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全集.com》第69/346页


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这一点非常出乎老杜的预料:“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

鸽哨声停了,那群鸽子也消失在大片的金色霞光里,随着市声渐渐开始喧嚣,港岛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老杜取下嘴角的烟卷,忽然有所顿悟:“小沈,你刚刚一直在看小家伙的掌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默默地点头,老杜立刻明白了:“断掌纹?你看到了断掌纹?”

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往往在极其复杂的问题前面,一语中的,准确无比。

“老杜,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保护他的脑部结构吗?就是怕你自作主张,为了让他活下去而做某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生理性破坏。他的掌心里有一道弧线断掌纹,而且是被相术师们称为‘十面埋伏’的形状,横向切断了手心里所有的天、地、人、君、亲、师六大命脉,基本可以断定,他是没法活过三十岁的。”

我反复观察过三次,达措的掌纹的确晦暗之极,绝对至凶无比。

老杜举手挠着头发:“三十岁?我觉得,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很可能活不过六个月。在决定用‘吸血神虫’替他疗伤之前,我看了一眼替他自动拍摄的脑组织图片,显示在他的大小脑之间,有一颗脆弱无比的血瘤,直径超过两厘米。当他的脑部结构迅速发育时,厚度不断增加的骨骼,势必对血瘤造成挤压,一旦破裂,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脑部肿瘤,无论恶性还是良性,几乎都是医学世界里的绝症。老杜的X光片机,技术非常先进,他说的话,更是病情确诊的金科玉律。

我点点头:“老杜,你说得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他的脑组织发育程度抱着很大疑惑对不对?”

这一点,很容易解释,当达措恢复前生的活佛记忆时,心智发育、脑部发育都会超过常人几百倍。以老杜的水平,一眼就能发现。

老杜大口吸烟,并没有接着我的话题说下去。

同是医学高手,对于同一个病人的诊断,不会相差太远,我甚至能猜到,如果不是我事先提出保护达措的脑部细节安全,他甚至可能马上实施开颅切除手术,在我重新回到达措身边之前,把那个血瘤摘除掉。

灵童需要活佛的记忆,否则,他便空有灵童之名,而无法为本教做出任何贡献,成为不折不扣的傀儡。现在我无法断定,血瘤的存在,是否正是前生记忆的体现?

其实到目前为止,人类医学对于体内的微循环系统、智慧运算系统所知甚少,根本没有足够的研究资料和临床经验。所以,我不会允许老杜向达措开刀,以免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老杜,病人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是藏教的转世灵童,身体结构有别于正常孩子。我只希望咱们怯除他中的毒,接下来有什么发展,慢慢观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可以吗?”

我打破了沉默,病人是我送来的,我必须得保证不要节外生枝。

老杜回身向大门里望了一眼,深深地皱着眉:“灵童?但我没有更妥当的办法阻止那颗血瘤的破裂——小沈,治标还是治本,抑或标本兼治,现在就需要确定下来。要想保住他的命,开颅、激光穿射绝对是唯一的手法,在他的毒血排除干净之前、大约四十八小时内给我确切通知,否则我会用自己的原则办事,嘿嘿,这是我的地盘,客不欺主,理应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他的鹰爪怪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总之,你送了两个活人进来,我就要你带他们活着离开。死掉任何一个,都是给我老杜砸了招牌,懂吗?”

就像性格古怪偏激的梁举一样,老杜同样奇怪地遵循着某些特定的人生准则,在他手底下有人死亡,会让他无比郁闷。

“我懂,不过,每个人的情形都不一样,特别是这个叫‘达措’的孩子。老杜,辛苦你了,叫他们用点心,我希望达措离开时,只留下毒素,浑身连根汗毛都不要少。”在跟老杜的交往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啰嗦过,只在达措这件事上是个例外,因为他的生死关系到教派的存亡,更能揭示出那块石板画上的秘密。

老杜凝视着我的脸:“小沈,你变了——任何事情,关己则乱,难道这个转世灵童跟你会有切身的利害关系?算了,我没心情探索别人的隐私,记住,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好好记着。”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吹着口哨晃晃荡荡地转身向回走。

我扬声叫他:“老杜,照看好他们,答应我,四十八小时内,别碰他的脑骨。”

他背着身子,满不在乎地举起右臂,挑了挑大拇指,做了个“放心没问题”的手势。

我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十几分钟,仔细想想,目前只能利用这四十八小时,抢先联络到唐枪,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从达措中毒的根源入手。

十五分钟内,我拦了辆计程车返回住所,在关伯诧异的目光里走进书房。

“小哥,你去哪里了?那么急出去,我一直都很担心。”关伯唠叨着,走回厨房准备早餐。

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天,将从最棘手处开始。

桌子上,仍留着昨晚喝剩的半杯黑咖啡,想想天衣有缝与戈兰斯基的电话,关于纳兰小舞的事又要暂且放在一边了,还是达措的性命更重要。

我打开电脑,联入互联网,打开了世界盗墓高手联盟的网站。

这是号称“亡灵掘墓者”的墨西哥人汉南拔于一九九九年创立的私人网站,但七年之后,已经成了全球各地的盗墓高手招揽生意和兜售战利品的空中市场,而起初无人光顾的不起眼网站,也已经被世界各地的收购掮客们争先恐后地关注着,据说公开叫价已经到了四亿英镑。

汉南拔的收获,无异于当年美国“淘金热”中的卖水者,淘金的人最终收获寥寥,而他却靠卖水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就,登上了西服革履的上流社会,彻底与灰头土脸的盗墓生涯分道扬镳了。

打开网站的公告板后,我做了如下的英文留言:“布谷鸟呼叫猎人,蜜糖已经燃放。”

这是我跟唐枪的独特联系方式,只要他能看到,就会打电话给我。

网站首页上的大幅闪烁广告里,是一场大型私人拍卖会的通知,其中几件拍品,竟然是来自西藏神庙藏宝洞里的三尊八臂金佛。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召开拍卖会的地址,是在尼泊尔的某处官方寺院里,看来盗墓者从西藏盗宝后南下,准备就近处理战利品,大量变现后轻装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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