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武圣》第25/264页


独山。
山如其名,一座孤独的山。
这座山孤零零的,又光秃秃的,除了满山乱石及杂草,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因为是宛城盆地中唯一的山丘,所以显得鹤立鸡群。
这座孤独的山上只有一条宽丈许的山道是这座山唯一的通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上又多乱石,是个杀人越货及藏身的好地方,在这里被杀的过往商旅行人,实在不少。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过往商旅的畏途。
但这里又是通往其他大、小城邑的必经之路,故此平时商旅行人往往白日成群结伴而行,到了晚间就无人敢再现身。
现在是晚上,当然已无人踪,整座独山如一个黑黝黝的巨神立在当地,寂静无比,只是偶尔会听到夜枭的叫声。
这时,从那独山的山顶上传出了一阵悠扬轻远的笛声。
笛声清越孤高,只是透着一腔愁丝,加之此时云淡风轻,皎月悬空,更显无限深遂悠扬,引人遐思。
山顶上一处悬崖边,欧阳兄妹围坐在一堆篝火边烤着野味,王嵬龙则独立在那千丈独崖边上,手拿一枝非金非玉的笛子,横立就唇,悠然吹奏。
“小龙,你吹的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欧阳玉凤娇甜的嗓音陶醉地轻声问道。
听到询问,笛声顿止。
那卓立崖边的王嵬龙,手中一转那只笛子,收于怀内,目注远方,半晌不语,晶亮无比的星目却落下两颗泪珠,沉声一叹,即兴吟道:” 千丈独崖显巍迤,万里孤云月下笛。清悠渐远人何处?落得泪珠三两滴。这首曲子本无名,不过是即兴吹奏,就叫它”孤云曲”吧!”
言罢,思至自己自小在父母及忠伯的呵护下快乐的生活,谁知一场横祸飞来,全庄上下208口人悉数被杀,继之从小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忠伯也被仇家分尸,自己又被打下山崖,虽然自己学得一身绝世武功,但还是不免步上这步步血腥,层层杀机的江湖路,人生若此,顿感自己直如一朵飘浮孤云,四处流浪,不知何时才能为庄中众亲人复得大仇,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一时间不由思绪万千。
欧阳玉凤霍然惊觉自己不经意间,又挑起了心上人伤心的往事,不迭后悔,暗暗自责。
“小龙,你又想起叔叔、婶婶、大伯他们了吗?”欧阳玉凤悄声道。
王嵬龙凝立不语。
思绪却瞬息万里,各种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夜风吹来,徐徐掠身而过,带起一阵颊意和舒爽。
欧阳玉凤这时忽然看到一幕心醉的奇景:
只见王嵬龙那长身玉立的身材在月光照射下,更衬得修长伟岸。
一身浅黄的公子儒衫随风轻飘,长衫迎风鼓舞,飘飘若仙。
一头长发被一条公子巾束起,轻风迎面吹来,丝巾扬起,长发飘飘。
侧面瞧去,王嵬龙那挺直的鼻梁尽处带起一抹诡异的弧线,显得那般刚毅果决,又有着一种魔魅的吸引力,使人深深陶醉其中。
那只目若寒星,深遂幽远的眸子充满了无限悲凉,仿佛历经许多人生坎坷,历经诸多风霜,令人不由涌起无限感概。
那丰神如玉的脸庞上,点缀着两颗晶莹闪亮的泪珠,轻风徐徐吹过,迎风而落,在那玉面上带起两行不经意的淡淡泪痕。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欧阳玉凤俏立在王嵬龙身旁,感受着心上人那烦恼的愁丝情怀,心头不由挑起万千柔情,直想以自己满腔柔情,化解心上人萦绕心头的落寞烦情和郁闷。
几次的欲言又止,却始终张不开口。
欧阳孝天这时发觉二人的异样,适时一扬手中那已烤得喷香的野味,招呼道:”
门主,玉凤,快来吃烤野鸡吧!已烧好了!”
那野味顺风传来的阵阵香味,顿时诱得两人各自暗吞了一口口水,也使得两人霍然惊醒。
王嵬龙一边运功蒸干眼底泪水,一边平复那纷乱的思绪,转身走回篝火堆旁,含笑伸手接过欧阳孝天递过的烤鸡腿,放至嘴边,轻咬了一口,那鸡肉入口生香,酥脆爽口,皮焦而肉嫩,竟然是出人意料地好吃,不由多咬了几口,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哥,这烤鸡味道真好!叫什么名字?”
不待欧阳孝天回答,已随后走来的欧阳玉凤微笑着抢声道:”这烤鸡名叫叫化鸡,本是丐帮的拿手名吃,乃丐帮不传之秘,但由于爹爹十年前无意间救起一个伤重的丐帮长老,那丐帮长老感恩之下便传了这手绝活。
爹爹不甚在意,倒是哥哥留心之下学了个十之七八。”
说完,拿起树枝挑起一块鸡肉,就着樱唇,咬将一口,吃完后兀自咂巴着嘴巴,好似回味无穷。
“妙极!妙极!大哥学得这手绝活,今后待武林靖平,天下稍安,倒不妨开一间酒楼,以此叫化鸡为招牌菜,招揽天下过往商客,必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真是不吃不知道,一吃之下忘不掉!…嗯!好吃!!好吃好吃!…”
王嵬龙边吃边赞不绝口。
欧阳孝天则含笑不语,只是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得意与骄傲。
皎皎银月如盘,银光遍洒大地,高山奇景,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王嵬龙不由心情好了许多,开心地吃起叫化鸡来。
欧阳兄妹见他吃得开心,心情自然也极是舒爽。
山上夜风较大,吃过叫化鸡,三人各自觅一大石避风处就地休息。
正神游太虚之时,王嵬龙忽闻远处的山道上中,传来阵阵刀剑拚杀相争的声音。
睁开眼来,发觉欧阳兄妹依在两块大石旁,仍闭目休息。
思忖之下,正待不打扰二人,悄然独自行动,欧阳玉凤已惊觉醒来,见王嵬龙一付要离去的模样,心中一惊,急声道:”小龙你要做什么去?为何不叫醒我们?”
欧阳孝天此时也已闻声惊醒,见状忙问道:”门主,有状况吗?”
王嵬龙微笑道:”我听闻远处有拚斗声,想去瞧瞧,见你二人睡得沉,就不想打扰你们?你们就继续休息吧!我去瞧瞧,去去就来!”
说罢,便欲离开。
欧阳孝天急声道:”门主,我们不妨事!有这等事,如何能不去凑凑热闹呢?况且,昨天放过那姓钱的,属下到现在犹觉不解气呢!”
欧阳玉凤笑道:”大哥,小龙放过那钱狗头自有他的道理。
你想想看,那钱狗头那副死乞百赖的叭狗样,实在让人见了讨厌。
他这种狗仗人势的阔少,仗着有几个靠山,便作威作福,坏事做尽,咱们这次除掉他的靠山,想必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重吧!”
欧阳孝天听闻妹妹言之有理,畅然笑道:”那可不!门主毙掉那霸拳后,看他那副惊骇欲绝像一条死狗的模样,真让人心情大快!”
王嵬龙催促道:”既然你们要去,那就走吧!”说罢,当先朝那发出争斗之声的地方飘去。
欧阳兄妹随后跟上。
只见三条人影在月光下向前疾驰而去,宛若三只鬼魅一般,若是常人见到,必以为非神即鬼,定会顶礼膜拜一番,所幸这是夜晚,况且又是被过往商旅行人,以畏途相视的独山之上。
三人赶到争斗之处,躲在一处大石后面,偷眼瞄去。
只见斗场中十多个身穿黑衣,胸前均绣有一个狰狞骷髅的汉子,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刀来剑往地在激烈争斗着。
那二十来岁的青年面相英挺俊俏,愤怒的俊面之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手中一柄长剑如泼风挡雨一般,剑势凌厉无俦,将那群汉子攻来的刀剑尽数挡开。
如此十数回合后,那青年已是渐感不支,手中长剑已不如先前灵活,一个疏神之下,被斜刺里劈来的刀砍中肩膀,登时血流如注,人也打了个趔趄,持剑的手几乎把持不住,面色顿现苍白,一双炯炯的虎目中射出两道愤怒的光芒。
那群汉子纷纷呦喝着扑上就砍。
眼看那青年便要成为一堆碎肉,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几乎超出人类目力极限的黄影电光石火般射入场中,几番转折往返。
只听”砰砰砰砰…”一阵响声过后,那十多人汉子被尽数震飞十余丈,落在乱石堆中,登即触石毙命。
那青年肩膀被刀砍中,持剑的手已酸软无力,眼见眼前这群汉子又再纷纷挺刀扑上,心中一叹,闭目待死。
出乎意料地听到一阵大响过后,感觉自己仍好端端地立在当地,不由心感奇怪,张开眼睛,四下张望。
只见那群欲毙杀自己的人个个死在十余丈外。
这些人死状甚是吓人,个个凸睛张口,眼白上翻,状极恐怖,胸口更是均被打穿,现出一个个透明窟窿,血肉一片模糊,有几个骨裂肠出,挂在那恐怖的尸身上,一荡一荡,血水兀自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
见到这群敌人的死状之惨,竟是生平所仅见,心中不由寒气大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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