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余生,我负责》第27/217页
“对不起......。”
苏梓含着泪蜷缩起瑟瑟发抖的身体缩在床边,十指紧紧的抱着自己残破的身躯,隐忍着泪水哭泪流满面,她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爸爸,没有妈妈,连唯一的妹妹都对她恨之入骨。
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倚靠终身的人,也为了她的妹妹,恨不得对她杀之而后快。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副残破的身躯了。
为什么连她唯一的东西他们都要剥夺去。
苏梓悲戚将头埋在双腿间,哭的隐忍无声,颤抖着双肩无助而彷徨。
傅筠庭弯腰从地上坐了起来,烦躁的曲起长腿,左手搭在腿上,食指揉着被打疼的脸,有丝懊恼自己的冲动,明知道苏梓经不起撩拨,他却失控了……
修长的手指揉捏着隐隐发胀的眉心,傅筠庭懊悔的伸出手想要去安抚她,却在快触到她的刹那,腾在半空中的手下意识曲指紧紧的握成拳,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垂在了身侧。
苏梓哭了很久,久到几乎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通通都发泄了出来,哭够了眼泪也流尽了,才将埋在双腿间的头抬了起来。
房间里早已没了傅筠庭的身影,他什么时候走的,她已经不记得,隐约听到他说了对不起,便起身就离开了。
苏梓难受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单手撑着床双腿打颤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哭过的眼眶肿胀疼到发酸,脑子也跟着缺氧,站起来的一瞬眼睛就像失明一般,仿若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待视线渐渐清明,苏梓才迈着发颤的腿往洗手间走,刚走几步便看见落在脚边的袋子,苏梓拧着眉,弯腰将袋子捡了起来,目光触及里面的女装时,胸口闷闷的就像被打了好几拳,眼眶一阵发酸,视线模糊的瞬间,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滴在袋子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
第五十三章 你装的不累吗?
自从那天之后,傅筠庭走的很彻底,接连两天苏梓都没有在别墅里见到他。
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期间她的身体也在慢慢复原,只是咬伤的舌头没那么快好,吃东西喝水的时候难免碰到,每次都疼的连心都跟着抽。
他的别墅比她想象的要大,关于这些打打扫扫倒是难不倒她,在秦家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亲力亲为的,因此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为了迎合秦楚的口味,她还特地报了一个烹饪班。
后又见他每次回来累的直捏眉心,她干脆又报了一个按摩班。
白天秦楚和苏染都不在,偌大的家里也就她一个人,有事做也不至于闲的无聊,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简单安稳的过一生,哪怕秦楚不爱她,至少也是她的亲人,和苏染一样的亲人。
如果不是她撞破苏染和秦楚,假面的幸福会不会维持的久一点呢?
可惜,时光难倒回,世上也没有如果一说
傅氏大楼顶层。
傅筠庭慵懒的仰躺在老板椅上,修长笔挺的长腿交叠搁在办公桌上,如雏鹰般锐利的黑眸一瞬不瞬凝眸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画面上,一个瘦弱较小的女人正在忙碌着什么,眼见她双手拿着拖把,正卖力的在收拾屋子。
额间偶尔有碎发落下,她手脚利索的别再耳后,看她一会拖地,一会又去擦桌子,跟着便在厨房里忙碌,一刻不停似乎,待一切整理好,画面内的女人望着干净的屋子,巴掌大瘦弱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仿若这是她最乐意做的事。
修长的手指按下电脑屏幕,屏幕顿时黑了下来,连同画面里的女人一同消失。
傅筠庭伸手揉捏着眉心,眉宇间隐隐流露一丝疲态,闭上眼,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慢慢浮现脑海里。
那仿若是一道结了痂的伤疤,每每想起,剜如一把利刀将血肉划开,割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天,蒙蒙的下起了细雨,苏梓单手撑伞,怀中捧着一束白色玫瑰,身着一身黑色雪纺长裙,脚下是同色的黑色平底鞋。
她来到父亲的墓地时,远远看见苏染背对着她撑着伞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见她身着一身黑色连体裤,细跟的凉鞋,而小腹处已经微微凸显。
“你来了!”
苏染没有回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才问的,她的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墓地内显得幽深,仿若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嗯。”
苏梓点点头,走近父亲的墓碑,弯腰身将怀中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贴着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慈眉善目的模样和蔼可亲,温润如玉的笑容好似在对她们笑。
酸胀的眼眶红了红,苏梓站起身对墓碑上父亲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爸,我和染染来看你了!”
苏染嗤笑了一声,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苏梓,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装的那么像,每天这么装你不累吗?”
第五十四章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苏梓,你敢在父亲的墓碑面前发誓,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么?”
说话间,苏染撑着伞徐徐的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着,伞下的面容唇红齿白,匀称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天生生就一副好皮囊。
可苏梓还是感受到了她凌厉的目光,与眼内藏匿不住的愤恨。
苏梓抿着薄唇,没有说话,目光至始至终都落父亲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
――说啊,苏梓,你发誓,你以你这辈子的幸福起誓,你永远不会丢弃苏染,永远会不离不弃好好照顾她!否则,不得好死!
――我发誓,我以为这辈子的幸福起誓,此生一定护苏染周全,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否则,不得好死!
“看看,又是这副死样子,你哭丧着脸给谁看,这里可没有人陪你演戏,苏梓,你真是够了,够了!”
苏染情绪激动的推了一把苏梓,尖锐的嗓子似要贯穿耳膜。
苏梓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雨伞遽然从手中滑出,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空翻,旋即伞面朝地飘然落在她脚边。
没了雨伞的庇护,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苏梓脸上,打湿了她的黑色雪纺长裙,苏染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目光睥睨轻蔑。
“你为什么还要从牢里出来?你杀死了人,法官为什么没有判你死刑?为什么还要放你出来?苏梓,我真是恨透了你,恨透了你这副伪装。”
苏染逐字逐句,声声控诉,“妈妈说的对,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雨越下越大,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暴风雨欲来袭的前奏。
苏梓还是保持着苏染走时的模样,惨白的面容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几缕碎发杂乱的黏在脸颊处,湿透了的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的贴在身上。
是啊,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她,为什么?
十四岁父亲离世,跟着又被母亲抛弃,母亲甚至卷走了家里所有的救命钱,她的世界顷刻崩塌,最重的担子都落在了她身上,为了苏染,她都咬牙挺了过来,辗转锒铛入狱,便是十年的牢狱之灾,初进监狱她就像一个沙袋,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最恶劣的时候甚至没饭吃,可这十年的牢狱她也挨了过来。
苏梓这才明白,别人要的是命,而苏染是……诛心。
她扭过头泪眼朦胧,眼前的风景都蒙上了一层帘幕,墓碑上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苏梓动了动僵硬冰冷的身体,几乎是跪爬着跪到了父亲的墓碑前。
拧着眉,苏梓怆然的伸手抚上墓碑,指尖勾勒着父亲慈祥的面容,泪水再一次倾覆而出。
“爸,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也过的很苦,很苦――。”
禁不住心底最原始的悲伤,苏梓痛不欲生的伸手将冰冷的墓碑抱在怀里,哭到不能自己。
远处,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撑着伞静静的迎风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