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全集.com》第245/271页


“在查桑贡布伏法的敏感时期招你回国,那只会引你起疑,如果不是发生重大事故,借由组织部发通告,向你透露节令已被免职,你又怎敢毫无疑虑地赶回来?”

楼天然沉默片刻,沉着脸问:“你们早就怀疑我了?”

宋时行说:“不算早,也不算太迟,只是没来得及阻止夏长安的行动。”

楼天然一听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宋老师,什么事都要凭证据,你有证据证明我和鬼头教勾结吗?不,你不可能有,因为一切都是你们对我的污蔑!”

宋时行说:“你很聪明,查桑贡布已死,其他教员想必都没和你正面接触过,魔鬼眼已沉落江底,唯一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只有塔怖空间,也被你抢先一步,要说到勾结鬼头教的证据,我们的确没有。”

楼天然刚想松口气,陈文贞却说:“我们也没打算以勾结鬼头教的罪名将你正法,你的罪名是:窃取科技机密。”

陈文贞提起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小元件,也就是顾易贞装在周坤身上的电子能长效□的内置元件:“这种窃听器虽然外表上和德产鼹鼠一模一样,所用到的技术却完全不同,这种微流磁场芯片技术是由总部技术局首创,属于科技机密,为什么会在鬼头教干部山本铃的手上?”

到了这步,楼天然自然是死咬着不肯承认:“我不知道,参与芯片开发的技术人员不止我一个,在国外的也不止我一个,你们有证据吗?”

陈文贞说:“人证物证俱全,有疑问在审判时说吧,会给你申诉的机会。”

楼天然冷静祥和的面具终于被撕破了,他拼命挣扎,不肯束手就擒,朝宋时行怒吼:“人证是谁?谁能指证我!宋时行,我要你现在告诉我!否则我不服,我不服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服你!”

陈文贞朝辟兵催促:“快带走。”

宋时行抬起手:“等等,小陈,告诉他吧,没关系,让他好好认清现实。”

陈文贞拿出一张照片亮在楼天然眼前:“指证你的人名叫顾易贞,曾是桥本社成员,她把鼹鼠窃听器装在刑警大队模拟画像专家周坤身上,意图破坏总部行动,鼹鼠窃听器正是由山本铃提供给她。”

楼天然不可置信地瞪着照片上穿囚服的陌生女人:“顾易贞?她是谁?凭什么指证我!我根本不认识她!”

陈文贞收起照片:“你认不认识她并不重要,只要她认识你就足够了。”

楼天然止住笑,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你们……你们想让她作伪证?我不认识她,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叫顾易贞的女人!听到没?听到没?”突然他又冷笑起来,狠狠地说,“宋老师,你一定会后悔,你以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吗?错了,我手里握有你不知道的秘密,这其中牵连到你的心头大患,以你这把该死不死的年纪,是什么支撑你还拖着命留下来?我就是算到会有这一天,你动不了我!你一定还会再来求我!”

陈文贞面露为难,看向宋时行。宋时行挥手让人把楼天然带出去,楼天然放声大笑,狂笑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魏淑子躺在推车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宋时行以七十高龄坚守节令之位,资历年龄和在国内的人脉又岂是楼天然能比?陈文贞平常少言寡语,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能常年陪在节令左右的人又岂能没有两把刷子?

只是魏淑子已经没办法仔细思考,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宋时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宋时行对陈文贞点了点头,陈文贞立即替魏淑子下掉嘴塞。

魏淑子流着口水向宋时行请求:“节令,请不要更换我的脑芯片,我不会背叛,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田洋。”

宋时行咳了两声,对陈文贞说:“把她的脸擦干净。”

陈文贞照指示把魏淑子的口水擦掉,铺开纱布垫在她颏下。宋时行把轮椅挪近推车,对魏淑子说:“你的芯片没有装配磁场激活系统,之所以会思维退化,并不是因为失去耳牌的原因,而是到了时限,不换就无法维持正常思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再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

宋时行的声音很温和,表情也非常自然,不像楼天然那样,时时都戴着张假笑的面具。但宋时行的眼睛毫无生气,盯着这双眼睛,魏淑子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她能毫无顾忌地质问楼天然,能在楼天然面前发泄怒气,但一见到宋时行,任何情绪都自发自动地收敛住了,喉咙里像卡了一把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宋时行像长辈对待晚辈一样安慰魏淑子:“放心,记忆不仅仅只储存于芯片中,所有亲身经历都会烙印在灵魂深处,不会因为更换芯片而丢失,和平协议也不会因为楼天然的个人行为而失效,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

宋时行的话有种能令人信服的魔力,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气质,仿佛他自身的存在就是原则,就是公信力的展示。

魏淑子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她没办法思考更多事情,只想再见张良一面,就算无法改变被挖去记忆的结局,还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可张良终究是没有出现。

陈文贞替魏淑子除去约束服,推进手术室。里面法务组已经把法阵和医疗设备全部准备妥当,医护人员也各就各位,这些人都是陈文贞的得力助手。

陈文贞给魏淑子服下抗酸药,铺好消毒巾,开始进行麻醉诱导。

在昏昏沉沉中,魏淑子依稀听到陈文贞在对她说话:“你有什么疑问,趁现在尽管问,我会据实以告。”

魏淑子思绪纷乱,脑袋里像被填满了砖块,沉甸甸的,挤得不透一丝空隙,哪还能想出什么问题?只是凭着惯性问:“肚里的小鬼会怎样?”

陈文贞的声音像隔着大气层,幽幽飘来:“乌岐是阴司鬼差,我们会按照阴阳圈的老规矩,把他交还给负责管理的走无常。”

魏淑子鼻子发酸,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分辨这是种什么感情,她被套上吸氧面具,没多久就彻底昏睡过去。

魏淑子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仍是那片黄橙橙的油菜花地。火烧云从西头一直蔓延到东头,染得天空好似着了火。夕阳映照下的油菜花田绚烂逼人,黄色小花绵延不绝,风吹过时,叶杆摆荡,一浪推着一浪,犹如金灿灿的海洋波纹,与燃烧的天空交相辉映。

一群小孩前后追逐着在花海中穿行,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穿着一身不合时节的黄棉袄,正把两个包子往嘴里塞,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大步朝前跑。后面的小男孩拿着木棍挥来舞去,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大声叫骂什么。

小姑娘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穿过油菜花田,往后山跑过去,途中路过一间破庙,她见后面追得紧,匆忙躲进庙堂里。庙里有尊泥胎塑像,小姑娘本想躲在塑像后面,却看见后院里有黑影晃动,她踮着脚走过去看,那道黑影却迅速跳进院中央的一口地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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