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全集Zei8.com》第110/1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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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叫什么名？”沈老爷觉得眼熟得紧，却又想不起，只是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傻了？玩味的看了姑娘许久。可是那姑娘却一眼也没有看他。

宋回春哪里知道这祖宗叫什么名啊？见圆不下去，索性全盘托出，“爷，我打嘴，其实她不是我表姐，她是我河里捡回来的，叫什么名，小的真不知道。”

沈老爷抬头望了望窗外，见那树头柳枝透着一点新绿，好似绿到了人的心里头，风光霁月，他心念一动，忽的想起这样一句。

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他沉声道，“从此以后，你就叫做柳卿卿吧。”他说完这样一句，便径自走了出去。

沈爷赐的名，宋家自然不敢违抗，只是把这姑娘唤作“卿卿”，姑娘也答应着，久而久之，她仿佛真叫做柳卿卿，也没有人在去追究这姑娘原来叫做什么了。

又一个月过去，这期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铺了十里的嫁妆却忽然上了门。

老实本分的宋家一家自然不敢拒绝沈家的要求，到沈家虽然是做姨太，可是沈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薄待了这姑娘。

可是这总归是一个姑娘家家的终身幸福，总归是要问过她的。

“卿卿呀，怎么样呀？”宋父把所有的利害都说给她听，静静等着姑娘的回答。

那女孩怔了一怔，却没有答话。宋家夫妻以为她是害了羞。可是女子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提了笔，静静的在白纸上也下了三行字，递给了宋父。

“他若看了我纸上的这三句话，还愿意娶我，那么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沈老爷看了纸条，脸色变了变，却终于说，“吉时快要到了，还不迎接新娘进门。”

那一日，她是坐了大红花轿出的门，红色的盖头挡住了一切的视线，她忽然想起年少时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似乎也是这样红。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从来没有将过往忘记，却也是回不去。

从此她是柳卿卿，她所求的不过是余生的一处安稳之地。

柳卿卿嫁入沈家一月有余，就已经是流言纷飞了，他们都说沈老爷是极其宠爱这柳姓女子的，每日娇宠着，说着姨娘喜静，连她的住处也是特意吩咐常人不得入内了。想着她喜欢水，便命人特意将府中的花池又扩大了一倍；为了讨她欢心，每日戏班子台本子日日翻着花样演着吹唱着。

可是又有人说，那不过是表面功夫，那沈家老爷，根本就不待见这位来日不见的姨娘。甚至，连新婚之夜，也只是在屋中待了半刻，就去了别的姨娘那儿过夜了。

甚至，就在嫁入沈家的一个月中，沈老爷甚至也紧紧只在她那处呆过两三夜罢了。也有人暗中嗤笑，这样倾城模样的冰美人，想必其实在床上的滋味，还比不上寻常温柔解语的寻常姿色呢……更有甚者说这柳氏其实是石女，根本就……

这些讳言秽语自然传不到的柳卿卿的耳朵里，却逃不过宋回春的耳朵里。

宋回春恨恨道，“哪来的夜猫子，乱哼哼什么！”说着便把一炉子药渣子往絮絮叨叨的那堆人准确无误的倒去。

那人溅了一身药末渣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宋回春得意，他捞回来的观音娘娘，又岂是别人随便说得的？

又过了几日，柳姨娘回门。她没有娘家，宋家便是她的娘家。

她比一个月前身体圆润了不少，虽然脸色还是那样白，可是却比之前的活络了不少，总算不是痴傻了。

“想必姑娘过得不错？”

“没见识的老婆子，那沈家的日子，自然是不愁吃喝，轮到你那老婆子来聒噪！”

柳卿卿也笑，宋回春见“观音娘娘”总算笑了，又不停说了几个笑话给她听，想要把她逗得跟开怀一些。

聊了一些时间，也记不得料到了什么话题，柳卿卿忽然道，“你知道这城里或者城外最高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宋回春哑然，却是真的不记得这样一处地方了，思了许久，才隐约想起这样一个住处，“哦，好像城郊南山寺后面有一座……叫什么……哦，望乡台的，好像是挺高的。”

柳卿卿怔了一下，声音更加低沉，“哦，望乡台……”

又过了几日，沈老爷忽然对着众人宣布，他即将有他的第三个孩子，这个消息，总归让沈家所有的人惊诧，嫉妒，暗讽，悔恨……所有的情绪夹杂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搅成了一锅粥。

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唯一真的没有什么喜怒的倒是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