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全集》第654/735页


“诺!”三百汉子低声应答。

“出发!”

口令声中,三百死士分做三队,出校场分别向东、西、南三城急速赶去。

随着时日的延长,燕军制作的攻城器械越来越多,对鲁口的威胁越来越大。与此相应的是,攻城器械的搬运也给燕军带来了许多不便。特别是竖在城外三个方向的二十来座箭楼,燕军没有足够的力量每天来回搬运安放;否则,白天的时间只够折腾箭楼而没时间攻城了。无奈之下,箭楼被竖起后就永久地留在了城外,以备次日攻城之用。

这种状况给了守军一个夜间突袭焚烧箭楼的机会,经受过一次损失的燕军很快想出对策,不仅在箭楼四周筑起了防守用的土围子,而且时常埋伏重兵,格杀夜袭的鲁口守军。任务。燕军的反突袭让夜袭变成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雷诺只好许下重赏,在军中招募死士去突袭焚烧箭楼。

三百死士执行的就是这种任务。

时至下半夜,鲁口城内灯火全无,看不到一点动静,城外却是繁星点点,无数灯笼火把串在一起,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呈凹行包围了鲁口城。其中灯火最亮之处就是那二十六座箭楼。

三百死士分成三队从城墙夹壁死角黑暗处悬绳?到城下,在城墙根下匍匐潜行,向被燕军填平的护城河段接近。来到填平的城壕处内沿,四周的火光和箭楼上?望的值哨让死士再无可能隐形前进了。

“杀――”领队都伯爆喝一声,腾地跃起,抢身冲过城壕,向近处的箭楼冲杀去,其余的死士早就等着这一刻,一听号令,跟着大呼一声,紧随将官身后,杀过城壕。

“嘟嘟嘟――”

“敌袭!戒备――”

警号连响,燕军值守将官大声呵斥,招呼士卒起来阻击。燕军对于鲁口守军的夜袭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有心理准备不等于能整夜不睡地加以防范。一来二十六座箭楼的防御面太过分散,二来白天还要攻城,燕军主力不能因为预防夜袭而不睡觉。所以燕军的反突袭策略是在一些箭楼的土围子里布下重兵,遇袭时反击格杀鲁口守军,而不是在每一个箭楼里都布下重兵。这种情况让鲁口死士的命运充满了偶然性,领头将官若是运气好,凑巧选上一个没有重兵守卫的土围子作为攻击目标,这支队伍就不仅能保住性命,还能建立功业。若是选择的运气不好,结果就是为家人挣些抚恤了。

“杀――火箭手点火――放箭”

三支百人小队急速接近选定的首要目标,领头将官一边指挥部众隔着土围子攻击墙头上露头的守军,一边勒令队中的弓箭手向箭楼背后的通道发射火箭。箭楼太过高大,仅仅在正面蒙让牛皮就是一件耗费甚大之事,燕军不可能在箭楼四面皆蒙上牛皮,这就给了鲁口突击死士攻击的机会。

“扑火!”

“杀――”

土围子内外各种喊声混杂一片,燕军要趁火势没有大起来之前扑火,鲁口死士拼死阻止,为此不惜冒着刀枪加身的危险攀上土围子,攻击扑火的燕军。

没有伏兵的土围子的值守燕军一般是挡不住突然而来的袭击的,当箭楼火势大起来无可阻止之时,鲁口死士领队往往大喊一声,招呼部众离开,攻击下一个目标。但是今夜的攻击很不顺利,三个小队只有西城的小队运气较好,点燃了一座箭楼,正在向第二座箭楼突袭。东城、南城的小队运气都不很好,一个没有点燃不说,还一头闯进对方伏兵之中,被紧紧围住了。

鲁口东城外,一千燕军正在围杀一百人的敢死小队。

雷诺站在东城墙头之上极目向五里外的燕军东营眺望,驻有一万人马的燕军东营无声无息,似乎没人在意敢死小队的骚扰。确实,当一件事慢慢成为习惯性的常态之后,谁都不会多加在意了。

眺望了一阵,确定没有伏兵之后,雷诺低声下令道:“开城!放吊桥!突击队随某出城杀敌――”

说罢,雷诺转身疾步下了城头,城门洞内侧街道上,三千悍卒早已准备就绪;这一夜,雷诺的重要目标不是箭楼,而是燕军守卫箭楼的伏兵。

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吊桥悄无声息地放下。雷诺一骑当先,冲出城门,催马扬槊大呼道:“民军儿郎!随某杀敌――”

“杀――”三千守军厉声大喝,呼啸而出,向城外的一千燕军杀去。

安国。东城外。

“上!给我上――督战队!谁退砍谁――”

燕国折冲将军慕舆根盯着守军稀疏的安国疯狂大吼。他向慕容俊许诺最多半个月拿下安国、无极两城,可是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燕军伤亡四五千人,安国看似岌岌可危,可就是拿不下来,这由不得慕舆根不发疯。

“杀啊!冲上去――”

在督战的骑兵监督下,七八千燕军步卒铺出一里多宽的攻击面疯狂地向城头发起冲锋,不计伤亡,不计代价,前赴后继,一波连着一波。

慕舆根统带的这两万偏师有三千骑兵、五千工匠,真正用于攻城的步卒只有一万二,这个数量无法使用围三阙一的攻城战法,只能选择一面作为突破口。而随着士卒大量损伤,就这一个攻击面也变得越来越窄了。

“弓箭手!压制――”

八座箭楼的弓箭手雕翎频发,压制城墙上的守军,云梯、撞车连绵而上,或撞城门或蚁附登城。

“把敌人赶下去――”城楼上有将官扬声指挥,稀疏的城头多了一些身影,民军士卒从隐蔽出冒出来,一边挺盾遮挡箭矢,一边从垛口探出身子挥刀把砍向登城的燕军。

“盾牌掩护!擂石――砸!”城楼边缘朝向箭楼的方向忽地竖起十几面盾牌,三三两两的民军联手将一块块大石砸下去。城门下喀喇一阵响,冲车上部的掩护被砸裂几个大洞,洞中传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冲――”没有人理会惨叫,冲车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前撞去。咚地一声撞得城门一颤,城墙上的灰土扑喇喇向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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