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武圣》第40/264页
前行十丈,是一个路口,左、右及前方往下各有一条路两人选了前方往下走的路,走了下去。
到了下面,竟是一个纵深二十几丈的硕大石室,里面有许多隔间铁笼石室,每经过一个石室前,都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或几个被铁锁、铁链捆缚在铁柱上,伤痕累累的人,旁边则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每十个铁笼石室外便有两个狱卒在看守着,见到走来的赵开、周海两人,纷纷站起对两人行礼:”赵头儿好,周头儿好。”
赵、周两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经过四十几个铁笼,总算到尽头最后一间铁笼石室前,停了下来。
赵开对那急步走来的狱卒命令道:”你快过来开门!”
那狱卒忙紧步走到门前,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赵、周二人走进里面,将三人放下,尔后走出门外,对正锁牢门的狱卒吩咐道:”好好看着。不要伤了那小娘儿们,待老子一会儿巡查完毕,过来好好享用。另外两个不妨伺候伺候他们,让他们吃点苦头。”
那狱卒看了那小娘儿们一眼,不由眼前一亮,谄笑道:”赵头儿、周头儿,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正点的妞儿,这下真是爽歪歪了。”
赵、周二人心中正寻思待会儿,如何乐她一乐,闻言得意地道:”你小子那点心眼少在老子面前卖乖。好好看着,兴许待会儿老子爽完了,分你一杯羹,也让你尝尝鲜。”
说完,转身行去。
那狱卒点头哈腰地行礼道:”谢谢赵头儿、周头儿。”心中却暗中骂道:”他娘的,每次都让老子喝剩饭,当老子是乞丐呀!有朝一日,老子发迹了,定给你们两个混帐王八蛋一点好看。”
扫了牢中的白素琼一眼,口中又嘟囔着:”唉!剩饭就剩饭,总比没有的好,况且这妞儿实在是长得真他娘的好看。不上就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伸了一下臂膀,又喃喃地道:”嗯!有些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一会儿还要浪费体力教训这两个家伙呢!”
口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身找吃的东西去了。
牢中。
躺在地上的欧阳孝天默察那狱卒远去,睁开双目,对白素琼及唐清道:”白姑娘,唐老管家,把那两粒丹丸吐出来交给在下吧,留着兴许待会儿还有用。”
白素琼及唐清闻言睁开眼睛,各从口中吐出一粒黑红的药丸递给他,他接过后,和自己吐出的那粒放在一起,放入怀中收起。
三人相视一笑,四下察看起来。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囚室。
牢门对面的墙上架起一排木板,形成一个简易的平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皮鞭,有夹指棍,有大铁钉,有匕首,也有绣花针,还有牛鼻环…平台下面离墙三尺处则是一个四散着滚滚热浪烤人至极的火炉子,那火炉中还放有一杆烧得通红的烙铁。
左边靠墙处分别有两个十字木桩,上面正绑着两个遍体粼伤昏迷不醒的人,依其身材样貌判断,是一老一少。
两人均呈大字形被绑在木桩上,脑袋低垂,满头乱发直垂胸前,将两人的面部遮了个严严实实。两人上身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身上都有被烙铁烙出的烙印,烙印之处,皮肉焦糊,翻卷得不成人形,发出阵阵皮肉焦臭的气味,令人闻之作呕。
最可怖的是那发出焦臭之处的皮肉上,竟生有许多乳白色的蛆虫在那腐肉中钻进钻出,蠕蠕而动,蝇虫也围着那腐肉漫空飞舞。
三人一见,面色不由同时一变。
白素琼见了,喉结耸动,肠胃一阵翻腾,酸水直冒,娇躯连连晃动抽搐,止不住就要呕吐出来。
旁边欧阳孝天见状,伸手一扶白素琼的肩膀,同时一股冰凉的气息输送过去,顿时让白素琼好过许多。
白素琼扭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多谢公子相助!”
欧阳孝天淡淡一笑,遥对那被缚的老少二人轻一挥手。
只见两人身上那腐肉中的乳白蛆虫簌簌而落,纷纷落在地上后,便立即化为一滩水渗入地下。
老管家唐清哆嗦着嘴唇,移步走到那少年跟前,伸出枯瘦的手,颤抖地拨开少年长垂的乱发,顿时现出一个满脸指印,青肿红紫、口角溢血但却不乏英挺之气的面庞来,只是此时却显得颓废和狼狈不堪。
一见这面孔,唐清不由失声叫道:”景枫!果真是你!”边说边给少年松绑,松绑后将少年抱在怀中唤道:”景枫,景枫,你醒醒!醒醒啊!”
那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唐清的面孔,微弱地叫了一声:”清…爷爷!”突然,又头一歪,昏了过去。
唐清摸着少年的面颊,摇晃着他道:”景枫,景枫!景枫…”焦急之心由然而生。
那欧阳孝天轻步走近唐清身边,看了少年一眼,安慰道:”老管家但请放心,令少主景枫是受刑过重,身心俱疲,脱力致晕,需要静心调养方可复原。哼!这帮兔崽子,居然下此重手,本公子决不放过他们!”后半句语气甚为森寒,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这里有颗灵药,可助景枫少爷早日康复,老管家请拿给景枫兄服下。”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唐清。
唐清接过丹药,塞入那少年景枫的口中,接着对欧阳孝天称谢道:”王公子,救老朽在先,施药医景枫在后,景枫若得复原,全赖王公子之恩典所赐。唐门上下俱铭感五内!从今以后,公子就是唐门贵宾。”
假扮欧阳孝天的王嵬龙淡淡一笑道:”老管家客气!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不值老管家挂怀。请勿客气!”
白素琼见那少年正是唐门少主,不由心中怀着满腔希翼,而又怕那老者真是令自己担忧挂怀的父亲的双重矛盾心理,莲步轻移,款款走到那白发老者身前,素手轻抬,玉指轻颤,拂开老者那欺比霜雪的头发,现出一张极为熟悉但却恐怖至极的脸来。
只见这张宽厚带着慈祥的脸上,被铁丝从左到右穿了两个血洞后,又从鼻梁上被穿着牛鼻环的中间穿过后,打成一个结。
这等残状,不说那狱卒用手去扯了,就是轻轻一碰,也必然痛入骨髓,彻入心肺。
这等酷刑,不要说这老者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的江湖高手,也承受不起啊!
见到这张脸,王嵬龙心神一震,身上煞气惊人散出,星目中尽是寒意。这寒意渐渐向四周扩散,扩散,直将整个牢房笼罩了起来。
直使得旁边同样见到这张脸而失声惊呼的唐清,心中由然生出畏惧的寒意,心道:这王公子怎地竟能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这时的他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不!不是人!是神!是魔神!!
旁边白素琼早哇的一声叫道:”爹爹!”扑过去,将那老者紧紧抱在怀中,哭个不停,泪雨如溪,几成泪人一般。
那白发老者正是南阳古董商白少冲。
哭声惊醒了那昏睡的白少冲,他睁开眼睛,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想笑一下,但这勉强一笑,却牵动了面部肌肉的伤口,简直比哭更难看,顿时痛得他又险些晕过去。
王嵬龙见状,出指如电,点了白发老者白少冲的黑甜穴,令他沉睡过去。尔后,又连封老者几处经脉,令其痛觉神经暂时封住,然后,将手按在老者打结的鼻环上,玄黄真气应手而放,那打结的铁丝及鼻环顿时被消熔无形。
王嵬龙待那结消熔无形,接着以掌轻抚白少冲左边面颊,柔中带刚的劲气直透铁丝而入,只听”哧”的一声,那左、右横穿白少冲面颊的铁丝,自右边面颊疾射而出,射在对面的墙上,深深穿入墙壁。
与此同时,王嵬龙已疾快地将白少冲面颊上的血洞狂喷的鲜血止住。接着,从怀中取出那瓶”龙涎造化丹”,倒出两粒。一粒塞入白少冲口中,一粒捏碎,敷在白少冲两侧面颊上的血洞处及鼻端伤口处,末了不忘将白少冲被封经脉解了开来。
在王嵬龙为白少冲医治时已停止哭泣的白素琼,此时噙着满眼热泪,一边感激地望着王嵬龙为父亲敷药,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龙涎造化丹”果是不世神药,片刻功夫,那恐怖的血洞已愈合收缩,受伤之处的伤口也长出新肉来,那伤口也愈变愈小,最后结枷,用手轻一搓面颊,那枷随手而落,面上竟复原如初,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功效之奇,令人咋舌,白少冲的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直瞧得旁边唐清目瞪口呆,想起刚才王嵬龙送自己给景枫吃下的丹药,也是这个,不由向景枫望去。
只见他脸上的青肿已消失不见,面色也已回转正常,呼吸更是平稳均匀,敢情已恢复正常了。
唐清高兴之下,暗中对这高深莫测的王公子又重新估量评价起来。
白素琼眼见父那恐怖的面孔,奇迹般地复原如初,不由而泣,再一次向身边这位医术高明,而又武功深不可测的少年英豪,投去感激、钦佩和尊敬的一瞥。梨花带雨的娇人粉面浮起一抹奇异的红晕,目中充满无限深情,恰与王嵬龙投来的关切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下撞在一处,顿时激起两人心湖一片涟漪。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将目光转移他处,心中却各有思量。
王嵬龙心道:”她是如此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简直与玉凤姐姐不相上下!她真让人心疼啊!”
白素琼却又羞又喜,感受着王嵬龙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如同享受阳春温暖和煦的日光普照大地的感觉一样,令人有种全身懒洋洋的舒服感。
她感到他那目光中分明有着一丝欣赏,几许赞美。
虽然他并未通过口头表达出来,也未曾有特别的暗示,但她却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由衷的喜爱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恐怕连她自己也讲不清,道不明吧!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两人不自然的表情落在唐清的眼中,弥老成精的他,自然清楚两人的心思,不由在心底为这一对璧人默默祈福,面上现出了自少主被捉后第一次会心的笑容。
※ ※ ※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令几人霍然一惊。
王嵬龙运功默察,发觉正是刚才离去的那个狱卒,不由心中冷冷一笑,冷哼一声。
那哼声极为冰冷淡漠,好比三九严冬的寒冰一般,又像是来自九幽地府勾魂拘命的死亡之音,使得白素琼及唐清同时感到一片毛骨悚然,心中同时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一场在所难免的血腥杀戮,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正往这牢房走近的那个人,那个心里正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压在那一丝不挂的美娇娘雪白的肉体上,来往纵横驰骋,全身爽得正渐入佳境而嘿嘿傻笑的狱卒,感到四周空气忽然急剧转冷,脖子处更是冷风直往衣领猛灌,不由紧了紧衣领,搓了搓手,莫名其妙地骂道:”真他娘的邪门,平时这里根本就不曾这么冷的,哪里冒出来这么一股子邪风,真是冷的莫名其妙,冷得有够邪门!”
这狱卒边往前走,边继续做着他的发春梦,浑不知死神正一步步地向他走近。
走到那间牢房处,他被一面立在面前的”墙”阻住了去路,一股无形的气劲将他弹出丈许外,连翻带跌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住。吃惊之下,他朝那面”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