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我的幸福吗》第25/89页


  麦航远陡然收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承欢,她手上正拿着一件男士的大衣,他动了动唇,她猜都不用猜都能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当年你走的时候,这些都没带走。”
  麦航远目光聚拢在那件灰色的大衣上。是的,当年恨她的心就像箭在弦上一样不得不发,决绝到所有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带走。
  他以为这些东西她早就该处理掉的。从昨晚的睡衣到现在的外套,他从未奢望过她会保存的这么好。
  终于漫漫大火开始熄灭,他接过衣服穿上,冰冷的衬衣贴在皮肤上瞬间回暖。
  见他不再怒意泛滥的时候。承欢才慢慢伸手指了指停车场:“开我的车去,这样快点。”
  麦航远顺着她的手瞥了一眼停车场,一眼便看见了她那辆白色的奥迪孤家寡人的停着。
  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开过了,原本应该是莹亮的珠光白已经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了,他叹了口气心想,再好的车到了言承欢的手里也是一团破铜烂铁。
  朝着言承欢伸出手去,她犹豫了一会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来:“虽然过了一夜了,但会不会还有酒精味道?”
  麦航远一把接过车钥匙。开了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开口:“你以为我喝的是工业酒精吗?再说了,酒驾和性命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后者更重要些吧?你说呢?”
  被他这么一说,承欢脸立马红了,其实不用他怀疑,她的车技也是个顶个的烂,这点自知自明她还是有的。
  白色的奥迪呼啸而去,尾巴上亮起的车尾灯就像一张写满了嘲弄的笑脸一样除了漫天扬起的尾气,其它什么也没给林俊佑留下。
  慢慢转身回屋,客厅里隐隐约约漾着一股食物的香味儿,循着味道来到餐厅,看见满桌子的早餐。林俊佑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一样样的看过去,耳边似乎有承欢欢快跳跃的声音。
  “哥,航远最喜欢吃豆浆油条了。”
  “哥,你帮我买龙凤店的鸡汤小笼包吧,我就说好吃,航远偏不信。”
  “阿姨,明天做点皮蛋瘦肉粥吧。航远这段时间感冒了,总说嘴巴里没味。”
  一些尘封的往事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汹涌澎湃的敲打着林俊佑的神经,承欢和麦航远交往的那段时间。麦航远似乎成为了她生命里唯一最重要的存在,那个时候的言致远和他就像是两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样经常被无视。
  他看着那些已经没有了热气的早点,慢悠悠的卷起袖子,拿起垃圾桶。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扔。
  照顾言承欢时间久了,林俊佑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生活方式,生活里的她远不如工作时的严谨,有时候甚至有些马虎大意,从小就被人照顾惯了她再加上职业的关系,工作中神经总是拉的紧绷绷的,一回到家里就完全放松了下来,懒的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
  收拾好了一桌子的残局。有里里外外整理了一下屋子,林俊佑才慢慢的清点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堆出来,都是给言承欢的礼物,各种英国特色的小饰品、小玩意、纯手工的巧克力、总之凡是他在英国见到过的有特色的东西,他都买下来了。
  临走前,林俊佑站在门口侧首正好看见茶几上堆满的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礼盒,扯了扯唇自言自语:“本来想亲自送出去的,只可惜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林俊佑回去送了行李,也立马动身去了一院,毕竟是有关于言致远的好消息他怎么能错过呢?
  停好车刚要走到一院大门口,就只见何钰笑意腼腆的迎上来叮嘱他:“言教授今天清晨瞳孔有转清的反应。上肢有活动的迹象,但仅仅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之后又恢复现状了。”
  “麦医生和承欢已经在病房里有一段时间了,师哥你”
  林俊佑突然停住脚步。打断了何钰:“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承欢请麦航远主治的事情?”
  何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以为,这是承欢和你商量过才决定的。”
  林俊佑忽然无话可答,何钰说的没错,之前有关于爸爸的事情,都是他和承欢商量着来的,而这次承欢却唯独瞒了他一个人,要不是他打电话回慈铭,这事大概得等到他回来才能知道。
  何钰是个心思细腻的,眼瞧着林俊佑不再说话的样子,心里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来,别看他现在平静极了的样子,可一般越平静,骨子里的波涛骇浪就越是汹涌。
  何钰没有跟着林俊佑去脑外病房,自从麦航远接受言致远之后,之前所有照顾言致远的护士都被调走了,说白了。她现在可是偷摸溜出来了,要是被逮到了可是擅离职守的罪名。
  麦航远在病房里给言致远检查,承欢被挡在门外,她虽然急,可毕竟自己也是个医生,知道这个时候麦航远最需要的就是安静,所以就一直坐在走廊里,紧张的不停的在摩挲手指头。
  林俊佑刚一出电梯,就看见承欢一个人弓着腰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样子,他呼了口气,慢慢的走近挨着她身边坐下。
  察觉到身边有人,承欢侧首看了一眼,见是林俊佑心里陡然间松了口气:“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怎么来了?”
  林俊佑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爸这边有消息了,我还能睡的着吗?”
  听他这么一说,承欢不再说什么,继续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林俊佑瞥了一眼她有些憔悴的侧颜,又看了一眼病房门口还亮着的救急灯,语速极慢极慢的开口:“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承欢原本两只正在摩挲的手陡然停下了动作,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盯着自己尖尖的手指:“为了不想你在英国分心。”
  林俊佑一听嘴角扯了扯拉出一个轻微的弧度来:“你确定,只是不想让我分心,才隐瞒我有关麦航远的事情?还是说你们分手多年,再度重逢不免旧情重燃?”
  “你想多了,什么旧情重燃,麦航远有女朋友。”承欢性子从来不转弯,自己做过的事情绝不否认,但没做过的事情即便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林俊佑漂亮的丹凤眼挑了挑:“也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是该有女朋友了。”
  林俊佑和言致远一样都不待见麦航远,这事儿承欢是知道的,这会他话里带刺的讥讽麦航远几句大概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这会再想起来,早上刚碰面那会,他俩没动手打起来是有多神奇?

  ☆、069 我们不如转院回慈铭

  承欢和林俊佑算是没大没小,无话不谈的了,可一和麦航远沾边,他俩就自动开启消音模式。
  一直到麦航远从病房里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才被打断,承欢一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像一般病人家属一样急切的拉住他的胳膊:“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好消息。“
  透过承欢的肩膀。麦航远一眼便能看见她身后的林俊佑,一如既往的高傲清贵,那份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自我良好心态依旧淋漓尽致。
  看见他的目光灼灼的停留在言承欢攥着自己手臂上的手,麦航远不禁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垂首回答言承欢的问题:“心率仪记录早晨心脏确实有一段时间博起的频率较快,瞳孔也见微光,现在呼吸平稳,脑电波、心率各方面博起正常。这或许是好转的起始,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言致远昏迷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终于有了苏醒的可能,对承欢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激动的话都有些抖:“那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
  麦航远难得的在言承欢面前露出笑容来,暖暖的就像颗小太阳笼罩着她:“无需刻意做些什么,和以往一样,每天多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也许以后清醒过来的机率会越来越频繁。”
  承欢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谢谢,谢谢你航远。”
  麦航远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说话也是难得的和煦绵软:“进去看看吧。”
  说完自己主动的扯开了承欢的手,声称自己还有病人就要抽身离开。
  承欢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缓过神来。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晃了晃手便准备进病房,刚要开门,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林俊佑:“哥,你不进来吗?”
  林俊佑淡淡的笑了笑:“我抽根烟,你先去吧。”
  承欢点了点头进去前又瞥了一眼走了没几步的麦航远,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违背自己做人的最后底线。
  都说女孩子如果从小被骄纵惯了,脾气也会变的嚣张跋扈,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更是不弄到手绝不罢休的,可言承欢却不是,她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不是你的东西绝不可以染指半分,就像人一样,不管自己有多么的想得到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的时候,努力争取是可以的,但前提是决不能把自己的争取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说的再直白一些,就算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依旧住着麦航远这个人,可他现在已经是女朋友的人了,那么不管自己多爱、多想得到、多想再和他在一起,她都无法像年少时那样毫不犹豫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她做不出来,做不出来那种为了成全自己就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来,所以现在、以后、将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依旧藏在心里。
  承欢刚一进病房。林俊佑转身就唤住了麦航远。
  一切仿佛都在麦航远的预料之中,他停下步子,唇角扯了扯,本来就深深的双眼皮愣是翻了几个褶子起来,慢慢转身看着慢步而至的林俊佑,他露出极其得体的笑容来:“林院长,有事?”
  林俊佑双手环在胸前,面色有些严肃:“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麦航远微微皱眉:“我想你这话问的有问题,什么叫我想干什么?不对,我应该问,我做了什么吗?才会让林院长您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想法?”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差不多的个头,差不多的身材比例,一个干净无暇的白大褂、一个纯黑至臻的西装,一黑一白,就像是魔鬼和天使的对峙。
  “听说美国有很多家知名医院都想纳你入麾下,你放着高薪酬和现成的绿卡不要,非要回国发展,在最合适的时机里和承欢相遇。后来又恰恰好选择了爸爸所住的医院,顺其自然的成为了爸爸的主治医师,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巧合的令人不可思议吗?”
  面对林俊佑犀利的质问,麦航远好笑的摇了摇头:“就算美国的待遇再好,可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中国人,我学成归来为自己的国家献出一份力量难道不对吗?再者,市一院是整个市里最好的公立医院。就连得高望重的言教授都选在这里住院,那我选择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至于承欢,言教授是在我回国之前就住在这里的,这总不会是我刻意安排的吧?”
  麦航远言之凿凿。句句都针对林俊佑的提问,而且回答的毫无破绽漏洞,林俊佑无话反驳,这样一来反倒是显的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沉沉的盯着麦航远注视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青涩好脾气的大男孩了,他变了,变的伶牙俐齿,变的成熟、变的深不可测,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任自己几句话就能捏在手心里的麦航远了。
  也罢,对待这样的麦航远或许直来直往更好:“我不希望在我和承欢结婚之前有什么变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麦航远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后颈。再抬头时脸上的笑深不可测:“我记得不错的话,林院长您应该大我两届吧?一个不论从经历还是资历上都比我老道的人竟然会说出刚刚那么不自信的话来,我真是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林俊佑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这会越发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麦航远转身双手撑着栏杆,透过玻璃窗放眼望去,外面的阳光正耀眼十足:“你刚刚说那些话只能证明,你对自己和承欢的感情没有十足的信心,真正坚不可摧的爱应该是不会受任何人或客观情况而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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