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式分居》第24/56页


北夜天却暂且无心去理会他,他来到白常有面前,先是干净利落地捏断了禁锢着他的手铐,但又对那脚链和脖子上的银链视而不见,反而伸手抬起了对方的下颌,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脸颊,另一手向下摩挲着拴住他脖子的那条银色锁链,柔和地微笑道:“白少侠这次怎么又惹上了仇家?还让人给锁了起来?”
再次把人握在手中之后,他先前的那些怒火焦躁和心疼仿佛全部如火山内的熔岩一般被牢牢压在了坚硬岩石的深处,再也无处寻觅,反而慢条斯理地算起了账。
他缓缓道:“喔,我猜猜。”
目光看向静立在一旁的越虹,随意道:“白少侠是又欺骗了人家的感情?人家才要把你拴在身边?”
他的眼神在上下两条铁链上来回打转,含笑道:“这主意好,我也心动过,现在还很心动呢。”
白常有涨红了脸,轻声道:“别乱说。”
他怎么可能欺骗越洪的感情,白常有自认自己口味实在没那么重。
北夜天故作恍然道:“那就是白少侠骗走了人家的徒弟女儿要不就是情人,还不认账,对不对?”
居然有一点沾边,白常有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看他不说话,分明是心虚的表现,北夜天冷笑一声,先是朝着越洪随手一挥,只见一只魔掌当空从他头上击下,直直向其天灵盖击去,越洪毫无挣扎之力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委顿在地,迅速化为一摊血水蒸发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怜也是修炼千年的大修,只一遭就断送了性命,三魂六魄自向轮回台而去。
北夜天这才回过头来继续看着白常有,他办事还没有让旁人旁观的爱好。
他看着白常有煞白的脸,低下头,掀起一个讥诮的笑:“吓到了?人人都道我杀孽深重,狠戾邪煞,只有你偏要以为我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害得我都要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子。怎么?婚都结了,后悔了?发现夫君的真面目,决定弃暗投明继续找你的亲亲仙子去了?白常有,我和你说,做梦。夫君之前给你机会浪两天,但不会总这么纵着你的。”
他没想逼白常有,他真的想给机会放对方走,可对方偏偏再撞到他手里,再次放手就太难了。
白常有如今依然只有两手可以活动,连伸长脖子都困难,只能尽力伸手捧住北夜天的脸,认真道:“夜哥,我那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以为我快要死了,那时候就彻底明白过来,这一辈子只想和你一起。不管你是谁,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
北夜天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深沉的暗红色瞳眸中映照出对方憔悴的面容,但嘴角那浅淡的笑容却和当年在竹林竹屋中求婚时一模一样。
魔君心动心软了一瞬,又快速抿住嘴角别过脸去:“我信你才有鬼。”
白常有低低叫了一声:“夜哥……”,双手试图将对方的脸扳回来,同时仰着头尽力去亲吻对方的唇,但是受银链拘束和身高限制,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够着北夜天的下颌,脖颈已经被勒得发红。
他轻轻在北夜天下颌处印上一个吻,同时脖颈处的银链应声而落。
北夜天看着被自己捏断的银链,恨恨道:“我学会了,下次再跑,就拿火狱玄铁做一副锁链锁住你,那东西我徒手也拽不断,你就别想了。”省得自己一心软,就心甘情愿地放他跑了。
白常有没答话,踮起脚,终于达成目标吻上了北夜天的唇。
北夜天反吻住他,抱起人压在那张被重重金粉色帷幔装点的梨木床上。
一丝丝寒意却渐渐从房间内升起,北夜天早已察觉,此时却浑不在意。
然而房间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仿佛整间行宫都被冻住了一般。北炎魔君怀抱爱人心头炽热,眼下也根本懒得管这些小事,谁想到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那扇薄薄的梨花木门竟被人横劈成两半!
北夜天忍无可忍,铺天盖地的魔息向着门外轰去,同时回头向门口看去。
幕令沉一身霜雪,仗剑而立,黑色大氅在身后翻飞,那股魔息已被他全然挡下。
他上下看了一眼屋内情况,向二人点头致意,轻声道:“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越洪失败在于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学习过六度分离理论,否则他就会知道白少侠认识任何人都是可能的。所以我们要吸取越洪的教训,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第33章 影鬼附身

随后幕令沉迅速退了出去。
一整块寒冰接替着占领了原本门的位置,至少从外表来看,是比原本的梨木门结实多了。
白常有赶紧推开北夜天:“赶快走,幕宗主已经找来了。”
北夜天满面沉郁,看向他:“怎么?白少侠又后悔了?”
白常有脱口而出:“后悔个头!我失踪这么久,再不回去师弟他们都要急死了。”
北夜天站在一边整理衣衫,心情还是很不好的样子。
白常有想了想,试探道:“夜哥,你若有事就会魔域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北夜天掀起眼道:“当年你稀罕我的时候,陪着你整个魔域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游山玩水,你也不问我有没有其他事;如今不稀罕了,白少侠就觉得我事务繁忙让我走了。我偏没事,十年不回去也没关系。”
当年我当你是偷跑出来的大家小姐,又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北炎魔君,当然不会觉得你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但白常有知道这事也没法解释,只好闭口不言。
想了想白常有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夜哥,既然你暂且要留在这里,为了方便起见,还是先不要讲明你的身份为好。”
北夜天:“哦?白少侠果然还是觉得和我一个魔类成婚,有失体统,自降身份吧。”
白常有:“……”
他算是看出来了,北夜天他就是旧怨未消,不知怎么的又添新怨,今天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能把自己怼回来。
白常有于是不说话了,他总算体会到了婚前甜蜜可人的娇妻婚后就变得敏感善妒蛮不讲理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可是,他居然从这种类比中也感觉到了丝丝的甜蜜?
我这是没救了吧?
北夜天他什么样我居然都觉得可爱?
二师兄质疑了自己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放慢了脚步,主动拉住了身后人的手。
北夜天脚步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回握住白常有。
这个地方其实不是蝉月宫总部,而只是越虹临时搭建的一个行宫,两人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幕令沉的身影,只有一个冰玄宗弟子等在外面接应。
那弟子道:“徐少侠遭了这些魔道妖徒的黑手,至今昏迷未醒,宗主见白少侠无恙便赶回去看望徐少侠了,命我在此等候接应。”
白常有听闻此言也匆忙回赶,到了临时驻地时见幕令沉正亲自审问一个黑衣人。
这处本来是附近城镇的一个院子,被幕令沉包了下来就做了临时驻地,如今正厅内只有三个冰玄宗弟子、四师弟及幕宗主和那黑衣人六人。
那黑衣人没什么骨气,听说越洪已经死了招得更快。
在蝉月宫中男弟子没什么地位,最高不过可以做到管事级别,剩下的全都是宫中“从使”,连一个弟子名头都捞不上。这黑衣人就是蝉月宫中一个从使小头目,他已经招出没入徐青修眉间的黑影是他从小豢养的影鬼。
蝉月宫镜术中有一个秘法,弟子可以从水面或镜面人的影像中召唤影鬼,然后取自己食指血来日日喂养,等到影鬼成熟之时可以驱使其为自己办各种事情,还有最毒辣的一招便是让影鬼附身到一人体内,被附身者会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时驱出影鬼就有可能将原身的三魂六魄挤出体内,而彻底侵占附身者的身体,使被附身人成为一个受人驱使的傀儡。
当然这一招也只能用一次,影鬼附身之后如果不使用强力驱逐,是不会脱离其附身的肉身的。这黑衣人养了这影鬼五十年,原本是看见幕令沉出现又似乎并无防备,才想着险中求胜,临机一搏,若是放倒了幕宗主自然是大功一件,是以忍着肉痛放出了影鬼想碰一碰运气。谁想到影鬼竟然阴差阳错之下附了徐青修的身,他才刚觉得亏了,就被幕令沉从后面捉了出来。
此时幕令沉正冷着一张脸问他道:“留你一命是不可能的了,重点在于你想怎么死。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就没有办法解那影鬼么?”
那黑衣人先前早已经晓得他的厉害,闻言只觉得不寒而栗。他万分不解,这些号称名门正派一宗之主的家伙,下手怎能如此狠辣无情,甚至比起宫主都毫不逊色――或者说比他们宫主还要可怕,宫主惩罚他们的时候,他还可以感受到宫主就是要整你,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惩罚你;而这位幕宗主实施惩戒的时候依然是一脸冷意,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团死物,好似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完完全全地冷血无情。
黑衣人一脸哭丧:“没有……您杀了我也没有办法……”
幕令沉眼神骤然一冷,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就要下死手,黑衣人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跳起来喊道:“有有有,我想到了!”
幕令沉停下手,看向他。
黑衣人扭捏矜持道:“这法子有些不好,幕宗主可能瞧不上,但是我也只能想到这法子。”
他看了看幕令沉,小声道:“使用我宫中密不外传的双修功法和徐少侠双修,就可以将那影鬼逼出……幕宗主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将那双修功法传给她,去救徐少侠。”
不是他想这么污的,实在是他们门派就是这么个邪魅狂狷的设定,术法只有这几类。
冰玄宗弟子各个威严肃立,四师弟还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何种情况,倒是刚进来的白常有听见这解救之法,一脸尴尬,有些为难,不知如今该怎么办是好。
三师弟是一定要救的,但这人选却难以确定。
黑衣人从这沉默中看出了什么,惊诧道:“不会吧?徐少侠也是名门正派弟子,仪表堂堂修为不凡,又正值大好年华,竟然连相好的对象都没有?”
一时间竟然觉得即使即刻死了,为那徐少侠陪葬,自己的人生也比对方充实圆满许多,不由生出几分不畏生死的壮志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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