸开口,急急向前朝玉成施了一礼,也不说话,只是默然点头。
  过了良久,张翼轸忽然长叹一声,说道:“玉成,你有此心,我又如何能够回绝于你?翼轸还要谢过玉成代翼轸行孝膝前!”说着,便向玉成施了一礼。
  玉成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当即喜出望外,急忙拉过翼轸的手,说道:“以后翼轸若是得空,可随时回来,到时可变化成玉成模样,我二人乘二老不备,可随时互相变化。虽有蒙骗二老之嫌,却也让二老得以随时有一个翼轸围绕左右,也算给二老之心以慰藉。”
  若非张翼轸先前曾在青丘的梦幻泡影之中经历一番,只怕对方才玉成的一番话也是一时难以接受,只是张翼轸自梦幻泡影之中破妄而出,心中也是感慨不断。真实与梦幻若是运用到极致却也并无差别,心安乐处,便是身轻安时。是以玉成开口一提,翼轸却也并未觉得有多少不妥之处,既是爹娘得了心之安乐,又是玉成有了世人生活,同时他又可以多些安心,即便多少有欺骗之感,只是以眼下情景来看,却也是不二的选择。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张柏子凑向前来,小声地问道:“翼轸,老汉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翼轸成全!……先前在青丘的梦幻泡影之中,我与令尊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既然玉成小友有此良策,我老汉也想借机沾光,也想留在二老身边,同时也可正好向玉成讨教成形而出的心得体会,不知翼轸可否宽容一二?”
  张翼轸呵呵一笑,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以后爹娘之事便有劳二位了,翼轸先行谢过!”
  二人哪里肯接受翼轸的感谢,急忙让到一边,张翼轸也不再多礼,想了一想,便说:“既如此,玉成,你现在就变成我的模样,我稍后变成你的样子,就以你玉成身份见上爹娘一面,省得一时心生留恋,露出了马脚倒也不好。”
  说完,忽然又展颜一笑,说道:“我等修道之人,上求天道,却要磨灭凡心。玉成你二人倒好,天地所生木石化形,却要入世为人,以求凡心,这天之道,莫非便是这般有无互补么?”
  听得三人有说有笑,青丘远远观望,一脸冷漠,也不知想些什么。三人向家中走去,张翼轸喊住青丘,说道:“青丘,你且先到树林之中等我,稍后我自会前去寻你。若你想走,也请自便,你神识之中的万火之精若失去我的神识感应,便会自行逸出,到时你身心俱婪,可就怪不得我了。”
  青丘脸色一变,神情变化几次,却又笑着说道:“也好,我便在树林之中等你便是。日后青丘便跟随翼轸左右,愿为助力。”
  青丘此言倒也不出乎张翼轸意料,想那青丘历经波折,如此不依不饶非要与他纠缠到底,夺他之舍,也是性情坚定之人,定是能屈能伸之辈。
  此时张翼轸和玉成已然互相变化了相貌,刚刚推开院门,却见爹娘一脸期待地齐齐向外张望!张翼轸见爹娘气色甚好,略一查看便知身体无虞,大是放心。正想迎向前去,猛然想到如今他的身份乃是玉成,只好摇头暗笑,停步不前。
  玉成变化的张翼轸迎向前去,与爹娘说笑不停,说了半晌话,又招呼众人入坐。张翼轸以玉成身份与爹娘交谈几句,心中多少有些怪异的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在二老对玉成印象颇好,忙活半天,这才说到正事。
  玉成以张翼轸身份说出事先和张翼轸商议好的说辞,说是他修道有成,前些日子远赴东海寻找亲生父母,偶然发现仙山方丈,与其上仙人交谈才知,方丈之上并无他的亲生父母,所以张翼轸只得回家,若有机缘或许那送他来到太平村的华服客人还会再次现身,若他二人不再出现,这寻找亲生父母一事只得先放上一放。
  爹娘听后自是深信不疑,虽对儿子不再返回道观修行有些不解,却也高兴地接受儿子重回身边的事实,一脸兴奋和喜悦,看得张翼轸一时心酸,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说要出外入世历练一番。二老挽留半天,又被告知张柏子以后也会久居,更是高兴非常,连带玉成离去的不舍也淡了几分。
  张翼轸虽是心中不舍爹娘,只是诸事众多,只得依依惜别。玉成和张柏子送到树林之中,玉成多少也有一丝惜别之意,相比之下,倒是张柏子最为高兴,非但有一处安稳居所,且可与玉成不离左右,早晚也会悟得成形之法,终究会脱离本体所制,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
  张翼轸少不得又交待几句,正要动身,忽又想起一事,忙从身后抽出画卷,交与玉成观看。毕竟玉成成形而出,身为木石化形,感应画卷其内的灵气与灵性应比他还要强上许多。
  在简略听了张翼轸所说画儿的经历之后,玉成一时也是无比气愤,同时也是暗道侥幸,幸亏当日英明决断,否则若再在极真观待下去,恐怕迟早也会被吴沛发觉,落得和画儿一般的下场,不由问道:“翼轸何不杀了吴沛那个恶贼?”
  张翼轸微微摇头,说道:“我被罗远公污为天下道门公敌,若逞一时之快当众将吴沛杀死,只怕还当真坐实了这个罪名,日后就算想要翻身,也再难过极真观这一关。与翼轸为敌乃是罗远公,可不是道门中人!吴沛当时受伤颇重,只怕一年半载也难以恢复,即便恢复也是功力大损,也算替画儿出了口气。”
  玉成点头,随后双手各持画卷一端,心念一动,体内的温玉清凉之意瞬息便将画卷温润一遍,只觉画卷之内的混乱之意被引导理顺,不再杂乱无章。定睛一看,画卷之上不再青光弥漫,显出临风佳人的画面出来。
  只是也仅是如此,若要将画儿唤出,玉成也是无能为力。张翼轸体内龙息和温玉的清凉之意经上次东海一役,已然全无,也无法再如上次一般施法一试,正发愁间,却听张柏子说道。
  “翼轸,我本木性,木性有生长化润之意,不妨由我一试!”
  张翼轸闻言大喜,急忙将画卷递给张柏子,说道:“如此甚好,张伯,你且速速试来,要小心为上,万万不可破坏其内的灵性。”
  张柏子郑重点头,接过画卷,微闭双目,深思片刻,双手各持一端,脸露凝重安详之色。过了片刻,却见张柏子脸上忽现疑虑之意,若有所思,不多时,张柏子猛然睁开眼睛,奇道:
  “怪事,当真是咄咄怪事!画卷之内明明灵性充盈灵气充沛,且方才我以木性注入其中,将其内一丝杂乱和恐慌之意化解殆尽,只觉一片浩荡之气,比起我本体柏树之内的灵气更是沛然无数,若是依照常理,理应立时化形而出,却不知为何一应俱备,偏偏似乎欠缺一点什么!”
  “还有,这画卷两端的画轴虽也是木材所制,但质地颇为奇怪,若我猜测不错,恐怕并非凡间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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