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式分居》第35/56页


第一人讪笑着:“和千山峰是不会差太多,和冰玄宗宗主能给的就差得多了。说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傻,以前我总觉得那些师姐师妹们傻,明明条件都不错,却都矜持着,看见当年幕少宗主的那张冷脸愣是没一个敢大胆主动的,心说我要是女的我早去自荐枕席了。现在看来,我这段位比人家那位还是低得多啊,是我傻啊,这少宗主才升成宗主多久,人家就已经勾搭上了,嘿嘿,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徐少侠看着好像没什么存在感,咱们是不知道,说不定人家那方面本领倒强的很。”
另一人道:“明师兄,你也是有机会的,我看你比那姓徐的强的多了。”
明城笑骂:“去,瞧你说的什么,师兄我是那样的人吗?”
另一人赶紧恭维道:“自然不是,以色侍人焉能久焉,师兄怎么是那种没有旁的本事只能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上位的人能比的?”
那明师兄笑着,虽说是玩笑,倒也有几分是真的动了念头。其实他出身也不差,他爹是青苍阁的云间长老明云间,他是独子,他娘一向宠他,好东西都想着变着法的给他。
但是不说青苍阁中历来资源分配是阁主先拿至少一半,其他长老弟子等再分,就是将青苍阁和冰玄宗拎出来比,那青苍阁的势力和底蕴积累也是大大不如冰玄宗的。否则他们葛阁主那么一把年纪,平常都不正眼看人的,又怎么会每次见着幕令沉这个后辈都满脸堆笑,好像比看见自己亲人还亲?
况且幕令沉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当下的修为可能也比他爹还强出不少了。日后若是有幕宗主罩着,这整个修真界还不是横着走?又有谁敢惹他?即使是单从外表上看,跟着幕宗主也不吃亏啊。
他悄悄看向徐青修,虽然也是清俊的年轻人,但是看上去也不觉得十分惊艳,也没有什么特色,只能说幕宗主也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难以接近,说不定他本人还饱受大龄单身之苦,才会这样轻易的一被勾搭就上钩。
这样一想,那简直就是十分的意动了。
幕令沉修为深厚,耳力也极好,至少远好过同等修为的修真者,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听到千里之外雪落的声音和当地的风向。只要关于徐青修的事情那他必定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众人的窃窃私语暗暗揣测他也有听到,但那些大多是在揣测他是否和徐青修有着不纯洁的关系。人家猜的都是真的,甚至他俩关系比人家猜的还要不一般,幕令沉也就默默听着没什么好说的。听一些年轻小师妹把自己和青修编排在一起甚至觉得有丝丝窃喜。
但如今这两人言谈之中尽是对青修的轻蔑诋毁甚至侮辱,自以为旁人听不见就大放厥词,青修听不到,他却难以忍受。
忍不住绷着脸问跟在身后的何瑞道:“那是哪家弟子?”
何瑞也隐约听到一些,虽然听不仔细,但也大概猜到了对方在说什么,便回道:“是青苍阁弟子,其中一个是云间长老的独子。咳,我们男修的脸就是被这些败类丢尽了,我找机会得和葛阁主说说。”
何瑞是幕老宗主指点出来的弟子,在冰玄宗地位不低,又擅处事,于整个修真界各门派间也很能说上话。
“不用了。”幕令沉在一般人面前尤其的惜字如金,和何瑞还能多说几个字。此时便难得地多说道,“我冰玄宗向来奉行行胜于言,与其找机会和葛阁主说,不如直接找机会罩麻袋扔后山揍一顿。”
因为他一向冷着脸,即使是常年跟着他的何瑞也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有没有生气,有多生气,这些都难以衡量。但是今日何瑞却清楚地看出,宗主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一定是很生气。
他欣慰地觉得,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宗主他好像人类情绪更丰富了,真是可喜可贺。为了庆祝此事,揍一顿就揍一顿吧。

第50章 门外来客

青玄青木长老都一直守在现场,自然也目睹了方才的情状。在场的都是各门各派年轻弟子居多,顺风顺水没经过什么风浪,虽然不少人都经历了灵宝山庄那一出,但依然觉得什么魔剑什么阴谋都和自己没关系,还是眼下的大逸闻更引人注意。如果是关于寻常两个年轻弟子的,哪怕是两人同为男子或同为女子也引不起这么大关注,但偏偏主角之一是幕令沉,这下就连青玄青木葛阁主这些人也不得不各位留意一些。
然而今日毕竟还是有更重要且紧急的事情,看主要的人都已经基本到齐,洪掌门点点头,示意青玄开始。
青玄首先讲了当下发现的情况。
原来之前一气门弟子发现那名昏迷的龙汀谷弟子后,便兵分三路,两名弟子前往龙汀谷报信并向谷主寻求线索,五名弟子继续在附近搜寻其他前来参会的弟子的下落,因为当时已经离云谷仙门很近,剩余弟子便护送这名弟子至仙门同时听候后续派遣。
而今这名弟子醒后却透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筠桃长老带领他们十名弟子前来参会,走至已经离云谷仙门很近的地方时却突然收到谷中所豢养的仙禽传信,大意是说谷中生变,让他们不要回来,要尽快到云谷仙门去搬救兵,并警示他们时刻警惕。
龙汀谷擅长驭兽,谷中仙禽灵兽都颇具灵智,那仙禽并非受人驱使前来报信,而是靠着与龙汀谷门人的感应自行前来向他们示警,简单地交待完这些后便啼血而亡,显然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却强撑着寻来。
筠桃长老及弟子们都大惊失色,意识到谷中恐怕凶多吉少,这名弟子自告奋勇要回查探,而其他人则继续向云谷仙门极速前进。
这名弟子飞出不远后却听到身后仙禽灵兽嘶鸣,那些灵物大多为同门所豢养,他心有所感,匆忙向回赶,却正遇上同门罹难,都被收入一个乾坤囊中,一个黑衣人似乎说:“生祭大阵还差十人,这下就够了。”
他当时正骑在跟随自己多年的云生两翼豹上,知道情势非自己可以控制,当下就想骑豹迅速遁走去云谷仙门找人来救,却不幸被那黑衣人发现。两翼豹为护他挡下了致命一击,而他自己则被攻击受重伤后跌入下方山林之中,昏迷不醒,幸好被一气门弟子们所救。
而就在他刚刚醒来时,前往龙汀谷的一气门弟子传回消息――龙汀谷已经是空无人烟,只余虫鸣之声。
而这被提到生祭之阵经查证全名万灵生祭法阵,是三千年前北境魔域魔君广寒君所创,只要用活人生命血祭,便可活死人肉白骨,并使受祭之人修为大增。假若有修者渡劫失败,肉体被毁,只要魂魄保存完整,用这生祭大阵就可重塑肉身。而所用祭品越多越好,最终效果就会越好。
广寒君创立此法之后也觉得过于血腥残酷,对于很多妖魔而言,天性嗜杀,不受世间礼义教化,杀千万人以提升修为对他们而言并无障碍。是以广寒君就将这生祭大阵列为魔域禁术之一,此法也一直秘而不传,不见于世间。
修真界古籍中也零散记载有关于祭品的条件:血缘越相近者越佳,血缘越淳厚者越佳,灵根完整修为高深者越佳。
龙汀谷中人自称为上古仙民后裔,很少与外界通婚,自然血脉正而血缘近,而谷中人九成以上皆具备仙根可以修仙,几乎人人都有修为。这样一来几乎符合上佳祭品的所有条件,对方极有可能是早已盯上了龙汀谷。
雁纱长老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样能洗劫一门的实力……不知为何我竟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澜烟山庄。”
但澜烟山庄是徐凌空入魔所为,之所以能得手是因为山庄中人都对他没有防备,这一点在修真界几乎已成定论,和这次事件的原因大不相同。因而她虽然提了,下面却没有人接。众人转而开始讨论那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用这在魔域都被列为禁术的生祭大阵,又是如何获得那阵法,如果施用生祭大阵有什么条件,会在哪里摆阵。
龙汀谷中人遭遇不测已无需置疑,众人试图通过分析这些线索以厘清幕后黑手究竟是什么身份,此时可能在什么地方,从而救出龙汀谷人。
这些事情真正商讨分析起来耗时不短,因而青玄长老和坤云长老分别给云谷仙门弟子和前来参会的各派弟子分配完任务后就令他们各自散去了。
徐青修和四师弟领到的任务比较简单,就是守卫云谷仙门周边,防止有心人混进来而已,他们俩只用负责好千山峰即可。徐青修听闻雁纱长老的话后却深有所感,可能是那个黑衣人出现的原因,让他隐约感觉到如今正在发生的事和当年徐家的事是有联系的。而如果真的是同一批势力所为,那么经过三十年的蛰伏,他们的力量应该更为壮大才是,这三十年中也不会什么都没做。
他听说那生祭大阵也是广寒君所创,暗自猜测说不定他那莫名其妙就被师兄拐带回来的嫂嫂会知道一些掌门等人不知道的消息,就把四师弟打发去给五师弟松土浇水,自己特意蹲在白常有门口等两人回来。
白常有一回来见他在墙根蹲着,“哎呦”一声道:“青修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和师兄说说师兄给你揍回去。”
徐青修将今日在会上所闻都详细地讲给二人听了,并说明来意。
北夜天不由沉下了脸色:“你说万灵生祭法阵?”
徐青修点点头。
北夜天道:“这法子极其阴损,因为不仅要用人命来祭,而且被充作祭品之人的魂灵也会被束缚在祭祀所用的法阵之上,不得轮回。同时受祭之人也会生受这极恶的不入轮回的人命罪孽,很可能会遭受天劫。即使是在魔域这阵法也被列为禁术,提升修为的方法千千万万,找够合适的祭品也不是件容易事,可以说一般不会有人要用它。”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道:“不过有一种情况,那人必会选择这法阵,就是人肉身已毁,只剩灵魂依存的情况下。”
“据说当年北境魔域的一方霸主深泉魔主受到魔劫,肉身俱毁,只剩灵魂附着在一颗宝珠之上。而那时广寒君还没有取得强大力量,因为阵术造诣旷绝古今,深泉魔主便胁迫他在三月内为其创造一套恢复肉身的阵法。广寒君便创了此阵出来。本主力量越强,恢复肉身所需的祭品质量就越高,当时深泉魔主及其手下从修真界掳掠了数百修为不错的修真者前来祭阵,但被广寒君在阵法上动了手脚,那些修真者的灵魂最后反噬,趴在深泉魔主新生的肉身上,生生咬死了他。而广寒君也因此事躲入了魔域条件最为恶劣的血渊炼狱之中,等到他成为魔君后就彻底将这生祭法阵及一系列术法列为了禁术,即使是我也未曾见过这阵法的阵图。”
北夜天继续道:“如果你们所说的那人真的是和当年深泉魔主一样试图用这阵法来重塑己身,又特意抓去了整个龙汀谷的人,那么他原本的修为也不会低,在魔域也称得上是王爵等级。”
徐青修想到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问道:“一般人死后灵魂只在世上徘徊七天即要去轮回,修真者死后灵魂可四十九天不散,那什么情况下能使他的灵魂保持很长的时间?”
北夜天道:“这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假死,即肉身和灵魂因故分离,肉身其实生机未断,只是灵魂不能回到自己体内,如果灵魂力量强,像我这样的,即使过去上千年也不会有事;另一种情况是像我所讲的深泉魔主那样,其实肉身已经死了,靠将灵魂附着在宝器之上而得以不灭,能保持多久就要看他所附的宝器优劣及那宝器和其灵魂的匹配度了,少则一两年,多则上百年,都有可能。但是会用到这生祭法阵的,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白常有一面自豪自家白夫人懂得如此之多,一面又忍不住关心,问徐青修道:“青修,你为何如此上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师兄?你喜欢龙汀谷的师妹?”
“师兄。”徐青修忍不住苦笑,二师兄也是,间歇性的没心没肺,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真没有,龙汀谷诸位还都身处危难,不要乱讲。”
“好好好。”白常有应道,“你喜欢的是幕宗主,我记得的。”
“师兄。”徐青修又尴尬地小声叫了白常有一声,却下意识去看北夜天。虽说是“嫂子”,但亲近感上比起师兄还是差远了,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魔头,为了给夫人赎罪减轻三师弟的尴尬,北夜天识趣地仰着头,假装在看另一边的山色。
“对了,”作为被师兄道破心事的回报,徐青修忍不住小心眼的报复道,“师兄,我今天在会上看见你弟弟了。不是同父异母的那个,是同母异父的那个,云间长老的弟弟,叫明什么来着。”
虽然那个饱受宠爱的“弟弟”可能压根都不知道师兄这个哥哥的存在。
北夜天闻言果然迅速低下头来,盯住白常有:“你还有弟弟?”
徐青修趁机向两人告别,独自向自己屋子走去。
如他所料,师兄没主动给嫂嫂讲起过自己的身世,他嫂子是天地所化的无形之魔,恐怕也想不到要问对方家庭父母那些情况。就师兄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凄惨情况,嫂子听了大概会生气,二师兄大概得安抚他好久。
徐青修又想起书上教导说君子慎言,现在自己学得如此沉不住气多嘴多舌,并不好,要反思。
他一路低着头反思,默背千山剑法,又思考着那幕后黑手和那黑衣人的事,很快到了自己屋门口,看见了脚下熟悉的石头和草。
这时猛一抬头,却见一条挺拔身影站在门前,长身玉立,雪衣墨发,端的是君子如玉。
只是他脸凝寒霜,眼含冰雪,周身自带一股冷意,令寻常人不敢直视,亦不敢接近。
徐青修张了张嘴,一个“幕”字含在口中,一时却愣得说不出话来。
幕令沉转过身看着他,也不说话。
徐青修看了他许久才木木地找回声音,轻道:“幕宗主……?”
幕令沉点点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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