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之终极进化》第1/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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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之终极进化》
作者:白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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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京城惊变
北京的天桥乃是京城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会聚之处,往日里人潮涌动熙来攘往好不热闹。这一天却显得非常冷清,附近店铺一律闭门歇业,行脚商贩藏形匿迹,路经此地的达官贵人也都是一脸惊惶行色匆匆,再无平日里附庸风雅时的优哉游哉。
一个算命先生和一个说书先生在老地方摆好应用物什,相互打了招呼,刚想吆喝几声招揽生意,一个路过的贵族子弟赶紧摆手制止,急惶惶地说:“大师还要出摊?洋人的军队马上就要进城了,连老佛爷都悄悄出了京城,事情看来又闹大了。赶快想办法避一避吧!”说完就疾步向桥下走去。两位老先生对望一眼,算命先生长叹一声道:“算命,算的哪门子命?纷乱时世,安身尚且不能,何处立命?没了命还算什么呢!”说书先生也嗟叹不已:“十八般兵器,神打,还是比不过洋枪大炮啊!”嘴上唉声叹气,手却异常灵便,话还未说完已经收拾好所有应用物什,两个人互相拱了拱手道一声珍重,说一声后会有期,也匆匆离去。
说书先生张平贵急匆匆回到自家宅院,却见独子张艺新正在同一个义和团团练学画符,不由得无名火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摆放朱砂、黄纸、清水、香案的石桌掀翻在地。正在画符的团练大吃一惊,甩手将狼毫笔掷向来人,看到此景的张艺新更是大吃一惊,但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张平贵一伸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狼毫笔一顿,朱砂也没甩出半点,稳稳当当接住了团练全力掷出的铁杆毛笔。
张艺新异常震惊,自己这个体弱气喘的老爹什么时候来的一身功夫?难道是请神降身的功效,他看了看身旁也是一脸惊愕的团练,随即否定这样的猜测。拍拍脑袋,张艺新嘟囔一句:“莫名其妙!”
这个团练名叫曹望,在义和团里也是颇有名气的师傅。曹师傅的香坛设在张宅附近,他看到张艺新根骨不错,对武术也有兴趣,就常过来指点他几手功夫。这个平日里只知道打板说书的老先生他倒是见过几次,丝毫没有觉出他有这样出众的功夫,分明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自然惊愕。
张平贵苦笑一声:“神打?就算真的请来神仙,能够挡住洋枪大炮吗?”
曹师傅拱了拱手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但晚辈并不认同前辈的看法。洋人辱我国人为东亚病夫,洋教蛊惑人心离散我国之精神,其言其行正当诛之而后快,岂能因外物之不如人而坐视不理?”
张平贵将右手衣袖挽起,露出一条十厘米长的伤疤:“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知道老先生的说书癖好,自然要配合一下,“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爹,你就别卖关子了!”
三人在石凳上坐下,张平贵徐徐说道:“四十年前,我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从河北沧州学艺归来,途中遇到几个兵痞抢一个老人的财物,大怒之下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谁知,那老人的财物竟是从圆明园里顺手捎带出来的。可是,我又能对一个老人如何呢?细想之下,那些洋鬼子才是罪魁祸首,于是当天夜里我潜入洋鬼子的驻地,打算杀掉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唉!那洋鬼子也算警觉,竟然躲过了我的赤砂掌。我不甘心就此罢手。十几个回合之后击落他手中软剑,胸口一掌将他打飞出去,结果我也被鬼子兵发现行踪。我施重手连杀数名鬼子,鬼子兵不敢靠近,只是在后面乱枪扫射,若不是我用这手臂挡了一下,只怕当时就脑裂而亡了。”
当他说到“红砂掌”时曹师傅已经起身恭立,等他说完,曹师傅立刻跪下磕头:“张师伯,你让我找的好苦啊!”张平贵赶忙将他搀扶起来,问道:“你师傅可是李长志?他在哪里,一切可好?”不问还好,一听师伯问起,曹望不禁悲从中来,满眼都是泪:“师傅因为杀了一个作恶的洋教鬼子,被他们开枪杀死了。这还不算,他们借口我们挑衅在先,包围了武馆,满门弟子连同姑姑都被杀死,只有我逃了出来。”
张平贵直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发堵,嗓子眼发咸,差点将一口血喷出来。张平贵师门共有四位弟子,大师兄早年去世,并没有收弟子,师妹曹玉翠也不可能收徒弟,自然猜到曹望是李师弟的传人。他是二师兄,李长志是小师弟,曹玉翠排在第三,是张平贵的师妹,李长志的师姐。师兄弟感情很好,但却都喜欢曹玉翠,张平贵知道曹玉翠喜欢师弟,毅然离开师门返回家乡,成全了他们。原本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张平贵的曹老头没有办法,只得让李长志作掌门。李长志虽然本领不是最高,却非常尽职尽责,将师门整顿的非常兴盛。
得知心爱之人惨死,怎能不伤心,怎能不气愤!
强自抑制心中悲痛,张平贵问:“你可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孙子曹宝儿?”曹望回道:“正是。我五六岁时还常和师伯嬉戏,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师门惨案之后,我加入义和拳,就是现在的义和团,希望能够借此来报师们大仇,所以才改名曹望。我一直希望找到师伯,四处打探却一无所获,万没有想到师伯会放下一身本领做一个说书先生。”
张平贵道:“我全身大半功夫都在右手,左手功夫是后来习练的,练了十多年还是无法达到原本的功力,才放弃报仇娶妻生子,打算苟活一世算的。”顿了一顿,张平贵咬牙道:“万没想到这些洋人竟然如此歹毒,新仇旧恨,如今一并与他们了断!”
“不好啦,鬼子打进北京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定是一个胆小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曹望怒道:“慌什么慌!他们不来我还要去找他们呢!你马上去召集人马在门外候着。”
张平贵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艺新,你过来。”张艺新走到近前:“爹,什么事?”张平贵道:“你赶紧收拾东西,趁现在人慌马乱逃出去,以后再替我们报仇。”张艺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我怎么能独自逃生呢?要死我们爷俩死在一块!”张平贵举起巴掌晃了晃又放了下来,叹口气道:“你为何要自寻死路呢?我本就与鬼子有仇,如今又有师门血海深仇,势必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你不是红砂门的人,不必枉送性命。”张艺新道:“父仇即子仇,我决不离开!”
曹望也劝道:“艺新,你还是赶快走吧!不是我长鬼子的威风灭自家的气势,单凭我们的功夫根本无法靠近那些鬼子,只能靠出其不意近身格斗杀死他们来消耗他们的力量,时间长了必然死路一条。”
张艺新疑道:“不是有神打术吗?不是说刀枪不入吗?”
曹望苦笑道:“神打术?真的有神的话能够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吗?这也是一门功夫,不是每个人都练得来的。而且,即便是个中高手,乱枪扫射之下也最多自保而已,根本无法杀敌。神仙,他们也怕子弹啊!”
张艺新沮丧得很,父亲说书常讲《封神演义》、《西游记》,如果真的有那些厉害的神仙,一定可以将这些洋鬼子赶出中国的,可是自己每日祷告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一个神仙下来,现在发现连自己认为最神奇的“神打术”也只是一门功夫,怎么会不失望?
张平贵哈哈大笑,却流出了眼泪,分明是伤心欲绝却又觉得是这样的可笑。他说:“去他妈的神仙吧!我活了五十多岁,几时见过什么神仙?说书说了多年,我终于明白,那些神仙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什么阐教,什么截教,都是一样。天数,天意,顺天而行,不就是怕死吗?怕什么?难道因为怕死,要将大好河山拱手相送不成?”
曹望劝道:“师伯,你不必过于伤心,只要还有像我们这样的热血男儿,国不会亡种不会绝,炎黄子孙一定不会垮掉!为了复仇,我专门研究过一些洋人的东西,他们也有许多神仙,但都很坏,常常为了一己之欲就要灭绝人类。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所有的神仙都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我们太喜欢幻想罢了。”
张艺新嚷道:“我不管!我不管有没有神仙,我也不管鬼子多厉害,我要和你们一起杀鬼子去!”
曹望劝他:“既然神仙靠不住,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既然我们的功夫靠不住,只有学习鬼子的本领了。有句话说得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你可以去留洋,学习他们的技术,到时候再报仇不迟。”
张平贵也赞同这个主意:“宝儿说的不错,鬼子可以学我们的功夫,我们也可以学他们的技术。什么泱泱大国岂能卑膝于蛮夷,纯属扯淡,学他们的技术就要尊他们为师傅吗?”
张艺新还想说些什么,远处已经有枪声传来,看样子是冲此处的香坛而来。曹望叫过一名亲信,让他保护张艺新远离京城。张艺新想要不从,张平贵怒道:“你若还把我当作你爹,你就听从宝儿的安排。否则,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张艺新无奈,只得跟着那名团员向远离枪声的方向奔去。
三天之后,张艺新独自一人来到香坛所在,只见一片残垣断壁,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房子。保护他的团员已被鬼子杀死,鬼子还在四处搜寻义和团,出城是没希望了,不如和他们拼了。脚下响了一声,张艺新低头一看不禁泪流满面,原来是张平贵说书用的铁制快板。这么说,父亲还是战死了?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彻底破灭了。为何要心存侥幸抱有幻想?应该用自己的双手来把握这一切!张艺新狠狠地朝地上捶了一拳,暗自想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艺新警觉地躲在一处矮墙之下。一个道士缓步走进院落,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扭头对张艺新说:“你父亲让我告诉你,先不要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做无谓牺牲。”
张艺新大怒,指着道士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鬼子打过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出来招摇撞骗,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道士微微一笑:“不错,我是没去打鬼子,可是来打我的十多个鬼子都已经去向他们的上帝报到了。”
张艺新不由愣了一下,“上帝”?死人!一定是这个道士将那十多个鬼子杀死了!张艺新诧异地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爹在哪里?”
道士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我何必骗你?你父亲已经死去,但怨念不散,还在此处徘徊,刚才的话就是他对我说的。”
张艺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爹成了鬼?那怎么可能!”
道士乐了:“怎么可能?难道你希望你父亲魂飞魄散?人死之后,若是神识不灭便会化作鬼魂。张施主红砂掌大成,内外兼修,能化作鬼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张艺新倒退几步道:“你鬼话连篇,平白无故如何让我相信?你又是从何处知晓我爹所练功夫乃是红砂掌?我活了二十年尚且几日前方才知晓,你不会和那些鬼子一样与我爹动过手吧?”
道士嘿然一笑:“你是不相信有鬼魂存在?好,我就让你看你父亲最后一眼。”

第二节 刺杀失败
义和团运动带有浓重的中国乡土气息,排外尊上,迷信鬼神,但却充分显示了中国民间所具有的巨大爆发力。
八国联军进北京,以剿灭义和团为名义大肆烧杀抢掠,犯下了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官府临阵倒戈,出卖义和团,使义和团首领人物被一网打尽,同样令仁人志士们心寒齿冷。
张艺新没有逃出北京,洋人盘查太紧,凡是会几手功夫的都被追杀围堵,他不得不又回到家中。一见家中凄惨景象他不禁潸然泪下,暗下决心要拼个鱼死网破。就在这时来了一个道士,说张平贵让他以后再报仇,先离开险地要紧。
张艺新自然不相信道士的鬼话,道士也不着恼,挥手打出一道符,符迎风而燃,霎时天色一暗,阵阵旋风卷起漫天尘土,待到尘埃落定,出现了一群“人”。张平贵、曹望还有其他几个义和团成员都在,后面还有几个洋鬼子垂头丧气地站着。
张艺新扑上前去,一闪而过,没有碰到任何人,这才相信真的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又是一阵悲伤。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他前额点了一指,张艺新觉得额头一痛,接着一股冰凉气息直透颅顶浸漫全身,眼前所见便更加真切,耳中也有了声音,只听张平贵说道:“儿啊,你不必悲伤。为父死得其所,心中畅快的很,你若是悲戚哀切,岂不是大煞风景?”道士问张平贵:“张壮士,我欲收令郎为徒,你可赞同?”张平贵沉默不语。又是一阵阴风刮过,一黑一白两条铁链哗啦啦地缠向张、曹二鬼。
道士骈指一点,一道光芒击中铁链,铁链如受雷击,陡然缩了回去。“大胆狂徒!”两个戴着高帽拿着哭丧棒的鬼差领着几个小鬼出现在院子当中,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道士施了一礼道:“贫道乃龙虎山天师道传人道玄,这位张壮士的儿子与我有师徒之缘,所以要多留他一刻,还望两位不要见怪。”黑无常道:“我们的时间紧的很,没功夫理会你的闲事,你也不要耽搁我们正事。”道玄脸上微现愠意,但还是说道:“战事已定,暂不会再有亡魂,何必急于一时,片刻宽容即可。”白无常也道:“你懂什么?现下妖魔横行于世,孤魂野鬼很快就会被吞噬炼化,片刻也耽搁不起。”道玄怒容一现道:“我有一事不明,若是你们解释不合理,不要怪我横加阻拦。”黑无常道:“快讲!”道玄道:“现今遍地都是洋鬼子,他们死后可有鬼魂?又魂归何处?”白无常道:“大多数的灵能都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少数凝聚的灵魂也自有它们的去处。”道玄用手点指那几个垂头丧气的鬼子:“它们想和其他鬼子一起去什么天堂,却被甩了下来,你们将如何处置它们?”黑无常道:“它们也有它们的去处。”道玄怒哼一声道:“怪不得它们敢来这里作恶,原来是因为死后不受你们管辖啊。”白无常若是脸会红,现在一定变成了大红布:“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上面指示如此,我们只是依命行事。”道玄不理他们,对张平贵说:“人的际遇不同连死后都不可避免,令郎与我的师徒缘分也是前世注定。只是这一世被俗尘所惑,加上你们渊源颇深,若是没有你的认同,他不会拜我为师。希望你成全。”张平贵无奈道:“生死但求无愧于心,管不了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管。既然他和道长有缘,就让他跟你走吧!”
张艺新还想说些什么,黑白无常铁链一收,张、曹二鬼不见踪迹了。道玄道袍一抖,将剩下的几个鬼魂收了,拉着张艺新就走。走出不到半里,一阵枪栓的噼啪声和叽里呱啦的喊叫声响了起来,道玄依旧匆匆赶路。枪声响了,张艺新心中一跳,回头一看,子弹呼啸而来却都在身后不远顿在半空,然后又呼啸着向来处射去。啊!哎哟!洋鬼子的惨叫声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出了城门一里,道玄交给张艺新几张符,说:“你在这里等我,找个地方住一夜,我办些事情明天再来找你。有事就把符撕了。”说完就匆匆离去。张艺新四顾茫然,不知到哪里去才好。一阵笃笃声传来,扭头一看,一个衣衫破烂的瞎子从城里走了出来。定睛观看,原来是常与父亲一起摆摊的算命先生吴师傅。张艺新过去见礼,吴师傅却好像真的瞎了,照旧往前走。张艺新跟出一里地,吴师傅才停了下来。两眼一翻,白眼珠下去黑眼珠出来,瞎子变成了明眼人。吴师傅对张艺新说:“据说洋鬼子和朝廷的谈判马上就要展开,那个什么司令瓦德西也要率联军退出京城了。在这之前他们一定会再大肆破坏一气的,我们还是离远些好。”张艺新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却不断打听鬼子什么时候撤军。吴师傅不知怎样想的,将自己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
次日寅时,张艺新趁洋鬼子最松懈的时候潜入城内,跃入联军临时总部,准备刺杀那个鬼子司令。四处静悄悄的,张艺新尽量不发出声响,慢慢靠近那个亮着灯光的房间。这里是洋人们住的地方,窗户上都安装了玻璃,往里看的虽然真切,却不方便动手。一个穿着军装的家伙正在那里写着什么,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张艺新用匕首撬开窗户,那个人警觉时他的匕首也掷了出去,那个人慌忙用手中的信纸护住脸部,匕首恰好刺中挡在心口的胳膊上。一声惨叫传出,张艺新立刻又掷出一柄飞刀,可惜这次力度太大失了准头。又一柄飞刀还没有出手忽闻背后一阵恶风,张艺新立刻改变主意反手掷出飞刀,就地一滚,然后飞身跃上矮墙,奔城外跑去。
叽哩咕噜的喊叫此起彼伏,后面那个人一直紧紧追在后面。张艺新撕了一张符,速度立刻增快一倍,但奔出一里,那个人还在后面。又撕一张符,一纵身能有四五米高,速度也快了不少,奔出三里,那个人仍然跟在后面,似乎还有余力没使出来。张艺新不仅又惊又怒又羞,惊的是道玄的几道符威力叠加之下竟然能够如此神奇,怒的是背后此人阻挠之下才没有得手,羞的是背后的人分明在戏耍自己,若是一开始就以现在的速度奔行早就拦住自己了。
月亮静静地注视这两条人影,无论他们到哪里都用淡淡的月辉笼罩着他们。张艺新情急之下将剩下的符全都撕裂,霎时,他全身上下都笼在一层青光之中,奔行速度又快了几分,这时若是有子弹射来也很难伤害他了。
前面是一处乱葬岗,张艺新小时候常与几个胆大的孩子在此玩耍,于是不假思索一头冲了进去。矮树、乱草、荒坟、破碑,张艺新仿佛在草上飞行一般,迅速地驰向对面的树林。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张艺新大吃一惊,收不住脚,连翻几个跟头才算稳住身形。
黑影仍在自己的面前,背冲着自己,看不到面目,只是一头长发披散至腰际,有些像“太平妖”。回头一看,后面追赶的是一个满头金发,赤手空拳的年轻人。
张艺新被道玄一指开了灵窍,便有了几分灵识,这时恰好灵机一动,向那个黑影深施一礼道:“在下不知此处乃前辈修行之处,误闯此地,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只是这个洋人苦苦追赶,令在下甚是无奈,希望前辈看在同是华夏子民炎黄子孙的情分上加以援手。”
那个黑影沉默无语,却缓缓转过身子。这是一个身着玄色葛布长袍的怪人,脸色微微发白,脸颊瘦削无肉,看不出年纪大小,两只眼睛黑漆闪亮,神采内敛,像是一个内家高手。看了张艺新一眼,这个怪人一步迈到那个金发青年面前,仿佛十多米的距离是画在纸上的符号一样。
金发青年还是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可是他的风度在这种场合下看来是非常恼人的,怪人怒吼一声一拳击出,空气都被带起了有若实质的层层涟漪,可是金发青年却轻松地躲了过去,身法之快令张艺新瞠目结舌。
怪人大怒,速度猛然提升,霹雳雷霆般连击十三拳,金发青年躲无可躲闪无可闪只得硬碰硬,只听炸雷般一阵巨响,两个人又静立当场。金发青年白皙的脸上有一抹红晕,神情也不像原来那样潇洒,怪人还是那样直挺挺地站着,由于是背对张艺新,看不到表情。
金发青年在腰中一摁,取下一柄软剑。这柄软剑可不简单,乃是血族七柄圣剑之一,血族十三部族仅凭这七柄剑,在中世纪的时候曾经一度将教会力量打压的无法抬头。由于后来内部分裂,七柄圣剑有两柄落入魔党手中,两柄落入教会手中,血族才渐渐失去了昔日的辉煌。这个金发青年是“Ventrue” 氏族的一个大公爵,名叫菲特烈,是德国一个贵族。这次潜藏于军队之中,一是为了躲避教会势力,一是为了来古老的东方考察。
菲特烈高举圣剑,飞快地念了一大串奇怪的音节。可惜,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的魔法竟然失灵了。这下,他白皙的脸庞真的变红了,不是气血翻腾所致的晕红,而是羞恼惭怍所致的“面皮红”。
怪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才是真的奇怪,打架就打架吧,偏要拿出一把软不啦叽的剑,拿出剑就动手吧,还要举起剑来说一大堆怪话,说完一大堆怪话也就算了,还变得满脸通红了。既然你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怪人脖子一仰,吐出一颗滴溜溜乱转的黑色珠子,在月光下,黑色珠子升到半空,周围缠绕着黑气,顷刻之间,黑气越来越浓有若实质。怪人用手一指,一道黑气直扑菲特烈。菲特烈自然不会站在那里挨打,可是紧接着一道黑气,又一道黑气,方圆几丈内黑气上下翻腾,霎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把菲特烈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怪人张嘴吞了黑色珠子,乱葬岗里立刻恢复平静。怪人第一次说话了,不过声音有些生涩:“你为什么要追杀这位小兄弟?”菲特烈赶紧解释情况:“我只是好奇这位小兄弟的功夫,所以跟来看看,并没有恶意。”冲着菲特烈呸了一口,张艺新道:“谁是你的小兄弟,要不是你捣乱,我已经杀掉那个坏蛋了。”菲特烈理了理乱发道:“若不是我没有恶意,你根本到不了这里。”张艺新一想也是这个理,但还是非常生气:“你和那些洋鬼子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阻止我杀那个什么瓦希德,你就是屠戮我们大清子民的凶手,我就要找你报仇!”菲特烈摆了摆手:“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没必要与你动手,我们和那些穿黑袍的洋人不是一伙的,准确地说,我们是敌人。”张艺新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个怪人警觉地向后猛退几丈,将那个黑色珠子又吐了出来。这时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贫道总算没有来晚。”
注一:参考《吸血鬼氏族介绍》,作者不详,内容有趣,设定精彩,截取一些备用。本书采纳该隐是血族始祖这一传说,但该隐并不是真正的血族缔造者,十章后会有分晓。
注二:这个怪人就是主角。虽然没有在第一节出现。第二节介绍,这两节还是有必要的。

第三节 初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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