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长恨复相思全集》第40/127页


杜老头满意的拍手:“丫头,把脖子转个几圈给老夫看看。”

我沉默,我不知道怎么能把“脖子转个几圈”,所以我只是左右扭了一下头,还真好了。

杜老头哈哈大笑:“丫头,怎么样,我杜三蘅,三蘅先生的名气,不是吹牛皮吧?这点小病小痛的,难不倒我!”

我小心翼翼的问:“大爷,原来您是名医?”

杜三蘅生气的吹胡子:“三蘅先生你也不知道?我是混搭儿地区的主人啊!”

我不敢问他这个名号与神医有什么关系,还是很诚恳的向他道谢了。

杜老头眼神一亮:“你这女娃儿有点意思,老夫还以为容弦那小子的妹子该和他一样无趣。”

老头子戳到了我的痛处,我拿背对着他:“我不是陛下的妹妹,我是琉璃国的质子。”

我以为他会有所反应,结果他十分平静的点点头:“难怪和容弦不是一个样儿。女娃儿我看着你顺眼,以后你就跟着我老头子混吧。”

我一下子兴奋了,听这杜老头的意思,以后他会保我?杜老头直呼容弦为那小子,想必地位身份是容弦也要礼让三分的,如果有了这座靠山,也许就算我的计划失败,我和沐温泽也有条活路好走。所以我当即对杜老头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巴不得他能认我为干孙女什么的,结果当我后来知道跟着他混的意思就是陪他没日没夜的唠嗑的时候,我真想抽死我自己的热情。

我前面说过,你永远也不能凭借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一个人的内在。韩竹浮如是。杜三蘅亦如是。别看他一副仙风道骨即将羽化成仙的样子,可是大约是名声在外,为盛名所累,周遭人等对他怀的都是敬畏之感,用他的话说,就是“可怜我这老头子啊,想找人说些体己话都找不到啊,我容易吗我”,是以我的任务,就是日日陪着他,听他翻来覆去的讲些发霉的旧事,这些旧事倒也不都是琐碎杂事,偶尔也有有趣的新鲜事,比如那一桩谙暖国和西夜的秘辛。

28西夜国的太子

说是秘辛,其实也不算是。

杜老头告诉我说琉璃国和西夜国结盟以后,谙暖国曾经私底下派使节去与西夜国交涉,意图是希望西夜国可以加入谙暖国这方阵营,对方说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金子还是美女?”我显得十分的意兴阑珊。

杜三蘅敲了敲他的烟杆,吐出一个烟圈来,我傻乎乎的看着烟雾后面他的褶子脸,杜三蘅得意的摇头晃脑:“非也非也。确实是一个女人,不过不是美女。你道西夜国太子是怎么说的?他说,让我们和谙暖国结盟,可以,不过我要你们谙暖国的一个女子。我那时才知道啊,原来这女子身份非同寻常,居然是容弦那小子还没封号的私底下的宠妾!谙暖国自然说并无此女子,于是谈判破裂。哎哎,丫头,你在谙暖皇宫也住了大半年,这金屋藏娇的说法,是对也不对?”

“大爷……”我坐立难安,觉得事态已经完全往一种诡谲的方向前进了,“那个,西夜国的太子,他叫什么名字?”

“哦,西夜国皇室的姓氏是百里,这个刚被封为太子的三殿下,承安字辈,名讳为百里安寂。”

百里安寂。百里安寂?百里安寂!!

我猛然想起一句佛语: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如果早让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发誓我当时绝对不会拿这个借口去搪塞百里安寂,以至于把如今的我深深陷入“自己干了一件奇蠢无比的丑事”这个深渊中。

杜三蘅一双眼睛仍将我殷殷盼着,我斟酌半晌,愣是不敢把我就是那传闻中的宠妾这个事实告诉他,以免老人家受惊过度厥过去。

我说:“想来传闻是假,我确实没见过陛下所谓的暗地里的宠妾,倒是知道陛下与韩大人甚为亲密。”

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风口浪尖上那个位置实在不适合我这等人,只有韩竹浮此等人才方能在风口浪尖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果然杜三蘅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韩竹浮?我就知道这小子对容弦不安好心!哼哼!他小时候给容弦做伴读……”

杜三蘅义愤填膺,胡子翘的老高。

我默默的在心里对韩竹浮忏悔。

我就这么在四方府陪杜三蘅唠嗑了六日,这期间琉璃国和西夜国的联盟军发起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攻击,均被柳童打退了。沐温泽问我为何战争已经开始了,我们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我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沐止薰这个将军一直在营帐里,还未亲自上战场,等他上了战场,我们的生死也就在一念间了吧,是以我一时语塞,随便拈了一个借口敷衍他。日后几天见着他就躲。

我这么浑浑噩噩毫无指望的又活了一段时间,琉璃国和西夜国的攻击终于猛烈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突然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我身下的床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我将将翻身坐起,屋顶就发出砖瓦破碎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轰”的一声,我眼见着一块大石穿透我的屋顶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洞后静止不动了。我目瞪口呆的透过飞扬的尘土看着这块石头,再循着这块石头落下的地方抬头,那屋顶豁然一个朗朗的大口,上面是深蓝色的天幕和几颗闪耀的星子。

好吧,这时候可绝对不是月下吟诗或者观赏星光的好时候,我东摇西摆的跑出去找沐温泽,四方府外火光冲天,街上人群盲目的奔走,不时有人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死当场。我的脸被飞溅的小石子划了几道利痕,一摸湿漉漉的,应该是流血了,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管往前冲。

“丫头!”杜三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一把胡子飘飘扬扬,“你这女娃儿倒不怕死啊!”他把我往后面拽。

我急了,杜三蘅一把年纪,我也不好意思对一个老人家拳打脚踢,只能奋力往前挣扎:“我弟弟,温泽还在那里!”

“三姐!”正急着呢,沐温泽头上顶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了。我先是放下心来,接着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温泽!你头上顶着的是什么?”

沐温泽得意洋洋:“门板啊,花了我很大力气卸下来的,这样石头砸下来也砸不到我们了,三姐,杜先生,你们一起躲进来吧!”

杜三蘅抖了一抖,我亦抖了一抖,沐温泽一把把我们扯到那门板下,也亏得那门板长,我和沐温泽以及杜三蘅三人齐齐顶着那门板,三个人六只脚默契的一起移动,沐温泽这孩子还考虑到杜三蘅是老人家,愣是让杜三蘅在中间做了一个夹心,我和沐温泽一前一后夹着杜三蘅,顶着一块门板,在夜色中飞快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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