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妙之门校对版作者亲吻指尖》第189/199页


  随之易言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城头,虚影身着一身清军提督的官服,身高两三丈,满面胡须,手中一把大戟,戟也长二三丈左右,戟出现在他的手中之时,已猛的朝城下那滚滚而起黑灰刺去。就像深海夜叉出现在了海面,正持叉刺海中巨兽一般。
  “十方俱灭。”
  易言的耳中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是左近太平军的修士说出来的。
  城头那巨大虚影刺下的一刹那,滚滚而起似海啸般的黑灰刹那之间四散开来,隐隐之间,易言听到了一声闷哼,然后那黑灰般的浓烟便如倒下的潮一样,朝城外滚滚而去,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易言他们埋伏的地方,显化出来一个个的人来,只见其中的罗大纲一手捂着胸口。
  他那一身原来隐隐之间会闪动着银光的灰色法衣此时已经暗淡无光,胸口处被血污了好大一块,依然有血不断的渗出,脸色更是惨白。而他的煞兵虽然并没有死,但是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萎靡不振。
  易言心中感叹一声,今天上午刚来到这里时,这个罗大纲不等他见到洪秀全便欲寻他麻烦,因为易言收纳了一个他的煞兵,最后是被洪秀全派来喊他们去商议破桂林的事而分散了。要不然的话,当时只怕易言便要与他斗一场了。
  当时的罗大纲威势逼人,强势无比。
  易言在这里感叹的是他竟然敢带着自己的煞兵就想强上城头,如果城头没有什么修士的话,那还可能攻上去,可是城头分明是有一个强大的修士在。之前那一道箭光是那位守卫城门的守将射出来的,而后面那个巨大的虚影与那一声‘肤浅’则是昭示着那是提督向荣在城头。
  易言在太平军中这么久,怎会不认得向荣,向荣是清军围永安的最高指挥官之一。然而,真正让易言记住他的却是他那一身浓厚的煞气,那是真正的宿将才会拥有的血煞之气,是征战出来的。
  向荣是满清国度的广西提督,他站在城头,能够调动整个城池的力量,可以说他动手的那一刹那便代表着满清的天。罗大纲能够活下来,可以说是已经难得了。
  “撤。”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迅速的退去。
  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向荣居然会在这桂林城中,易言撤退之时心中想,现在诈城不得,那就只有强攻了。
  他们了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太平军之所以打桂林,一是桂林比较有利于太平军下一步发展的战略地位,二是侦得桂林守军不足。
  虽然如此,但是桂林远比永安坚固高大,垛口一千三百四十个,城楼十个,窝铺三十二个,炮防二十二个,城周十二里,防御工事五倍于永安。
  所以当易言退回到了之前那个隐蔽的山谷营寨之中时,便又被洪秀全召了过去,自打仗这么久以来,原本对于战场军略不通的修士,一个个也都变得不再是如经前那样完全不懂了。
  只是现在是修行人之间的战争,不能用普通人之间战场行事准则来衡量。
  就比如这扎营寨,固然是要选一个好的地形,这要符合军事上的那些东西,地势、水源各方面,还要能够成法阵。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成法阵,要让敌方不能通过法术窥视自己,虽说因战场上的煞气而导致修行人看的也不远,但是每个修行人也都怕有别的修士能够做到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情。
  此时太平军所驻扎的地方自然是还没有布下一个整体的法阵,有的只是一个个修士自己布的小的简单法阵。
  洪秀全所在的营寨就在最中间的位置,传令兵进进出出,门口走出一位年轻人,与易言迎面相遇。
  “幼主万岁。”易言朝那青年施礼说道。
  此人正是洪秀全之子,发妻赖氏所生,名洪天贵福。
  “七宿先生,好精神。”洪天贵福与易言差不多年纪,笑着对易言说道,他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太平军中象征着高贵身份的衣服,但言谈之间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易言,他的言词之间显得很亲近的样子。
  两人说了一些客套的话,然后易言进了帐子里。
  走了进去,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最里面的主位上坐着的是洪秀全,易言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他越发的苍劲了,就像是悬崖上的松树一样。
  而左手边的位置是杨秀清,他的身上则是散发出一种更加逼人的锋芒,洪秀全是显得平庸的苍松,那么这杨秀清则好比是那绽放的妖艳花朵,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右边则是南王冯云山,他还是如一位教书先生一样,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素白色在太平军中是无官无职的人才穿的,但是他却穿着,就像是一朵默默点缀着青松与悬崖的野花。
  冯云山本是洪秀全的军师,是洪秀全之下唯一人,后面多出了个杨秀清,杨秀清成了左辅正军师,冯云山则副手了。
  两人的下方各有萧朝贵、石达开、韦昌辉这些人,还有一些丞相,再下就是那些修士,修士总共有三十余人,分列两边,这些修士并无明显的官职大小之分,大多都差不多,也都不甚在意官职的大小。
  易言直接站在最末一位,又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修士进来。
  这时洪秀全说道:“桂林城坚,又有向荣镇守,虽守兵不足,但是想要攻之也不易,诸位有何妙法。”
  想要从各修士这里得到攻城的妙法,在易言看来是不太靠谱的,大多数的修士的心思都在钻研法术和修行上去了。然而却出乎易言的意料了,他忘记了修行虽讲究个超脱,但是却也不可避免的要受人世影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将心思将法术与现在的战争联系在一起了。
  “贫道最近精研移气换意之术,可将一些普通百姓身上的意、气换到我们的煞兵身上,这就能够避开城下守将之眼,从而混入城中,到时可里应外合,此城可破也。”
  洪秀全没有说什么,杨秀清也还没有回答,那个罗大纲却已经大怒地说道:“你既有此法,何不早说,却让我去假装那向荣的败军,反而遇上了守在城头的向荣。”
  那位修士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让你去。”
  出计诈城的是杨秀清,然后罗大纲自己说自己要去的。
  杨秀清听到这位修士的话后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既然道长有此妙法,那还需劳烦道长前往桂林城中走一趟了,若是桂林城破,必定为道长记首功。”
  那修士名叫修缘道长,易言看他那微微一愣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有想过自己要进去当内应。果然,那修缘道长说道:“贫道,虽精研移气换意之术,却不擅肉搏近战之术……”
  “道长何需要惧怕,即便里应不成,道长大可自逃出便是,难道,道长连逃生的把握也没有吗?”杨秀清说道。
  这时,大帐之中一个个修士都默默的看着,并不说话,修缘道长发现自己那句没把握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这里有一张太清化一符,可化一缕清气而遁,可借给修缘道长一用。”
  说话的人是王至和,不知来历,然而他符术却极为高明,各门各派的符术他好像都精通一样。
  就这样,抓来了附近普通百姓四百余名,将他们身上的意与气都转换到了修缘道长的煞兵身上去了。那些普通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却一个个变得虚弱了。
  然后,修缘道长带着他的煞兵进去了,只是才过半天,修缘道长便狼狈的逃了出来。他眼中满是怒色,然而却又无处发作,洪秀全问他因何逃出,他则说桂林城中不知何人出一条计策,在城门口的大地上铭刻上了一种符咒,此符咒就像火焰一样的燃烧着,将修缘道长带去的煞兵身上笼罩着的那些普通人的意、气都烧尽了,然后很快便被城上的守兵识破。
  之后自然便是前面的已经死了,后面的人还不知道,继续进去,进去一个死一个,若不是修缘道长凭着那‘太清化一符’逃了出来,只怕连他也要死在里面了。
  在这个大帐之中,有一个专门记录着帐中之事的人,他将修士之间攻城守城所用的术法都记寻了下来。
  这个帐子之中,包括记录之人内在内,都没有想过,他们正在书写着历史,不是以前的史书中记载过的任何一种历史,他们在改变着人间战争的方式,人类攻城与守城从这个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史书记载着的那样了,而是加入了法术,法术在这一刻也不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而是与众生纠缠在一起。
  法术这时改变着人间战争的方式,若是法术不灭绝,那将改变着人类的生活,只要法术深入人间。
  易言回到了自己煞兵所驻扎之处,才不过刚坐下静修不久,便有一人来找他。此人便是蒙得恩。


  第218章 因果、红尘、人间、修士
  经过了这么久,修士之间也慢慢的有了派系。
  一开始,修行人本来是看不起洪秀全、杨秀清他们的,但是慢慢的却发现,这太平天国若是没有他们,会立即散了,而他们所想要借此机修行或者达成什么目的的话,都将无法达成。
  蒙得恩本是普通人,然而自太平军起义以来,他却突然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通法术,懂修行。易言曾怀疑他是被夺舍,真正的蒙得恩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蒙得恩是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
  蒙得恩只是一个人来,他身着一身披黑色披风,外黑内红,披风里面套着一件鱼鳞般的铠甲,那不是人间普通的铠甲,而是精炼的一种宝甲,易言从中感应到有法意蕴含,如果说天地就像是一个大泥沼,那么他身上的铠甲就是让他的肉身在这物质世界之中束缚变小。
  易言心中不禁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练上几件法宝了。
  蒙得恩看着这位曾因一句批言而让整个天地都暗流涌动,后又快速沉寂下去的人,暗道:“你终于想要不再沉寂了吗,但这已不再是你玩得起了的。”
  “听说我有一些煞兵失散在于你的军中。”蒙得恩说道。
  蒙得恩是洪秀全的人,易言也隐隐是洪秀全的,他们应是同一派系,但是修士之间只有孤独的自己,他们不会接纳别人。
  “是的。”易言笑着回答道,既然这蒙得恩一来就直接问话,他也没有什么好客套的。
  “那多谢你的收留与照顾了,既然他们还活着,那我就把他们带回去吧,虽然他们的命不值什么,但是被别人知道我的煞兵留在你这里,终究是不行的,我可以不在乎利刃割首,却不能不乎刀侧拍脸。”蒙得恩说道。对于他来说,这是很客气了,而且预先把易言的推托之词堵住了,告诉他,他可以让人杀了,但是不能让人落了面皮。
  而易言如果收留了他的煞兵不放行,而他又不将煞兵带回去的话,那么他就是被落了面皮。这说的算是很直接了,易言不可能会听不明白,蒙得恩也相信易言肯定一听就明白自己不容妥协的意思。
  自从这数十年来,因为修行天地的环境改变,修行人融入了这个浩荡变化的天地之中,他们的说话方式及行为处事之法也受到了这个天地的影响。
  他们虽然心中向往着成仙得道,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想要活下去,保住法术,或者说是保住修行人的身份不失。他们的行事与说话之风与世间的那些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了,或者说,他们入世了,成了这个天地的一部分。
  易言笑了笑,说道:“也许要让将军失望了,我不能把他们交给你……”
  蒙得恩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双眼之中泛起红潮,透着杀机,易言眼睛则是半眯着,说他是闭着的,却又是睁开的,说他是睁开的,却又根本不看人,眼中透着空洞与虚无。他继续说道:“因为他们已经是我的煞兵,我不能将他们的性命就这样的割舍了。”
  很显然,易言把他们交还到了蒙得恩,他们唯一的命运就是死亡。不远处的煞兵他们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易言与蒙得恩的对话,当听到蒙得恩的一番话后,他们的脸色刹那之间煞白了,尤其是那几个原本是蒙得恩的煞兵,其中董青山也在不远处观望着,他的脸上同样有着凝重之色。
  此时听到易言这么的回答之后,他们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那份紧张却丝毫不减,不知不觉之间,他们竟是在担忧着易言的生命,这有点像是一个家庭里,子女担忧着父亲的安全一样,易言若有事,他们也将在这太平军中难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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