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神话校对版作者望天邀明月》第37/437页


  凌牧云与黄蓉齐道:“不必客气。”
  两人在渔舟中坐下,只见船中只有两人,渔翁在船中安然稳坐,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凌牧云向那渔翁看去,只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不过凌牧云可以看出,此人其实身负有上乘武功。至此凌牧云几乎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身负上乘武功,会唱黄药师平日里最喜欢唱的词曲,腿脚又不方便,又是出现在这太湖之上,定是昔日被黄药师迁怒打断腿逐出桃花岛的陆乘风了。
  就在凌牧云念头转动之际,就听黄蓉说道:“这位哥哥姓凌,晚辈姓黄,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长者雅兴了。”
  那渔人笑道:“得聆清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两位小哥今日可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
  “正是。”凌牧云点点头道,听他自报姓陆,凌牧云心中再无半点怀疑,这人就是陆乘风。
  陆乘风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然比不上黄蓉所制,味道却也殊为不俗,酒杯菜碟皆是洁净精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显然是出自富贵人家。凌牧云对此毫不奇怪,陆乘风自家本就是太湖大户,儿子陆冠英又是太湖水盗之首,家资可谓巨富,区区一点餐具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对饮了两杯。陆乘风道:“适才小哥所歌的那首《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
  黄蓉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微微一笑,说道:“自从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这也是在所难免……”
  陆乘风连连点头赞成,两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其实黄蓉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家国之悲?至于词中深意,更是难以体会,只不过从前听父亲说过,这时便照搬说了出来,言语见解自然独到精辟,极为不凡,而陆乘风本就是黄药师教出来的徒弟,文化思想也与黄药师一脉相承,此番听黄蓉照搬的黄药师见解,自然觉得精辟之极,忍不住连连击案赞赏。
  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陆乘风发出邀请道:“在下今日能与两位偶遇实属有缘,而且在下家就住在湖滨,因此冒昧的想请两位去盘桓数日。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两位反正是游山玩水,还请务必赏光。”
  黄蓉转而看向凌牧云:“云哥哥,你看呢?”
  凌牧云见陆乘风邀请诚恳,又知道接下来在他的庄中还有好戏可看,于是点头道:“蓉儿,那么咱们就叨扰陆先生几日吧。”
  陆乘风见他们两人答应,顿时大喜,就要请凌牧云两人随船去他家,凌牧云谈及要先回渔家还船并去牵回坐骑,于是陆乘风便先划船自归,让他那随身侍奉的童子跟随凌牧云两人一同前去那渔家还了船,牵了坐骑,然后由那童子出面在湖畔的一户人家取了一艘大船,找了船夫,牵了驼马上船,请凌牧云和黄蓉二人上船坐了,随即开船入湖。
  几名健壮船夫在童子的指引下划桨行舟,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约有数里方圆的湖中岛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了船,凌牧云和黄蓉两人便在那童子的引领下上了岸。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只见庄门处有一匾额,上写“归云庄”三个大字,庄门前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领着五六名从仆过来相迎,到了两人近前拱手一礼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
  凌牧云与黄蓉两人拱手还礼,凌牧云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陆乘风依稀相似,肩宽背厚,躯体壮健,颇有英姿,太阳雪微微隆起,双目有神,显然内功已有根基,虽说和他爹陆乘风比起来还差得远,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不错了。
  凌牧云问道:“请教陆兄大号。”
  那青年道:“小侄贱字冠英,请两位直呼名字就是。”
  凌牧云见陆冠英礼貌谦逊,姿态摆得极低,不禁暗自点头。须知陆冠英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太湖水盗的总瓢把子,身份不低,能在不知他和黄蓉两人底细的情况下就对两人如此恭敬,只因父亲与两人相交便自承晚辈,确实不凡,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方绿林首脑。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凌牧云与黄蓉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黄蓉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契合术数阵法之道,脸上不禁微现诧异之色,凌牧云察觉了黄蓉的异状,知道她为何而惊,不过因为时机不对,却没有对她说什么。
  三人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陆乘风隔着屏风叫道:“快请进,快请进。”
  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
  三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陆乘风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入内坐下,陆冠英并不敢坐,站在一旁侍候。凌牧云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岳飞的名词小重山,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
  凌牧云知道五湖废人是陆乘风的自号,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要说梅超风和陈玄风夫妇还真是造孽不浅,不仅杀人无数,还害得同门师兄弟都被打断腿逐出门户,一生都只盼着能够重归门户,凄苦难言少有善终。这陆乘风还算好的,起码在有生之年还得偿所愿重归桃花岛门下了,剩下的曲灵风、武眠风、冯默风等人却是一世心愿也威能得偿。
  几人谈论了一阵,眼见天色已晚,陆乘风便命人排摆了酒筵招待凌牧云和黄蓉二人。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陆乘风道:“天已不早,陆某就不耽搁两位休息了。”
  凌牧云与黄蓉站起身来告辞。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心中不禁一惊,用手一捅凌牧云,示意他向上看,凌牧云抬头向门楣上一看,将那铁八卦收入眼中,顿时明白了黄蓉的意思,这铁八卦乃是练习劈空掌的家伙,而劈空掌又是桃花岛的独门绝技,也难怪黄蓉吃惊。
  凌牧云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眼下却不是和黄蓉细说的时候,当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以目光示意黄蓉稍安勿躁,黄蓉明了凌牧云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二位爷台要什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二位晚上千万别出去。”说罢就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等那庄丁一走,黄蓉向凌牧云低声道:“云哥哥,你瞧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你看那陆庄主不禁身怀上乘武功,书房中还有练习劈空掌的铁八卦,你知道他为什么让庄丁叮嘱咱们别出去么?那是因为他这座庄子是按照奇门八卦之术建造而成,寻常不通此道的人进了他这庄子,要是没有通晓走法的人引领,非得迷路不可。”
  凌牧云微微一笑:“蓉儿,我倒是觉得这姓陆的庄主备不住与你们桃花岛有什么渊源呢!”
  黄蓉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之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再想起今天经历的种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哥哥你说得对,这个陆庄主可能真还跟桃花岛有点关系。”


第七十二章 太湖水盗
  凌牧云和黄蓉两人说了片刻,随即便吹灭烛火和衣而卧,睡了过去。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凌牧云和黄蓉都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
  黄蓉低声道:“云哥哥,咱们瞧瞧去?”
  凌牧云知道这应该是陆冠英聚集太湖水盗准备打劫了,只是不知道受了他的影响,此番陆冠英他们打劫的还是不是金国钦使,而这金国钦使还是不是杨康?好奇心起,于是对黄蓉点点头道:“好,蓉儿,咱们就去瞧瞧。”
  两人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什么。黄蓉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显然是居高临下警戒监视,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
  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于是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绕到西窗边,见窗外无人,便轻轻跃出,两人都是轻功高绝之辈,落地轻飘如落叶一般悄无声息,屋顶之上的警戒之人毫无察觉。
  黄蓉向凌牧云打个手势,反向后行,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栏干亭榭全然一模一样,几下一转,哪里还分辨得出东西南北?黄蓉却如到了自己家里,毫不迟疑的疾走,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她在假山里一钻,花丛旁一绕,竟又转到了回廊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屏风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月洞门她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暗自赞叹,这奇门阵法之术还真是奇妙,如果此番不是有同样精通奇门阵法的黄蓉引领,单凭他自己非得迷路不可。
  两人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后院的围墙边。黄蓉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凌牧云听她低声念着:“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知道她应该是在以八卦术数之学在推算出路。
  黄蓉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转回头对凌牧云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
  说着话黄蓉当先跃上墙头,凌牧云也跟着她跃出墙去,两人出了庄子,黄蓉略显得意的对凌牧云道:“云哥哥,陆庄主这庄子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其中遍布机关。不过这些奇门八卦之术我爹爹最是拿手。陆庄主难得倒旁人,可难不了我。”
  凌牧云笑赞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家蓉儿是谁,又岂能被这点阵势难住?”
  黄蓉听他夸奖俏脸一红,娇嗔道:“云哥哥你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蓉儿你可误会我了,我可是真心夸奖,没有半点虚言的。”
  两人低声说笑了两句,随后攀上庄后小丘,向东望去,只见一行人高举灯笼火把,走向湖边。黄蓉拉了拉凌牧云的衣袖,两人展开轻功追去。奔到临近,伏在一块岩石之后,只见湖滨泊着一排渔船,人众络绎上船,上船后便即熄去灯火。
  两人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岸上全黑,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于拔篙开船声中跃上篷顶,轻飘飘如鹅毛飘落,船上之人毫无察觉。两人从竹篷的隙孔中向下望去,只见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
  众船摇出里许,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再摇出数里,只见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大篷船首那人海螺长吹三声,大船抛下了锚泊在湖心,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靠拢过来。凌牧云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厮杀,低头向船中看去,只见陆冠英却是神定气闲,一点没有临敌应战之前的紧张,不禁暗自点头,这陆冠英虽然武功不算高,但这气度还是不错的。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每艘船上有人先后过来,或一二人、或三四人不等。各人进入大船船舱,都向陆冠英行礼后坐下,对他执礼甚恭,座位次序似早已排定,有的先到反坐在后,有的后至却坐在上首。只一盏茶功夫,诸人坐定。这些人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虽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黄蓉心中暗自诧异,凌牧云却知道这些人都是太湖水匪的头领之流。
  陆冠英拱手向其中一人问道:“张大哥,你探听得怎么样了?”
  座中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回禀少庄主,金国钦使预定今晚连夜过湖,那个姓段的指挥使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这次他以迎接金国钦使为名,一路搜刮,所以来得迟了,现在还没与金国钦使会合。”
  陆冠英道:“他搜刮到了多少?又带了多少兵马?”
  那汉子道:“每一州县都有报效,他麾下兵卒还在乡间劫掠,我见他上船时众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看来都很沉重,应该都是金银之类的东西,估计有个十几万两银子。率领的马步军共有两千,其中过湖的都是步军,因船只不够,上船的约莫是一千名左右。”
  陆冠英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向众人道:“各位哥哥,大家说怎么样?”
  诸人齐声道:“愿听少庄主号令。”
  陆冠英双手向怀里一抱,说道:“这些都是狗贪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既然从咱们太湖里过,不取有违天道,咱们索性就尽数取来,一半散给附近的贫民百姓,另一半各寨分了。”
  众人轰然叫好。黄蓉这才明白,原来这群人都是太湖中的盗首,看来这陆冠英还是各寨的总头领呢。
  陆冠英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张大哥,你带五条小船,再去哨探。”那瘦子接令出舱。陆冠英跟着分派,谁打先锋、谁作接应、谁率领水鬼去钻破敌船船底、谁取财物、谁擒拿军官,指挥得井井有条。
  陆冠英吩咐已毕,各人正要出去分头干事,座中一人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吃吃富商大贾,也就够啦。这般和官家大动干戈,咱们在湖边还呆得下去么?大金国钦使更加得罪不得。”
  凌牧云和黄蓉听这声音好熟,循声看去,原来却是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中的夺魄鞭马青雄,不知如何竟混到了这里。
  二人不知道,这马青雄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还是黄蓉的功劳呢,原来黄河四鬼被黄蓉屡次三番的戏耍,使得沙通天在完颜洪烈等人面前大失颜面,沙通天本就脾气暴躁,一气之下直接将黄河四鬼逐出了师门。黄河四鬼被逐之后各找生路,其中这夺魄鞭马青雄一路南下就来到了这太湖,经人介绍之后加入了一路水盗,因为他本就是黄河大盗出身,武功不错又精通水战,于是直接就被提成了头领,所以此番才能与会。
  马青雄话一说完,陆冠英脸上勃然变色,尚没来得及说话,群盗中已有三四人同声呼叱叫骂起来。
  陆冠英勉强笑道:“各位大哥不必动怒,马大哥刚来,不知咱们这里的规矩,既然大家齐心要干,咱们就是闹个全军覆没,那也是死而无悔。”
  马青雄道:“好啦,你干你们的,我可不搞这锅混水。”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转身就要出船舱。
  黄蓉见此情景附在凌牧云耳边道:“云哥哥,这回这家伙多半是要真去做鬼啦!”
  凌牧云赞成的点了点头,这种时候陆冠英怎么可能让马青雄离开?真要让马青雄就这么走了,陆冠英不仅威信扫地,而且还要承担泄密的风险,这种事情哪个做黑道买卖的会去做?马青雄此举无异是在找死,估计他这个黄河四鬼之一今夜就要做太湖水鬼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凌牧云和黄蓉两人的预料,马青雄才一要走,顿时又两名汉子拦在舱口,喝道:“马大哥,你斩过鸡头立过誓,大伙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妥吧!”
  “滚开!”马青雄骂了一声,双手挥出,顿时将那两人摔在两边,迈步就要继续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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