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全集》第58/72页


“请进,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敲门。”一个声音大吼着。

屋里很乱,又大又破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材料,一个民警头也不抬地坐在桌子后面快速地翻看着手里的纸张,“我说何大壮,查到了没有?”他把才进屋的钟亦鸣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哦,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

“不打扰都忙不过来呢,还打扰个……”他边说边抬起头,当他看到钟亦鸣时,把刚要说出嘴的脏话硬憋了回去,“同志你找谁?”

钟亦鸣穿的是便服,高大魁伟的身材,结实而健壮,尤其是那双眼睛不严自威。他从上衣兜儿里掏出工作证双手递了过去。

“你是,啊?”那位头发乱糟糟的民警看了钟亦鸣的工作证,马上站了起来,“您是市公安局的钟副局长,请坐,快请坐。看这儿乱的,连个空地儿都没有。”他边说着边为钟亦鸣划拉出一个位子,并拿来一个暖水壶和一个里面带着很厚茶垢的瓷缸子给钟亦鸣倒水。他把个水壶底都举到上面来了也没倒出一滴水,“真他……”他刚要骂,突然看了眼钟亦鸣不好意思地笑笑,“没热水了,我这就去倒去,您稍等。”

他来到院子里,重又大声吼到:“何大壮、何…大…壮…,你给我过来。”他拉着长音。

“来了、来了,所长,什么事呀,叫的这么吓人。”一个年轻的小民警从另外一间屋子里跑了过来。

“市局来人了,你猜来的是谁?”

“我哪儿知道哇,我又没看见。”

他把那位小民警拉的更近些,在他的耳朵根底下说:“是钟亦鸣。”

“谁?”

“真笨,就是那位连续侦破几个大案的市局副局长兼重案组组长的钟亦鸣。”

“啊,怎么会是他?我们这个案子市里这么重视。”

“去、去,快去弄壶开水来。”他赶紧说。

“是”小民警跑着去了。

“钟局长快请坐,来之前怎么也没通知一声,我们好去接你,也好有个准备。”

“您贵姓?”钟亦鸣向他伸出手。

“噢,我免贵姓袁,叫袁野,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他将手在脏裤子上擦了擦,与钟亦鸣握了下手。“没想到市局的办案效率这么高,我们中午才向市局汇报,这不,你就到了。唉呀,这可真是……”

钟亦鸣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也没想问,只好说:“袁所长,我是为了……”他刚要说“是为了找个人而来的。”可是还没等他说,衣兜儿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马上接通了。

“喂,噢是局长呀,什么事把电话打到这儿来了。”他奇怪地问。“什么?……噢、噢,我知道了,算你狠,就请这么一会儿假也不放过我。”他跟局长开着玩笑,可是只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是,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钟亦鸣将手机揣进兜儿里,对袁野说:“是我们局长来的电话,让我协助你们把案子破了。”他对大瞪着眼睛望着他的袁所长说,“能说说是什么案子吗?我可是没看过你们报上去的材料,说的越具体越好。”

所长拉过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他刚要张嘴,就听到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不用找了,是我的肚子在叫,中午饭还没吃呢。”

“咳,你怎么不早说,走,马上一块走,我们也没吃晚饭呢,边吃边唠。”

品格可能只有在重要时刻才表现出来,但绝对是在无关紧要时形成的。当个人的私事与人民警察的责任、国家的利益发生冲突时,钟亦鸣毫不犹豫地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并且全力以赴。

白凌河镇派出所只有所长袁野,民警何大壮两个人。近一个月以来,镇上接连出了几起伤人杀人抢劫案。上月初,几个不法歹徒在百货商场打伤一个打更老头,抢走了价值十几万元的物质,隔了几天又抢了个小饭店、小食杂店,抢走现金各是5000元和3000元,打伤两人。最恶劣的是昨天晚上又抢了镇储蓄所,储蓄所里两名女职员一死一伤,歹徒抢走现金15万元。据现场目击者说,这几个歹徒是在提款车快要来的下午4:05作的案,都不是本地人,初步认定是一伙流窜作案团伙。

吃完晚饭,钟亦鸣决定立即勘察现场,他首先选择了镇储蓄所。

个头不太高,体态微胖的袁所长揉了揉熬了几个通宵起了血丝的双眼,挠了挠没有心思剪的长满了下巴和两鬓的络腮胡子,晃晃荡荡地走在前面,钟亦鸣紧跟着,后面是身材瘦小,长得慈眉善目的何大壮。凡是听到他名字的人都会猜想,他父母一定希望他像丰收的禾苗一样粗壮结实,可惜,他还是长成了个细弱的样儿。

储蓄所案发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袁所长打开大铁门,一行三人走了进去,打开灯,钟亦鸣认真地看了起来。他发现储蓄所营业室的门并没有被砸坏,下午4点多钟天还大亮,歹徒们是怎样进去的呢?他决定重新询问目击证人。他还把除两位职员的脚印之外的在营业室发现的其它脚印都用白粉笔圈画起来,他要等市里来的脚印技术员进行鉴定。其它几个现场人多脚印也杂,他着重查看了歹徒们的作案手法。

回到所里已经是凌晨3点多钟,他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像是睡着了。袁所长将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拉熄灯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由于常年破案,钟亦鸣早就养成了一种能在最困难的环境中,迅速休息,很快恢复体力与精力的能力。

清晨,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他仍旧坐在那儿,可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一伙流窜作案的歹徒却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续作案,屡屡得手,这可能吗?哼,一定有内奸,接应他们的人就在这个镇子里。就从储蓄所里下手,那两个职员的亲属嫌疑最大,一定要逐个排查。他又将今天要办的事重新在脑子里排序,他霍地从椅子里跃起,冲出了门。

第十一章

田牧哥在自家门前的塑料大棚里忙碌着,大棚里主要种的是蘑菇、木耳菌苗。他间壁出一小块地方种了些蔬菜,有西红柿、黄瓜、芹菜、茄子、韭菜和辣椒。他与独木桥对岸白凌河镇的一家饭店挂上了钩,饭店里的菜他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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