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金屋可藏娇》第72/189页


  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由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颗棋子
  来去全不由自己
  起手无回
  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棋子》#183;王菲
  反反复复的不断唱着,心中那份不甘,无奈都渐渐的融入了歌声之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首歌竟然是如此契合自己的心境。过了许久,她才在泪眼模糊中,发现了面前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阿娇。”刘彻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娇抹去眼泪,怔怔的看着和自己面对面的刘彻。
  其实,刘彻从刚才陈娇反复弹奏开头的时候,便已经在不远处听着,本想进来带她出去,不想此时陈娇却开始了吟唱。本只是想知道她弹奏的到底是什么,谁曾想,听完之后,心痛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回去吧。”刘彻伸手想要拉她起来,却被陈娇下意识的躲过,那一瞬间刘彻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看到眼眶红红的陈娇,心底那一丝细微的不悦便削了去。
  “阿娇,在这样跪着,你会着凉的。”刘彻难得温柔的说道。
  “娘说,你给我吃药。”陈娇定定的望着刘彻,问道。
  “……是的。”虽然只是一瞬间,刘彻的身形轻微一震,然后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肯定道。
  “是吗?是嘛!”陈娇的头微微垂下,抱起筝,站起身想要离开
  “阿娇。”刘彻原本做好了接受哭闹的准备,不曾想陈娇的语气竟然会趋于缓和,然后当作没事人一样离开,这样反倒让他心中有了一丝不安,忙按住陈娇的肩膀,喊道。
  “放手!”陈娇被他生生按下,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头淡漠的说道。
  “阿娇,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说什么?”陈娇平静的抬头望着刘彻,眼神清澈,丝毫不见方才的泪光涟涟,“问你,是否还记得新婚之夜,给我的承诺吗?”
  “阿娇,我一定要成为万世英主,把和乐太平的大汉朝,留给我们的孩子。”这是他们新婚那天,刘彻亲口说道。
  刘彻按住陈娇肩膀的手不觉一松,显然他完全记得自己的承诺。陈娇则乘此机会,自他手中挣脱,向外面走去。
  “你都记得,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娇笑着,却笑得让人很悲伤,“刘彻,从你的承诺到给我下药,中间才隔多少时间呢?你一贯起手无悔,而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从前不能令你停手,如今也不能让你为我忏悔。”
  “阿娇。”刘彻的声音有些艰涩,是的,从出生现在,唯有在对待阿娇的事情,他心中有愧。
  他无愧于卫子夫,因为从一开始卫子夫要的就只是一个能够改变她卑微地位的男人,这个人并不是非刘彻不可。
  他无愧于王灵和其他任何的后宫佳丽,因为从一开始她们入宫的目的就只是服侍那个坐在高高帝位上的男人,这个人并不是非刘彻不可。
  他无愧于满朝大臣,因为从一开始他们要效忠的人就只是那个能够给与他们权位,实现他们抱负的皇帝,这个人并不是非刘彻不可。
  所以他玩弄权术,利用各方面的人事物,来维持朝局和后宫的安定,因为他自认和他们只是各得所需,他们奉上自己的才华或美貌取悦于他,而他赐予他们荣华富贵。
  唯有阿娇,唯有伴他长大的阿娇,要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即使在姑姑对婚事产生动摇的那几年里,阿娇也一直与他书信往来,即使在他的皇位岌岌可危的时候,她也不曾放弃过他。


第五十一章 系马高楼垂柳边

  齐国临淄
  “主父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乱闯王宫!”齐国纪太后白着一张脸,指着主父偃,气得浑身发抖。
  “太后有礼了。”主父偃看着纪太后笑了笑,眼中满是嘲讽,对随自己进来的兵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搜索,然后说道,“近来风传大王和翁主有染,这实在有污大王清誉。想来定是宫中人的这些下人们伺候的不周到,才会出现这样的传闻,偃身为相国,奉皇命辅佐大王,自然要好好为他惩治这些没用的废物。”
  “主父偃!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曾经在我纪家乞食的废物,也敢这样和哀家说话!”纪太后拍案而起,冲到主父偃面前。
  “今非昔比了,纪大小姐!”主父偃俯视着纪太后,冷冷的说道,随即一把将她推开,走到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齐王刘次景面前,说道,“大王,想来你也不会和翁主有什么吧?这王府里美女无数,又何必自寻死路,去找比你大上那么些的亲姐姐呢?”
  “自,自寻死路?”刘次景自出生以来,一直在强势的母亲庇护下成长,养成了他懦弱胆小的性格,面对于眼前这个处于绝对强势的主父偃,他心中十分害怕,连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啊。大王没听说过燕王的事情吗?阎王和父亲的姬妾通奸,被朝廷视为大逆不道,本来打算将他押往京都受审的。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受不得廷尉府的刑罚,自己先了断了。大王你要是真和翁主有什么?”说到这里,主父偃一眼扫过一旁媚视烟行的纪氏翁主,说道,“你觉得这罪,比起燕王,是更重呢,还是更轻呢?”
  听完这番话,刘次景的脸色已然全白,方才还有些红润的唇更是白得可怕,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栗起来,发出咯咯的声响。“不,不是我。是太后叫我的……”
  “景儿,闭嘴!”在宫女的搀扶下,狼狈起身的纪太后冲自己儿子吼道,然后又转向主父偃,咬牙切齿的说,“国相大人,你还只是国相。这齐国还是刘家天下,你要是抓完人了,就给哀家滚!”
  “自然!自然!”主父偃冷冷一笑,看着士兵们差不多都出来了,便问领头的统领道,“怎么样啊?”
  “翁主处的20个宫女并6个宦者,大王处的28个属官仆婢都已经全部抓到了。”统领回答道,“还有一些杂役也都已经押送出府了。”
  “好。那我们走吧。”主父偃点了点头。
  纪太后眼看着主父偃如入无人之境,带着自己一双儿女的贴身侍从就要离开,心中气极,终于失去理智,自一边拿了个香炉,往主父偃那边砸去,不想竟然正中主父偃的额头。
  主父偃伸手摸了摸剧痛无比的额头,不意外的看到手指间满是鲜血,他却不气,反而冷冷的笑了,说道:“太后这里的人也一并抓走,他们也许也和外面的俗人通气,出卖了大王呢。”
  “主父偃!”纪太后看着扶着自己的婢女被如猛虎一般的军士抓走,再度惊叫起来。
  “纪大小姐,你就好好享受你太后的尊荣吧,想来也没几日了。”
  主父偃留下的话飘过呆立在大厅的刘次景母子三人,过了许久,刘次景才以一个似被分解过的慢动作,瘫倒在地上,喃喃的说道:“他说没几日,他是要把本王的事上报给陛下。他要我像燕王那样不得好死。”
  “母后,母后怎么办?”刘次景几乎是用爬的,爬到自己母亲脚边,抓着她的衣裙,涕泪横流的喊道,“母后,怎么办啊?”
  “景儿,景儿,你起来。”纪太后从最初的震撼中过去,又恢复了强悍本色,她一面安慰儿子,一面对着立在一边的女儿喊道,“绡儿,你去找你舅舅来。”
  “是!”刘绡得到这个命令,也从恍惚中醒来,向外面跑去。
  “景儿不要怕。母后保证没事的,母后从前能让他主父偃无立锥之地,四处奔窜,如散家之犬,今天也一定能让他不得好死。”纪太后语气温柔的安慰着痛哭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却是扭曲的。
  ……
  “姐姐,你看现在该怎么办?”纪岭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姐姐,这齐王府乱的超乎他想象,看来主父偃定然是派人来翻了个底朝天才离开的。
  “他无非是来报仇的。”纪太后哼了一声,说道,“哀家才不会让他如愿。你马上派人送信给城阳王和?川王,请他们看在同为齐王一脉的份上,上书陛下,救我们孤儿寡母一命。还有赵王,你也给他去一封信,叫他别忘记,当初对付主父偃,他也有份,休想就此置身事外。”
  “可是,这信,不容易送出去啊。”纪岭摇了摇头,“如今这齐国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上。他又是存心对付我们家,怎么会让我们轻易得手呢。哎,早知道他会有今天,当初就应该把二姐……”
  “荒唐!他一个赤贫之人,有什么资格娶我们纪家的女儿。就算他今天披上了七彩羽毛,乌鸦还是乌鸦,不可能变成凤凰的。”纪太后喝道,脸上的面容冷若冰霜。
  “是岭自小就以这位大姐马首是瞻,被他这么一喝,顿时收声。
  “那贱人现在怎么样?”纪太后问道,被弟弟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个可利用的棋子,问道。
  “还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纪岭应道。
  “是吗?”纪太后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去见主父偃,就说把那贱人还给他,但是要他放过我们纪家。”
  “是!”纪岭应道。
  “主父偃,哀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纪太后看着弟弟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期门军大营

当前:第72/18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