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校对版作者何常在》第99/277页


  此时天色已暗,明月悄然升起,映照得四下一片朦胧之色。张翼轸情知众人奔波一日,都有些劳累,便要招呼众人飞离此地,前往海岛休息片刻,也好商议下一步如何进行。
  众人刚要离开,忽见头顶明月犹如活物一般猛然跳跃至头顶,一道月光猛然从天而降,直射入深洞之内。惊见此等异象,众人一时惊讶万分,顿时站立原地不动。


  第六章 息影之术,转瞬天翻地覆
  月光一入深洞之中,只映得水气一片氤氲之色,放射出七彩光华,一时令人眼晕目眩,几人都被眼前的光怪陆离的景象惊呆当场,脚下再也移不动半分。
  紧接着,忽见深洞之中云气翻滚不停,犹如云起雾升,随即云雾弥漫间,却有一人长身而立,虽是月色朦胧看不分明,但身姿如风摆杨柳,婀娜多姿,显然是绝色女子。这女子越升越高,升至与海面相平之处,便如在云中漫步一般,在云雾之上轻迈莲步,缓启歌喉,对月高唱:“北海明月独明,天涯谁共与梦!伊人芳踪杳杳,少年决然无情。”
  歌声凄婉苍凉,自有一股哀怨自怜之意,张翼轸一听之下顿时惊叫失声:“戴婵儿!婵儿,真的是你么?”
  当下顾不上许多,张翼轸冲云雾之中的女子高喊出声。连喊三遍,云雾之中女子却充耳不闻,也未向众人之处看上一眼,犹自顾影自怜,在月下不停走动,时而望月而叹,时而托腮沉思,俨然就如一位深闺情思的少女。
  张翼轸初见之下见云雾女子身影酷似戴婵儿,本也不信,却听她开口一唱,正是戴婵儿嗓音,哪里还再稳立不动,当即飞身而起,直朝云雾之中飞去。
  青丘正一心琢磨眼前之景是真是幻,正要看出端倪之时,忽见张翼轸竟是如此大胆,飞身跃入云雾之中,顿时大惊,开口阻拦:“翼轸,不可,此乃息影之术,并非真境。”
  却为时已晚,只见张翼轸身形只一闪,便没入云雾之中。奇怪的是,张翼轸没入云雾之后,云雾之中的女子仍是独身一人,而张翼轸却不知去向,连一丝声响也未发出。
  紧接着,画儿也惊叫一声:“主人师兄,等等我,不能再丢下画儿不管!”话音未落,画儿也将身一纵,闪入云雾之中同样消失不见。
  青丘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急急说道:“倾颖公主,万万不可再入云雾之中,此处甚是古怪,我二人在此守候是为上策!”
  倾颖虽是一心也想追随张翼轸,但毕竟比之画儿稳重许多,若她也冒然进入云雾之中,且不说是否能帮上翼轸,若她修为不济说不得还得连累翼轸,是以微一迟疑,正好又被青丘叫住,只好止步不前,一脸焦急之色,问道:
  “青丘道长,这息影之术是何等法术?”
  “这息影之术乃是以息影之水将景象摄入水中,日后只要催动息影之水,先前摄入的景象便会重复闪现,令人犹如身临其境。至于这息影之水从何而来,我一时也难以想起。不过既然有人在此故意以息影之术闪现此情此景,定是有所企图,是以还请倾颖公主稍安勿躁,与我一起等候翼轸和画儿,待我再寻思些法子再行定夺。”
  倾颖虽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青丘所言极是,只好缓缓点头。
  再说张翼轸情急之下跃入云雾之中,只一进入,便觉眼前一片光亮,如同旭日初升直耀人眼,刚一闪身,忽听身后一声娇呼:“主人师兄,等等我!”
  正是画儿紧跟上来,张翼轸此时也顾不上责怪画儿,急忙说道:“画儿,紧跟身后,切莫乱跑。”说完,定睛一看,只见四下一片白光,哪里有戴婵儿的影子?
  正疑惑间,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要将他吸入深洞之中。张翼轸心意一动,脚下清风一卷,便堪堪抵住这股吸力,刚一站稳,却见身旁人影一晃,却是画儿被瞬间吸入深洞之中。
  张翼轸一时大急,伸手一抓却没抓住,心意一松,脚下清风消失,身影立即也猛然下坠,直直朝前面的画儿追去。
  这深洞之中水气弥漫,看不分明,只依稀可见眼前画儿在前方数丈之外,下坠如流星。张翼轸心中骇然,心意再动,周身清风激荡,须臾间飞到画儿身旁,长臂一舒便将画儿拦腰接住,却见画儿正一脸得意之色,正偷笑不止。
  张翼轸顿时明白原来是画儿在故意玩耍,强压怒意,说道:“画儿,此处甚是古怪,怎可儿戏?你明明无事却要假装坠落,害得我担心不已,不可胡闹。”
  画儿眨眨眼睛,委屈地说道:“这里就是水气多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画儿只是做做样子,看主人师兄是不是真心关心画儿,又不是要害你,你凶巴巴做什么?”
  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夺眶而出。见画儿一副可怜模样,张翼轸一时心软,只好好言相劝:“画儿,好了,我当然最关心画儿了!不可胡闹了,既然此处没有戴婵儿,我二人这便返回,省得倾颖和青丘二人担心。”
  画儿这才破涕为笑,点点头,二人止住身形,正要向上飞去,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瞬间犹如天地翻转过来,二人原本一直下坠之势猛然一缓,只觉眼前亮光一收,蓦地脚下一阵震荡,紧接着四周一片五颜六色的光芒传来,张翼轸定睛一看,二人竟是来到一个空中到处闪耀五彩光华之地。
  再看脚下已经落到实处,四周云雾已然消失不见,抬头一看,张翼轸不禁大吃一惊,空中哪里还有云雾弥漫的深洞和奔流不息的海水,而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怎么可能?张翼轸骇然万分,猛然惊醒,莫非方才天地翻转之时,真的将整个天地都翻转过来,只是如此一来,难道脚下所站之处,便是指向来时深洞的出口。
  低头一看,脚下却是厚实的土地。张翼轸仍不放心,细心感应之下,体内土之灵性随之响应,只觉脚下泥土新鲜湿润,只怕也有几万丈厚,哪里有什么深洞和海水。
  惨了,怎的转眼之间便来到此处,如此一来,岂非要被困在此地不成?
  再看身旁的画儿,却是一脸喜色左看右看,显然对来到此等花团锦簇之地感到兴奋和好奇,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此诡异转瞬间来到此处,虽是眼前一片锦绣,不定有什么凶险莫名藏在暗处。张翼轸无奈摇头,画儿若是始终这般心机,日后如何独自行走世间?
  当下将画儿拉到身边,小声叮嘱:“画儿不要乱跑,此处颇有古怪,还是小心为好。”
  画儿虽是心思单纯,却对张翼轸之话言听计从,当即点头紧跟张翼轸左右,寸步不离。
  张翼轸四下张望一番,只觉天地宽广,丽日当空,犹如暖暖春日,便连空中也飘荡着不知名的花香。再向远处眺望,好一派“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的良辰美景,再留神四周花草树木,生机勃勃,显然与未名天死绝地全然不同,再一动念,四周天地元气浓郁深厚,再看空中天有一日,如此看来,此地也与中土世间并无不同。
  只是此地虽大,却与未名天死绝地有一相同之处,便是空无一人。张翼轸定一定神,心念一动,感应到前方数十里外水气沛然,应有一片水域,既有水,或许可以找到回去之法,便和画儿一起飞空而起,朝前方飞去。
  转瞬间飞跃过一处小山,呈现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紫色海水。海水平静如镜,却色泽紫红,初看之下犹如血水,甚是吓人。张翼轸初见紫色海水也是微微一惊,香水海其绿如玉,颜色喜人。这紫色海水紫中泛红,却是一望之下犹如血海,令人心悸。
  画儿却一见之下咯咯一笑,说道:“主人师兄,紫色海水画儿还未见过,倒是好玩得很。我们一起下海游玩一番,如何?”
  张翼轸哪里有闲情理会画儿的玩心,心中更是嘀咕,先是翻转天地,又是紫色海水,此处当真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当即全身戒备,一有风吹草动便可全力一击。
  紫色海水虽是颜色吓人,却无风无浪,隐隐还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犹如菊花之香。画儿按捺不住要下海游玩。张翼轸当然不许,令画儿飞在空中,不许落地,然后自己降到离海水一丈之处,右手平伸,心意一动,一道粗如手臂的海水被吸入手中。
  海水一入手,张翼轸神识外放,便沿着水柱直透而入整个紫海之中,赫然发现紫海非但宽广无比,且深不可测,只怕东海之深也是远远不及。紫海中倒也有无数鱼虾游来游去,且整个紫海的灵性无比纯净,绝无丝毫杂乱之意,显然是此处极为平静无人打扰之故。对张翼轸神识刻意的试探之意,紫海坦然受之,也无抵抗之意,倒让张翼轸颇感意外。
  又查看了少许,张翼轸觉得恐怕再无收获,便要收回神识。猛然间一愣,蓦地发觉紫海的一个角落之处,竟是潜藏着一个气息无比庞大的存在。张翼轸一惊,心道坏了,莫要惊醒这个不知是否好客的主人,忙迅速收回神识,却为时已晚。
  瞬间,紫海平空起浪,巨浪飞空数百丈高,波涛翻滚间,一道粗有数十丈的冲天水柱突然生起。水柱旋转不停,以无比迅速的惊人声势朝张翼轸二人逼来,一晃,便近至眼前!


  第七章 天地元水,控水灵兽玄冥
  张翼轸大惊,急忙将画儿护在身后,心意一动,天地清风形成一道屏障护在身前,随即又将声风剑拿在手中,全神贯注应对即将到来的排山倒海之势。
  水柱近身到眼前一丈之处,倏忽停住,忽啦啦了一阵水响,水柱猛然间散落开来,从中间一步迈出一人出来。只见此人生得人高马大,长得面宽耳大,一副天庭饱满之相,再看脖子以下却是浑身羽毛,竟是长了一副鸟身。耳大垂肩,巨大的耳垂之上各悬有一条吞吐舌头的青蛇。再看脚下也是各踏一条青蛇,两条青蛇游走不停,飞空而行,竟是生生托住了此人无比魁梧的身躯。
  此人一现出身形,便大喝一声,说道:“咄,兀那娃娃,什么人敢来打扰我老人家清修,速速报上名来受死!”
  张翼轸见此人现身,当即后退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画儿嘻哈一笑,说道:“报上名来才会受死,如果我们不报上名字,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来人虽是气势汹汹,被画儿一问,顿时愣住,挠头想了半晌,脸露尴尬之色,说道:“这个……小娃娃,我老人家倒没有想过不报姓名又会如何?不过既然来到这玄冥天,一切得听我这个主人之言。我名玄冥,乃是此间主人,你是何人?”
  “我?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么?”画儿没有丝毫惧意,嘻嘻笑道。
  “初次见面,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这小娃娃说话有些古怪。”玄冥似乎头脑有些迟钝,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
  张翼轸本来担心来人上来便会大打出手,即便不打上一通,只怕也会指责一番,不成想几句话便被画儿绕了进去,一时也颇感意外,倒也乐得轻松,静观其变。
  画儿见有人第一次被她捉弄,童心大起,咯咯不停地笑了半天。这自称玄冥之人也是有趣,颇有耐心地一动不动等画儿笑完,才说:“小娃娃,莫要笑,你怎么说我老人家知道你的名字,快快说来!”
  画儿一听笑得更盛了,笑得弯下腰说道:“笨哟,还自称老人家,怎的这么笨?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小娃娃’,我的名字正好叫小娃娃,还说不知道我的名字,当真是笨得可以。”
  玄冥听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又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咧嘴一笑,说道:“就是,就是,我老人家怎么没有想到,一开口便叫出人家的名字,还要再问人家姓名,到底还是有点蠢笨。”
  突然又想到什么,又摇头说:“不对,也不对。我老人家既然能开口叫出你的名字,定然也不笨,不过马上又问人家名字,这先不笨后笨究竟算什么?”
  画儿才不管眼前的玄冥是何等人物有何神通,只知合她心意,便继续逗他说道:“先不笨后笨也是笨,看你长得虽是人面,却有鸟身,不如就叫你笨笨鸟,如何?”
  “什么?你敢污辱玄冥我老人家……哇哇哇,小娃娃,你不想活了?”玄冥竟是脸色大变,勃然大怒,猛然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恶狠狠地朝画儿抓来。
  张翼轸虽是稍事放松,心神却始终紧绷,不敢有丝毫怠慢,陡见玄冥悍然出手,忙将身一挺,挡在画儿身前,心念一动,一出手便是一缕天地元风脱手而出。
  张翼轸见这玄冥方才呆头呆脑,心中也想只怕此人也并非大恶之人,是以出手之际只求阻挡不求伤人。玄冥巨掌转瞬即至,巨掌之上水气沛然,与张翼轸的天地元风只一相交,“砰”的一声巨响,竟是生生将张翼轸和画儿的身形向后逼退数十丈。
  天地元水!
  张翼轸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大吃一惊。
  方才一撞之下,由玄冥的巨掌之上传来一丝精粹浑厚的天地元力,其力水性沛然,显然正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威的天地元水。这玄冥竟能操纵天地元水,莫非便是天地所生的控水灵兽?
  玄冥虽是说话间看似有些呆笨,却也不傻,被天地元风击散手上的天地元水之力,顿时大吃一惊,不由上下打量张翼轸几眼,不解地问道:“小娃娃,你本是凡人,不过是区区的地仙修为,即便是飞仙也难以操纵天地元风,你又如何能呼唤天地元风为你所用,当真是咄咄怪事!莫非……”
  玄冥一顿,顿时脸上一喜,随即却又黯淡下来,摇头说道:“并无可能,这天地所生的几大灵兽应该除我老人家之外全部消亡,怎会还有风伯幸存于世?绝无可能!小娃娃,你且如实招来,从何学得这操纵天地元风之法?”
  张翼轸见玄冥转眼间便猜到风伯,只怕他与风伯也是旧识,只是不知此人来历,自然不能轻易说出未名天之事,当即说道:“不知玄冥可否是天地所生的控水灵兽?在下这控风之法是偶然得自一位天仙,只是不便透露姓名,还请玄冥见谅。”
  玄冥见张翼轸谈吐有礼,神色间大为缓和,昂然一立,说道:“不错,我玄冥由万水而生,天生控水,就你眼前这片天地名叫玄冥天的,也归我玄冥一人所有,这海紫泥海,便是我老人家栖息之处。我老人家是不是厉害非凡?嘿嘿,两个小娃娃,怕了罢?”
  “玄冥伯伯,那你告诉我,你这个玄冥天怎么处处透露着古怪,海怎么是紫色的,还有,我们是从一个深洞掉进来的,怎进来后就找不到深洞了?”却是画儿见玄冥脾气时好时坏,喜怒随心,比她还有所不如,便假装一副讨好的口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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