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全集》第132/735页


拓跋瑰狼嗥一声,翻身上马,率领一千禁军冲向西方。

新义军结成密集战阵,第一排五十名刀盾手竖盾缓慢推进,第二排第三排是长枪兵,长枪探出,突前盾牌五尺,与盾合二为一,如巨大的刺猬不停滚动。

长枪兵之后,又是几排刀盾手和长枪兵,一旦前方出现空隙,他们立即上去替补。在他们之后,则是弓箭手。在阵型的保护下,弓箭手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远程打击力量。

拓跋瑰还未近前,自己的阵形就被弓箭射得出现点点空白。

“冲上去!缠斗!””拓跋瑰一手捞住前方中箭士卒,当作护身盾牌,顶着箭矢冲上来。守仓禁军不再保持队形,厉吼着蜂拥而上。

他们面目狰狞,异常凶恶。换作一般兵士可惜,吓也吓坏了。可惜,今次他们面对的是新义军锋锐营。这是以代陂勇士为骨干组成的营,王龛挑选士卒的标准出了名的严苛,向来是只问胆气,不问体质。因此,锋锐营士卒体质也许不是新义军第一流,但胆气绝对是第一流的。面对凶狠的禁军,他们没有止步,甚至连节奏都没有乱,缓慢、坚定地向前推进。

一方是狂泻奔腾的急流,一方是厚重稳健的山岳。在狭窄的道路上,终于撞到一起。

轰――

喊杀声骤然爆发,震天动地,所有的人都出现片刻失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张张声嘶力竭的嘴,一把把闪亮的钢刀,一支支锋利的长枪,一蓬蓬喷洒的血雨构成一个静止的画面。

轰――

一声爆响,一切恢复正常,刀举起,枪刺出,人倒下…

“杀!”

拓跋瑰大吼,格开三支长枪,一带马缰,战马嘶鸣一声,腾空而起,从锋锐营刀盾兵头顶越过…

新义军士卒没防他如此悍勇,大哗声中,出现了些许慌乱。枪兵只能前刺,没法向上攻击,刀盾兵攻击距离短,攻击力弱,眼睁睁看着战马从空中践踏下来,只有拼命地用盾牌格挡。

咚――

战马重重落下,三四名新义军跌翻出去。拓跋瑰挥槊一扫,枪盾组合的刺猬战阵露出一大片空隙,紧随其后的禁军呼啸涌入…

“护阵――”锋锐营都伯施单大声发令。

护阵。很简单的口令,在锋锐营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这声口令代表危险,必须不顾一切地保持阵形。

口令声中,第四排第五排第六排…

新义军预备队盾起枪出,密密麻麻、义无反顾地向阵型空隙攒刺过去,这时无法分清敌我,顾不得分清敌我,长枪只管前刺,一往无前,将面前的一切全部刺倒。

口令声中,所有的弓箭手一起拈羽张弓,对准空隙部――覆盖射击。

嗡――

箭雨泼洒,枪刃吐信,二十多名新义军士卒、三十多禁军全部倒下,拓跋瑰瞪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坐骑中了五枪,他的身子被三支长枪捅透。他之所以没有倒下,是因为手中的马槊支撑住了身体。

“锋锐――”

施单语气平静地发令。预备队冲上去,填补了空隙。冲在最前的一个刀盾兵随手用盾一拨,拓跋瑰软软倒下,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急流不可久。

拓跋瑰倒下,一鼓作气的冲锋化作散乱的泡沫;没有阵型的禁军后劲消退,抵挡不住,渐趋后退。新义军依旧缓慢却又无比稳健地向前推进。这里是新义军主攻方向;一千锋锐营和一千跳荡营尽皆在此。

“禁军不过如此。未必是志愿兵的对手。”王龛站在西门城楼上,望着在仓中心忙碌布置防御的禁军松了口气,新义军占足了气势上。“哦?对!”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身边的左敬亭道:“这里用不着你们上阵,石帅那儿吃紧,你快去卫护石帅吧。”

“我正准备走,耽搁一刻,是想看清这儿的情况。以便禀报石帅。”左敬亭一挥手,招呼麾下亲卫。“兄弟们,走了,找石帅去。”

第二集 历史投机者 第七十九章 博浪(四)

左敬亭出城时,正巧遇见狂奔而来的诸葛攸。“诸葛睿远。你的人马呢?石帅在仓东堵截敌援军,正等你接应呢。”

“啊…”诸葛攸恍然惊醒,回头一瞄,身后却空无一人,当下支吾道:“大队在后,马上就到。某先行前来意欲查探…”

“快快收拢人马,绕到东边接应,阻击敌人援军全指望你们了…”左敬亭不虞有他,随意招呼一声,匆匆忙忙绕城北上,赶往东边。

诸葛攸一阵发晕:指望自己麾下杂兵阻击敌人援军?只呆了片刻,他马上精神一振:战事不顺,后军成了胜负关键,若是阻敌成功,谁敢与他争抢头功?头功到手,还怕不能领一营志愿兵步卒!

兴奋之下,诸葛攸挥马扬鞭,沿长长的车队北侧急往回赶,跑了几步,他的脑袋就开始转腾:自己这点杂兵,凭什么以少击多、以弱击强,阻击敌人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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