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全集》第137/735页


这不是蝎尾枪法,这是在悬瓠城救援司扬时,石青顿悟的腾龙枪法。长时间未经历生死搏杀,腾龙枪法一直未能再现威势。此时,情切之下,终于再次爆发…

扑扑扑――

闷响不绝,十几个敌军如稻草一样跌飞出去。

此时,他手中铁枪已脱去桎梏,不仅是一杆铁枪,还是铁棍,还是铁锤。千变万化,无休无止,大开大阖,威猛无铸。纵然是千军万马,也难挡去路。

“凤儿!”黑雪风一般纵到白夜之侧。石青忍不住斥责。“胡闹!你干嘛冲阵?”

祖凤看起来疲累不堪,双颊露出脱力后的酡红,呼吸急促,兜鍪歪斜,散乱的发丝垂落下来,将双眸遮挡大半。只是,当她蓦然看见石青,发丝间隙立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口中急切地叫道:“青子哥哥。快走!车阵已经布好…”

原来凤儿想通知我突围,她是为我冲阵的…

瞥见祖凤被征尘涂满的俏脸,石青心中一疼。柔声道:“好!我们一起杀出去,你坚持要坚持住…”

“嗯!”祖凤脆声应着,也许是因为石青在身边,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两人合力突围,杀出一程,前方敌军一阵大乱,原来陷阵营再度杀来接应,天骑营也在敌阵外围来回奔射,提供支持。两人顺势突出重围。

“大家先走!我来断后!”石青在后戒备,幸存的七十多名士卒退往车阵。敌军没有追击,停下来整理阵形。

退到车阵外,一下战马,石青有些发愣,木墙竟然有一人多高。人可以攀爬过去,战马怎么办?略一沉吟,他喊过诸葛攸,指着木墙道:“这墙太高了。内外互不可见,不利于防守。拆下一层,齐胸高就好。”

“对啊!我正觉别扭呢,只没看出别扭在哪。”诸葛攸拍了下脑袋,正欲重新颁令,石青又道:“等等…被墙一围,仓内守军万一从城内溃退出来,我们跑都没处跑。这样,你把拆下来的牛车摞到吊桥附近,以为鹿砦,能堵得敌军一时就好。”

“不错!呵呵,待会再弄些油脂抹上,敌军溃退出来,我们就放火,看他们怎么逃。”诸葛攸大笑,召集人手重新调整。

乐陵仓东门外,两军出现了片刻僵持。

新义军抓紧喝水、进食;禁军整顿归建,调整攻击阵形;一切就绪后,禁军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反而出现了犹豫。

几个将领站在阵首,打量新义军车阵;其中有人指向西北,意欲绕道向城西走;有人摇头反驳,似乎担心后背暴露在新义军面前;还有人对车阵指指点点…

十一个世家子弟畏缩在偏僻角落,诸葛攸狠不心赶他们走。看到上阵的八个同伴,只回来两人,这些人露出庆幸之色。庚惜觑见荀羡走近,低低招呼一声,招了招手;荀羡迟疑了一下,没有过去,用眼神询问。

“令则(荀羡字)。休要莽撞,稍加忍耐,待回转江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庚惜低语密瞩,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他的语气比往常更亲热。

荀羡怔了一下,随后一笑,走过去为诸葛羽包扎伤口。诸葛羽脸上没有失血后苍白,反而红扑扑的,仍处在亢奋之中,荀羡包扎之时,他不住动弹、叫嚷。“真过瘾!令则。你以前有没有上阵杀敌的念头…我是没有的,没料到真得干起来,他奶奶的!真够刺激!”

荀羡望望亢奋的诸葛羽,再望望躲在角落的何松、庚惜一伙儿,一阵无语。“东莱的兄弟、青兖郡守兵兄弟。大伙听我说…”这时,石青的喊声吸引了荀羡的注意力。

“…此战过后,兖州、青州、包括东莱,会与新义军完全合并。从此,东莱没有坞堡私兵、青兖没有郡守兵;只有新义军志愿兵和义务兵。志愿兵是勇士!是青兖大地的守护神!义务兵是勇士诞生之地。青兖的英雄好汉若想成为志愿兵,成为青兖守护神,必须先到义务兵中受训、选拔;这可是非常难的。今日不同,有一个机会摆在各位面前,只看各位是否能够把握了…”

“…在场各位,有没有英雄好汉,有没有人愿意成为青兖守护神的?若有,请站出来。与新义军并肩抗敌,在战场上一显身手…我数十下,但凡敢站出来,他就是一名勇士!他就是一名志愿兵!”

这个石青,好诡诈!他真是鲁莽武夫?

荀羡脸色深沉,沉思不语。诸葛羽嘿了一声,眼泛光彩。“新义军真不错!闲暇给攸叔招呼一声,我们留下来得了。嘿,令则,你说呢?”

第二集 历史投机者 第八十二章 博浪(七)

任何时代、任何军队都不缺乏勇猛之士。单看有没有勇士崭露头角的机会。

军队是一个容易受氛围感染的组织。将帅身先,袍泽勇猛,激励之下,普通士兵也会爆发出血性;在某一刻成为青史留名的英雄、成为真正的勇士;反之亦然,兵败如山倒,上下无斗志;再猛的勇士也只能随波逐流,亡命奔逃。更多的具有勇士潜质的血性汉子,也因没机会爆发、没机会崭露而渐渐湮灭了血性。

石青给了东莱私兵、青兖郡守兵一个成为勇士的机会,两百多不怕死的厮杀汉应声站了出来。这些人也给了石青一个机会,防御反攻的机会。如今,陷阵营残了,轻骑营不能用于防守,诸葛攸的两千多杂兵会不会在紧要关头溃败?石青心中没底。而对面的敌军又要进攻击。

“好!”石青大声赞叹,能有两百多可用之人,他很满意。“诸葛攸,我给你五十个好汉,组成督战队。放弃防线,畏缩后退者,立斩!左敬亭。你带五十人照应左翼;牛子哥哥带五十人照应右翼;其他人随我照应中线。”

“注意!躲避!”忽然,斥候大声报警。

禁军弓箭手出阵了。

“各自就位!”石青喊了一声,一矮身靠上木墙,透过牛车木板缝隙观察敌军动向。

扑扑扑――箭雨倾泻过来,打在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三轮抛射之后,敌军弓箭手校准了角度,拈羽引弓,蓄势以待;只要新义军露头,就会遭受上千支箭矢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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