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问天全集Zei8.net》第61/100页
秦王感慨道：“上代晋王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啊，可惜秦晋两国相隔万里，我和他始终无法真正的交上一次手。”
“父王？”周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秦王。
秦王摆摆手，说道：“刘正并不能代表晋国文官一系，就是因为张勉这个人。张勉被上代晋王破格提拔为吏部尚书，所以他是五部尚书之中唯一一个不属于刘正派系的人。吏部负责各地官员的政绩考核，他们的升迁调任皆由吏部拟定，再交由晋王批准。虽然吏部无法影响到三品以上的官员升迁降贬，但是几乎是主宰了四品以下官员的仕途前程，几乎每一个四品以下的官员升迁，都要经张勉之手。所以如果说晋国朝堂之上大部分文官重臣都是刘正一派，唯刘正马首是瞻，那么全国各地四品以下的官员都要看张勉的脸色办事。即便这些低品官吏在朝堂上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几千人共同的意志也未必弱得到那里去。”
“其实任平真的要与刘正争势的话，刘正绝对无法占到优势的。如果说军队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石，那么分布在各地文官小吏便是一个国家的内政体系的基石。任平有着晋国全部军队的支持，掌握着晋国内政体系基础的意志的张勉却并非刘正一系。可惜，刘正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到头来却还是被老晋王算计了。”秦王眼中充满了惋惜。
周寰却并不是很明白，只能皱着眉头问道：“父王的意思是？”
秦王叹了口，还是经验不够吗，摇摇头说道：“寰儿，你觉得刘正问鼎王爵的机会大吗？”
周寰抬起头，语气肯定地说：“根据父王的话，刘正没有任何机会！”
“哈哈哈！好，寰儿，你果然是我最出色的儿子啊。”秦王哈哈大笑，快慰不已。笑完之后，又一次问道：“你说，刘正没有任何机会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晋国有着一个能够紧紧团结五大军团的任平，和一个分化了文官势力，使得刘正手中的力量无法与任平抗衡的张勉。”周寰眼神恢复了一开始的锐利。
秦王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寰儿，这些都是我分析给你听的，我要的是你从中看到更加本质的东西，也是我今天想要你学习的东西。”
“儿臣愚钝，请父王明示。”周寰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没想到还没达到秦王的要求，连忙低头请教。
秦王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年纪毕竟太小，接触这方面的时间也不长，是我太心急了。”停顿了一下，但沉着语气说道：“刘正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机会，因为他的上面有着那心智如妖的老晋王。上代晋王的手段便是我也要甘拜下风了。可以说，就在刘正因为晋国连遭大变而可以为相十年，老晋王便埋下了伏笔，防止刘正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调任天卫军团统领，上代月王嫡系，镇中将军任平为兵部尚书，代行月王之责，稳定了军队，也为今天对抗刘正埋下了伏笔。破格提拔张勉为吏部尚书，使得刘正在今天看似风光无比，三品以上的大吏十之七八都是他的门生，但是却没有根基。刘正的才干毋庸置疑，从这些年晋国国力不衰反盛便可以看出来。老晋王便是用着一个空悬的王爵之位，引诱着刘正为晋国鞠躬尽瘁，却也留下了任平和张勉。可怕的老晋王，一手引导了刘正做了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王爵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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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剑神宿敌
剑神宿敌
秦王看着周寰一脸的震惊，微笑着说道：“寰儿，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可是连他死后几年的事情都能掌控在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是的，父王。”周寰惊觉秦王在看着他，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变回了一贯的冷静与恭谨，说道。
“但是如果我说，你必须也要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你能做到吗？”秦王依然面有笑容，语气温和。
“儿臣不知道，只怕辜负了父王的期望。”周寰低下了头。
“哼！”秦王突然笑容转冷，呵斥道：“你是我选定的太子，怎么能一直都这样唯唯诺诺。拿出和你的头脑相匹配的自信出来，再回答一次我的问题！”
周寰全身一震，抬起头，看着秦王冷厉的眼睛，大声说道：“是！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嗯。”秦王点点头，说道：“要想做到像老晋王一样，你要学的还很多。老晋王看似简简单单的两道任命，却把刘正死死地压在了丞相的位子上，即给了他尽情发挥才干，将晋国治理得更上一层的机会，又堵死了他再进一步的可能。能够这样识人用人，才是一个真正的圣明之君。”
看着周寰毕恭毕敬的神态，秦王再一次摇摇头，说道：“寰儿，我今天要你学得东西还有很多，你不可懈怠了。我再问你，上代晋王玩的这一手权谋之术，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周寰皱紧了双眉，好久才说道：“父王，如果说晋王为了防止刘正坐大而安排了任平和张勉，但是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是任平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了啊。按照父王你的分析，刘正和张勉分掌文官一系上下两层权力，但是任平却是有着整个武将集团的支持，到时候任平压倒刘正，岂不是一样君弱臣强？”
秦王说道：“你能想到这点，很好。如何保持大臣各势力间的平衡，这是为君者必须掌握的。只要你看清楚了那个臣子是狼，那个臣子是犬，自然就该知道谁可以放手去用，谁又该留着手段防备了。”
“父王的意思是，刘正是一匹狼，而任平是一头猎犬？”周寰问道。
秦王却摇摇头，笑道：“任平也是一匹狼，但是却是一匹给套上了枷锁的狼！”看着周寰眼中的疑惑，秦王摆摆手，说道：“今天在这个话题之上就到此为止吧，风暴的那边你知道该如何回复了吧。”
“儿臣明白！”周寰后退两步，低头说道。
“很好。”秦王点点头，说道：“如今刘正弱势，但是时间不多的他却无法继续隐忍下去了。晋国却是我们大秦称霸中州最大的障碍，我们断然不能让晋国内部的这个不安因素就此失败。既然刘正失败在即，我们自然应该拉他一把，让他把晋国的局势彻底搅乱！”说道这里，秦王眼中的厉芒如刀如剑，整个人一改刚才的温煦，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周寰心中一惊，头压得更低，恭敬地说道：“请父王示下！”
秦王微微一笑，散去了身上的气势，说道：“刘正唯一的机会就是杀死月王世子，可惜月王世子身负月氏绝学，他本人也是中州难得一见的天才，刘正不能明目张胆的动手，只能派出杀手暗杀，成功的机会几乎为零。要让晋国的这出戏继续演下去，月王世子就必须死。刘正杀不了他，我们就帮他一把。”
“父王是让我们在那边的人动手？”
“不，风暴他们还不能暴露。我会亲自请一个人出手，有他出手，月王世子必死无疑！”
周寰眼中惊疑，究竟是什么人，让父王这么有信心，而且还要身为大秦君王的父王屈尊相请？
秦王看了周寰一眼摇摇头，说道：“你下去吧，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是，父王。”周寰低着头后退几步，才转身大步离开。
晋国的强大与韧性毋庸置疑，这八年来的内忧外患都没能削弱晋国，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但是现在又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大秦彻底登顶中州的机会。
秦王看着平静的湖面眼睛再一次变得深邃。
秦王宫，偏僻荒凉的西北角处，一处显得有些破败的庭院里。没人会相信这么寒酸的院舍会出现在中州第二强国的王宫之中，但是它就在眼前。
通往庭院的笑道杂草丛生，显然平日里很少有人在上面走过。周围的院落也是一片荒凉，这里都是一些犯错妃嫔囚居之所。当今秦王英明神武，一心只想富国强军，以至于偌大的一个后宫，也不过有着一个皇后，和几个妃嫔而已。人少了争斗自然就少了，几位娘娘知道秦王的雄心大志，厌恶后宫争宠，也不敢挑起争斗来分秦王的心。所以西北角这一片庭院，在上几代秦王的时候都会至少同时关着不下十位位争宠失利的妃子。当今秦王几位的三十年来，这里却是荒凉了下来。
这个时候，破败的小道却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是秦王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一行人在庭院门前停下，秦王举手示意其他人停下，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庭院之中。
在庭院中停下来，秦王朗声说道：“晚辈周牧，求见乌前辈。”声音落下不久，正屋紧闭的门打开，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这个人长得平平无奇，但是却有着一双深沉如水，却又隐含锋芒的眼睛。
“秦王金驾，不知道找乌擎有什么事。不过还请秦王不要再以前辈相称，轮年岁论地位，乌擎都是担当承担不起的。”中年汉子虽然说得客气，但是眼神却丝毫未变，更没有邀请秦王进屋的意思，只是站在了秦王面前。
“达者为长，前辈神功盖世，我一个凡夫俗子的一声‘前辈’如何担当不起。”秦王朗声一笑，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乌擎不置可否，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淡淡地说道：“说吧，你今天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仅仅只是答应了镇守王宫十年，保你十年无事，与此无关的事情请不要来烦扰我。”
秦王微微一笑，对乌擎言语中的不敬没有丝毫不在意，反而微微一欠身，做足了晚辈之礼，说道：“晚辈知道，而且当时前辈之所以肯答应镇守王宫十年，也仅仅是因为不想欠大秦王室，要还清那株千年人参的情而已。晚辈也知道前辈于剑神的十年之约，镇守王宫已经极大的影响了前辈的修行进境。但是前辈的十年之诺未满，晚辈也万万不敢在前辈面前说出可以直接离开的话，那是对前辈这种顶天立地的人物的一种大不敬。所以晚辈今天到来，就是为了让前辈能够消除剩余之期，同时与我们大秦王室再不相欠。”
剑神十年之约！秦王的话让乌擎的右手紧握成拳。
能让名震天下的剑神约期相斗的，中州之上便只有一个人，龙刀乌擎！
佛手铁心，剑神如雪，龙刀无锋！这便是中州之上世人公认的三大强者。
乌擎语气转冷：“秦王费心了，与剑神的约定是乌擎的私事，乌擎不会以此为借口自毁承诺，秦王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秦王连忙说道：“前辈请留步，周牧此次是诚心求助于前辈。”
乌擎背对着秦王，不咸不淡地说：“我乌擎不会欠人人情，更不会随便帮人，你还是走吧。”
虽然乌擎下了逐客令，但是却停下了进屋的脚步，秦王知道他在等自己说清楚。秦王不在犹豫，直接说道：“只要前辈帮我杀一个人，那么前辈欠我大秦王室的人情自是一笔勾销，前辈便不被拘束于在这俗世的王宫之中，去找一个清修圣地，专心修炼，全心准备于剑神的惊世一战。”
“此话当真？”乌擎转过身来，沉声道。
秦王微微一笑，说道：“就算我贵为一国之君，便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龙刀吧。”
“好。你要我杀谁，在什么地方。”乌擎看着秦王，一字一句地说道。
“中州有名的天才，晋国失踪了八年的月王世子，月落。”秦王亦是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
乌擎惊讶地说：“月王世子？传言不是说月氏的血脉已经断绝了么？”
“当时月王的世子世女只是失踪而已，并没有人找到他们的尸首，所以他们依然存活在世并不奇怪。”
乌擎也仅仅是惊异了一下，没在这上面纠缠，继续说道：“虽然你已经确定了月落还活着，但是他已经失踪了八年，我又该去哪里找他？”
秦王胸有成竹：“月落却是始终了八年，但是在不久前，他在晋国的猎节之上，在晋王和满朝文武官员之前出现了。为此晋王还在王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可惜第二天月落又消失了，而且晋王还没能给出一个服众的解释。我们大秦在那边的人已经掌握了月落的行踪，前辈只要去到那边，找到我们的人，他们便会告诉你月落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乌擎沉吟了一声，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我杀了月落，我们之间的十年之诺就此取消。”抬眼看见秦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冷冷地说道：“还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完，在我面前就收起你的那些心机吧。”
秦王不以为忤，说道：“月落身份特殊，前辈不用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给前辈一些时间的。”
乌擎冷冷一笑，说道：“你的激将之计用得实在可笑，我乌擎是何等人物，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又怎么会有反悔的可能。我乌擎纵横中州二十年，俗世的力量再强又能阻我分毫？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的话，就请回吧。我三天后便会出发去晋京，在这三天之内，我要求的每天十把精制钢刀要照常送到这个庭院来。”说完，乌擎便转身走回屋内，没见他动手，房门自动关上。
秦王微微一笑，朗声道：“前辈若有什么要求，随时可以向晚辈提出，晚辈自当一一满足。告辞！”
秦王的脚步声已经不可闻见，乌擎静静站在正屋里，半天都没有动一下。这间正屋门窗紧闭，外面的光线都透不进来，显得一片昏暗。但是这显然不会对乌擎造成任何困扰，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黑暗中视物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屋里摆置的物件不多，这倒不是秦王有心怠慢乌擎，而是乌擎回绝了秦王任何有关这方面的建议。乌擎若是对这些外物有一丝的贪恋，又如何会到这荒凉的庭院栖身？何况便是这屋里原先便摆置着的陈旧物件，乌擎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几乎是一件未动，上面早已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倒是墙角处堆满断刀，不下于一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