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长恨复相思全集》第10/127页


沐温泽说:“我……我怕。”

谙皇弯下腰来,摸了摸沐温泽的头:“五皇子,你已经十四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能总依靠着姐姐,你要学会长大,然后保护姐姐,知道吗?”

沐温泽呆呆的,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好,温泽要长成男子汉保护三姐。”

谙皇继续引导:“那是不是要从现在开始做起呢?”

沐温泽居然悟了,蹭蹭蹭几下把自己的棉被和枕头又抱回来,对着我严肃的点了个头:“三姐,温泽不怕了,温泽以后要长大保护你!”然后又蹭蹭蹭的跑走了。

我痴呆的看着眼前这一系列变故,要知道沐温泽虽然单纯,可是却固执。一般人是说服不了他的,为此他小时候没少挨老头子的责打,可是谙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竟然把沐温泽给整的服服帖帖。

我崇拜的看谙皇,其实他也不过就比沐温泽大五岁,可是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但是眼角眉梢那一点点青涩的锋芒又没有完全褪去,真的很诱人。

想到这里我就盯着他的脸舔了一下嘴唇,结果谙皇的脸又青了,客套的说了几句就匆匆告辞。我揽镜自照,莫非我的表情很欲求不满?

一夜好眠,但我还是很早就起来了。作为一个质子,在敌国的眼皮底下毫无质子自觉的睡到日上三竿,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这种傻事,我是不屑做的。我去落潮楼里找沐温泽,竟然被告知五皇子早早爬起来去后院练剑了。我傻了,这孩子昨晚被谙皇那一通话刺激的成这样了?走到后院,果然看到沐温泽挥舞着他的小胳膊小腿,毫无章法的和羊癫疯似的。

我黑了黑脸,决定不去打搅他。然后准备顺原路返回到我的果香阁当一个识时务的质子,结果没走几步,我看到前面那路上趴着一个小女孩儿,正撅着个屁股拿根树枝捅蚂蚁窝。

我当下掉头就走,我对小女孩儿没辙,尤其是对被宠坏了的小女孩儿更没辙。虽然眼前这小女孩儿未必是被宠坏了的,但是我相信自己十六年练就下来的对危险事物的灵敏感觉。可是我没走了几步,小女孩叫住了我:“喂,说你呢,前面的那个,前面那个正在挠屁股的!”

我怒了,立刻转头:“谁在挠屁股?我在抚平裙子上的褶子!”

小女孩儿抠出一个鼻屎一弹,然后说:“带我去洗手。”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走过去,本来打算牵她的手,不过想起她方才还抠过鼻屎,伸出去的手就生生停住了。我哈腰,不是我谄媚,是小女孩儿那高度让我不得不哈腰:“那个……洗手的地方在哪里?姐姐带你去啊。”

她那抠过鼻屎的手顺手就在我裙子上抹了一把,说:“跟我来吧。”

我默默的跟着她拐了几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个亭子。亭子下一方清池,几处飞瀑,我估摸着到了地方,就站住不动了。

“咦,你愣着干吗?过来服侍本公主洗手!”那死小孩儿叉着她的小肥腰对我颐指气使。我继续默然,顺从的走过去,在池边蹲下,抓着她的手往水里塞。

我重心还没放稳呢,那死小孩在我手心里的手突然和泥鳅一样的滑了出来,反握住我的手往前一带,她的另一只手在我背上一推,我在池的边缘堪堪晃了几下――稳住了!

哈哈哈哈,我还没得意的笑出来,小娃儿转过身去,撅起屁股狠狠往我背上一顶,我哇哇叫着,落水了。

我狼狈的从水里冒出头来,刚才掉进水池的时候被水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撑地,结果水底湿滑,不仅没撑住,手还滑了一下,银镯子擦着我的手腕骨头就过去了,疼的我龇牙咧嘴直冒泪花。

小娃儿咧开她漏风的嘴,露出还没长齐的牙,在岸上笑的前俯后仰。我没空理她,举起手腕呼呼的吹气,手腕处被银镯子擦掉了一大块皮,里面的肉本来是白生生的,现在渐渐有红色的血丝泛出来了。

然后我开始哭,不是因为疼痛哭,而是因为我发现我手腕上的镯子掉了。想来应该是刚才镯子与水底摩擦的时候撞歪了接口处,松动而掉的吧。我急得蹲下去四处乱摸,水底都是软趴趴的泥,偶尔摸到几个硬的,拿起来一看都是石子。我在水里乱摸乱找,本来清澈的水很快泛浑了。

小女娃儿在岸上不愿意了,大叫:“喂,你住手!这是哥哥最喜欢的池子,你这琉璃国来的公主算什么东西,也敢把水弄混了!”

我停下来。我的镯子,娘亲唯一送我的一样东西,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丢失的镯子,就因为这个小破孩的一个恶作剧而丢了!而她还在说什么?不要弄脏她哥哥最喜欢的池子?你他妈放屁!我气得肝都痛了,两眼冒火的唰啦一把抓住小屁孩,二话不说就开始打她屁股,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屁股,长的这么肥这么多肉,这么有弹性,就是为了弹别人下水吗?你那么喜欢弹,你干嘛不放个屁弹别人?啊?你这样玩很有意思吗?”

小公主估计被打懵了,竟然没有哭闹。傻愣愣的被我打。

“扑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我抬头一看,亲娘哎,以谙皇陛下为首,一群穿着谙暖国官服的人正茫然的看着我们,看来是动静闹大了,把他们招来了。而刚刚那声笑声就是从谙皇左边的一个年轻人嘴里发出的。

我清楚的看到谙皇额角的青筋暴起了,但他还是沉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8入狱

小娃儿好像突然从梦里醒来似的,嘴一扁,立刻哭的惊天动地。一边扑腾一边控诉:“哥……哥哥,她打我!这个琉璃国的坏公主她打我!”

呃……我默然。低下头看着我那双还在她屁股上的手,寻思着如果此时把手的动作改为抚摸,会不会太僵硬了一点。

谙皇的脸更青了:“永仁公主,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

我不语。她推我下水,啊不对,是弹我下水在先,我打她在后。但是傻子都知道此时就算我说了真话,也一定是被众人所唾弃的。我估摸着那真理的天平上,一头放着一根鹅毛,那是我;另一头放着一个铁秤砣,那是小娃儿,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一定是歪向小娃儿的。于是其他话也啥都不说了,只说:“请陛下降罪。”

小公主从我膝盖上一骨碌翻身跳下地去,捂着她的屁股躲到谙皇身后,伸出一个头说:“哥哥,哥哥!打她!”

谙皇默了一会儿,转头问他旁边那个年轻人:“吏寺卿,冲撞公主理应如何?”

那个笑的两条眉毛都飞到头发里去的年轻人说:“回陛下,理应掌掴。但是永仁公主初来乍到,可能与暖阳公主有所误会,且来者是客,所以臣以为,应从轻处罚,方显我谙暖泱泱大国之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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