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我的幸福吗》第83/89页


  时间一分一秒都想走在刀刃上一样,剐的承欢血淋漓的疼,有几次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跟他一起痛死了,他在里面如临大劫,她在外面宛如重生,两个人都活生生的褪了一层皮。
  她不停的在走廊里徘徊,临窗的时候正好看见楼下有去世的病人被家人接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和尚为死者念往生经来超度。
  看见这一幕,承欢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她二话不说直接拔脚就走。
  肖蔚然前一秒还站在病房门口,过了一会后脚转身一看却发现言承欢人已经没了。
  是去洗手间了?他狐疑的摸了摸后颈。
  言承欢去了云台寺,云台寺是市郊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座寺庙,屹立在云台山顶,从山下到山顶,弯弯曲曲的青泥石板台阶足有上千节,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条蜿蜒的龙似的。
  承欢站在山下楼梯口抬头仰望山顶上在云雾缭绕之间的寺庙,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那次被烫伤之后也是和麦航远现在一模一样,高烧反复不退,后来爸爸就来到这云台山,三跪九叩的上山,最后在云台寺里上了柱香求了个平安符,或许这云台寺供奉的菩萨确实灵验,总之后来她的病很快就好了。
  刚刚麦航远在治疗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想,等下午她也一定要来一趟,像当年爸爸那样也给麦航远求个平安符,有了菩萨们的保佑,或许麦航远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雪后的青石板台阶上大片大片的冰雪刚刚开始融化,石阶上湿滑无比,走上去都困难的不行,更别提三跪九叩了。
  可这些都无法阻挡承欢的心意和脚步,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爬上云台寺,一定要求到那平安符。
  中国是个佛教大国,三跪九叩对是礼佛的最高礼节,跪拜是尊敬到极点的象征,下跪表示内心的虔诚,人们都相信,只有这样,菩萨才能感受到你的诚心诚意,这样才能保你所求。
  言承欢当真是三跪九叩,额头触碰到青石板冰冷的像是被剑劈开了一样的疼,她又太虔诚、太认真、一点点都不肯松懈,没一个头叩下去都咚咚作响,途中脚下打滑无数次,幸好有身边有防护的铁链,转头看着那又高又陡的台阶,承欢不禁冷汗京津,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小心,小心不能摔下去。
  她转过头看那座离自己已经不远的云台寺,一直叩头的地方皮都已经破了,露出了鲜红的肌理来,伤口很痛可是和麦航远比起来,这痛似乎就算不上什么了。
  只要能让麦航远好起来,就算是一点点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云台寺这一去一直持续到晚上,到寺庙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和尚被满脸是血的言承欢吓的不清,血线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朵恐怖的花朵来,乍一看仿佛白净的脸裂开了一样,吓的合上三更半夜的还以为是女鬼呢,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了来意,和尚这才阿弥陀佛了一声:“血污是对菩萨的大不敬,请女施主先跟我来清理。”
  承欢双手合十虔诚的向和尚行了个礼。
  清理了伤口、上了香、求到平安符,已经快是第二天凌晨了,下山的时候承欢走的十分的急,那个平安符她一直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对她来说这个平安符比她的命还要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
  一回到医院,肖蔚然看见言承欢消失了半天终于出现了,愠怒的快步朝着她迎上去,也没仔细看她阴阳怪气的问了她一句:“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呢。”
  承欢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中午也没和你打个招呼,让你担心了。”
  肖蔚然这会算是正眼看了言承欢一眼,看见她眉头往上正中心被血染红的纱布,他不禁开口:“你额头上的新伤是哪里来的?”
  承欢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去了趟云台山,替航远祈福去了。”
  肖蔚然一愣,指着她的伤口:“都说要上云台寺上柱香得三跪九叩,所以你才会添了新伤口?”
  承欢低头低声道:“只要航远能好,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肖蔚然看着她慢慢去往病房的背影,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恨不能刮自己一大耳光,他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斥满了抱歉:“言承欢,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承欢转头冲他笑了笑:“没关系,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误会的,谁让我有不好的前科呢?”
  经过了漫长的急救,这会麦航远退烧了,承欢俯在他的床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个千辛万苦求来的平安符轻手轻脚的塞进了麦航远病号服的口袋里,然后抚了抚他的脸轻声开口:“航远,快点好起来吧。”
  因为高烧麦航远的眼睛肿的极为厉害,脸色惨白惨白的,整个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就像是初雪一样的瓷白,灯光浅浅的照在他的皮肤上泛出五彩的光晕来,那样子就像是远古世纪的吸血鬼一般。
  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不断的想去亲近。
  承欢累极了,居然牵着麦航远的手就这么睡过去了,睡梦中她觉得自己的额头痒痒的,她下意识用手去拍,却反被一手抓住了。
  她惊醒,陡然一下睁开眼睛来,光线刺的她微闭上了眼睛,她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水……喝水……”麦航远的喉咙都哑了,不看脸根本就猜不出来是他。
  承欢应了两声,振作了精神跑过去给他倒了水,完了又扶麦航远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他太渴了,喝的很快,中途差点呛着,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水还有,不急。”
  麦航远就像是干涸了的一条河,不停的吸汲那来之不易的水分试图来壮大自己,一直到自己饱和了,水份够了才停止。
  等他缓了好一会,承欢在他身边想帮他穿衣服,他孩子气的摇头,宛如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儿,浑身湿哒哒的,毫无力气的半眯着眼睛,唇一张一合,仿佛连呼吸这么本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奢求。
  承欢俯身劝他穿好衣服,可他却摇头:“洗澡,我要洗澡。”
  承欢知道麦航远有轻微的洁癖,况且他淌汗淌的整个被褥都湿了,按理这会是应该洗个热水澡,可他刚刚退烧啊,如果再扑着风又怎么办?
  麦航远的态度十分的强硬,正好查房的医生和护士进来都看见了,昨晚负责急救的王主任大发慈悲的松了口:“这个时候洗澡有利于血液流通,但提前是一定要保证里面温度适宜,不能扑着风。”
  最后几个大活人愣是拗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言承欢推麦航远去洗澡,看着他潮湿的发丝以及完全皱巴巴的病号服,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生怕掉在他的身上,她总是不断的用手背去擦拭。
  麦航远原本就心细如尘,言承欢如此之大的动静,他岂能没有感觉:“我身体好着呢,别哭啊……”
  他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一块棉花似的,不管你怎么用力,都会被陷进去又软软反弹回来。
  麦航远活生生的被扒了一层皮,别说自己洗澡了,就连脱衣服都是难事,所以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必须借以言承欢的手。
  帮麦航远洗澡,言承欢这还是头一次,雾气蒸腾间,她十指纤纤染着细腻的泡沫,在他光洁的上半身上轻轻的蠕动,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麦航远有些心浮气躁,柔软的手就像无骨的毛毛虫一样,每一下都撩拨着他的心。
  给他下身打泡沫的时候,承欢不可避免的看见那中间鼓囊囊的一块,说她没感觉,那是骗人的,她强装平静的转移视线,将所有泡沫都冲干净了,伸手准备去拉他的内裤,他本能的用手去挡,她不设防,手中的淋浴头翻了个,水花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她一个激灵,连忙用手胡乱的去擦,水花蹭的飚的更高,就跟下雨似得。
  几乎是一时间的爆发,麦航远觉得浑身的燥热因子都活了,他不说话,眼神灼热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白色的衬衣紧紧的贴在身上,映衬出里面淡粉色的内衣轮廓,黑发肆无忌惮的贴在白皙的脖颈里,如同暗夜里妖娆绽放的黑色玫瑰,清丽的脸上挂着水珠,不停的滴落。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考虑的时间,伸手像捞一尾鱼儿一样将承欢捞进怀里,她一惊,怕伤着他,只能顺着他的动作跨坐他的腰间,刚想开口,却被席卷而来的吻吞噬。
  他如同饿极了的狼,可却又因为没有力气而软绵绵的在她的唇间肆意的吸汲她的甜美,那种通透的舒爽,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寻求更多更多,仅存的理智灰飞烟灭,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这个女人。
  明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做不了什么,可却觉得就算是吻一吻也算好的,美色当前毫无抵抗力,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通病。
  因为承欢的竭力阻止,最后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就只止于接吻,泡沫沾的两个人身体上都是,不仅仅刚刚那个澡白洗了,就连言承欢自己还得再冲一遍。
  折腾了一个上午,言承欢又逼着麦航远喝点粥,最后他累的实在支撑不住,连眼皮子都往下直耷拉,承欢连忙扶着他睡下,给他盖好了被子又探了探温度,确定他真的不烧了,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收了衣服打算送去洗衣房,刚出门就见王主任在门口来回踱步,承欢立马迎了上去:“王主任,您这是。”
  王主任指了指病房:“麦教授因为寒气伤到了肺部,高烧不退是肺炎最明显的表现,我已经用了最好的消炎药,可毕竟彻底消炎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这两天反复高烧的情况一定还会发生,所以一定要注意。”
  承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台寺的护身符真的起了作用,麦航远之后也就反复高烧了一次,但也是很快就退烧了,有承欢一直守着亲自护理,也没再发生过痉挛的情况。
  整整一个月,承欢就每天这么照顾着麦航远,他底子好,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很快就精神头十足,脸也丰润了不少。
  当然了用他的话来说,这都是言承欢细心妥善照顾的结果,都是她的功劳。
  顾应钦那边得到了交警大队的回访,他们通过麦航远车上的记录仪所记录的画面锁定了一辆车牌号为苏HY640的黑色帕萨特,看见车主人的名字之后,顾应钦恍然:林俊佑这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只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一直得不到的言承欢,而是麦航远,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林俊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除掉了情敌,那言承欢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吗?
  因为和言承欢扯上了关系再加上林俊佑又是慈铭的副院长,所以顾应钦并没有将事情声张开来,而是默默的收集了证据,这事儿他得和麦航远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
  除了言承欢、麦航远、肖蔚然、顾应钦再加上乔正楠,他们都知道这是出蓄意而为的车祸。
  麦航远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地让他们瞒着言承欢,一个字都不能透风,他怕她一激动去找林俊佑对峙,他怕林俊佑会伤害她。
  当然了言承欢也不是傻瓜,他们几个男人每一次来病房都会指使她去买那个买这个支开她,暗地里揪结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不仅如此,还得瞒着她这个女人。
  终于,在又一次被麦航远借口支出去的时候,承欢忍不住了,她倒要看看他们几个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于是刚出了医院大门没多久之后又重新折返了回去。
  刚一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乔正楠的声音:“他真是疯了,冥顽不灵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他要麦航远的命难道连承欢也不管了吗?”
  顾应钦幽幽的开口:“男人大多都是自私的,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毁掉。”
  麦航远笑了笑懒懒的回应:“那只是你们这种少数人吧?我可没有那么极端。”
  顾应钦敲着唇若有所思道:“你是医者仁心,太仁慈了,不然当年也不会被甩的那么惨烈了。”
  麦航远噗嗤笑出了声:“怎么?明明是计划怎么对付林俊佑的,怎么矛头转到我头上来了?”
  承欢一听,垂着的手倏的握紧成拳,他们要对付林俊佑?现在一提到这个人,她就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她很想知道他们几个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于是硬是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当前:第83/8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