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我的幸福吗》第40/89页


  她木然的看着他,依旧是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
  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揽着她往急诊大楼里走:“我陪你一起。妇产科的林主任和我关系不错。”
  他一路搂着她,两个人却是两张不同表情的面孔,一个眉笑颜开,一个则是泪痕斑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伙子惹女朋友不开心了都不知道哄哄,还没心没肺的笑的欢实。
  到妇产科那一层的时候,电梯刚一开,远远的他们就看见言致远在和林主任交谈什么,麦航远觉得自己一定是秀逗了,言致远以前就是军区医院出去的,这里有哪个科室的主任不买他的面子?他这个小角色算什么?
  虽然有点点丢面子的感觉,但麦航远这次竟然无所谓,为了他未来的儿子或者女儿,丢这点点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言承欢挣脱出了麦航远的手,快步走到了言致远身边,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似的。
  言致远本以为女儿已经和麦航远谈清楚了,可眼下这小子居然还能死皮赖脸的跟过来,并且还一副眉开目笑的样子,他的心肝是被狗叼了吗?
  碍着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一旁的林主任倒是非常热情的朝着承欢迎上去,那会麦航远才刚刚走近而已。
  林主任的话不远不近正好落入他的耳中:“承欢啊,终止妊娠是小手术,你别太紧张了。”
  终止妊娠?麦航远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听错了,言承欢根本就不是来产检的而是来做流产手术的?
  一颗心仿佛从云端跌入谷底,他慌慌张张的一把拽住言承欢的手臂,声音都再颤抖:“你只是来产检的是不是?言承欢,告诉我,你只是来产检的,她说的不是真的。”
  这一刻或许是言承欢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回答的问题,心里难受的仿佛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儿,连最简单的呼吸都成为了奢望,嘴巴一张一合颤抖的就像被点击了一样。
  她那颗心已经被搅成一堆烂泥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个行首走肉,什么爱情、什么未来都像七彩的泡泡一样一个个破裂,浑身上下似乎长出了毒疮一样并且一个个的正在化脓破裂,慢慢变成了一个恶心的怪兽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和他站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果断的点头:“我是来做流产手术的,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她的亲口陈述无疑是一把利刃生生的将他的心彻底劈烂了。身体右上角某个地方似乎停止了跳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唯一能看见的就只剩下言承欢决绝走进手术室时的背影,瘦弱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坚定的扯断了他们之间唯一剩下的最后的交结
  在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麦航远知道,他和言承欢完了
  医院重地,如何能容得下他吵闹放肆,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不然呢?难道要他这个孩子的准爸爸等着那个刽子手妈妈出来吗?
  见麦航远无声无息的抽身离开。言致远上前一把挡住了他:“要不是你策划那一出私奔,承欢她也不至于总是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承欢面前,你们两个之间从现在开始已经彻底结束。
  麦航远三魂七魄似乎已经都元神出窍了,他双目空洞的看着言致远,扯了扯嘴角:“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们这对心狠手辣的父女,总有一天,你们的报应回来的。”
  言致远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他看的出来,麦航远还没有被伤到最彻底,不他要切断麦航远这个后顾之忧。于是他闭了闭眼睛,戛然开口:“你们的那个孩子,即便是承欢要留我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以后是要嫁给俊佑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俊佑不是我亲生,可我也绝不能让他戴一辈子的绿帽子。所以麦航远,除了牺牲你和你的孩子,我别无它法,这是你的命,而人有时候必须得认命,你明白吗?”
  麦航远本想尽快的逃离这个令他恶心的地方,可言致远却咄咄逼人,这个男人怂恿自己的女儿杀了他的孩子,居然还在炫耀自己是有多么多么的英明?他是不是觉得因为他爱他的女儿,所以就能不择手段的去羞辱他?甚至去害死一个即将快要成型的孩子。
  他甚至没有多想,雷厉风行的一拳将言致远掼倒在地,声音沙哑、眼睛里尽是红红的血丝:你这种人压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言致远,你别忘了,言承欢肚子里的那个不单单是我的,他身上也淌着你们言家一半的血液,害死自己的骨血至亲,你们注定这辈子会不得善终。
  麦航远这一拳真是倾注了所有的力道,言致远毕竟年纪大了,身板不如年轻时硬朗了,被掼倒在地上愣是半天没缓过来。
  麦航远早就拂袖离开,一开始他还能秉住自己恶化的情绪,可到了半路上他还是不争气的哭了,不为他那段疾驰无终的爱情。不为那个他用心碍着的女人,只为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成型的孩子。
  他何其无辜?何其不幸,他给了他生命,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剥夺生命,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失败的无用的男人
  手机嗡嗡的震动,他掏出来一眼都没看直接关了机,回到科室的时候,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人提醒过他的十点要开会。
  他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当初为了能守株待兔到言致远,他才选择来这里,现在,结局已定,他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
  他提笔快速的写下了一封辞职信,脱了白大褂仔细的叠整齐,连同那封辞职信一起送进了主任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他摸了摸别在白大褂口袋上的名牌,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再见。”
  躺在手术床上的时候,言承欢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的往下落,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只是灯光太刺眼了。
  言承欢没有选择做无痛手术,这个孩子,她要自己清楚的记住这个孽种,他的存在只会无时无刻的提醒她是怎样渡过的那个冰冷的深夜,甜腻的哥罗芳味道一次次侵袭,疯狂侵犯她的男人,疼的仿佛快被撕裂了的身体很快,冰冷的器械在子宫里如同洪水一般横冲直撞,疼她整个人恨不得揪在了一起。
  耀目的手术灯慢慢白化成一束光,这束光里。她看见了在公交站台等车的自己,被人用帕子捂着鼻唇渐渐失去挣扎的意识,很快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就只剩下一只行李箱,孤零零的仿佛被它的主人故意遗弃了一样。
  郊区随处可见的废弃了许久的小巷子,大多年久失修,阴暗潮湿,蟑鼠横行,这种地方白天都几乎没有人经过,黑漆漆的夜间里更像是阿修罗地狱一样,根本就不会有人途径路过。
  巷子里都是积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老鼠吱吱的跑过,她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神色恍惚,黑暗里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的,尖锐的东西戳破了身体,就像一把刀似得活生生的将她劈成了两半,她半张着嘴,想喊出来。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这样的暴行足足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言承欢意识开始涣散,男人粗犷的呼吸声倾泻而出,她仅剩下的一点点连接的神经啪的一下彻底断裂,终于整个人当机。
  她就像一块没人要的抹布一样被扔在潮湿阴暗的巷子里,她不知道那个侵犯她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唯一记得的是那个男人的腰被她试图反抗的时候抓破了。
  手机被扔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铃声已经响过无数遍,屏幕羸弱的亮光在黑暗的巷子里忽明忽暗,下身痛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孱弱的往前爬行,可那闪闪烁烁的手机却总是离很远很远,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摸不到。
  眼皮子肿的都耷拉下来了,这是大量使用哥罗芳之后的后遗症,不停的有眼泪掉下来,滑过脸颊的时候仿佛一瞬之间就冰冻住了,腰上仿佛有千百条虫子在不停的往肉里钻,整个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她坚持了很久、摸索了很久、两条腿的内侧被磨出大串大串的血泡,泡破了血水染红的两条腿,双手沾满的都是血。颤颤巍巍的摸到手机恰好有电话进来,她接通了对着听筒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航远救救我”
  这一句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她就晕厥了过去,她仿佛堕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她努力的想挣脱想往外爬,可那黑洞泛起大片大片的漩涡,呼啸着一样卷着一点点的深陷不见天日。
  在黑暗无边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久到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终于这个黑暗的世界被扯出了一道口子,明亮的光一点点的倾泻进来,一点点着凉她近乎于绝望的心。
  那道光是有一声一声的呼喊声聚拢而成的,在黑暗的世界里犹如一道指路的明灯:“承欢言承欢,你在哪?我是爸爸,你在哪?应我一声好不好?承欢听话,应我一声。”
  “这,我在这这”承欢努力的想呼救,可声音就像被消了音一样像幽灵似的堵在嗓子眼口,断断续续的冒出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巷里到随处可见堆积着的垃圾和遗弃很久的旧家具、衣服等等。地上坑坑洼洼的都是洞,一脚踩下去积水漫过鞋面,渗进鞋子里冰凉潮湿一片,寻寻觅觅了很久,言致远路过一堆破损的家具时,他听见了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声,慢慢的像那一堆家具靠近,一样样的搬开,直到自己面前只剩下一张破损不堪的单人沙发时,他却不敢继续下去了,那沙发正好挡着一个拐角,那个拐角正好可以容下一个人,而刚刚那细细的呜咽声正是从这个拐角里传出来的

  ☆、083 你竟然对你未婚夫的吻都不能接受

  言致远伸手慢慢的将沙发拉出了一条缝隙,只是一条而已,拐角里面就传出女生虚弱的求饶声:“不要求求你不要!”
  言致远当即手停滞在半空中,拐角里蜷缩着一团小小的身体,眼眸红肿迷乱,脸上红肿高高隆起,嘴角青着已经干涸了血迹,原本顺滑如水的秀发乱成了一团,衣不蔽体,拥在胸前的t恤根本遮挡不住早已经发育成熟了身体,整个人光裸的缩成了一团在寒冷的冬夜里已经冻的发青了。
  他转身步伐蹒跚的从相隔十几公分的地方一件件的捡起已经不能蔽体的衣衫,每捡起来一件,脸颊上的眼泪就成串的往下掉,当所有衣服都被捡起来的时候,他伸手抹了把脸,再次来到言承欢身边的时候,他用这个世界上最宽阔、最温暖、最没有危险的怀抱去拥抱伤痕累累的女儿。
  他慢慢的朝着那一团伸出手,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恐惧的躲开,仿佛结了冰的喉咙沙哑的只能发出单音节来,喊着:“走开,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承欢,是我,我是爸爸”
  瑟瑟发抖的身子僵住,面对那只越来越近的手,她除了躲避没有任何的办法,她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哭泣,不断的求饶,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爸爸他知道了?他看见她眼下这副狼狈样了是不是?她被人强迫,她脏死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肮脏的女人吗?
  “承欢,别怕。我是爸爸,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言致远动作极轻、极细致的帮承欢套衣服,可是那些衣服根本已经被撕的不成衣服了,他想都没想,一把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西装脱了下来,然后一股脑套在了承欢的身上,衣服很大,将她整个人都完完整整的包裹住了,五十出头的言致远起二十多岁的女儿。俨然已经用尽了体力,老爷子满头满脸的都是汗,不停的喘着粗气。
  鼻息间漾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脸埋在父亲宽阔的胸口里,承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言致远被女儿这么一哭,原本就疼的似针扎的心一下就彻底慌了,停下步子,不停的安抚怀里哭成一团的女儿:“承欢乖,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爸,我好疼”承欢纤细的手指哆哆嗦嗦的蜷缩在一起。因为疼痛,指甲都泛出了青白色。
  言致远一怔,两行老泪纵横,刚才刚找到她的时候,他看过女儿身上的伤,而那一看几乎捣进他的心脏最深处,那里汩汩的有血不停的往上冒,整个下体红肿撕裂,两条腿上都是血,还有新添的血迹:“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小欢,再忍一忍,爸爸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去,不去医院!”承欢双手揪着言致远的衣领,红肿的眼睛再多哭一次想必就会瞎掉!
  “小欢,你想看我疼到死吗?你乖,听爸的话好不好?我们这就去医院!你放心,爸爸保证,不会有除了医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不去不去,医生一看就会知道的,我求求你了爸,你别逼我”
  言致远被言承欢的倔犟给逼的走投无路,心里又气又急,脚下一打滑,整个人踉跄一下单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膝盖伤的不清,每每动一下都是刺痛袭来。
  人在逆境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出来,为了让女儿不再排斥去医院,言致远顺手拿起路边一个啤酒瓶咣当一声敲碎捡起一片碎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双眼通红的盯着言承欢:“小欢,你再敢说一个不字,爸爸就先死给你看!”
  透过大路口隐隐的灯光,承欢看见那片白皙的脖子下抵着的一片绿色的玻璃碎片,在往里面多一分,就会碰到大动脉,无奈之下,她只能捂着嘴哭泣:“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言致远快速的扔掉了手里的玻璃碎片,一瘸一拐的一边走一边用力往上拖了拖女儿的身体,步履有些轻颤有些蹒跚,可他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将承欢送进了军区总院。
  承欢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言致远整个人就如同散架了一样,像个灵魂出窍的幽灵一样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他倏地站起身:“我女儿怎么样?”
  帮承欢做手术的女医生叫林悦,言致远当年在总院的时候十分看重她,从小小的值班医生一直提拔她到现在的外科主任医师。
  可以说林悦是言致远的心腹,他把言承欢交给她,那代表着他对她百分百的信任,还没出嫁的女儿被强迫至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言致远的面子丢掉是小事,他最最害怕的是,承欢会因此而想不开,她太脆弱了,到时候漫天的言论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林悦叹了口气,递给言致远一张纸:“老师,承欢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会阴膜迫害性撕裂、腰间有十五公分长挫伤伤口,这两者都需要做手术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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