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全集.com》第184/653页


宋箬溪脸色微微发白,听这话,京里宋家会是个龙潭虎穴,而且纪芸还护不了她,呜呜呜,她会被那些人生吞活剥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老爹再外放为官吧!千万别留京。

“这性子到是改了些,可这胆子还是针眼大。”纪芸促狭地笑道。

“娘!”宋箬溪嘟嘴。

“你嫡祖母性格跋扈泼辣,我是她庶子的儿媳,她虽不敢太过苛责,不过小小的委屈就难免了。”纪芸秀丽的脸上透着一丝戾气,“溪儿,女人不管嫁到哪儿,不管嫁给谁,娘家都是女人一辈子的靠山,没有娘家在后头撑着,在婆家只能忍气吞声,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没人为你抱不平。因为我的娘家强势,所以纵然我嫁给的是庶子,她也不敢太过苛责我。”

“娘,你是嫡出,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庶子?”宋箬溪一直很纳闷,纪家家世好,纪芸又是嫡出,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能有才能,配什么好人家不行?配给宋绥实在是太委屈了。

“这事啊。”纪芸目光沉了几分,眸底似有唏嘘,良久,幽幽地叹了口声,“不说也罢。”

宋箬溪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却也不好再问,想来这事必牵涉到两家的长辈,纪芸纵有对场婚姻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宣之于口,换了个话题,“娘,我们大约什么时候会启程?我是不是该收拾东西了?”

“这事你先别露出风声,等朝廷的廷报来了,我们再收拾东西也不迟。”

宋箬溪了然地点了点头,私信往来,不好摆到明面上来,要假装不知此事。

宋绥回京述职一事来得突然,虽然让纪芸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她很快调整过来,有条不紊的暗中处理紧要的事,让心腹之人去陆家庄,让宋淮找好打理城中几家店铺的管事,卖掉城中几个收租的院子,卖掉城外的两处偏远的田庄。

时间到底还是短了些,把宋箬湖嫁出去是来不及了,不过议亲还是可以的,趁着廷报还没到,纪芸次日就把两个官媒找来了,“你们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两个官媒办事效率不错,短短数日,各找到三个合适的人选。

“有劳两位了。”纪芸拿着那六人的资料,淡淡地笑,“过几日,还要劳烦两位。”

“夫人客气,为府上办事,是小妇人的荣幸。”两人欠身道。

荣荞把装着二十两银子的荷包送给两人,两人一掂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连声道谢,退了出去。

纪芸细看了一下六人的情况,都不错,基本上都很符合宋绥提出来的家底殷实,品行端正这两个要求,只是哟,眸底闪过一抹狡诈的精光,她会说服宋绥,让他把宋箬湖许给这六个人中的一个。

冬季天黑得早,酉时的梆子刚敲过,府内就陆陆续续点上灯火。天寒地冻的,纪芸有事要办,就打发人通知三个姨娘不必过来请安,三位姑娘都在房里用饭。

纪芸坐在屋里等啊等,等得天色黑透,北风呼啸,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都快给等成望夫石了,戌时初那位大老爷进门了,进门就道:“摆饭!”

时辰不早,先吃饭。

“老爷,妾身让官媒帮着大姑娘选了六户人家,家世人品皆不错,妾身拿不了主意,你看看哪家比较合适?”纪芸把册子递给他。

宋绥看了看那册子,犹豫片刻,端杯喝茶,道:“湖儿的亲事,为夫说过全交给夫人处置,就全交给夫人,夫人觉得谁家好,就挑那家,为夫没有意见。”

做了十几年夫妻,纪芸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口似心非,眸光微转,翻开册子,道:“这位方家公子,家世人品都不错,就是年纪稍大了些,今年二十五岁了。”

宋箬湖明年才满十七,两人相差八岁,不妥。宋绥皱了一下眉头,强忍着不出声。

纪芸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担心他是不是身有暗疾,才会拖到这么晚不成亲的,又或者曾经定过亲,就特意让人去打听了,原来几年前,他的母亲病重,他为照顾母亲,才拖到这么晚的。他是个孝子,重情重意,成亲后,夫妻会能和睦相处,只是当媳妇的总是要伺候婆母,有些劳累。”

宋绥喝了口茶,微微颔首。

“这位蔡公子,相貌堂堂,颇有才学,年龄与大姑娘也相当,今年二十岁,只是他生母已逝,如今是继母当家。若是嫁进去就是长子长媳,就要当家理事,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钱财方面就可以随意些。”

宋绥放下茶杯,捋着胡子。

“这位伍家三少爷,年十九,家中两兄两姐,是一母同胞,父母健在,兄姐对他也十分的爱护,只是他是幼子,父母难免会娇惯些,因娇惯,这钱财自就会多分点给他,这日子必然好过。”

“这位许公子,年十七,与大姑娘同年……”

纪芸优点缺点都说了些,也保留了些没有说,这方母是寡妇带大儿子,性情乖张,方公子这么大了,还在跟母亲同睡,若是宋箬湖嫁过去,日后跟她争男人的不是妾室,而是方母,宋箬湖胜算不大,或许熬到方母死了,她才会有出头之日,但愿那时候方公子不会纳妾。

蔡公子的继母为人刻薄,视财如命,生父被继母哄得团团转,偏宠次子不说,还打死都不肯分家,宋箬湖要想从她手里夺权,比较困难,不被这位继婆婆管束死,就算她运气好。

伍少爷不说兄嫂强悍,光他的个性就够宋箬湖吃一壶,他是个风流种,正妻未娶,妾室通房一堆,而且已经有庶子两个。

六人各有优缺点,宋绥捋着胡子,久久不语,难以做出决定。

“老爷,这毕竟是大姑娘的亲事,该问问她和她生母的意见才是。”纪芸叹了口气,“可是我又怕大姑娘让人撺掇误了姻缘,再耽搁下去,她年岁越大,到时候就只能去当填房了。”

宋绥心念急转,一吹胡子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轮到她来置疑?为夫看那姓蔡的就不错,夫人辛苦点,把这事尽快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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